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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往事

沈鲧很是有些兴奋,一蹦一跳的快步走至,身后的雄植人一步一喘的艰难跟进,仔细看时,那雄植人果然天生异相,不仅比其它雄植人高出半个头,而且脸圆肚子大,面部的纹理非横非竖,颇有些似天边的云霞。那一身粗木纤维编织的袍服,穿在别的雄植人身上是连体的长袍,穿他身上却似是马甲和裤衩;在那粗大的腰身之侧佩戴着一柄样式古怪的木条,肥短的手掌按在顶端,不停地摩挲。

沈鲧走到张剀彦身边,挤眉弄眼的嘀咕道:“办成了,人我给带来了!愿赌服输啊!”随即换了一副耷拉着脸的威严表情,向那胖大的雄植人随意道:“本事老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跟班,星期五……”

张剀彦猛地瞪圆了眼,咧开大嘴,呲出一口白牙,向沈鲧高声咆哮:“汪!汪!汪……”

“啊,不、不对,我口误了。”沈鲧猛地一个哆嗦,虽然有赌约在先,但是显然张剀彦并不喜欢这个称谓。

尴尬的低头咳嗽两声,之后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是开玩笑,现在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神的护卫使者,名叫开眼。”说完抽出后颈的羽扇轻摇,“至于我嘛,早已经介绍过,人们总是称呼我做先知,真实身份是神的祭祀使者。”

“使者,先知?呼……呼……你们好,呼……呼……我、我就是拆过巨木兵杀过雷鸣兽的本、本事哥。”那名自称本事哥的雄植人,走到两人近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肥厚的背部倚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却还在不断下滑,终于坐倒在地。

“本事哥?”张剀彦的眼皮连跳,嘴角快要撇到了耳根,丝毫不留情面的讥讽道:“久仰啊久仰,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还以为能见到个精干勇猛的少年英杰,没想到是个喘不过气的龌龊胖子,就这德性能有什么本事?”

“呼呼……肤、肤浅,能干能打就是本事?”那名胖大的本事哥还没有调匀呼吸,却先深深剜了张剀彦一眼,接着道:“既然敢叫做本事哥,自然是因为咱有本事!那能耐大了去了,没有咱办不成的事,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算什么,呼呼……”

沈鲧却没有帮着张剀彦继续嘲讽,而是打了个眼色,“使者那,不要乱说,本事哥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早已厌倦了那些身外之物,深藏了功与名。”接着摆出少有的恭敬语气道:“本事哥拆过巨木兵,杀过雷鸣兽,毁过泥傀儡,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期,已经获得了所有荣誉,也受到了所有植人的尊敬。怎奈英雄难过美人关,本事哥终于为情所困,才开始隐姓埋名的浪迹天涯。如果他愿意,任何一个部落的雌植人,都会允许本事哥在她们身上跳一段播种舞。”

“先知兄弟!真是知己啊,以后跟我混,哥随手教你两招,保你本事大涨。”胖大的本事哥终于不再喘粗气,扶着身后的树干缓慢站起。

“哈哈,哄谁呢,这太能扯了吧。”张剀彦实在憋不住笑,“就这样的货色,我可见过不少,吹得比谁都强,充其量只能算口活好点,真的干起来,丫准是第一个逃跑的主儿。”

“怎么说话呢?”本事哥似乎有些动怒,圆脸上双眉一扬,反手抽出腰间的木条,语气转冷道:“我可不管你什么使者,再敢放肆,小心我的木剑!”

火气不小嘛!张剀彦吐着舌头奸笑,取死之道,无奸不破,唯贱不破!看来老外,哦不,应该叫老外星人,不懂这道理!正当他想要变出一柄金属的宝剑,打醒那犹如井底之蛙的本事哥时,沈鲧再次向他连打眼色,同时用惶恐的语气道:

“本事哥息怒,那护卫使者没点见识,不知道您手里那把剑的厉害,只有八臂以上的战士才有资格佩戴武士木剑,据我所知,您这把剑更了不得,名叫本事剑,是一位雌性知己为您孕育而出。不过嘛,据说它是一柄断剑……”

本事哥本来正洋洋得意的听着沈鲧的吹捧,谁知听得断剑两字时,浑身一个哆嗦,墨绿色的眼珠都有些闪烁,语音干涩的结巴道:“什、什么?谁、谁说的……”

“先别忙着否认,这些事情早点说出来,也就能早一些放下这块心病。”沈鲧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又用老气横秋的语气道:“说我直言,你本事哥原是长有十二只手的绝世天才雄植人,又有位柔情似水的美丽雌植人陪伴,她对您一往情深,不仅繁育了后代,更给您孕育了巨木兵和随身刀剑,怎奈,哎!天妒红颜!”

沈鲧似乎越说越显哀恸,泪水顺着面颊流下也不擦拭,声音哽咽着继续说道:“那是一个暴风骤雨交加的夜晚,天罚之门比平时打开的早了一些,泥傀儡、兽体人从门中疯狂涌出,眼看着毫无防备的植人部落联军就要溃散,本事哥你融入自己的巨木兵,挺身而出,奋起不世之勇,力挽狂澜于即倒,虽尽数消灭外敌,但巨木兵也彻底损坏,可您无怨无悔,因为您守护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人民和自己的荣誉!可惜的是,却没能守护住自己的爱人!”

本事哥一脸呆愣的盯着沈鲧,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挤出点声音:“你……”

“不要阻止我,呜呜……我一定要说出来!”沈鲧痛哭出声,那叫个撕心裂肺,却依然高声道:“就在你抵御外敌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巨大的雷鸣兽,突袭你心爱之人生长的所在!那些负责看护的家伙,虽然长着八条,甚至是十条手臂,而且有巨木兵做支援,却无耻的望风而逃!等你赶到时,爱人被啃噬踩踏成了残渣,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仅凭手中那把本事剑,不仅拆散了玩忽职守者的巨木兵,更击退了上百名赶来阻止的天才武士!”

“呜呜……”本事哥不禁痛哭出声,浑身颤抖不停,“别说了,我……”

“震慑了所有人之后,本事哥你却自断了十条手臂,仅留最后两条,并且折断名剑‘本事剑’的尖端,表示与那些虚伪又无耻的天才们划清界限,从此开始浪迹天涯,过上了玩世不恭的日子。正应了一句真言,英雄无奈是多情啊!如果不是用情至深,以您的本事,恐怕能够成为植人部落中的第一位雄性首领!”

一口气说完,沈鲧擦干了眼泪,又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很是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