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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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与刺客的瓜葛

在李纲府邸的后花园里,义勇队的家丁家将们正在从四面八方快速地往操场上聚集着。因为操练即将进行,他们生怕稍稍去晚了一点儿,又要当众罚站。虽然这罚站也不是什么过于丢人现眼的惩治,可对于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人心凝聚、昂扬向上的义勇队来说,那可就是非常地让人难堪的惩罚了!

借助这个空挡时机,手臂上裹着纱布的丁信便不好意思地与李纲述说起昨晚自己潜入皇宫、搭救月姑的事情来。

李纲听后无限感慨地说:“哎呀丁大侠,你孤身一人夜闯皇宫营救贤妻的情意与胆识的确让人钦佩,但你不应该单独行动哇!后宫里戒备森严,高手云集,而你势单力薄,又对宫中的地形不熟,若是出了什么大问题,我们追悔莫及呀!”

“是呀,若不是我们几个及时赶到,真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大问题呢!好家伙,那皇宫里的大内高手可真是多啊,个个武功高强,人人能征惯战!我们被他们给团团地给围住,拼死奋战,费了好长时间才冲出来的呀!”吴大戈感慨亦抱怨着说。

花想容亦连连点头说:“就是!还黑灯瞎火的,那闪闪烁烁的刀枪又不长眼睛,一不小心就被刺中了哇!月姑不就是被刺中了手腕,宝剑落地而被俘的嘛!”

看到大家对自己的关心和责备,丁信亦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太过莽撞、太欠深思熟虑了,所以便无限真诚地说:“是的,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点儿后怕哇!原先的一意孤行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太缺少理智了!也真是太冒险了啊!”

抱着孩子的小云一边拍打着欲睡的娇娇,一边走过来不无担心地向李纲问道:“李大人,我姑娘被大内侍卫们给擒获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李纲想了想,稍稍点头说:“月姑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了,况且跟皇上、郑皇后、玉福帝姬、太子赵桓和太子妃朱琏都相处得很好,估计这次虽然被俘了,但也许没有多大的危险!嗯,停会儿我进宫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时,忽家丁来报:“老爷,大事不好了啊!探马报说,童贯在大名府东侧的战场上自负轻敌,大峡谷遭遇金军巧设的伏击,连吃了两场败仗啊!现在金兵铁骑锐不可当,正长驱直入地杀过来了哇!”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了!

吴大戈一瞪牛眼,大呼道:“他奶奶的,这些草原鬣狗太过嚣张了啊!待俺老吴披挂上阵,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纲拍打着吴大戈的肩膀急急地说:“吴大侠的豪情和勇气的确可嘉!看来不日即要派上用场了啊!这样吧,时间紧迫,军情如火,我得立刻进宫,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皇上啊!各位英雄在这里一边抓紧操练,一边等候我的消息吧!”

众人皆态度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在下明白!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大人速速去吧!”

“好吧!”李纲应了一声,蓦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急匆匆而去。

此时的前宫御书房里,徽宗还在一个劲儿地抱怨着月姑:“哎呀,月姑哇,你在这金碧辉煌、窗明几净、兰麝氤氲的皇宫里哪里不好哇?你看,有堂正正的四品文官坐着,有白花花的俸禄银两拿着,有光鲜鲜的帝姬这个名号称着,有热呵呵的玉福、朱琏几个姐妹玩着,干吗还要潜逃出宫呢?”

“皇宫再优越奢华、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有那么多的光环和荣耀,但那终究不是俺的家啊!”月姑气呼呼地说。

“哎呀,你、你都是朕的干女儿了,皇宫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呀?”徽宗忿忿地说。

月姑冷冷地、执拗地摇着头说:“俺的家就是江南苏州,不是这东京汴梁!”

这时,梁思成进来道:“启禀官家,蔡太师求见?”

“让他进来。”徽宗道。

梁思成对外高呼:“蔡太师觐见——”

满脸横肉、脚步蹒跚的蔡京走了进来,向徽宗深施一礼,款款说道:“老臣听说昨夜有刺客擅闯皇宫,怕惊了圣驾,特来探望啊!”

徽宗感慨地说:“看看,还是蔡太师时刻关心着朕的安危哇!这不,就是这石月姑,不贪恋宫中荣华富贵,与刺客串通,妄图逃出宫去啊!”

蔡京看了看月姑那一脸的冷若冰霜、桀骜不驯的样子,就故意煽风点火地说:“这刺客掠走月姑倒也好说,老臣是生怕刺客趁机刺杀皇上哇!”

“啊,原来竟会这样!”徽宗眨巴了两下惊恐万状的眼睛,向月姑问道:“呃,月姑,朕问你,你与那刺客到底是什么瓜葛?那刺客姓甚名谁呀?”

