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全美男后宫
2221600000047

第47章 朦胧的身形 (2)

“王爷离开后,我本欲跟随在身后,又担心子衿少爷安危,决意一个时辰后再去皇宫探您下落。可是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感觉到有人偷入府中,急急地赶到子衿少爷的房里。房内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我一时不察,着了他们的道,全身酸软无力,幸好我之前在子衿少爷身上偷偷下了‘百里香’才不至于丢了他们的踪迹。我功力受损,只能偷偷地跟在身后,怕被他们发现我的行迹。”他喘息着,晴蓝的双瞳闪烁着怒意无边,显然功力高深的他为自己如此的失误而懊恼。

中了软骨散,还能支撑着走到这里,那是怎样的一份倔犟?

看看怀抱中的他,我突然发现他发丝披散凌乱,别在头上的簪子奇异地失去了踪迹。目光落在他的右手,我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那簪子紧紧地握在掌心中,尖尖的簪头上还残留着血丝。

再看看他的左手,蜿蜒的伤显然不是刀那样的利器划伤,深浅不一的伤更显得下手人力气的不足,最顶端,还有一个圆圆的齿印,深深地嵌在皮肉中。

我不是猪,看着样子也能猜出来,他因为无力,咬了自己一口,借着那么点刺激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再然后……

一路的追踪,每当力竭之时就用疼痛坚持着。

看着那一道道的伤口,我心头一种烦躁在滋生,甚至有种生气想揍人的冲动。而我,只是皱着眉头,直接咬开金创药的塞子,把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他的伤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给他裹着伤。

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无力地推拒着我的身体:“您快去,不然来不及在卯时前赶到皇宫。”

这一次的柔弱是真,脸上的羞涩也是真,这样的他抱在怀里,突然有种强大的责任弥漫上我的心头。

不经思考的,我狠狠地吻上那唇,重重地舔吸吮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搜刮着他口腔里的甜蜜,在他不及反应间咬牙出声:“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我保证给你灌下两斤春药,让你知道,有时候自残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信你就试试,切掉鸟你都不能制止药性!”

一手抱着他的腰,让他软软地靠在我的肩头,一手牵着子衿,我再次以旋风一样的速度奔向我的王府。

眼前,天边已经有了金色的光芒,卯时即将到来。

直到沙漏最后一点消失,我从宫门外飞快地打马而来,看着最后一粒沙落下,身形从马上纵跃而起,飘飘地落在金色的御驾之上,高高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在一片惊讶与顿悟中,我扬起下巴,任长发飘扬,衣衫猎猎,目光扫过处,一时间群臣低头,恭送御辇。

看着远远高台上的皇姐和沄逸,我在御辇上跪下行礼。看到皇姐在我最后一刻赶到时长长地透了口气,而身边的沄逸,双瞳依旧冰封,完美的面容,永远打不破的宁静端庄。

车轮已经开始滚动,我别开脸,与沄逸这一场暗战就让它无风无浪地消失吧,我选择了我要走的路,他有他的使命。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所有思绪在一眼间尽叙。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我才卸下自己傲然的面具,坚定的目光在低头间碎裂,说不出来的滋味弥漫在唇舌间。

有节奏的辘轳声,庞大的队伍,各种声音都不曾让我分一点心,我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时辰太急,急到我只能匆匆地赶回府,把他们放下,一人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后窜向马房,扬鞭飞奔冲向皇宫。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浸湿,腿居然有些不自觉的颤抖,这是力竭之后的征兆。如果我再慢一点点,可能迎接我的,就不是这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抄家灭门之罪了。

只有在此刻心跳逐渐平复之后,我才发现,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

沄逸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我会夺走属于可能是穆家孩子的王位吗?那之前呢?不让我去九音调停又是为什么?不希望我功高震主吗?那又何必让我回来?

沄逸啊沄逸,你实在是太矛盾了!

子衿身上的“百里香”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这种药的效用只有一天,难道流波猜到了会有人偷袭子衿吗?如果知道,以他的小心又怎么可能中软骨散?

还有,他如果是在我前面追踪而来,为什么不给我留下记号?如果我没有看到“百里香”的磷光,岂不是一切都糟了?

连子衿都是在那女子说过以他威胁我必定能留下我的脚步中猜到,会如此对待我的必然是对我极度熟悉,知道我对心爱人态度的人。进而从我面对沄逸时的表情,沄逸在立后问题上的反应中判断出那个指示者是谁。

可流波一口就道破叫我以他为人质!为什么连他都知道这群人是沄逸派来的?明明是受伤气息不稳,在我开始功力张开到极致判断对手几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怀疑什么,没有他就不能如此轻易地救出子衿,我也不能这么安稳地赶回来。我只是奇怪,奇怪一些不合理的常识,仅此而已。

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得满头满脑,全部纠缠在一起,我的脑子像一锅煮开了的粥,扑腾腾溢着,即将爆炸。

可是现在人不在身边,再想问,也要等半个月以后,只能把一切都放搁置到以后。眼前需要盘算的,是怎么面对那个臭美又自恋的摔摔国师。

临月栖,一个身份绝对超然的男人,一个我并不了解却因为风若希的一句话而不得不去了解的男人。

尤其,想到即将面对的情形,让我忽然对枯燥的修行有了无限的期待。

当年我也曾代替母皇在神殿中修行,不过那时候陪伴我的,可是面如死水,人如老木,嘴角拉到下巴,眼皮耷拉找不到眼瞳的老国师大人。而临月栖那时候还是他身边的徒儿,按照规矩只能与守护的士兵一起在山脚下待着,也注定了我和他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虽然之后也在各种场合之中见过他,但是人家啥也没学,学会了老国师那一套:敛眉,低头,瘪嘴,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偶尔我嘴贱一两句,人家当没听见,我也不是对这个虽然看上去挺美,但是更木然的人产生多大的兴趣,调戏几次之后也就淡忘了。

