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2218800000155

第155章 悔恨不已

瑶华宫内,郑皇后示意让刚刚走进来的嫔妃、皇子、帝姬们观看李纲的血书奏章,并态度严肃地说道:“你们这些嫔妃、皇子、帝姬,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过养尊处优的逍遥自在日子,也要了解一下国家大事,关心国家的兴衰与存亡。你们看看吧,这就是李纲丞相的血书奏章,写得是多么地情真意切、入情入理,提出的建议是多么地切中时弊、适时适用啊!可咱们的皇上不但不予采纳,反而罢免了人家的相位,把人家远远地贬至夔州了哇!”

于是,那些嫔妃、皇子、帝姬们仔细地观看起李纲的血书奏章来。大家看着看着、念着念着,都不禁被奏章中洞若观火的明晰思辨和披肝沥胆的爱国情怀所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王贵妃对身边的韦贤妃说:“李纲丞相对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鞭辟入里,所提出的意见有理有据、发自内心,看来皇上真是错贬了忠臣李纲了啊!”

“是呀!这血书奏章真是肝胆相照的肺腑之言呀!皇上若能采纳其金玉良言,我大宋何愁不除旧布新、繁荣昌盛哇!”韦贤妃亦点着头说。

一皇子说:“李纲丞相的这血书奏章分析得太对了!父皇光重用六贼,偏听偏信,迷恋炼丹、书画、奇石、瓷器什么的,的确是因小失大、误国误民呀!”

“是呀,常言说,‘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嘛!父皇一味地听取那些曲意讨好的阿谀奉迎之词,已经办了不少错事,现在是到该清醒的时候了啊!”另一皇子说。

一帝姬说:“父皇只知迷恋书画、迷恋奇石、迷恋炼丹,不知治国安邦、发展生产,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呀!”

“就是!父皇现在已经失去民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李丞相的血书上所说的那样,禅位让贤!”另一帝姬说。

郑皇后说:“诸位皇子、帝姬,你父皇不听良言忠告,偏信奸臣谗言,误听妖道诳语,一意孤行,病入膏肓,弄得民怨沸腾,危机四伏!你们都是你父皇的情深骨肉,国家兴亡直接关系到大家的前途命运!现在我们只有下大力气规劝于他,让他认清形势,认识错误,痛改前非,方能使我们大宋天朝转危为安!如若可能,最好劝他禅让帝位,诛杀六贼,那样方能拨乱反正,匡扶社稷哇!”

“母后所言极是!”众皇子、帝姬齐声说道。

“那好吧,咱们就在这里一边谈论着、一边等着您父皇吧!我让赵桓、月姑他们去艮岳炼丹亭去叫你父皇了,估计很快就会过来!”郑皇后又安排道。

然而,尽管郑皇后、王贵妃、韦贤妃及诸位嫔妃、皇子、帝姬们焦急地等待着徽宗他们的到来,可等了好长时间,他们还是没有踪影。

一皇子忍不住问:“母后,太子他们去叫父皇不是好长时间了吗,怎么还不过来呀?”

“是好长时间了,估计很快就会来的!”郑皇后尽管心里也是着急,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派矜持、典雅和宁静,嘴上还是笑吟吟地安慰着大家。

忽一太监大呼:“皇上驾到——”

月姑、玉福、赵栋搀扶着面如死灰、摇摇晃晃的徽宗走了进来。

郑皇后、王贵妃、韦贤妃及诸位嫔妃、皇子、帝姬们一看徽宗这么个状态,都不由得大惊失色了,纷纷焦急地问:“哎呀,怎么了这是?这是怎么了啊?”

“急得呗!气得呗!”玉福撇着嘴重重地说。

韦贤妃问:“莫非是你们几个言辞过激——”

玉福气呼呼地说:“嗨,俺们的话何足挂齿啊!他最最信任的几个心腹大臣,什么蔡京啦、童贯啦、王黼啦、朱勔啦,一听说金兵卷土重来,便各自舍他而去、远走高飞了呗!还有那个自称能借来天兵天将的鸳鸯脸妖道林什么素,弄了个盆溢缽满的,也逃之夭夭了啊!”

“唉——”众人闻言,都不由得连连叹息起来。

王贵妃急忙给徽宗捋胸揉颈,喃喃道:“哎呀,他们逃就让他们逃呗,怎么就能把自己给气成这样了呀!”

郑皇后狠狠地剜了一眼泪流满面的徽宗,又恨又怜地重重说道:“人啊,非得头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拐弯儿!你现在知道谁是奸臣、谁是忠良了吧?给你看看,这是前些天李纲给你上的血书奏章,真是披肝沥胆的肺腑之言呀!可你却把这字字珠玑的血书奏章扔下丹墀,还罢了人家的相位,远贬夔州啊!”这么说着,就把血书奏章递于徽宗。

徽宗接过血书奏章认真地看着,越看越激动,越看越悔恨,禁不住泪如泉涌了。他使劲地用巴掌抽打着自己的脸:“唉,我当时怎么就能糊里糊涂地罢了人家的相位呀?怎么就能把这披肝沥胆、字字珠玑的血书奏章给扔下丹墀了呀?李丞相这是字字血、声声泪哇!是满腔赤诚、肝脑涂地地为我大宋江山着想哇!”

