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2218800000099

第99章 激战墨香阁

墨香阁里,玉福看丁信已经吃完了那枚酥梨,即笑逐颜开地问:“丁大侠,这砀山酥梨好吃吗?”

丁信由衷地赞叹:“嗨,这酥梨香甜适中,又酥又脆又可口,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哇!”

“要不,再来一个?”玉福瞪着明亮的大眼,说着就又去拿梨。

月姑即忙上前按住了玉福的手,急急地说:“不行!梨子性凉,不可多吃!”

“瞧,俺姐多么地疼你!那好,就不吃梨子了,俺再给您泡杯茶!”玉福打趣地说着,就要去泡茶,可她的手又被月姑给按住了。

月姑急急地说:“刚吃过梨子是万万不能喝热茶的,梨子性凉,热茶性烈,冰火同炉,相撞相克,是会拉肚子的哇!”

“哎呀,你瞧,俺姐关心你丁大侠的身体多么地无微不至,都几乎胜过我了!不过,俺还是要亲自给你倒一杯茶,让你冷凉了再喝!”玉福这么说着,就又为着表现殷勤而急急地倒起茶来。

可她倒着倒着,却因只顾凝眸呆望着丁信的英俊面容,而不知茶已溢出了杯子。

这时,丁信正好伸手去端茶杯,一不小心手被烫着了。

月姑“啊”了一声,慌忙前去看护,可丁信的手却被玉福一下子给捉住了。玉福顺势一拉,将丁信拥进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的丁信“啊”了一声,连忙挣脱。

玉福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你一个大男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瞧,脸儿都红成猴屁股了!俺一个黄花大闺女,堂堂的皇家帝姬,都没你这爱害臊的薄脸皮儿!”

看着玉福这么肆无忌惮地与自己的丈夫说笑调情,月姑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可又不好意思当面发作,亦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立即制止,所以就只有用眼睛狠狠地剜着玉福,警告似地说:“玉福帝姬,不可太随性不可太孟浪啊,要注意皇家的尊严和少女的矜持呀!”

玉福闻言狠狠地翻了一眼月姑,不屑地说:“哼,你一说就是那些陈规旧俗,束缚死人了!俺以前就深受其害,弄得在汴河烟柳湾的画舫相会那么好的环境和机会都白白地给放弃了!今后俺就要改一改!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决不再亏待自己了!哈哈,俺就是喜欢这位丁大侠,怎么了?不行吗?停会儿俺还要让父皇把他给我封为驸马呢!”

“封谁为驸马呀?”随着一声呼叫,徽宗一行走了进来。

玉福忙上前撒娇地一把抓住徽宗的胳膊直摇,撅着嘴抱怨说:“父皇,你看,阿果也不辞而别了!人家也老大不小的了,可你总不把招驸马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不,今天嘛,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这位、这位才貌双绝、武功超群、英俊潇洒的丁大侠突然间就降临在咱们面前了!父皇,您看、您看就把他招为驸马,您看好吗?”

徽宗看了一眼满脸羞怯的女儿,故意地摇着头说:“朕看不好!”

玉福狠狠地摇着徽宗的胳膊,急赤白脸地争辩道:“哎呀父皇,您、您仔细看看嘛,哪里不好哇?”

“以朕看呀,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好哇!”徽宗依旧故意地摇着头逗女儿。

玉福急急地大声嚷起来:“哎呀,你这是什么眼神呀!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吧!俺看呀,哪里都好!他就是潘安、宋玉!他就是赵云、罗成!”

徽宗再也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又用手指点了一下玉福的鼻子:“哈哈,朕的娇闺女看着好就好嘛!”心花怒放的徽宗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对丁信厉声说道:“那好吧,丁爱卿,也该着你时来运转、飞黄腾达,朕就再加封你一个最最鲜亮的皇亲国戚——当朝驸马吧!”

丁信一下子被惊得目定口呆了。月姑也一下子被惊得脸色大变了。梁思成慌忙把傻站着的丁信按着跪下。

回过神来的丁信慌忙向徽宗连连施礼叩首,急急地说道:“丁信感谢皇上的提携与厚爱,不过,这驸马之位非同小可,太过显贵了,太过张扬了啊!丁信委实不敢奢望,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徽宗闻言皱了皱眉头,万分诧异地说:“呃,怎么,这堂堂的当朝驸马,可不是一般人想当就能当上的!你,你当真不愿当?”

“对,在下出身草莽,胸无大志,委实不愿堪当如此显赫、如此尊贵的大任哇!”丁信态度坚决地说。

梁思成翻着眼对丁信说:“丁大人,您可不要犯糊涂啊!这当朝驸马可是数以万计的青年才俊、所有的官宦之家的公子哥儿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美缺呀!这机会千载难逢、稍纵即逝,可遇而不可求,你可要把握住哇!”

“丁信已经想透彻了,想明白了!丁信感谢皇上的隆恩,感谢皇上的厚爱,但恕不从命!”丁信依然态度坚决地摇着头说。

玉福皱着眉头不解地问:“能说出个适当的理由吗?”

月姑慌忙插话:“人家刚才不是说了嘛,怕‘高处不胜寒’呗!”

