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晓彬,你给我过来!”老板刚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叫道。伊晓彬赶紧答应了一声,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走向老板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老板就把一块A2展板摔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看看吧!”
伊晓彬盯着展板好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抬起头,用又尴尬又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板。
“靠!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啊,眼睛长到哪去了!”老板愤怒的敲着展板中的技术指标栏大吼道:“看看你写的容积率!22。6?吊炸天啊,这他/妈就是一个小楼盘,你以为你设计的是迪拜塔呀!”
伊晓彬满头大汗,嗫嚅道:“这……这个应该是2。26,我写错了。”
“写错了?我少检查这一次就搞成这样!你自己说这是第几回了?上次才打印二十多张图纸,多一半不能用的。你要不是熟人介绍过来的,我他/妈死都不会让你在我干。现在这么多套展板都出来了,你说怎么办?这是钱啊!”
“那个,我赔。”
“赔?你这月的工资全赔了都不够!好了,好了,我懒得跟你生气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把这套方案重审一遍,修改好拿去喷绘。今天晚上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给我搞定,要是再出状况,哼哼。”
“可是我……”
“可是什么?现在就不想干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老子在外面随便划拉都一大把,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比你强,不想干你就直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改!”
“是是是。”伊晓彬不敢多说,灰溜溜的跑出房间。
凌晨一点多钟,伊晓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文印社。这已经是连续加班的第五天了,身体差不多已经透支,真想找个地方躺倒就再也不起来。本来打算今天下班后回家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看场球赛,现在全泡汤了。
初秋的夜晚已经颇冷,凉风袭来,原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困意全无。可是腹内的饥饿感还在不停的折磨他的胃,只好先找个地方解决温饱问题。
伊晓彬穿过两条街,终于看到路边有个只摆着两张桌子和几个烂板凳的小摊子还在营业,旁边的木板上写着三个大字——“鸡汤面”,摊主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
伊晓彬上前问道:“老板,还有面吗?”
“有,有,俺做的鸡汤面可是一绝,包你满意。”老头笑嘻嘻的说。
“一个小碗面吧,再加个蛋。”伊晓彬看了看餐牌说。
“好嘞,你先坐,马上就好。”老头答应了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不多时,老头把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端了上来。伊晓彬吃了几口面,觉得有点咸,又喝了口汤,差点没被齁死。当下没好气的骂了那老头两句,扔下钱就走了。
路上买了瓶矿泉水灌下去,还是解不了嗓子里那种腻歪的感觉,忍不住唉声叹气,今天怎么什么事情都不顺,真他/妈倒霉。
转出街口,正准备打辆车回家,突然感到腹内一阵疼痛。
“靠,不是吧,居然这时候闹肚子。”伊晓彬暗骂了一句,心想准是刚才那老头的鸡汤面不干净。只好捂着肚子,快步走进小巷去找厕所。
走着走着,伊晓彬就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自己不光腹痛如绞,而且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胸口烦恶,渐渐浑身开始痉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伊晓彬又挣扎着挪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喉头一甜,连鲜血加胃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接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当伊晓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荒郊野草之间,四下里漆黑一片,昏昏默默,杳杳冥冥。肚腹的剧痛已经消失,四肢也活动自如了,可是浑身轻飘飘的,感觉非常奇怪。
伊晓彬心道:我这是到哪儿了?明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一条小巷里,这会儿怎么又在荒郊野外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把自己扔在这里,这也太荒诞了吧。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能走就赶紧回家吧,要是迟到明天又得挨骂。等回头有机会还得去找那个卖鸡汤面的老头算账。奶奶的,要不是他的面不干净,自己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可是到底该怎么回去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慌不择路的走了半天似乎都在原地打转,连条大路都找不着。不由得越来越害怕,正在彷徨之际,忽然看到远处有几点亮光,忽明忽暗的闪着。
伊晓彬这下喜出望外,心想那里说不定是栋房子,至少可以找个人问问,于是赶紧向亮光处奔了过去。
跑着跑着,离得越近越觉得不对头,那几点亮光似乎不像住家户的灯光,倒像是悬在半空中的。等到了跟前,伊晓彬终于看清楚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堵高大的古城墙,那些亮光就是几盏挂在城头上的灯笼,显得十分诡异。在弧形的大城门是一块大牌匾,上面分明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字!
