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性说中国历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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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女人在封闭状态下的想象

在动物界,不少动物的性伙伴是通过暴力得到的,谁体力大善于格斗,谁就拥有性爱。曾在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节目上看到两头海狮为了赢得做爱的权利,打得血肉模糊,十分悲壮。而在雌海狮眼里,她就必然欣赏胜出者吗?不得而知。人类在早期大概也出现过以体力征服竞争对手获得性伙伴的血腥场面吧。男人面对面的格斗,女人就必然爱上胜出者吗?美女爱英雄,从这句话里,是否可以思考出一些女性潜在的性心理呢?

有人说文明是弱者创造的,在争夺性伙伴中失败的体力弱的一方,内心是痛苦的,如果他十分爱那个女人,他就感到羞辱,如果他还知道那个女人也爱自己,他就会对情敌更加仇恨。弱者在体力上比不上竞争对手,就开始开发智力,借用工具战胜对方,于是赤膊上阵拳头与拳头的格斗变成了剑与剑的拼杀,虽然击剑也需要体力,但技巧可以参与了。后来剑又变成了枪,决斗双方就更要凭智力取胜对方了。我们为俄国诗人普希金在决斗中死去感到伤心,他为爱情付出了生命代价,实在可惜。再后来杀死性竞争对手的暴力手段被人道主义所排斥,竞争变成了另一种形式——智力展示。聪明或狡猾的人成了赢得性伙伴的强者,其吸引性爱对象不再是魁梧的身材和强大的体力,而是他能做诗写文章。美丽的小姐爱上了落难的秀才。秀才值得爱是因为他们代表了人类的智慧阶层。升官发财多是有智力的人,于是权力和财富就成了打败竞争对手、征服女人的力量。

可回到性本能心理,女人对体力的崇拜一直存在,不少女人选择对象很在意男性的身高。高个子男人,是英雄的形象符号,让人产生一种安全感,引起性能力的臆测,尽管种种判断往往并不符合实际状况。男人的高矮与性能力强弱是不成正比例的。可女人喜欢高个子男人,这种性心理,可以追溯到人类早期以生殖崇拜与体力竞争赢得性伙伴的时代。人类文明被小个子男人从大个子男人手上接过来进行创造后,人的生理特质渐渐退化了,人变成一种越来越脆弱的动物。小个子男人并非性能力弱,而是他们体力不如大个子男人,他们自发掀起智力革命,其结果告诉人们,得到性伙伴不再靠体力。人也就忽视了体力的重要,而注重智力的培养与训练,甚至把男女之情中性爱成分剔除掉,视性为丑恶为淫秽,爱情一次又一次被抽象化了,被理性化了。

这一现象早就被人察觉了,希腊神话中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被女王翁法勒占有,女王穿上狮皮,把披着女人纱衣的大力神压在身下……这个故事让男人汗颜,大力神所代表的男人尊严就这样被践踏了?这个故事无非是唤醒男人的性别意识,翁法勒羞辱大力神的背后,是大力神不该女性化,男人就是男人,何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呢?弱化自己的体力,变成不男不女,会把人类引向毁灭。

中国春秋战国时代,天下豪杰智力大比拼,以赢得土地、财富、权力、女人。当大家都在玩智力的时候,吕不韦却想到了人的性心理对体力的看重。他设计了一条潜规则来达到自己升官发财的目的,他与一个女人睡觉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又把这个女人送给子楚,使自己的孩子(嬴政)继承了子楚的产业当上了皇帝。这是他的代表作,在历史上炒了几千年。但我却注意起他的另一件作品,他为了不让自己过去的性伙伴即嬴政的生母赵姬不忘记自己,让她多在儿子面前提携自己,他送了一份大礼——一个伟哥,现在被称作“鸭子”——陪她睡觉。史书上对此人的生殖器进行了夸张的描写,无非是说“淫女” 喜欢与需要它。可为什么却用诋毁性的语言来写这件事呢?好像生殖崇拜本身有罪,可又吐露女人喜欢英伟的男人。这种写法在史书与其他文本中出现了多次,淫女喜欢生殖器大的男人,这些男人人高马大,女人愿意与他上床。武则天如此,她的面首都是伟男子,性能力强。好像不讲贞操的女人,都是冲着猛男去的。她们需要满足,而她们所代表的潜藏在女人内心的对男性生殖(体力)的崇拜心理,却用“淫荡”二字封盖了。

包括那个文学作品中的潘金莲,对男人的崇拜心理也只能封盖起来。她的丈夫武大郎个子矮小,在心理上,她是感到委屈的,但这种心理不会24小时都伴着她,日常生活有许多事情要干,也就是说人的心情不会总被“性念”占据,只有当她面对比自己男人高大的武松的时候,她本能的人性化的想法才会抓住她。武松打虎归来,街上那么多人簇拥着他,虎都能打死,这样的好汉,这样的猛男,会在多少女人心中存留,产生有关性的想法?即使是一闪而过的想象,也会打乱内心的平静,只不过别的女人没能再见到他,理智战胜“性念”容易些。

性心理不等于性行为,从“想”到“做”是一个过程,需要机缘,而潘金莲具备了发展性心理的时间、空间等机缘条件。打虎英雄竟住到自己家里来了,而且他与自己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潘金莲沉睡的自尊心开始在失落与痛苦中煎熬,她的性欲望活跃起来,想象力洞穿了自己光洁的身躯,抵达武松的身躯。她再也睡不着了。她无法不让自己去爱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温存的力量。她渴望得到他,她开始行动了,对他亲热起来,并不断示爱,可这一切换来的却是“淫妇”悲惨的结局,她的想象失败了,把她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这是在心理因素作用下,对性爱极度需要而产生的想象,可是现实太复杂了,一种人性的想法,或许就触犯了别人内心呵护的人性规则。人类文明无论怎样发展,人还是人,还是一种自视为高级的动物,人具有七情六欲,有性意识和潜意识。男人好色,女人喜欢健壮的男人,这种性心理本能一直存在,于是在种种规则的约束下,有的男人女人就通过另一种潜规则,获得自己的性爱满足,而更多的男人女人,生活在性想象中,如台湾作家李敖常说的“意淫”中。潘金莲从想象与“意淫”中向现实迈出很大一步,却颠覆和动摇了伦理,把自己送上了死亡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