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俘虏被押送往金国途中的第一天晚上,金军元帅斡离补率领的西路大队就住扎在汴京西北的陡门小镇了。此刻,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里,面目狰狞的斡离补正在自斟自饮。而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喝酒之时,那个善于巴结逢迎的副将就给他出了个让大宋美女陪酒、跳舞的坏主意。当然,作为一个放荡不羁的金国二太子、大元帅,这样的好事儿他当然乐于接受了,于是就立马笑呵呵地派副将落实去了,而自己则一边兴致勃勃地喝着酒、一边心驰神往地等待着副将带领大宋美女的到来!
果然,不大会儿,副将便把十名哭哭啼啼的宫女推推搡搡地弄进了大帐来。
斡离补一看这十名大宋美女虽然面色蜡黄、一脸的惊怵,但是却生得眉清目秀、如花似玉,所以不禁大喜过望,连连夸赞副将说:“哈哈,副将,你真会办事儿哇!”
副将谦虚地点了点头,又说:“大帅,我刚才已经给昏德公谈妥了,以后每晚给你送来十名美女,陪大帅饮酒作乐,给大帅跳舞解闷儿!”
斡离补闻言当然更是兴奋不已、心花怒放了。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连连点头说:“好好好,你太会办事儿了啊!等着吧,本帅一定在金主面前保荐于你,提拔提拔,给你弄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当当!”
“多谢大帅的抬爱与提携!那,我就先告退了?”副将点头哈腰地说。
“好好,你请便!你请便!”斡离补挥了挥手说。
副将走后,斡离补立马向这十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大宋宫女招手道:“嗯,你们这群大宋美女听着,两个过来陪酒!其余的给本帅跳舞解闷儿!”
于是,两名宫女一左一右给斡离补殷勤地斟酒、端酒,其余八名宫女曼转歌喉,舒展身姿,蹁跹起舞。
斡离补心里美滋滋的,一边开怀畅饮,一边目不暇接地用淫邪的醉眼看着一个个身姿窈窕、貌美如花的宫女。
他这么醉眼惺忪地看着看着,竟渐渐变得倩影朦胧了,当然,与此同时,他心中那暗流汹涌的激情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斡离补终于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欲火了,便不由分说地对陪酒的一个宫女猛扑上去,撕开衣服就要**。
那宫女吓得尖叫着、挣扎着。
众宫女一看这情形,一个个立马吓得惊慌失措了。她们“啊”地惊叫一声,便哭叫着就往帐外逃跑,可却被副将带领的一队卫兵们给不由分说地挡了回来。
原来,这位颇有心计的副将并没有离开这座中军帐,而是带领着一队卫兵在大帐的周围严阵以待着。他们利用大帐的窗口,时刻警惕地观看着大帐中的一切动静,在饱览那蜂舞蝶浪的美景的同时,也在万分谨慎地保卫着大帅的安全。此刻,他们一看大宋宫女们欲逃之夭夭,当然立马急急忙忙地走进大帐,把大宋宫女给推推嚷嚷地喝回大帐。
压在那宫女身上的斡离补看了看他的部下,倒也没有觉得怎样地不好意思,而是慷慨地对他们大呼:“喂,副将,看哪个漂亮,给老子再留一个!其余的归你们享用了!”
副将和那一队卫兵闻言当然立马喜形于色了,便纷纷淫笑着饿虎扑食般向宫女们扑来。
可怜的宫女们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叫着,没命地嚎啕大哭着,可黑森森的金营里没有人怜惜她们!她们像一只只无助的羔羊,生生地被凶恶的豺狼们给拖走了!
雨后的黑夜风息气滞,到处湿漉漉的,益发显得沉默和寂寥了。只有水沟边几声相互对答的蛙鸣,才给这个汴京东北方的曹岗小镇带来一线生机!
在曹岗小镇中的两间小屋子里,风雨中奔波了一天的皇家贵胄们来不及洗洗脸,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像一群醉汉一样,纷纷睡倒在那铺着麦秸的地面上。
月姑、钦宗、朱琏及几个帝姬躺在麦秸上面说着话儿。
朱琏撅着嘴说:“以往出门就坐车,今天冒雨跋涉了一天,累得浑身散了架啦!”
钦宗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从汴京到北国,这一趟远着哪,慢慢地锻炼吧!慢慢地适应吧!”
朱琏点了点头,算是赞成丈夫的叮嘱。可她想了想上午的授降仪式,又忽然好奇地问:“呃,金寇管你叫重昏侯,管上皇叫昏德公,是什么意思呀?”
一提起那令人难堪的尴尬场面,钦宗赵桓立马羞愧不已了。心想:嗨,你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便无奈地“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提问。
看不透火色的朱琏一看丈夫没有正式回答,便用胳膊肘轻轻地捣了捣身边的月姑,悄悄地问:“哎,皇姐,那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唉,能有什么意思,故意侮辱人呗!”月姑懒懒地说道。
一听月姑这么回答,朱琏立马意识到自己方才向丈夫的问话有点儿孟浪了,便不好意思地向钦宗点了点头,颇为抱歉地说:“嘿嘿,俺真是不懂这称呼的涵义,只是觉得好奇,便随随便便地问了,你、你别介意啊?”
