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和程美人在御花园中聊了小半个时辰一夫一妻制这个命题。
温璃旁征博引，融贯古今，声情并茂地阐述了一夫一妻制的科学性和必要性，并举证了多个一夫多妻制下导致的家庭悲剧，人间惨剧。
最后的结论是，与其在宫中独守空房，不如早日出宫嫁了吧。
程美人听完了温璃陈词激昂的演说后，一双美目瞬也不瞬地盯着温璃看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
温璃觉得，从这个眼神来判断，大概在程美人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神经病。
不过她不在乎。唐伯虎曾经曰过，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们不能太介意世俗的眼光。
于是温璃淡定地回望着程美人，脸上甚至还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听皇后一席话，真是犹如醍醐灌顶，让人受益匪浅。”程美人的双目重新在温璃的脸上聚焦，嘴角含笑，起身告辞。
温璃也没有挽留，待程美人的倩影消失在御花园后，温璃才带着绿萝回了长乐宫。
绿萝忍了一路，终是在替温璃更衣的时候问道：“娘娘，你说的那个一夫一妻制，是个什么呀？”好新鲜的名字啊，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听说。
温璃从铜镜中瞟了绿萝一眼，“你不知道？”
绿萝摇了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温璃笑着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不知道就对了。吩咐芳绡传膳吧，皇上马上就要来了。”
“是。”虽然还是没有弄明白皇后口中的那个一夫一妻制是什么，不过绿萝还是按照娘娘的吩咐传膳去了。
不过刚走了两步，又被身后的温璃叫住了，“绿萝，今日在御花园中我与程美人的对话，谁都不要告诉，连红蕊也不能说，知道吗？”
绿萝虽不明白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既然皇后娘娘这么吩咐，她自然是要照办的。
紫宸殿中，李公公看着有些疲倦地靠在龙椅上的卫英，将他空着的茶杯里又重新斟满了水。
“皇上。”李公公退到一旁，将手中的茶壶轻轻放下，“皇后娘娘今日在御花园中和程美人聊了半个时辰。”
卫英两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淡淡地应了声嗯。
李公公吃不准皇上这一个嗯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埋着头继续道：“因为隔得太远，不曾听见她们聊了些什么，不过气氛看上去还挺融洽。”
李公公说完这番话，皇上半晌没什么反应，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皇上，奴才总觉得，皇后娘娘似乎准备做什么。”
卫英放下了搁在额上的手，直起身来看着李公公，“皇后想做什么便做就是。”
李公公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三日后，程美人突然来向皇后娘娘请辞，说是甘愿降为庶民，请皇后恩准她离宫。温璃故作为难地想了想，道这事还得请示一下皇上，让程美人先回去等消息。
程美人没说什么便回去了，皇上早已有意遣散后宫，她不认为自己主动请辞皇上还会拒绝。
可是第二日，永和宫却出了大事。
程美人突然暴毙，吓晕了两个小太监和三个大宫女，经过几位太医的联袂诊治，也没有明确得出一个死因来。不过根据几位太医的描述，温璃判断这程美人大概是死于心脏麻痹。
心脏麻痹这个死因，总是有些微妙的，温璃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某死亡小册子。
然后温璃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镯，上面仍是亮着四张笑脸，温璃的眼波流转，这程美人，果然是系统用来迷惑玩家的高仿NPC。
又一日，毓秀宫的江婕妤也突然心脏麻痹，死在了自己的寝殿之中。
一时之间，宫中流言四起，皆道是这宫中出了什么污秽之物，小宫女们连晚上上厕所也要三三两两的组队才敢出门。
温璃托腮坐在长乐宫里，心想这后宫中果然是有死亡小本本的。
她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此时只剩下三张笑脸。
【叮！系统提示，玩家江心悦阵亡！】
系统的提示音有些尖锐地划过温璃的耳膜，她有些慵懒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系统，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音量吗？”
【玩家，你变了。】
“嗯，我也觉得在皇上的影响下，我终于也开始****了。”
【……】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是没脸没皮并不好。想当初玩家杀死梵那迦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动容的，现在一下子死了俩，她一点恻隐之心都没动，还责备它的声音太大了！