伊晓彬吃了一惊,心想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跑到影视城来了,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影视城里貌似没有这样的外景,而且周围的环境应该也不会那么荒凉啊。
正纳闷着,城门突然“哐啷啷啷”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古代官袍,头戴乌纱帽的长须老者,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打着幡的青衣童子。
伊晓彬看见有人出来正要上前询问,那老者却先开了口:“汝可是新到鬼魂呐?”
“什么鬼魂?”伊晓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大爷,咱们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这大半夜的你也不卸妆,还拍着戏啊?辛苦辛苦。那个,我迷路了,您能不能告诉我最近的公交站怎么走。”
“哪个同你耍笑!汝可是姓伊,名晓彬的?”那老者冷冷的喝问道。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伊晓彬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一股凉气从背脊直冲到顶门。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虽然从睁开眼睛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不大对劲,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那老者见伊晓彬应承了,又说:“老夫乃是酆都掌案判官,岂有不知道之理?汝若是阳寿不尽,又如何会到此地?速速随我去阴司报道吧。”说罢对左右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两个执幡的童子踏上两步,将伊晓彬抓住,就往城门里拖。
伊晓彬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着救命,可是那两个童子看着人小,力气却大的出奇。伊晓彬动弹不得,只好像只小鸡似的被拖着向前走。
进了城门,里面场地非常宽阔,天黑着也看不到边际。不过这里面到处都是人——不,应该说是鬼魂。密密层层的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他们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由跟那老者一样的判官领着,慢慢沿着路向远处一幢巨大的宫殿走去。
伊晓彬自然也加入了这个队伍,不一会就走到那幢宫殿门口,只见匾额上赫然写着“森罗殿”三个大字。那判官老者当先便进了殿,两个童子不由分说,也把伊晓彬架了进去。
走入大殿,眼前顿时亮了起来。伊晓彬四下里一看,这里面空间也极大,地面上密密麻麻放着成排的椅子和小板凳,那感觉就像在开大型演唱会。椅子和凳子上面则坐满了人,只有最后一排还有几个小凳子空着。两名童子把伊晓彬放在其中一个凳子上,那判官老者对他说:“汝先在此安坐,待五神问案后,我等再来接引。”
伊晓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判官老者就和两个童子离开了。眼看着殿内阴郁诡异,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只好战战兢兢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
又过了好久,终于听到一声高叫:“伊晓彬何在?”
伊晓彬感觉自己枯坐的都快成石头了,这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慌忙站起身来。转头看时,果然又是一个差役模样的壮汉站在背后。
那差役面无表情的看着伊晓彬问:“你就是?”
伊晓彬点头应道:“是。”
“跟我走。”差役当先带路,把他引到宫殿前。那里果然摆着五张大桌子,每个桌前都站着差役模样的人和牛头马面。桌后的椅子上都坐着一个衣饰华丽的人,想必那就是负责审问的地府神官了。
这时候差役已经把他带到其中一个神官面前,伊晓彬抬头一看,只见那神官披头散发,青面獠牙,除了穿得像个人,其他没一点像人的地方,简直比恐怖片里的僵尸还骇人,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寒战,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那差役说:“怎地就跪了,看不出这厮倒挺晓事。”
那神官说:“休要吵闹。下面跪的听了,汝可是伊晓彬啊?”
伊晓彬上下牙齿正打着架,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神官又问:“汝在阳间所犯何种罪恶?”
伊晓彬一怔说:“犯罪……没……没有啊。”
神官听了大怒,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汝若不犯罪恶,如何半途勾你到此!”
伊晓彬吓了一跳,小腹中那股温热的液体差点在裤裆里宣泄出来。期期艾艾地说:“我……我真没犯罪啊,我……吃了碗面,就……就来了。”
那神官听了奇道:“什么?汝若胡言乱语,吾可治你重罪。”
伊晓彬慌忙说:“我没胡说,是真的啊。”
神官见他不像撒谎,神色一凝,对旁边的差役说:“去叫掌案判官来,取生死簿我看。”
那差役答应而去,不多时就带着先前接引伊晓彬的判官老者回来了。神官拿过呈上来的生死簿细细看了起来,本来就阴郁的丑脸更加阴沉。片刻之后,他突然又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混账!这是何故?”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判官更是跪伏在地,嘴里不断叫着:“大人息怒,下官知罪,知罪。”
神官叹了口气,把生死簿丢还给那判官,然后对伊晓彬温言道:“汝事不明,我这里无法问案,你且去轮转帝君处听判吧。”接着又对那判官喝道:“你等速带他去,不可延误,若再出差错,本官定治你重罪!”