外柔内刚、生性倔强的月姑一听大奸臣蔡京这么故意小题大做地取悦皇上,心中立马怒火中烧了,于是便皱了皱眉头,一挺脖子,态度十二分坚决地大声嚷道:“不知道!”

徽宗一看月姑这么一副横眉竖眼、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也很生气,便愤愤地说:“哼,看来你是与刺客串通一气的了!你说说,你们可想趁机刺杀朕?”

蔡京嘻嘻一笑:“圣上,这还用问吗?他们就是妄图刺杀于你嘛!”

“你胡说!我们压根儿就没有刺杀皇上的意思!”月姑急赤白脸地分辩着。

蔡京又是诡秘地一笑:“嘻嘻,这样的事儿你当然不会承认的了!我问你,这事儿谁的主谋?”

“没有主谋!”月姑斩钉截铁地回答。

蔡京眨巴了几下眼皮,奸笑一声,故意挑拨地说:“圣上,依老臣愚见,这事儿很可能是李纲给他们出的主意!”

“你胡说!别诬陷好人啊!”月姑怒不可遏地嚷着。

徽宗拍着脑袋想了一阵,忽然连连点头说:“对对,朕想起来了,那天在炼丹亭,李纲与你低声说了一阵子话,一准就是说的这事儿吧?”

“不是!那天李大人是让我劝你快快放回那些搜罗而来欲采阴补阳的少女!”月姑急急地辩解着。

徽宗闻言一下子又来了气,便大声地发起满腹的牢骚来:“哼,一提起那事儿,又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啊!明明让朱冲给朕收集了一群少女,不但让您爷俩儿给闹得采阴补阳泡了汤,而且一得罪了林道长,弄得连金丹也没能炼出来啊!”

蔡京一听徽宗这么说,便又一惊一乍地添油加醋道:“哎呀,他们也太过目无朝廷了啊!这不把皇上的大事统统地给搅黄了吗?皇上的龙体要紧哇!这可是头等大事呀!”

徽宗连连叹气:“唉,这、这都是你们爷俩儿办的好事儿!简直能把人给活活地气死哇!”

月姑看了看蔡京那一副老态龙钟、一脸媚笑、让人恶心的面庞,手指颤抖着怒斥道:“你蔡丞相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也该洗心革面、多做善事、为自己的身后之名想想了哇!别老是这样指鹿为马、专横跋扈、打压群臣了呀!”

月姑的一阵不留情面的唇枪舌剑一下子把能言善辩的蔡京给震慑得哑口无言了。

让我们再把目光转移到瑶华宫。

此时,郑皇后正在上香拜佛。玉福揉搓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

郑皇后看了看玉福那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不满地说:“哎呀,玉福唻,你再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公主帝姬,也不能这样起居无常、随游自便呀!你也睁开眼看看太阳,都快到中午了,怎么到现在才起床哇?”

玉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昨晚让刺客给闹腾得,怎么也睡不着了!可临到天明了,又睡得睁不开眼了,这不,就一朦胧睡到现在了呗!”

郑皇后闻言忽然问:“呃,对了,本宫一大早就听人说了句这件有惊无险的事儿,也就没大在意,不过,这刺客捉住了吗?”

玉福说:“刺客跑了,捉住了一个石月姑!”

郑皇后闻言大惊:“什么,你说月姑也是刺客?”

“她虽然不是刺客,但却与刺客串通一气,妄图逃出宫去呗!”玉福淡淡地说。

郑皇后说:“哼,我不信!她平日思念丈夫,想着早日出宫,与其丈夫回归故里,去过平常人的生活,这一点儿也不假!但你说她勾结刺客,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咱们和月姑天天生活在一起,没有一点儿迹象哇!”

“哎呀,俺的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母后唻,这与刺客串通是件隐蔽诡秘的事情,就凭月姑那么地冰雪聪明,她是绝对不会显现出什么迹象的呀!”

“呃,会不会是她被刺客给劫持了,刺客为了自保,才把她当成人质,推作挡箭牌,一步步地往前走的呢?”

“哎呀,你这老太太,大概是听评书、看大戏这样的情节知道得多了吧?还怪会乱想象、瞎编排呢!”

“哼,我怎么瞎编排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不信月姑会串通刺客!”

“你不信可以自己当面问问她嘛!”

“对,本后就是要当面问问她,她现在在哪里?”郑皇后急急地问。

“这——我估摸着,这会儿可能在父皇那儿正在接受审问吧!”玉福说。

郑皇后立即说:“快快,咱们快去,别屈打成招、冤枉了好人了!月姑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哇!”

于是,郑皇后便不由分说地一把拉着玉福,母女俩急匆匆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