人类实在是太可怕了。
“游戏里死了的玩家并不会真正的死亡对吧？”
【不在查询权限范围内。】
“好吧，如果玩家在现实世界也会死亡，那你们公司的老板现在还好吗？就算逃过了法律的制裁，难道没有被玩家的亡灵纠缠到死？”
【我们是崇尚科学的一代人。】
“可是你又不是人。”
【……】
不管系统崇不崇尚科学，反正后宫里的那群人是绝对不崇尚的，他们甚至连科学是什么都不知道。
后宫里接连死了两位妃嫔，可谓是人人自危，大家都猜测着下个死的会是谁。特别是程美人和江婕妤宫中的人，更是连日连日地做着噩梦，梦里总是梦到自己主子过来索命，说自己死得冤枉，于是宫中的流言更甚，甚到有人说自己看到了程美人和江婕妤的鬼魂。
温璃觉得，如果他们真的看到了，那一定是数据没有清除干净。
为了镇压宫里的流言蜚语，那些冒尖说自己看到鬼魂的人，全都被皇上拖出去杀鸡儆猴了，于是大家虽然害怕，但再也不敢乱说些什么。
卫英虽然暴力镇压了流言蜚语，但是程美人和江婕妤的死绝对不自然，卫英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两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而是担心温璃的安危。
他自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两人得的也明显不是传染病，但只要跟温璃扯上关系，他总是要多留一份心的。
太医对于两人的死因也查不出来什么，卫英也无意彻查此事，便也只是对外宣称两人身染恶疾猝死的。
程美人本来出身低微，江婕妤又因江家的事失去了后台，所以虽然朝中的大臣都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也没人出来替两人出头，总之皇上说什么那便是什么罢。
卫英走到温璃的寝殿中时，温璃仍是托腮坐在桌案前沉思。
从身后环住温璃，卫英把头埋在温璃的肩窝，深深地嗅了一口，“璃儿在想什么？”
温璃偏头看着卫英的侧脸，眨了眨眼睛，“我在想程美人和江婕妤是怎么死的。”
卫英解开温璃颈间的盘扣，撩开她的衣领，低头吻着她的脖子没有说话。
温璃仰了仰头，气息有些不稳，“卫英，你没有什么事想问我的吗？”
卫英的手熟练地滑进温璃的衣裳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璃儿想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感觉自己被袭胸了，温璃内心小小地囧了囧，这样子还让人怎么好好说话！
“卫英，我们能好好说话吗？”温璃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少的衣服，内心十分惆怅。卫英对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依恋了，每次见到她都会上下其手，然后最终发展成船戏。
【叮！这主要是随着玩家任务完成度的提高，对皇上的吸引力越来越致命！】
温璃觉得系统这个说法还是挺中肯的，因为再这么玩下去，真的会致命。
卫英将温璃圈在怀里，大手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不停抚摸，“可是我并在意她们是怎么死的。”
卫英的回答让温璃的心里莫名的堵了堵，“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死她们的？”
卫英在温璃身上不断游走的手终于是顿了一顿，“璃儿为什么要害死她们？”
温璃抿了抿嘴角，没有答话。卫英翻身将温璃压在身下，地上铺陈的绒毯飞起几根柔软的毛，让温璃忍不住想打喷嚏。
卫英埋首在温璃的耳边，声音低沉，“璃儿，这个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只有你。”先不论程美人和江婕妤是不是温璃害死的，就算真的是她害死的，她这么做也是因为自己。
就像卫英之前对李公公说的，温璃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她是他的皇后，他愿意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温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身上的人，“能把汤圆也加进去吗？”
卫英轻声笑了两声，大手顺着温璃细白的胳膊滑上她的掌心，和她十字相扣，“不然……再加个元宵？”
温璃皱了皱眉，“元宵是谁？”
“当然是汤圆的弟弟。”
温璃：“……”
皇上，你是在说冷笑话吗？
不过皇上倒是说做就做，很快便热火朝天地开展了创造元宵的运动，于是空空荡荡的皇后寝殿中，又是一场旖旎的船戏。
抱着温璃躺在床上，卫英有些疲倦地阖着眼睛，手却仍是在温璃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慢慢游走着。
温璃的手臂软软地环上卫英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从胸腔里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卫英……”
“嗯？”卫英慵懒地应了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