书城短篇蹩脚诗人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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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念春秋

我想笔耕,与身边的大小琐事无关,与周围的繁华喧闹无关,也与单调乏味的日子无关。想写就要像雨,洒脱的淋漓,想写,就得如风,自由的无踪,当这样的时候,并非疯魔,也非梦想蛊惑的耳语,恰恰是自然,自然到成为一种习惯,到后来成为一种习性。

人就该是这样的人,从一而专,持之以恒。

闹钟是世界上最奇怪而又最平淡的发明,它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每时每刻,周而复始,确实平凡无奇,远远不如一滩烂泥生的个性鲜明。可正是这一辈子只会说滴滴答答,寥寥几字的玩意,嘲弄了无数自命不凡的人。尽管,你愿不愿意赋予它时间,或者生命,甚至宇宙的意义,它都待在角落里,没有怪罪造物主的牢骚,没有改变世界的远大抱负,只是在重复着做自己的事情罢了。也许,如此,任何人离不开它的枯燥,任何人逃不掉它的指责,它存在价值,就是代表真理!

西方神话中,有一个人的命运与闹钟的工作十分相似,那即是西西弗斯!被诅咒的命运,迫使他永无止境的推着石头上山,即将达到山顶时,又滚落下来,于是他再次爬起,日复一日,任凭四季轮转,斗转星移,终其一生,不改其志。当你看见生活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冠蓝缕,形消骨瘦时,你的理性警告自己,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仅仅在黄土上来回翻耕,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仅仅在河边来回摆渡,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仅仅在马路上打扫垃圾。于是,人生的大志酷似变得复杂后,就有了所谓的意义,就有了所谓的荣耀,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去追求。

然而,殊不知恰恰是这枯燥的“重复”,赋予了本质更多的意义。

从前,老辈们始终都信奉着,人活着就要有一技谋生的生存哲学,没有太多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之类繁缛说法,我认为很好,胜过当下几年的政治思想教育。其中里面的智慧,不单单是简单!

每一个匠人在收徒弟的时候,前三年都让他只做一件事情,学木匠的徒弟,三年之内只能做伐木的工作,一做就是三年。伐木的活,三天就可以学会,并掌握其中的窍门,可是剩余这几百天师傅让徒弟在学什么呢?这就要问问西西弗斯了,当然不止是表面上重复那么简单,而是徒弟在重复,重复,无限的重复中所领悟的道理,以及自身心性的锤炼。无形的东西总是需要漫长的岁月方能解释清楚,那被枯燥的“重复”深深掩埋的真理,在当今快速流转世界又有几人看懂?又有几人奉为圭臬?

很多自作聪明的人,都是在柳暗花明中结束了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而我,又何尝不是?

眼看将到而立之年,我才恍然悔悟,曾经定无居所的漂泊,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换工作,都让自己的形同浪花般无痕,原以为大海是浩瀚的、宽广无垠的,却不知大海真正之处是深邃的,是深深的海拔,赋予了海面辽阔的胸怀!

愿这一席文字勉励提醒自己,更警醒徘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