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历史的博弈—帝道与臣道的较量
22353900000014

第14章 嗜血的皇冠,皇帝也疯狂(2)

赵高不仅是阴谋家,也是野心家。从唆使胡亥夺位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图谋控制这位玩乐皇帝。当他因唆使秦二世大肆杀戮、自己任郎中令也杀人甚多,引起朝内外普遍怨恨的时候,为了避免大臣朝奏时的指责和进一步控制国柄,他对二世说:“天子之所以高贵,就是因为只许群臣闻声,不准他们见面,故号称为‘朕’。况且陛下还很年轻,未必精通全部政务,现今坐在朝廷上会见群臣,一旦某事处理不妥,就在大臣面前暴露了短处,这不是向天下人显示自己神明的办法。如果陛下取消朝会,深居禁中,由我和个别精通政务的侍臣协助陛下处理,那么大臣们就不敢欺骗陛下,凡事均可处理恰当,天下臣民就会都称陛下是圣明君主了。”赵高的用意非常明显,但糊涂的二世深以为然,他听从赵高取消朝会制度,日居深宫之中,群臣奏事皆由赵高代行处理。

李斯死后,秦二世拜赵高为丞相,事无大小都由赵高决定,赵高成了实际的独裁者。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八月,他想踢开二世自己做皇帝,又担心群臣不拥护,就导演了一场“指鹿为马”的闹剧,来检验群臣的态度。赵高趁群臣朝会之机,把一只鹿牵来献给二世,声称是一匹马。二世大笑,说:“丞相真会开玩笑,这不是鹿吗?你却指鹿为马。”他问左右群臣,左右慑于赵高的淫威,大都附和赵高说是马,有的沉默不语,只有少数人说是鹿。事后,凡是说鹿的人都被赵高杀害。从此群臣更加畏惧赵高。

赵高指鹿为马一事使二世误以为自己得了迷惑病,召来太卜算卦,太卜胡说二世的迷惑病是由祭祀时斋戒不明引起。于是二世便到上林苑中斋戒。名为斋戒,照常贪欢,一天他在上林苑中游玩弋猎,见一个人误入苑中行走,就亲自搭箭开弓,当场将他射死。赵高知道这事后,乘机对二世说天子无故杀死没罪的人是上天所禁止的,连鬼神也不容忍,必定会降下灾殃,建议他到远处的行宫去躲避一下。二世毫不犹豫地就住进了望夷宫。

此时,秦帝国国内的形势已经急转直下。陈胜的大军进逼咸阳,终使秦二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遂采用少府章邯的对策,命其为统帅,率骊山刑徒出战迎敌。骊山刑徒常年吃苦,获赦以后,作战勇敢,加之兵器锋利,装备精良,因此成了一支战斗力最强的秦朝主力队伍。章邯很快就击溃了入关的农民起义队伍,并出关东镇压各部。二世又派长史司马欣等人率兵增援,章邯如虎添翼,先后在陈郡(今河南淮阳)打败陈胜部,在定陶(今属山东)战胜项梁部,在临济(在河南封丘东)消灭魏咎部,然后北渡黄河击赵,把赵歇包围在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城中。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年初,各支反秦武装向巨鹿汇集,为赵解围。从而形成了与秦军主力决战的形势。

这年夏天,项羽破釜沉舟,率领凶猛剽悍的楚军前来决战,章邯措手不及,连连失利。章邯派司马欣到咸阳请求援兵,赵高拒绝接见,不发一兵一卒。章邯在战场失利和朝廷不信任的双重压力下,率秦军投降项羽。于是,关东各路反秦武装纷纷向西攻来。

章邯的投降对二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移居望夷宫后,他终日闷闷不乐。想到赵高经常说“关东群盗成不了事”,现在却形成了天下背叛的混乱局面,不由得对赵高埋怨起来,于是便派使者去责问赵高。赵高本打算篡夺帝位,经二世这一责问,自知不妙,决定立即动手。就在二世移居望夷宫的第三天,赵高布置掌管宫廷警卫的郎中令弟弟赵成为内应,女婿咸阳令阎乐组织吏卒,诈称追捕盗贼,径闯望夷宫殿门,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进行逼宫。

阎乐率领一千多吏卒奔至殿门,挥刀杀死卫士,带吏卒冲入殿中,到处射箭,见人就杀。赵成和阎乐直逼二世,向他的座位上发箭。二世吼召左右,左右多已四散而逃,其余惶恐失态,无人敢出来护驾。

阎乐执刃逼近二世说:“你横暴凶残,国人痛愤,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二世要求见一下丞相赵高。阎乐说:“不行!”二世表示愿意让出帝位,得到一郡为王。阎乐摇头拒绝。二世说:“那就当一个万户侯吧。”阎乐仍然没有允许。

二世目光哀怜,绝望地乞求说:“我愿意和妻子去当平民百姓,这总可以了吧?”

