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2104年的第一场雪总算从空中飘下。关于十一月份那次暴动，在十二月三号也有了结果。除了领导头目潜逃国外，剩下的要么因为抵抗被现场击毙要么被逮捕，无一例外。
看完通讯软件上的实时新闻。五河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走出家门。
下了楼，这时候的小区里行人不多，整个世界在寒冬里尤为冷清。就算有一些不知寒冷的孩子也在出来后不久就被父母喊回家。
五河有点想家。因为强智能开发利用到了最关键时刻，今年研究所没有放假的计划，所有人都必须留在原有的岗位上。
正走着，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下，是他父亲打过来的。说不上失望，他接通电话。
在过去半个多月里，他经常跟千山相互打电话聊天，关系较平常男女关系要更好些。
“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将带着余温的手机放在耳边，五河缩了缩脖子。
“没事，最近过得怎么样。”
“工作有点忙，”五河想了一下。“其他倒没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张雍话锋一转，问道，“你现在人在外面吗？”
“嗯。”抬头看下四周，五河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音。
“我跟你说，最近外面挺不安全的，要多注意一下，尤其是那些目光会死死盯着你的陌生人。一遇到这种情况马上掉头跑。”
五河眉头皱了起来。他父亲是一名老警察，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专门提醒他注意安全。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问。
“最近国际刑警跟我们搭上线，他们怀疑袭击科学家的恐怖组织已经进入国内。”
五河若有所思的停住脚步。从上月中旬至十二月七号，世界各地针对科研机构的恐怖袭击达到二十七起，其结果造成六十九名平民死亡，两百三十七人受伤，在死亡的人当中，包括一位辛普勒奖得主和七位世界知名科学家。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那就先这样，挂了。”
听着嘟嘟的声音，五河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
这时候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点。他感到恐惧又觉得刺激。害怕死亡又期待电影里的情节在自己身上演，就像是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一样。一路忐忑不安地走到研究所门口。他捕捉到一些细节上的转变：研究所门口护卫巡逻的人员似乎多了许多。
雪在这时候又大了一点，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入研究大楼，他站在门口等千山。
在个人形象上，女性要比男性花更多的时间去整理，因此，等候的时间就延长许多。刚刚被扫除的路面，又铺上了一层白色。
大概过了五分钟，千山远远走来，受到天气的影响，今天的她同样将自己裹得很严实。
“等很久了吧。”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没有。”五河回答，两人说着话往研究大楼里走去。
不一会，他们走到上班的地点。这时候，身上的寒冷已经被暖气驱散，已经让他们感到一丝燥热。
将外套脱下吊在个人衣柜里，五河拿出工作服换上，之后走出更衣室，他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千山。
穿过办公区，在经过仲明博的办公室时，五河停住脚步，他站着看了一会。
“你认识他？”千山看一眼重新关上的门。
“不认识。”
“那看他做什么？”已经习惯军人出现在周围，千山并不是很在意。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皱下眉头，五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发现有人在整理文件。就像是要搬家一样。
“你这是做什么？”发现那人动他的电脑，五河有些不悦。
“哦，你来啦。那剩下的你自己整理一下，待会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
“接我们？”五河若有所思。“有说去哪没？”他问。
“这倒没有，听说是一个军队管辖的地下基地。”
“好，我知道了，这交给我来吧。”
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五河很快找来箱子开始整理。整个办公区，几乎没有闲人。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五河抽空看一眼窗外，楼下这时候停着许多军用卡车。成群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把一些打包好的仪器设备搬上卡车。
办公区里人员需要整理的东西基本是一些文件，而这些文件基本也以数据储存在硬盘当中。五河很快将贴有标签的硬盘分门别类整理，之后封上贴上写有他名字的字条。
而这时候，刚才进入仲明博办公室的军人和仲明博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拍拍手让忙碌的人停下来。“都过来一下，有些事情需要说明一下。”
人很快就聚到一起，仲明博示意军人可以开始。
