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法布尔与昆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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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蝗虫(1)

捉蝗虫

“孩子们!明天,在气温还不太热以前,都准备好了,我们去抓蝗虫!”这是我们农村孩子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在我们的心中,蝗虫总是和偷吃庄稼、危害人类的消极意义联系在一起。所以当孩子们一听到“抓蝗虫”的时候,全都兴奋起来。因为在我们心中,捉蝗虫不仅仅保护了庄稼,而且也没有任何血腥的场景,是轻轻松松的狩捕活动。

谈到蝗虫,我们不如想一想,它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蓝色的或红色的翅膀,突然像扇子一样张得大大的。它们的长腿是天蓝色的或者玫瑰红色的,还带着锯齿,有力地蹬踏着地面。粗粗的后腿就像弹簧一样,可以让它弹跳得很高。

我知道抓蝗虫是一件吸引孩子们的事情,所以我叫上了两个小孩子当我的助手,一块儿抓蝗虫。其中,那个男孩名叫小保尔,那个女孩叫玛丽。只见小保尔身轻如燕,手脚灵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在菊花簇里面看见了一只正在沉思的蝗虫。当他靠近时,蝗虫却如惊弓之鸟一样突然飞起。小保尔拼命地追,可是还是让它给跑了。玛丽就要幸运一些,她发现了一只蝗虫,然后举起自己的手,靠近,靠近,按下。哈,逮住了!

就这样,我们一块儿抓了各种各样的蝗虫。面对这些战利品,我第一个问题是:“你们在庄稼方面有什么作用呢?”书上把你们说得很坏,但是我却不完全同意。

蝗虫不过就是吃掉了几片叶子罢了,哪有那么罪恶滔天。如果没有蝗虫,问题还会更多一些。没有了蝗虫,农民家养的火鸡就会失去美餐,那么它们怎么能够长出结实鲜美的鸡肉供人们在圣诞之夜享用呢?母鸡也喜欢吃蝗虫,它非常了解蝗虫可以提高自己的繁殖能力,使自己下蛋。还有呢,法国南方的著名特产红胸斑山鹑,美味之极,它们也是酷爱吃蝗虫的。图赛内尔地区有种具有优美歌喉的候鸟,长到九个月就非常肥美,它们的饮食习惯是首选蝗虫,然后才选各种其他昆虫。

有的时候,人还吃蝗虫呢!当然,人吃蝗虫需要有很好的肠胃才行。我就曾经抓了一大把肥大的蝗虫,抹上牛油和盐,煎熟以后,分给孩子们当晚餐吃。它们的味道挺好的,有点像虾的味道,也有点像螃蟹的味道。总之,我并不认为蝗虫有丌害无—益。

蝗虫的乐器

这种浑身上下充满营养成分的,向许多著居民提供食物的昆虫,拥有乐器来表达它的欢乐。一只在阳光下面享受日光浴的蝗虫,突然发出了一点儿声音。这个声音非常微弱,弱得我们都不敢肯定是否有声音传出。这种声音就像是针尖划过纸片的声音。它时断时续地发出声音,反复几次,然后停顿一会儿。这就是蝗虫弹出的音乐。

蝗虫是如何弹出音乐的呢?让我们先看看意大利蝗虫吧。这种蝗虫的后腿呈流线型,非常美丽,腿的每一面有两条竖着的粗肋条,而粗肋条之间有很多人字形的细肋条。仔细看看它的这些肋条,你会发现它们都非常的光滑。在翅膀的下部边缘长着粗壮的纹脉。当蝗虫想弹奏乐曲的时候,它就将自己的腿不停地抬高和放低,形成一种颤动。它的腿部在颤动中摩擦着身体的侧面,就像我们在搓自己的双手一样,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蝗虫喜欢在阳光下面弹奏音乐,从而表达它们对太阳的热爱。你听吧,当太阳光芒照射到它们的身体上的时候,它们就开始演奏音乐。阳光越是强烈,它们越是演得带劲。如果太阳光消失了,它们就停止演奏。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蝗虫都是通过摩擦来演奏音乐的。长鼻子蝗虫的腿很长,它懒得颤动自己的大腿来发出声音,所以它总是闷声闷气的。灰色蝗虫的腿也很长,但它不喜欢用腿来发声,当它想要发声的时候,就是将翅膀扇几分钟,发出一阵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这几种蝗虫还算好的,至少还有一点儿声音,有的蝗虫简直就没有音乐细胞。万杜山顶的阿尔卑斯地区的步行蝗虫,它们在阿尔卑斯山上的草地里面徜徉,陪伴着鲜花和绿草,自由自在。它们的背部长得像淡棕色的缎子,肚子是黄色的,大腿下面是珊瑚一样的红色,大腿是天蓝色的,看上去很美丽。

