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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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同归于尽

在香山前坡的这场刺杀金主的鏖战中,丁信、月姑一看粘木喝的儿子金珠带来了这么多的金兵前来助阵,便知道敌众我寡、根本无法取胜了,所以丁信便打了一声唿哨,意在催促皇子们快快逃匿。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哪一位皇子被俘,倘若经不住严刑拷打,把实情和盘托出地给供了出来,那徽宗、钦宗甚至月姑他们都难脱干系,他们的复国大计就要付之东流了!

丁信和月姑故意断后,并催促那个像赵栋的蒙面人快走,可赵栋还是想纠缠住粘木喝及一些金将,以掩护着众位皇子快快逃脱。

少顷,众位皇子都一个个先后逃脱了,可众多的金兵金将却包围住了皇子赵栋,眼看就有将其生擒活捉的危险。

同样处在包围之中的月姑、丁信瞟了一眼正在处于危险关头的赵栋,就欲冲过去营救,可却被金珠和几名金将死死地纠缠住不放,根本无法近前去救赵栋。

赵栋殊死拼搏着,但终于寡不敌众,被他们生擒活捉,立马给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

粘木喝高呼:“大家注意了,别把最后这两位贼寇给放跑了!大家一起上,给我活捉了他们!”

黑压压的金兵金将一起向月姑、丁信他们包围了过来。

丁信向月姑使了个眼色,月姑会意,二人便“嗖”地腾空而起,踏着颤颤悠悠的树枝,缥缈而去。

粘木喝仰望着两个清风流云般的身影,立马明白了一切,喃喃地说:“哼,这么好的功夫,不是他丁大侠夫妇还有谁啊?”

金珠说:“他们不是讲来做什么太后的五期祭奠吗?”

“哼,我倒要去墓地看看是真是假!”粘木喝大叫着。

金珠回头指了指被五花大绑地押解着的赵栋,说道:“父帅,咱们回去一审问这个被俘的家伙,这凤鸣香山是不是阴谋,丁信夫妇是不是来做五期祭奠,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可老谋深算的粘木喝并没有立马回答儿子的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此刻,在香山坡前的宋人营地,徽宗、钦宗及诸位嫔妃、帝姬们都在焦躁地、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山上的消息。

紧皱双眉的钦宗忧心忡忡地说:“从咱们去母后坟地举行五期祭奠仪式,就听到这山脚下熙熙攘攘地上去了一支人马,停会儿又人叫马嘶、喧喧闹闹地上去了一大队人马,真的忧心忡忡,不知月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哇?”

一直来回踱步的徽宗连连叹气道:“唉,别说刺杀了金主啦,能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谢天谢地了!”

眼泪汪汪的韦贤后担心地说:“除月姑他们夫妻外,其余的都武功一般,他们会不会被捉哇?”

“就是!就是哇!急死人了!简直急死人了!”众嫔妃焦躁得连连搓手了。

几个信佛的嫔妃慌忙焚香祷告起来。

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玉福还是在一边傻笑着问:“你们是不是担心俺的心上人阿果呀?告诉您,阿果现在已经回大辽国当皇帝了,马上就要接俺入宫了啊!”

当然没有人去接玉福的疯话话茬。

这时,门外一声战马嘶鸣,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丁信、月姑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询问的眼神注望着他们。

丁信急急地问:“那些皇子弟兄可曾回来了?”

钦宗说:“尚未回来哇!”

月姑想了想,幽幽地说:“他们很可能藏匿在山坳密林里,待到天黑才敢回来!”

徽宗闻言点了点头:“这样更好,以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金兵!”

钦宗急急地问:“到底刺杀成功与否啊?”

“唉,功亏一篑!要不是粘木喝那老贼来得巧,眼看就能成功了啊!”丁信万分遗憾地说。

徽宗稍稍点头说:“不成功也就算了,只要皇子们都安安全全地回来就好!”

“唉,赵栋兄弟还是被俘了啊!”月姑低着头,痛苦不堪地说。

徽宗闻言大惊,瞪着眼睛地追问:“啊,你、你看清了是他?”

“虽然蒙着面看不太准,但我觉得就是他!他断后掩护着诸位皇子突围,所以——”月姑说不下去了!

众人听后,一时哑然。不少嫔妃、帝姬立马珠泪涟涟了!

徽宗亦流下了眼泪,喃喃道:“啊,我的栋儿哇!多么好的孩子啊!”

月姑想了想,又说:“这样吧,咱们快快喊上那些没有武功的在家皇子,还有这些嫔妃、帝姬们,速速到母后坟地举行五期祭奠仪式去吧!”

