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尊白玛惊讶的看着仓央月,阿旺楠杰和蒲牢酋长皆是惊讶的看着仓央月。
仓央月的眼里不断的落下泪来,说道:“祭司,我知道祭司一向大慈大悲,月愿恳求祭司救救酋长的女儿吧。我仓央月也是女儿之身,深深懂的父爱的无私。祭司,救救酋长的女儿吧。”
月尊白玛更加为难,当阿旺楠杰再次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却不得不闪躲。
阿旺楠杰读出了月尊白玛的为难,不忍她这样神伤,于是对蒲牢酋长说道:“你女儿的事,我们深表遗憾。但是,祭司曾经说过,一切自有天数。救与不救,都是天数所定了的。不如你先回去,将部落众人都召集起来,再寻思一个完全之策。”
蒲牢酋长见阿旺楠杰拒绝了他,一时间伤心过度,哭泣失声。仓央月见他如此,更是难过。她再次恳求月尊白玛,一时间声泪俱下。
月尊白玛岂是心肠硬朗之人?只是她完全不了解那个法师,如果只是她月尊白玛一个人输了,完全没有什么。她不在乎。但如果实拿阿旺楠杰的性命,和阿旺楠杰的队伍来作为赌注,她赔不起。
颜玛索跟着走了过来,蒲牢酋长见颜玛索的腰间正配有一把长剑,一时间冲了过去,一把抽出剑鞘里的长剑,将剑直直的对着月尊白玛的胸口。
“你做什么?”阿旺楠杰眉心紧锁,也暗自自责自己刚才只顾着同情蒲牢酋长的遭遇,却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会狗急跳墙,做出伤害月尊白玛的事来。
蒲牢酋长的泪滑过微胖的脸庞,摇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月尊祭司,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样一个女儿,我不能失去他。我想,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你的父亲也会这样做的。我只是一个父亲,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我的女儿好好的活着,好好活着。”蒲牢酋长说话时,因为太难过,喘息都有些困难。
阿旺楠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对蒲牢酋长说道:“放下剑,虽然天数已定,但我可以派我的队伍去帮你救回你的女儿!如果你再拿剑指着白玛!休怪我不客气!”阿旺楠杰的话让蒲牢酋长不容忽视。
蒲牢酋长手中的剑,无力的坠落。剑落草地,溅起泥花朵朵。蒲牢酋长蹲下身去,痛哭起来。他明白,要让阿旺教主出兵是何其困难。他虽然慈悲为怀,却也将队伍的生死存亡视为自己的生命。无助而绝望的感觉,向他袭来。
月尊白玛长叹一声,“这就带我去见法师吧。”月尊白玛不想此事牵扯到阿旺楠杰的队伍。这支弱小的队伍,对于阿旺楠杰而言,却将会起燎原之势。
蒲牢酋长抬起头,发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快谢谢祭司。”仓央月连忙推了蒲牢酋长一把,破涕为笑。蒲牢酋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月尊白玛叩首相谢。干枯的杂草粘在蒲牢酋长的额头上,泥水也沾染了他的脸庞。但无论怎样的泥垢,都无法掩藏内心的欣喜。
“女儿,我的小公主。”蒲牢酋长仿佛能看到女儿正开心着蹦蹦跳跳向他扑来的模样。
“不用谢了,快带我见法师吧。”月尊白玛用不带表情的面容掩饰住内心的煎熬和担忧。
阿旺楠杰决不允许月尊白玛一个人去,忙道:“本尊跟你一起。”
“不用了,阿旺,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很快就可以回来了。”阿旺,一声最真诚的呼唤,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不舍。每一次,无论梦里还是现实,一念到这个名字,她便心痛,便幸福,便心痛着幸福。
此次去救那不曾谋面的公主,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她不要他跟着去送死,她要他好好活着,好好闯荡他的天下,成为不丹第一王。
月尊白玛的冷,让阿旺楠杰心痛。为什么要拒绝,他不过是想守候在她身边。但她突然的温柔,又让他的心窝一下子陷入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她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火吗?可为何连温柔都含着冰的寒?是冰吗?可为何一句平常的话,到了她的嘴里,那样灼热?
月尊白玛扶起蒲牢酋长,微笑:“我们走吧。”
阿旺楠杰追上去,一把拽住月尊白玛纤长的手臂:“本尊和你一起去!”阿旺楠杰的话不容任何人质疑,可偏偏她,毫不吃这一套,继续往前。
她每往前一步,他便心痛一分。仿佛月尊白玛不是踩在湿漉漉的干草上,而是踩在他阿旺楠杰的心尖上。每一下那么疼,那么蚀骨。
“女人!你就这样自信吗?”他近乎咆哮般的吼了起来,让一旁的人纷纷侧目。女人,无数次的梦里,他就是这样唤她的。
月尊白玛没有回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旺,你可曾知道,她月尊白玛不是自信,只是她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法师能凭着一己之力控制整个部落,又能找到另一个部落作为靠山。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一场赌注,她注定输了。
明知是输,为何还要答应这桩糊涂事?当蒲牢酋长求她时,说:“如果您有事,您的父亲也一定会这样做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一样,那样无情的插在她的胸口上。那个公主得有多幸福啊?成长的岁月里,不但有父亲相陪,父亲为了她,还能这样无所顾忌。
从未品尝过亲情的她,真的想再体会体会,哪怕真的于己无关。如果侥幸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取那女孩儿的性命,便也是一种幸运吧?
“我是教主!我说了算!”阿旺楠杰愤怒的看着月尊白玛淡然的背影,如此淡然,却又如此让人心伤。
颜玛索看着月尊白玛离去的背影,心底最柔软的某个位置,狠狠抽痛了下。这样绝美的身影,竟第一次见。
蒲牢酋长没有想到阿旺楠杰会这样动怒,她不是可以通神吗?救下自己的女儿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怎么会这么紧张。
阿旺楠杰一招手,一队人马便已召集起来。
“我愿跟随教主,保护教主和祭司的安危。”井罗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已看在眼里,他不信什么神灵不神灵的,他只知道,但凡是人,皆是肉身,皆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