伊晓彬听他这样说也猜了个七八分,看样子估计是他们搞错了什么,也许自己还没死,现在应该去还阳,心里一阵激动。
那判官老者唯唯连声,赶紧让两个童子把伊晓彬扶起来,然后将他带进宫殿旁边的小门。四人走过长长的走廊,那里面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只是阴风嗖嗖,吹得人背脊发凉。
伊晓彬心中害怕,只好硬着头皮问:“大爷,我们这是去哪?”
那判官老者答道:“莫非你适才未曾听清?神官大人着我送你去轮转帝君处听判。莫要耽搁,迟了须误大事。”言罢催促两个童子架上伊晓彬快走。
伊晓彬不敢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沿路走着,穿过广场,又转了几个弯,就看到一排宫殿出现在面前。这些宫殿共有十座,虽没有前面的“森罗殿”大,可也十分壮观。
判官老者领着伊晓彬来到最末一座宫殿,走进殿门,只见里面屋宇壮阔,两边各站着几十个神官。正中间的神案后端坐着一个身穿华服,头戴冕旒冠的人,作帝王打扮。这帝王面色白净,三缕黑色长须,宝相庄严却又显得有几分和蔼。想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轮转帝君了。
那判官老者上前恭恭敬敬的跪倒说:“启禀帝君,此鬼魂死因有异,问案神官不敢自断,命臣将其带来,请帝君钦裁。还请帝君治臣失察之罪。”
轮转帝君开口道:“有何异状,拿来与孤王看。”
判官老者当即将生死簿递了上去,轮转帝君翻看片刻,也连连称奇,然后对判官说:“此事非你之过,孤王赦你无罪,下去当值吧。”
判官退下之后,轮转帝君便问起那晚详情,伊晓彬于是把自己从文印社出来,如何在小摊上吃面,又如何倒毙街头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轮转帝君听罢说道:“汝之死虽属蹊跷,但孤王观你面色,当为妖孽所害。且待查明,再作裁处。”
“妖孽?”伊晓彬菊花一紧,失声叫道。
谁是妖孽?难道就是那个卖鸡汤面的老头?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不会是还躺在什么地方做梦没醒吧?
这时旁边一个近侍上前,对轮转帝君耳语了几句。那帝君听罢大怒,拍案叫道:“可恶,速去将那妖孽拘来问罪!
下面那班神官轰然称是,慌忙派了两个勾魂差役去了。轮转帝君就叫伊晓彬在旁边的小房间中等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有侍者进来叫他去继续问话。伊晓彬重新回到大殿,发现地上跪着一个人。
轮转帝君问道:“伊晓彬,此妖你可识得啊?”
伊晓彬上前一看,只见那人穿着一袭宽大的紫色大袍,身材颀长,白色的长发直垂到地,头上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侧脸倒是白皙俊美,看不出是男是女。心想自己原来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不免恨得牙痒痒,于是答道:“没见过,不认识。”
轮转帝君说:“孽畜,你且自己招供。”
那妖怪答应一声,娓娓道来。原来他是一只狐妖,名叫千幻。因修行已满了千年之数,只差最后在阳间以人的身份与其他人完成一项交易,就可脱胎换骨,完全褪去兽形,从此以人形生活。于是他便决定化作一个老头,深夜在街头摆摊卖鸡汤面,正巧伊晓彬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客人。可是完成这件事后,他却没有修成正果,就知道肯定出了问题,可是问题出在哪儿,他也不明白。直到被拘来地府,才知道原来吃面的人死掉了。
轮转帝君听完喝道:“定是你这孽畜妖心不泯,使了手段将他害死,又或是在饭食中下毒。”
那妖狐千幻急忙叫道:“冤枉啊!帝君容禀,这做鸡汤面的手艺,是小仙数百年前学得的秘制配方,已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又何曾害过谁来?望帝君明鉴。”
轮转帝君说:“即如是说,然则食材一项又从何处来?可保无虞吗?”
千幻答道:“那鸡是小仙在洞府后山扑的,十分鲜活。五味调和之物皆在城中买得,应该不会有错吧。只是……只是那盐与平常所见略有不同……”
伊晓彬听到这里,不等轮转帝君发问,就冲口道:“你买的什么盐?”