“我们刚才已经祭奠回来了呀!”钦宗诧异地说。

丁信慌忙解释:“嗯,是这样,因为我们出城时是向粘木喝说的来给郑太后做五期祭奠,我估摸着粘木喝很可能要来调查,为了尽量掩盖以凤鸣香山的谣言而刺杀金主的罪证,咱们就再给太后多做一次祭奠吧!”

“这样也好,大家快快去吧!”徽宗点着头说。

钦宗看了看月姑和丁信,急急地说:“你们二人满身满脸的血迹,快快洗洗脸、换换衣服再去吧!”

“对,你们先走着,我们洗洗换换就过去!”月姑点了点头。

这时,玉福从一边一蹦三跳地跑过来,笑呵呵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去呀?是不是去好玩的地方?是不是去给俺的阿果一起打马球?我也要去呀!”

钦宗急忙安排一名帝姬拉着呼呼叫叫的玉福去了另一间屋子。

于是,众人纷纷抬着香案、蜡烛、火纸和贡品,出门而去。

在香山前坡的半山腰,粘木喝率领着胜利凯旋的金兵金将向山下而来。

哈勇和另一侍卫伴随着垂头丧气的金主催马过来。

粘木喝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金主,缓缓地说道:“陛下,事到如今,您还不认为那香山凤鸣是纯属子虚乌有、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吗?抑或是一场阴谋诡计吗?”

金主摇了摇头,依然固执己见地说:“呃,那可不一定!这遇到了山匪蟊贼也许只是个巧合而已!”

粘木喝感慨道:“陛下就是太宽厚仁慈了,把什么事情都不往歪处想!”

“是否真是山匪蟊贼,回到京城一严刑拷问这个被俘的家伙不就水落石出了吗!”金珠这么说着,又忽然灵机一动:“呃,对对,我现在就能过去盘问盘问这个家伙!”

金珠说着,就翻鞍下马,把马交给一名士兵给牵着,自己站在那里等着那个被俘的人。

被俘的皇子赵栋被五花大绑着,由几名金兵推推搡搡地押解着走了过来。

赵栋悄悄打量着山路一边的悬崖深壑,心里在盘算着行动计划。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自己被俘之后,很可能要经受粘木喝的严刑拷打,他生怕自己在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迷迷瞪瞪之中,一不小心而供出了实情!那样就连累了父皇、桓哥儿,还有丁信、月姑,那样大宋的复国就彻底地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啊!自己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哼,与其被俘受辱,倒不如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同归于尽算了!

赵栋想到了这里,便故意一边走着,一边与金珠靠近;而这时的金珠也在故意靠近赵栋,因为这家伙也想给赵栋套近乎,以图获取真实的信息。

金珠故意装作同情的样子说:“嗨,看你绳捆索绑的多难受啊!你只要给我说实话,我马上就放了你!”

“真的?你能当了这么大的家儿?”赵栋故意惊喜万分地问。

金珠哈哈大笑,拍着肚皮大包大揽地说:“看看,俺是谁啊?实话告诉给你吧,俺是粘木喝大帅的儿子,是少帅金珠,说话当然管用了哇!”

“那少帅想问俺什么呀?”赵栋故意装成一副懵懵懂懂的状态。

金珠说:“其实我也不必问你了,我知道你们也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蟊贼,就是你们制造的香山凤鸣的谣言,然后埋伏在这里刺杀金主——”

赵栋闻言慌忙打断了金珠的话,一副惊奇万分的样子:“什么,你说我们短截的是金主?”

金珠看了看赵栋的神态,提醒道:“呃,你可不要给我玩花招儿!”

“俺保证句句实话!”赵栋信誓旦旦地说。

金珠说:“那我且问你,那香山凤鸣可是谣言?”

赵栋用嘴巴作了个神秘的示意。金珠大喜:“嗬,你有悄悄话告诉我?”

赵栋又一脸神秘地点了点头。

金珠走近了赵栋,欲侧耳细听这人的悄悄话儿。可不料被俘皇子赵栋立马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蓦地一头向金珠撞去。霎时间,二人一起坠落进山路一边陡峭的万丈深壑了。

“啊!”众金兵立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大叫起来。

粘木喝和诸位金兵金将闻声回首,也立马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们连忙走近悬崖,纷纷探头往下观看。

只见两名坠崖者犹如两截朽木,跌跌宕宕地落入山岚迷茫的万丈深渊了!

粘木喝老泪横流,顿足大呼:“我的儿哇!我的儿哇!”

诸位金将急忙扶住了激动万分的粘木喝。

金主亦走来观看,连连顿足:“哎呀,这、这如何是好哇!”

一金将提议说:“咱们只有快快绕道,深入谷底,看少帅是否有救!”

“对对,快快行动!快快行动吧!”金主连连点头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