“我让他自己说!”玉福蛮横地打断了月姑的话,盛气凌人地大声嚷叫起来。

面对一圈儿不同的期待眼神,一贯能言善辩的丁信竟一时不知如何往下说了。

“嗯,丁大人,你、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梁思成眨巴着小眼催促着。

月姑又说:“人家不想说就不说呗,何必穷追不舍呢?”

“不行,不说出个适当的理由就不行!”玉福执拗地叫嚷起来。

可丁信依然没有说话。

玉福忽然醒悟似地连连点头说:“噢,对了,您是不是嫌俺长得不好?”

丁信仍然没有说话。

玉福知趣地点了点头,又忽然指着月姑问:“这位怎么样?这位总可以了吧?”

不料丁信忽然回答:“这位可以!”

一句话把所有的人都给惊呆了。

这时,在墨香阁的门外、窗外,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可以看出,吴大戈、花想容也在其中。

看热闹的一人评论说:“你看那玉福帝姬长得面如傅粉,妩媚动人的也不赖吧?可人家丁大侠就硬是没相中!”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呗!”另一人说。

那人又说:“呃,你老兄仔细看看,还是这个月姑帝姬长得温柔典雅、有气质、有风度、中看耐看,让人无可挑剔呀!”

这人果然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一阵子,然后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说:“也是!这位月姑帝姬真是天生丽质、清纯高雅,美丽在风度、气质和魅力上,简直美妙到了骨子里去了哇!简直让人百看不厌呀!”

花想容悄悄对吴大戈说:“丁大哥若这样,不把一切都抖落出来了吗?”

吴大戈说:“那也没有办法!若是答应了皇上的封赐,招给了玉福公主当驸马,那才没法安眼呢!”

墨香阁内,丁信的这句话让徽宗抚掌大笑起来:“哈哈,丁爱卿,这两位都是朕的女儿,你选择哪个都一样,都是当朝驸马!不过,朕不解的是,为什么月姑就行,而玉福就不行呢?”

“这——”能言善辩的丁信竟一时语塞了。

面红耳赤的玉福气愤地嚷:“这还用问吗,他、他是嫌我长得不如月姑呗!哼,实话告诉你吧,虽然同是皇上的女儿,可她的前面多了个‘干’字!”

“多个‘干’字也行!”丁信坚定地说。

恼羞成怒的玉福气得顺手拿起一只茶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声嘶力竭地大呼道:“哼,离了你,俺就找不到两条腿的人了!”

一看玉福生这么大的气,月姑慌忙近前,欲好言劝慰玉福,可正好被玉福作为了发泄愤怒的对象。气急败坏的玉福指点着月姑的鼻子,急不择言地大声喝斥道:“哼,还不都是因为你长得太美妙绝伦了,才显得俺黯淡无光!你、你夺去了我的爱情!击垮了我的自尊!我、我恨透了你!”

歇斯底里的玉福说完拔腿就往外跑,可不料正与急匆匆走来的朱勔撞了个满怀。愤怒之极的玉福不由分说,“啪啪”照朱勔脸上就是恶狠狠的两巴掌。

无故被打的朱勔正想发作,可点睛一看是玉福公主,立马忙吓得连连打躬作揖,满脸赔笑:“哎呀,小臣不知是玉福帝姬,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啊!嘿嘿,你看你看,小臣只顾着来向皇上汇报情况呢,居然一不小心冲撞了玉福帝姬的大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哇!”

玉福根本没功夫理这个茬儿,自顾跑向一边“吩吩哧哧”地啜泣起来。

朱勔揉搓着被玉福打得又红也涨的脸向徽宗走来,可一眼正看见站在一旁的丁信。他立马惊恐万状地指着丁信向徽宗大呼道:“哎呀,皇上,他、他、他就是那次泗州沉船、亳州劫持花石纲的江洋大盗丁信呀!”

徽宗闻言大惊失色:“啊,原来是个劫取花石纲的江洋大盗哇!怪不得武功这么高强啊!侍卫们,快快与我拿下!快快与我拿下啊!”

机警的梁思成急忙扯起公鸭嗓子对外大呼:“侍卫们,快快捉贼哇——快快护驾哇——”

随时溜达在周围、严阵以待地等着护驾的便衣侍卫们立马向伙伴们打了一声唿哨,霎时间,手执长戈的侍卫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了,丁信急忙拔剑相迎。

月姑、玉福等亦被一拥而上保护徽宗的侍卫一并推入内室躲避起来。

吴大戈、花想容也拔剑窜进墨香阁,投入了战斗。

“啊,这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哇!快跑啊,别溅身上血了啊!”围观的墨香阁周围的市民们纷纷作鸟兽散状而逃之夭夭了。

朱勔亦抽刀参战。

愤怒的丁信瞅准朱勔的腰刀,只在接触时稍稍一挺手腕,只听“仓啷”一声,朱勔的腰刀就被丁信的干将宝剑削去了大半!

丁信、吴大戈、花想容与一群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们在墨香阁里“噼里啪啦”地大战起来。

丁信他们且战且退,终于冲出了墨香阁。

可赶过来增援的侍卫们又把三个人团团地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