可是这一次,单独相处的,是我和他,偏偏我的心中,时刻有一个人在不断提醒着要我实践诺言。

在我徒步爬着山,努力朝山顶进发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山顶一抹深深的墨绿在浅漾。

山林竹间,远离尘世硝烟,俯瞰山脚,自有傲然凌宇之势。

迎接我,是对皇族修行之人的尊重,而护送我的人,只能到山门前就必须离去。从今天开始的十五日内,这清幽鸟语,暮鼓晨钟之地,就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了。

他飘然行礼,我也同样庄重回礼,威严地一扫身后护送的大队小队:“你们都去山下,十五日后我自会下山,不用来接了。”

所有人都飞快地撤离,眨眼间山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侧过脸,想从他的表情上研究出什么,可惜那厚厚的面纱挡了个严严实实,徒留一双低垂着的眸子让我无限遐想着。

“国师,从今日起,就麻烦你了。”我客客气气地试探出声。

连眉头都没抬一下,眼睛的角度都没动弹,他直接转身迈步向殿内走去:“王爷放心,这半月中,不会有任何百姓来朝拜,您可以安心修行参悟。”

姿态很出尘,表情也很肃穆,双手合在胸前,身形不动地优雅伸腿,几乎给人一种在地上飘移的错觉。

完美的姿势是需要一定功力的,比如说,要抬头挺胸收小腹,要肩平背直,下巴微微地伸出,要腰硬臀紧,这样伸腿的时候才能达到完美的姿态。

所以说,看他走路是一种享受,因为他把这种完美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步都精细从容,骨子里透着被景仰的雍容大度,神韵内涵。

不过他,下工夫练就了走路的完美,练就了人前的高贵,为什么就练不好一个平衡感呢?

我清晰地看到,他在转身的时候,为了保持他那个半扬起的下巴,眼神根本就没往地上看。他难道不知道,过长的袍身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被那高贵的脚丫踩住了吗?

“嘶……”清脆的布帛撕裂声,我清楚地看见,他的长袍从腰部开始齐齐地裂开,露出了袍子下白色的丝质裤子和翘翘的小臀。

某人眼中终于有了色彩,那瞬间的精彩让我赞叹无比。

惊讶,了然,挣扎,认命,平静,各种颜色在眼神中交替。在身体已经倾斜的瞬间,他两只手迅速地打开,高贵的头继续扬着,挺胸……

“神佑云梦,天恩赐福!”连声音都从容不迫,看来他这一招也是练得炉火纯青啊。

不过人家舍得自己摔,我也不能不英雌救美啊。

手一伸,檀香身子已被我斜斜地接住。我扶着他的肩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顺势拉下了他遮挡容颜的面纱:“我说国师大人,现在这里没人,你那点小秘密就别瞒了吧。”

他从我臂弯间抬起脸,半眯着眼,不过那眼神中的愤愤还是被我看在眼中。他推开我的手:“谢谢王爷,月栖如何装扮是月栖的事,不劳挂心。”

说是谢,人家那眼角,从我身上一溜而过,继续高贵地抬着他的脑袋,而且迅速地拉开与我的距离,后面冷冷的话更是说得明明白白。这态度,啧啧,令人深思。

“不客气。”我玩味地笑笑,“国师当日也曾救楚烨一命,楚烨还没来得及谢呢。”

他抬起眼,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琥珀色的眼睛一眯,脸不自觉地朝我的方向伸了伸,那神情更像是索吻,尤其那双眼,蒙蒙眬眬地写着迷幻,与他高贵的形象截然相反。

我把脸凑了过去,近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檀香清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胁感太大了,我感觉到他眉头一皱,手指推开我,冷冷地站了起来:“我不过是顾及皇家颜面而已,王爷不用再谢了。还有,这神庙之前,清修之地,还请王爷不要与月栖过于亲近,亵渎神灵。”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缩回手,不介意地一耸肩膀站了起来,在他身前迈开了腿:“那走吧。”

一夜无眠,往返飞奔,不仅是身体和功力的透支,精神上的压力在此刻放松后让我感觉到了浓浓的倦意。最后一丝精力也在我爬了这么长的阶梯后消耗殆尽,我只想好好地找一个地方躺下,弥补我这偷偷抽筋打抖的腿。

听到身后的他窸窸窣窣站起来的声音,我也懒得回头去看,满心都是热水沐浴热炕头。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檀香扑向我。

第一个反应,我应该闪身躲开。

就在身体即将下意识动弹的刹那,我猛地意识到一件事—这小子该不是又摔了吧?

片刻的犹豫,那风声已到了身后。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准备拿自己的身体扛下他和他猛扑下的力量。

可惜,我没有回头,也就注定了我的计算失误。

“嘶……”又是丝绸撕裂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是我的!

我的长裙,从腰到脚,被齐齐地扯烂,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暖暖的东西,从身后紧紧地贴上了我的屁股。

好像是嘴唇也。

惊呆了的我,脑袋中无限放大着这样一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