阎乐冷笑一声,说:“我奉丞相命令来杀你,你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唇舌。”说完,指挥吏卒逼向二世。此时,这位昏庸的皇帝才明白,把他逼到这步境地的人,正是他的宠臣。二世求生无路,悔恨莫及,只好拔剑自尽。

秦二世皇帝在位3年,终年23岁。死后照平民百姓(黔首)的身份和礼节葬于杜南(今陕西长安西南)的宜春苑中,没有庙号和谥号。

刘宏:错生帝王家

汉灵帝与其前任汉桓帝的统治时期是东汉最黑暗的时期,汉灵帝刘宏虽然贵为天子,却也不过是一介傀儡,他靠卖官发财。在危急关头释放党人来救急。

堂堂天子,不过是一个傀儡

自从汉和帝以来,东汉帝国的权柄轮流操持于外戚和宦官手中,堂堂天子,不过是一个傀儡。到桓帝朝的后期,宦官集团独霸朝政,气焰嚣张。灵帝君临天下,桓帝窦皇后之父窦武以迎立之功被任命为大将军辅政,海内名士陈蕃为太傅,胡广为司徒,参录尚书事。陈蕃嫉恶宦官弄权,得到窦大将军赞同,引志同道合的尹勋为尚书令、刘瑜为侍中、冯述为屯骑校尉,又起用曾被禁锢的“党人”李膺、杜密等,伺机打击朝内宦官势力。

士大夫集团开始动手,先拿一些权位较微而恶行昭著的宦官开刀,奏诛了管霸、苏康等人。接着,窦武奏报太后,请诛曹节等大太监,窦太后犹豫不决,事情便拖了下来。八月,窦武逮捕宦官郑飒拷问,郑飒的供词中牵连到曹节等人,窦武决定乘此机会,铲除宦官,命人写好奏章送呈太后。曹节等人听说窦武要杀他们,慌忙跑进灵帝的寝宫,说:“外面闹哄哄的,出事了,请陛下出御穗阳前殿。”他还叫小皇帝拿上宝剑,一帮人前呼后拥,出了寝宫。曹节下令关闭宫门,收缴传令用的印信符节;把尚书台的官员都叫来,刀架脖上,逼其起草诏令;派大宦官王甫带圣旨营救郑飒;劫持太后,夺取印玺。郑飒出来后,马上带人去捉拿窦武。窦武跑进兵营,传令:“宦官造反了,尽力杀敌的,重赏!”集合了几千人,把抓他的宦官杀了。王甫等听说窦武拒捕逃跑,便集合1000多禁卫军出屯皇城南门。

窦武见大势已去,纵马而逃,王甫催兵紧追。窦武走投无路,自杀。在王甫发兵攻打窦武时,陈蕃才得到事变的消息,带领80多人闯进皇宫的承明门,正好碰上王甫。王甫下令逮捕陈蕃,把他拿下杀了。这场争斗以宦者们大获全胜告终。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宦官侯览指使爪牙诬告山阳人张俭谋反,曹节乘机奏捕“党人”,李膺、杜密等数百名士皆死狱中。三年后,窦太后死,有人在洛阳朱雀阙上书写反宦官的标语,宦官们又一次四处搜捕“党人”,抓了1000多人。过了4年,宦官集团又下令:凡是“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及五服以内的亲属,一律免官禁锢。这是继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第一次“党锢”之后的第二次“党锢”。

“张常侍是我爹,赵常侍是我妈”

对士大夫集团与宦官集权的斗争,年少的灵帝有些茫然。宦官曹节等指控“党人”图谋不轨,皇上御览奏章,竟不知道“不轨”二字何意。后来,他年龄大了些,知道帝国的权柄把持在身边的宦官手里,自己不过是个傀儡。但灵帝对此处之泰然,他常常对人说:“张常侍是我爹,赵常侍是我妈。”张常侍者,宦官张让也;赵常侍者,宦官赵忠也。宦官竟成了皇帝老子的衣食父母!灵帝对权柄不感兴趣,心甘情愿地交给宦官把握着。