步行蝗虫的翅膀是两片粗糙的、彼此隔开的扇叶,好像西服的后摆一样,翅膀长度不会超过腹部的第一个环节,短得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穿了一件很短的上衣一样。由于它的“上衣”很短,使得它没有办法发声。具体来看看吧,它有琴弓,就是它的后腿,但是它短短的翅膀上面没有突起的边缘,因此在大腿颤动的时候,不能产生摩擦,也就不能发出声音。或许你不相信,会问这种蝗虫怎么能够做到一辈子不发一点儿声音呢,那么你就去养一只这样的蝗虫吧,看你能不能听到声音,反正我是不能的。

我不知道步行蝗虫为什么也不能飞翔。真是奇怪,蝗虫都是可以飞的,它却不能飞,只能靠着自己的脚力在地上慢慢跋涉。当步行蝗虫看见它的近亲——同样生活在阿尔卑斯山区草原上的其他蝗虫,能够蹦蹦跳跳,并且从一座高山飞翔到另外一座高山,在蓝天白云下面自由自在地滑翔,不知道它是羡慕还是忌妒。为什么步行蝗虫有翅膀,却不扇动它让自己飞起来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翅膀一直裹在翅膀匣子里面浪费了呢?

有人回答我说,不是它不愿意,而是它的进化停顿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不过仅仅这么说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会问,为什么会停顿呢?

当步行蝗虫刚生下来的时候,背上长着四个装着翅膀的套子,套子里面是各种将来会发育成为翅膀的胚芽。本来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规律进行发育,但是机体没有等到翅膀完全长好就罢工了,这样一来,步行蝗虫的翅膀就只能当作一件衣服穿了,从而失去了飞翔的功能。

有时候我在想,能不能将步行蝗虫的残废原因归结为阿尔卑斯山地区艰苦的生活环境呢?我想这样想是缺乏根据的。因为除了步行蝗虫之外,其他的蝗虫都能够飞呀!我想任何生物的进化之所以会成为这个样子,而不成为那个样子都有自己的原因。只是我们现在还找不到步行蝗虫不会飞翔的根源罢了。

蝗虫产卵

八月末是观察蝗虫的大好时候。在和暖的阳光下,蝗虫妈妈总是会选择一个很好的地方安置它的卵。它慢慢地用力地将圆形的探测器——它的肚子,垂直插入沙土中,直至完全插进去。当然蝗虫妈妈是很费劲的,因为它的肚子是软的,比不上钻头那样坚硬。但是为了生出孩子来,蝗虫妈妈最终会靠着坚忍不拔的精神将肚子完全钻进地里面去。

你看看,意大利蝗虫妈妈的下半身已经全部埋在沙地里了,它轻轻地抖动着身体,显然是在一阵一阵地用力将输卵管里面的卵排到沙土里面;头部也一抬一落,这是脖子上脉搏跳动的反应。当蝗虫妈妈产卵的时候,总是会有一只蝗虫爸爸在旁边站岗,警惕地保护着蝗虫妈妈顺利地产下宝宝。蝗虫妈妈有时候也很搞笑,在产卵的时候会看看身边也在产卵的同伴,好像饶有兴趣地说:“我们比比看谁快!”

整个产卵的过程大约持续四十多分钟,然后蝗虫妈妈就猛烈地挣扎起来,跳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我很奇怪,为什么蝗虫妈妈不爱护一下自己的卵呢?哪怕是把产卵的洞口给堵上也好啊?看来意大利蝗虫妈妈对子女没有爱心。

不过不是所有的蝗虫妈妈都这样冷漠无情,比如有一种黑条蓝翅蝗虫妈妈,它们产完卵以后就会用它们的后爪扫出一点儿沙子将产卵的洞口掩盖起来。

当蝗虫妈妈把所有的卵都产完后,大多数都会发出一些声音,可能它们是在庆祝自己生育了新的生命吧。

我们家乡最大的蝗虫可以算是灰色蝗虫了。这种蝗虫的身材比较大,它的脾气比较好,生活也比较朴实。我对这种蝗虫了解得很透彻:它大约是在四月底交尾,交尾后过几天就开始产卵。这种蝗虫妈妈产卵的时间非常长。蝗虫妈妈肚子的末端有四个短短的钩爪一样的挖掘器,分成两对。上腹部的那一对比较粗,弯钩朝上。下腹部的一对细一些,弯钩朝下。这些弯钩非常锋利和坚硬,可以用来挖掘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