“首先需要说明一点，这次要去的基地属于绝密，在新实验结束之前，参与的人将没有离开基地的机会。考虑到家庭因素，有家庭的人可以在证明身份清白后携带家属进入基地，有男女朋友关系的同样可以依照这个方案提出申请。”
这绝不简单，五河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主动提出疑问。
过了一会。有个声音向军人提问。“这项实验会持续多久？”
“最多七十年。”
那个人面露难色。七十年是很多人的全部一生，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同事们陆陆续续作出决定，很快就剩下五河和千山还没有作出决定。在亲情上，五河同样舍不得。只是仲明博直接挑明。“五河，你必须去。”
五河皱眉思索片刻，反驳道：“我要跟家人商量一下。”他说着打算找机会向家里打电话，但军人的发言让他皱起的眉头拧了起来。
“你家人那边有人会安排。”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这让五河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表达出来，今天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他告诫自己。
千山看下五河，发现他并没有反对，于是作出属于她的决定。“我参加实验。”
这一幕发生在世界各地。许多知名学者从这一天起在世人面前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唯一留给外界的线索只有各国财政上每年都会出现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
转眼，时间来到十二月底，五河并没有立刻前往那个基地，他暂时留在剑南道智能研究所分部，看着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换了一茬。
而在这段时间里，因为张雍的话，他变得很注意时讯和周围的动静，最后，他干脆选择呆在家里不出门。
又一个清晨，五河打算下楼买点面食，可就在他打算开门的时候，他的门被人敲响。
透过猫眼，他发现是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
“你们有什么事？”他打开房门站在门口。
没事，没事，就是让你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年长的那个笑了下，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一些，事实上，他讨厌这份差事。
五河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真的没有。”他又笑了一下，拼命隐瞒着什么。
“那我下楼买一下面食，没问题吧？”五河说着真打算下楼。
“小李，你去买。”说着，他给年轻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年轻的警察登登登很快跑下楼。五河这时候直截了当的说道：“是不是哪个科学家死了？”
“你怎么知道？”年长的警察有些惊讶，他是刚刚接到命令赶过来通知小区里的人尽量不要出门的。
“最近意外死亡的科学家很多，你们又急着找我。”
原来是这样。他不再隐瞒。他皱着眉头说道，“佟湘教授死了，今天早上，在高架桥上被重型卡车撞到三十米高的桥下。”
听到这一个消息时，五河除了感到吃惊，再也无法表达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年轻的警察带着一大袋面食上楼，他看一眼他的前辈，之后把东西递给五河。
“多少钱？”五河拿出钱包付账。
“不用，没几个钱。”年轻警察开始推脱。
五河干脆拿出一张面值一百的硬塞在他手里。看一眼正下着雪的天气，他顺口邀请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不用，我们还有其他人要去通知。”说着，年长者招呼年轻的警察下了楼。
走回房间，五河把面食放到厨房，透过窗户，他看到还有其他一些警察正穿行在其他单元楼之间。
“这件事会不会跟外星文明有关？”闭上眼睛，五河进入虚拟的数字空间，他开始跟他的“朋友”进行沟通。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行动太有目的性，袭击的目标都选定在物理和计算机领域的学者，目的显然是拖延人类发展基础科学。”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五河没说话，他用心想着，可对于他的“朋友”这跟说没什么区别。她反驳说，“不，这恰恰是一个好消息。”
“为什么这样说？”五河不明白，人类出了叛徒怎么可能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证明的确跟外星文明有关，那么就可以肯定她们没有掌握量子通信，这或许能让人类逃过一劫。”
“量子通信跟逃走有什么关联？”在印象当中，量子传递速度超光速没错，但那是信息传递速度，不是飞船航行速度。
“具体情况我不方便透露，请你谅解。”
“我知道了。”五河明白是那所谓的规则限制。他提出另一个方案。“我能做什么？”
“找一台电脑，我会将一份超级计算机设计图输入，你要做的是实现它，把它送到比特座那颗“生命之星。”
“不说明理由，我很难说服上级部门同意这件事情。”在印象当中，五河记得超级计算机造价依旧十分昂贵，不说清状况，他真的很难将它送到外星系去。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提供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