谁都不会想到,这位荒唐皇帝喜欢的是买田宅。刘宏原是个侯爵,家境不丰,被迎立为皇帝后,富有天下,人、财、物全是他的,但他觉得还是应当像做解渎亭侯时那样,置买点田地房宅。于是,他把搜刮来的钱财拿回河间老家去买田宅,起第观。还剩下一些,就分别寄存在宦官们的家里,一家存上几千万。有个叫吕强的宦官觉得堂堂天子还置买田宅,不成体统,就上疏劝谏说“天下的万物都是陛下的,陛下至尊,不宜置买私田、私宅”。灵帝御览了吕强的奏疏后,扔在一边,不予理睬,依然故我。

除了置买田宅外,灵帝还想着法子玩:他用4头白驴驾车,亲自操辔,在御苑驱驰。达官贵人竞相仿效,一时间驴子备受青睐、身份暴涨,驴价等于马价;他给狗戴上文臣戴的进贤冠,佩上绶带,逗它们玩;他又异想天开地在后宫中设置了一个市肆,让宫女们贩卖物品,互相盗窃争斗,他脱去龙袍,换上商人的服装,在市肆中饮宴取乐。

府库挥霍尽了,灵帝便在西园悬出卖官的公开价格:二千石官,交钱2000万文;四百石官,交钱400万文;县令、县长,当面议价。缺有好坏,价有高低。到富庶地方去的,交现款;贫穷地区,先议好价,到任以后加倍交纳。这是公开的。还有“黑市”交易:三公,1000万钱;卿,500万钱。除了皇帝这个位子不卖外,其他官位都可以拿钱买。有个名叫崔烈的人,是冀州名士,官至九卿,他通过灵帝的傅母交上500万钱,买了个司徒。在授他司徒那天,百官齐会,灵帝回头对他的一个宠臣小声说:“这官卖亏了,当初该要他1000万!”

罪孽深重的外戚和宦官一起被消灭

宦官弄权放纵、灵帝荒淫无道、官僚地主贪残奢靡,使原本就已十分尖锐的阶级矛盾达到白热化,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大起义,即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发生的由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

江山不稳,灵帝也顾不上跑驴玩狗了,慌忙召开御前会议,研究对策。文官武将大都主张武力剿灭,唯有曾劝谏灵帝不要搞私产的吕强建议释放“党人”,笼络人心。灵帝采纳了这个建议,下诏赦免党人,利用那些口头上斥责宦官虐民自己似乎是同情农民的士族来镇压起义军。经常宣称“张常侍(张让)是我的父亲,赵常侍(赵忠)是我的母亲”的汉灵帝开始觉得士族有用,质问宦官们说:你们总说党人想造反,该杀该禁锢。现在党人都给国家出力,你们反倒和黄巾通情,该杀不该杀!饱受宦官高压的士族因此又得了势。士族仇视宦官,更仇视农民起义,他们看到汉朝必亡,纷纷组织武力,等待割据称雄的时机到来。

曾有郎中张钧主张诛杀宦官,以谢天下,则可不动干戈,而大乱自平。灵帝听罢,斥曰:“此真狂子也!”这位以宦官作为衣食父母的天子,虽然对某些宦官与张角私通而感到愤慨,但他认为,宦官中还有好人。结果,忠心耿耿的张钧被宦官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

于是灵帝任命皇后的哥哥何进为大将军,督率大军驻守洛阳周围的8个要塞,保卫京师;任皇甫嵩、朱佑为左、右中郎将,率帝国军队的主力进剿对洛阳威胁最大的颍川黄巾军:遣北中郎将卢植率军进剿冀州黄巾军。几经战斗,颍川、南阳黄巾军先后失利,张角病亡。

听说“黄巾贼”被剿灭,灵帝大为振奋,改元“中平”。他一面封赏将士,一面对起义群众进行血腥报复,每郡被杀的黎民都有数千人。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年方34岁的灵帝结束了短暂而荒唐的一生,死后被葬在洛阳西北的皇陵区,号“文陵”。

