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脚一绊,他转身踢到了灶台,扑腾踉跄地往地上栽去,我一手捞住他的腰,一手握上他的手:“月栖,你的刀还没放下来。”
“当啷!”随手一甩他的菜刀,人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让我一阵纠结,追还是不追?
追过去,万一吓得他摔得更凶怎么办?
不追,万一激动之下掉到粪坑里了怎么办?
没想到,我和他,居然就这么一个抱着西瓜,一个举着菜刀,吻得不亦乐乎。
当然,乐的是我,看他吓得这样,唉……
我的吻,有这么糟糕吗?
捂着唇,我忍不住地轻笑,月栖,很单纯。
舔舔唇角,清香的西瓜香,还有他的香!
我发现,我喜欢他蒙眬着眼时的无助,迷蒙着,想要安慰他,想要占有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沉思了半晌,那个清渺的人影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没脸面对我?还是真的掉进粪坑里了?
担忧之下的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才踏出门,就看到墙角处的他,手指撑在墙壁间,发丝低垂,捂着小腹弓着腰,一点点地往地上滑去。
“月栖,月栖……”我一步冲上前,搂住他的身子:“怎么了?”
他的脸,扭曲着,额头上沁着点点的汗珠,一言不发,只是捂着他的小腹。
这神情顿时让我吓坏了,一手扣上他的腕脉,仔细地探查着,却发现他的脉息正常,平缓柔和,毫无病症。
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我不懂?
这一个认知让我更加地慌乱了。看着他痛苦地喘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腹,我擦着他的汗,抱着他进房:“月栖,快告诉我,到底是哪疼,是什么病?”
他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他越是不说,我越是着急。看着他的汗扑簌簌地落下,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也是一片冰凉了:“月栖,是胃抽筋还是肠子打结了,我给你揉揉?”
才伸出手,就被他死死地抓住了,美丽的面庞试图舒展出安慰的表情:“王,王爷,没,没事,我只要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忧,只恨自己没有半点医术!
我一抓他的手,把他抱了起来:“走,我们下山,我带你去见御医。”
“不!”他一声大叫,慌乱地抗拒着,“修行期间,不可以下山,您会被皇上治罪的。”
“什么狗屁修行!”我大吼着打断他,“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东西,我才懒得管呢,治罪就治罪,再大的罪也没你的命重要,走,下山!”
他被我吼得身子一抖,目光与我对视着,最后在我坚持的表情中慢慢垂下头:“我没病,我只是……”声音突然变低,轻得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我凑上耳朵,在他讷讷的低声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我只是刚才,刚才切了辣椒,没,没洗手,就,就去了茅房……”
我满心狐疑,联系着他话中的意思。
切了辣椒没洗手,那就是一手辣椒汁,去茅房,就是捏了……?
慢慢地,我的唇中无意识地飘出几个字:“燃烧吧,火鸟!”
月光下,墨绿色的长袍飞扬,眨眼间,跌跌撞撞不见了人影。
跑这么快?
我眨眨眼睛,他奔跑的方向,是水塘,该不是?