王贵妃连忙抓住了徽宗一直抽打着脸庞的手,焦急地嚷:“哎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嘛!你看,都把好好的一张脸打成毛红布了哇!”

月姑亦诚心地劝解说:“父皇,事已至此,您也别太过自责了,知错能改就好嘛!那既然李丞相说得对,您看是不是咱们赶快商讨重振朝纲的事宜呀?”

赵栋紧接着说:“父皇,月姑皇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快快商讨重振朝纲的事宜吧?”

众皇子、帝姬都齐声说道:“父皇,请您以社稷为重,汲取教训,痛改前非,拨乱反正,重振朝纲吧!”

徽宗凝目注视着自己的一群孩子们对自己无限渴望的眼神,一时激动万分,不知说什么好了。

与此同时,在李纲府邸的大客厅里,丁信、吴大戈、花想容也正在说着话儿。

小云和老管家在一边逗着娇娇玩耍。

吴大戈说:“李大人把这么宽敞的大院子都无偿地给了咱们,让咱们这些亰漂儿有了定居之所,这真是情深似海哇!”

“就是!咱们几个今生遇上了李大人,就是遇上了我们生命中的贵人了啊,缘分不浅哪!”丁信亦点着头说。

“那是!也可以说,没有李纲大人,就没有咱们几个今天!你看,咱们几个现在都是大宋朝四品、五品的武将了哇!”花想容这样附和着,又突然眨巴了几下美丽的丹凤眼说:“呃,不知月姑和太子他们可找到了那血书奏章了吗?若是找到让皇上仔细看了,皇上一回心转意,兴许能让李大人官复原职呢!”

娇娇过来插话:“你们说的月姑可是我姑奶奶?娇娇都想她了!”

小云说:“有时间带你进宫去看你姑奶奶好吗?”

“太好了!太好了!”娇娇拍着小手高兴地说。

这时,忽家丁来报:“启禀各位大侠,府门外来了一位大人物啊,当朝太子亲自过来了哇!”

众人闻言,一时又惊又喜,居然面面相觑地不知如何回答了。

还是老管家有经验,连忙对那位家丁说:“你快快去对太子说,我们这就去迎接!”

“好吧!”家丁应声而去。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走出客厅。

吴大戈习惯性地挠了挠头皮,一脸难为情地说道:“嘿嘿,你别说,这拜见太子千岁的一些礼节俺老吴还‘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呢?丁大侠,是不是你自个儿就代表咱们几个人了呀?”

丁信说:“咱们几个都是朝廷的四品、五品武将,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地统统代表了呢?再说了,那样也显得不够隆重,礼数不周,慢待了太子哇!”

“可、可我真的不会那些作揖、打躬的道道呀!嗯嗯,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吴大戈说着就真的不往前走了。

小云一把拽住了他,气呼呼的地:“你怎么这么‘癞狗凑不到墙头上去’?你在后边跟着,看我姑爷怎么做,你就‘比葫芦画瓢’地怎么做呗!”

吴大戈只好硬着头皮地随着大家一起向外走去。

丁信他们在院中急急慌慌地朝前走着。

太子赵桓亦从大门边大步流星地向里走着。

临近了,丁信他们几个人慌忙躬身施礼,一起朗声说道:“微臣恭迎太子千岁!”

赵桓谦卑地连声说道:“免礼免礼!诸位英雄不必客气!”

丁信说:“请太子千岁快快到客厅叙话吧!”

“不必了!情况紧急,俺就在这里传达皇上的旨意吧!”赵桓说。

一听说是圣旨,丁信、花想容、小云慌忙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吴大戈一脸迷惘地看了看大家,也就只好慌里慌张地忙着跪倒,可由于慌张,却一下子趴倒在地,弄了个狗吃屎、嘴啃泥的架势!

吴大戈的尴尬举动弄得在场的家丁们哭笑不得了!

赵桓打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目前金兵卷土重来,攻城夺关,不可一世。在这大敌当前的关键时刻,蔡京父子、朱勔父子、童贯、王黼几个奸贼却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携家眷、带金银而临阵脱逃。为严肃法纪,激浊扬清,弘扬正气,严惩恶贼,朕加封丁信、吴大戈为御林军左、右统领,各带御林军二百名,分水陆两路,一路出南薰门沿京南古道往南,一路出东涌门顺汴河水道向东南,速速去追拿几个奸贼!钦此——”

丁信、吴大戈接旨,朗声说道:“臣等一定不负众望,即刻起身,星夜兼程,捉拿奸贼,为民除害!”

赵桓说:“国难当头,时间争分夺秒,我还要督办种师道、马扩两位将军北征出兵事宜,所以就不停了!”

众人打躬:“恭送太子殿下!”

“留步!”赵桓应了一声,转身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