千幻转过头来,用饱含歉疚和委屈的眼神看着他说:“公子息怒,小仙只认得那大包上写着‘精制工业盐’,其他皆是天书般的文字,我不识得。”
伊晓彬听罢眼前一黑,忍不住大声骂道:“我靠!工业盐?那是化工厂用的?吃一点就会中毒,多了要死人的!怪不得我喝那碗汤咸得要命,你怕放少了害不死我是不是?”忍不住就要上去报仇,被几个差役拉住了。
轮转帝君开口劝道:“伊晓彬,你且莫要吵闹。孤王定会秉公处置,还你公道。”然后对千幻喝道:“孽畜,你可知罪吗?”
那妖狐此刻也明白自己犯了大错,一脸茫然,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说:“小仙误伤人命,甘愿领罪。”
轮转帝君沉吟了片刻,说道:“此妖虽犯罪恶,实则出于意外,非其本意,可从轻发落。伊晓彬也无须入那轮回道投生。狐妖化为精魂,栖于伊晓彬肉身中,一则可使魂魄立即还阳,二则可赎此妖误杀之罪。待伊晓彬寿终之日,精魂便可脱出,到时还他个正果便是。伊晓彬,你可愿意?”
伊晓彬听说要让这狐妖附身在自己体内,只觉得汗毛直竖,连忙说:“我不要,还是送我投胎吧。这妖怪怎么处置我不管,你们随便。”
轮转帝君呵呵笑道:“汝有所不知,此狐妖虽误伤你命,也是你该有此劫,生死簿中都有记载。那轮回道中十分凶险,未见得会投生个好去处。现着他以精魂化入肉身中,助你还阳。若换作常人所为便不可行,你可三思了。”
伊晓彬说:“那我自己不也成妖怪了,叫我怎么做人啊?还不如死了好。”
轮转帝君正色道:“汝可放心,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机不可失。与你与他都是算功德一件,若修身行善,待百年之后,便可投生富贵之所。此刻入那轮回道,再要回头可就千难万难了。”
伊晓彬心想这话也不错,如果就这么撒手去投胎,父母不哭死才怪。况且自己刚二十四岁,女朋友还没谈呢,这辈子真是亏大了。
瞥眼间,发现那妖狐千幻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把心一横说:“好吧,我愿意。”
轮转帝君点点头,对千幻说:“孽畜听了,孤王如此判定,都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须收摄心性,若再为恶,定不轻饶。”
千幻叩头谢道:“蒙帝君宽大仁慈,小仙终生不忘。”又向伊晓彬拜了拜,接着站起身来,念动咒语,周身变作一小团幽蓝的光球,飞到伊晓彬手中。
轮转帝君说:“拿住了,且不可松手。事不宜迟,速速还阳去吧。”当下吩咐一个判官手持引魂幡,在前面引路,让伊晓彬跟在后面。
走出宫殿,伊晓彬突然发现眼前是一座高山,和来时的路完全不一样了。赶紧问那判官:“这山是什么地方?咱们走错路了吧?”
判官说:“没错,阴司向来如此,有去路,无来路。此山乃幽冥背阴山,正是送你还阳之路。”
伊晓彬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在崎岖的山路上往前走。一路上黑雾弥漫,阴风阵阵,还有各种各样吓人的鬼怪出没。靠着那判官和引魂幡保护,伊晓彬才战战兢兢的过了阴山。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三座长长的大桥,一座是金的,一座是银的,还有一座石头的。那判官引着伊晓彬就上了银桥。
伊晓彬忍不住问:“咱们为什么不走金桥那边?”
判官说:“金桥乃帝王将相专用,非你所能涉足。”
伊晓彬又问:“那石桥呢?”
判官说:“彼为奈河桥,无德作恶之人都要从那里过。桥上无栏杆扶手,桥下尽是冤魂恶鬼,行到半途阴风大作,若是掉将下去,便永世不得超生。”
伊晓彬吐了吐舌头,跟着他继续前行。过了桥,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走到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条极宽的大河。
判官对伊晓彬说:“此处便是超生贵道门,汝可自去还阳了,恕不远送。”
伊晓彬看着那条大河挠头道:“怎么还阳?”
判官点头道:“汝跳入此河便可。”
伊晓彬大吃一惊,忙说:“别搞笑了,我不会游泳,怎么过去?难道没有船吗?”
那判官闻言皱眉喝道:“还不快走,更待何时!”说罢,飞起一脚将伊晓彬踹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