我跟着他的脚步追到水塘边,看见他正坐在池塘边,整个下半身已经浸泡在水中。他的双手正在飞快地搓洗着,那动作之大,力气之狠,让我都为那可怜的鸟儿担忧。
终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力地趴伏在塘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即便是我靠近被他看见,也只是挑了挑眼皮,垂了下去,手指抬了抬,滴答出一片水渍,可怜的人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就奔进了水塘中。
“回去吧。”他的手已经冰凉一片,虽然这是夏夜,山风还是很凉。我不能让他这么一直泡在水里,拉拽着他湿淋淋的身体,我想要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这样泡着会病的。”
他不说话,只是窝在水塘里,风吹过他的身子,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他一阵瑟缩,皮肤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整只手掌都冰凉。
现在的他,更像是闹脾气的孩子而不是一国堂堂的国师。虽然没说话,却已经将固执写在了眼内,愣是不肯动一下。
脱去了国师清高的外衣,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臭美的男人,偶尔露出可爱的一面,嫩得让人打心眼里想疼爱。
不由分说得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我抱着他直接闯入房内,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他的湿衣服,随便罩了件衣服在他身上,命令般地开口:“裤子要是难受就不要穿了,衣服裹好,要是难受就吹吹风,不许再整个人泡到水里去。”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折腾惨了,在我扯衣服的时候居然不知道反抗,当那整个莹白在灯光闪烁下映入我的眼帘时,我彻底被惊呆了。
胸膛静静地起伏着,消瘦的肩头犹沾水渍,身子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此刻怀抱中的人,红唇微启,呼呼地喘着气,混合着高雅的檀香,让我在理智和情感间不断地拉锯战着。
这份诱人,在今天情不自禁的那一吻后让我一直心心念念。那香甜,那软韧,还有他清高之下的纯净,都让心底某个想法蠢蠢欲动着。
从神坛最顶端的渺渺仙子,到如今无助的风情,那心中的悸动不啻于将明月揽入怀抱。
可如今,明月就在我的臂弯间,蒙眬着他的眼,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慢慢地贴了上来,热烫的脸颊贴着我,将他身上的热力完全地传递给我。
不管了!
我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充满诱惑力的眼神中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将他那勾引了我一夜无眠的甜美红唇收入我的唇齿间。
真香,软软地任我采撷,水润的唇被我含着,尽情地吮吻,索取着他甜蜜的汁液。他无力地启着唇,在我侵入的那一刻,突然用力搂住了我,舌尖缠绕了上来。
真热情,这样的临月栖,只怕从未有人见过吧?
银白的发丝披满我的臂弯,我与他纠缠着,咬着他的舌,他毫不退让地寻找着我的舌尖,留我在他的齿缝中,啮啃着。
从身后贴上他,我在他的耳边低语:“月栖,你真美,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手,与我十指交扣,仿佛无声的誓言。
我梳理着我们两人的发,看黑白交缠着,我拈着发捧到他的面前,挤眉弄眼:“这是不是叫结发夫妻?”
他狠狠地送入,让我不自觉地呻吟着,耳边是他破碎的声音:“不嫁你,我,我嫁谁去。”
我扭动着腰,配合着他的动作:“我的,你的身子,你的心,全是我的。”
临水孤影,明月栖息入我怀。
我的月栖。
也许,我和他的发展太快了,但是我还没有完全知道他的心意时,就与他滚到了床上。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发觉,他一向蒙眬迷茫的眼神,在看着我的时候,有爱意。
我喘息着:“月,月栖,告诉我,那次你去皇宫救我,是不是因为,因为你喜欢我?”
他狠狠地一啮我的丰盈顶端,只是愤愤地吐出四个字,“你个色胚!”
我笑了,笑得张狂,完全地投入到与他的交缠中。不需要问了,我已明了。
我掬起他的发,嗅着他的清香:“月栖,让我牵你的手,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路,好不好?”
他均匀地呼吸着,早已睡沉,可我却在他的唇边,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
可此时我的心中,想着的,不是完成了风若希的任务。
不是我得到了天下人最景仰的国师。不是泡到了美男。
而是真的想要呵护他,怜惜他一生。
在各种情绪的纷扰下,我也终于安睡在他的气息中。这一睡甜美无比,再睁眼时,天色依然还是黑沉沉的,摸摸身边冰凉一片,临月栖的人影早不知了去向。
我的心空落落的,没来由地有些恐慌,飞快地翻身下床掠了出去:“月栖,月栖……”
厨房闪烁着晕黄的光,我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墨绿色背影和满头银丝后才突然放下了心。双臂一伸,从背后抱上他的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他侧过脸,回给我一个绝美倾城的笑容,举起满是面粉的手:“今天八月十五,只有我们两个人,应应景,做月饼。”
我顿时僵在了当场,十五,又是十五,还是一年中十五月最圆最大的一晚,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