汉灵帝死,皇子刘辩继位。何太后临朝,何进掌朝政。社会下层(屠户)出身的何进企图依靠下层门第的大豪强董卓杀宦官,不料宦官首先发动,杀死何进。士族大豪强袁绍起兵杀宦官2000余人,宦官全部歼灭。董卓引兵到洛阳,逐走袁绍,废皇子刘辩,杀何太后,立汉献帝。罪孽深重的外戚和宦官一起消灭了,东汉的朝廷实际上也消灭了。象征中央集权的朝廷已经消灭,豪强们便公开进行着疯狂的武装混斗,黑暗的东汉后期转入了社会空前大破坏的分裂时期。

杨广:荒淫无道,遂亡天下

杨广是和胡亥一样的人物,其皇位也是僭越取得的。杨广通过制造假象麻痹杨坚,骗取了他的信任。即位之后,他任用奸侫小人横征暴敛,穷奢极侈,最终也没有落个好下场。

并非一般纨绔子弟

隋炀帝杨广,一名杨英,小字阿麽,是隋文帝杨坚的第二子。当杨坚还是北周大臣时,杨广就因父功被封为雁门郡公。隋朝建立之后,于开皇元年(公元581年)封为晋王,并担任并州(治今山西太原市)总管,这时杨广才13岁。次年,隋置河北道行台尚书省于并州,又任武卫大将军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

一个13岁的少年,担此重大责任,主要是杨坚接受了北周孤弱而亡的教训,使诸子各掌一方,以巩固杨家的统治。杨坚也深知自己的皇子担当不了如此重任,对杨广的行为和成长更不放心,便精选朝中正直有才望的大臣王韶等来辅佐他。

王韶等人也没有辜负杨坚的委托,对杨广直言匡正,不遗余力。有一次,王韶出巡长城,杨广在并州凿湖造山。王韶回来后,立即“自锁而谏”,使杨广停止了这个工程。

杨广本人也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门第家世固然为他提供了奢侈豪华的优越条件,但周隋时代复杂的政治风云,杨家先代的文治武功,将门之子所受到的各种熏陶,塑造了他十分复杂刁钻的秉性:既有专擅威福、纵恣声色的欲望,又有饰情矫节、希望人称道其贤明的虚荣心;既有一个花花公子的低级趣味,又有军事统帅的风度和文武才干。这两种秉性一直互相并存着,而在他称帝独尊之前,前者还处在自我抑制的阶段。

开皇八年,隋朝大举攻陈,第二年春,灭掉了陈朝。杨广虽是名义上的攻陈最高统帅,但在很大程度上是坐享其成,实际指挥部署的是元帅长史高,亲率三军攻破陈都建康的是贺若弼、韩擒虎,沿江东下、扫除陈朝残余势力的是大将杨素。但杨广毕竟是最高统帅,他进建康后,将围绕在陈后主身边的佞臣全部杀掉,以谢三吴人民。又命收图籍、封府库,资财一无所取。这些都表现了杨广的大将气度。灭陈后,杨广进位太尉,再任并州总管。

开皇十年,江南士族高智慧等人起兵作乱,文帝又调杨广为扬州总管,镇江都(今江苏扬州市)。

开皇二十年,突厥进犯北方边境,文帝命杨广等率军分道出击。杨广部下长孙晟设计大败突厥。

这样,杨广既曾为平陈的军事统帅,又曾镇守并州,北御突厥,在杨坚的诸皇子中,以其功勋,称得上是佼佼者了。

污蔑太子,夺取帝位

隋文帝杨坚共有5个儿子,长子名勇,次子杨广,三子秦王俊,四子蜀王秀,五子汉王谅。早在杨坚当皇帝不久,就立长子杨勇为皇太子,成为法定的皇位继承人。但随着杨广政治资本的增加,他继承皇位的奢望越来越强烈了。

杨广明白,要夺得太子的地位,一是要讨皇帝老子的欢心,二是要笼络自己的亲信党羽。按照这两个策略,他同隋文帝杨坚、太子杨勇演出了一幕惊险残酷、精彩圆满的篡夺皇位的历史剧。

太子杨勇没有心机,我行我素。他既没留心杨广的夺嫡阴谋,也不会虚情假意讨父母的欢心。他明知母亲独孤皇后痛恨男子宠爱姬妾,却明目张胆地喜好女色,把父母为他娶的嫡妻元氏冷落一边,与其他的姬妾吃喝玩乐,使独孤后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