“唉,什么样的羞辱都无地自容地挺过来了,俺还在乎这一个不雅的称呼吗?”钦宗赵桓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一回想起上午那让人不堪回首的授降仪式上的点点滴滴,一股强烈的阵痛便反复撕咬着他那流血的心,让他又禁不住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唉,一场授降仪式,真是让我们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丢人丢到家了哇!唉,与其这样忍辱偷生,苟延残喘,龌龊如此,真是不如一死痛快啊!”
朱琏一看自己的一句话把丈夫激怒到如此程度,当然立马地后悔不迭了。她蓦地抱住钦宗,劝说道:“哎呀,你说是说,可不能真的自寻短见哇!你撇下俺怎么办呀?”
月姑亦耐心地劝慰着钦宗:“桓哥儿,您切莫如此地心灰意冷啊!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尚年轻,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只要志存高远,忍辱负重,锐意进取,就有东山再起、重振我大宋雄风的可能哇!”
“唉,话虽如此说,可眼前一片昏暗,让人看不到一丝曙光哇!”钦宗仍痛苦地摇着头,心灰意懒地说。
正在他们说话间,一金将急急火火地走了进来,高声叫道:“重昏侯,粘木喝大帅让请你到他帐里喝杯酒,解解一天的劳顿哪!”
“不必了!煩你替我谢谢大帅的好意,我已经吃过大饼了!”钦宗摇着手说。
一看钦宗如此地不领情,那金将不高兴了,便夹枪带棒地说道:“呃,我说重昏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的粘木喝大帅请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你可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一听这金将说话如此决绝,钦宗即无奈地望了望朱琏和月姑,看她们都不置可否,就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说声“好吧!”便无可奈何地随那金将缓缓而去了。
在曹岗小镇的一座烛光灿烂的大帐里,面如重枣的粘木喝正在饮酒。他的儿子金珠和的事叛将朱勔站立在一边。
原来,这朱勔自从出卖了烟云岫后,得到了金军两位大帅的赏识,便封了个参军之职留在了粘木喝的帐中。这家伙又能言善辩会巴结,很快得到粘木喝父子的信任;特别是年轻气盛、胆大妄为的金珠,更是给朱勔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进而打得火热,不几天简直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了!
今天晚上,报仇心切的朱勔便迫不及待地给金珠出了个他自认为“一箭四雕”的馊主意。他一脸坏笑地给金珠说:“女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来说,身为皇后、帝姬的女子就是人中彩凤了,可倘若又是皇后、帝姬,又长得美妙绝伦,那就是仙女下凡了不是?俺今天给少帅推荐的这两个女的,就是这样的两位美娇娘哇!”
金珠一听,高兴地摇晃着他的胖头胖脑说:“哈哈,你推荐的就是那个月姑帝姬和朱琏皇后吧?哎呀,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咱们俩不谋而合了哇!嘿嘿,俺今天在路上就留心注意了,在咱们这东路大队的千余名女人中,就数她们两个长得最漂亮!”
“啊,这么说,少帅的眼光不低呀,已经胸有成竹了啊!”朱勔不失时机地恭维着。
“哈哈哈!”金珠被尖嘴猴腮的朱勔吹捧得倍加心花怒放了,不过,这家伙思忖了一下,又撅着嘴说:“只不过,相中是相中了她们两个了,但是还没想出法子怎么能得手呢!”
朱勔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粘木喝一个人饮酒的现状,就立马给金珠说出了喊赵桓来喝酒的坏主意。于是,金珠便让一名金将去叫钦宗赵桓去了。
此刻,粘木喝看了看金珠和朱勔,说道:“儿子,朱参军,你们两个在那里站着干吗?还不来陪老子喝个痛快!”
金珠说:“父帅,我是‘夜壶放在桌子上,不是盛酒的家什’,我已经派人去叫重昏侯赵桓去了,让他陪你喝好了!”
朱勔也急忙点头哈腰地说:“嘻嘻,大帅,俺还想陪少帅巡察巡察住宿情况呢!”
粘木喝连连点头说:“好好,你们就溜达溜达、巡察巡察吧,千万别让宋人逃跑了!”
正说话间,金将带钦宗进来。狡猾的朱勔一看钦宗来了,便立马躲进烛光的阴影里了。
粘木喝一看钦宗说来就来了,自然很是高兴,即乐呵呵地招招手:“来来来,重昏侯,快坐快坐,陪本帅痛饮几杯!”
钦宗连忙礼貌地拱手:“回大帅,本人不善饮酒,不胜酒力!”
“呃,常言说,‘大将必有大量’,你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没有酒量?来来来,先坐下,咱们先每人三杯!”粘木喝不容分说地安排着。
看粘木喝如此率直任性,钦宗亦觉得不好拒了人家的面子,也就只好坐了下来。
这时,在一边暗影中的金珠和朱勔一看钦宗已经落座,便转了一下眼珠,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