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和于修介在一起拍对手戏一定会很别扭,但是刚刚合作过一场戏,左凝心里的这种想法就被自己抹杀了。
不管怎么说,于修介毕竟是专业的,而自己,也不想被小看,于是更加专注。
所以今天的三场对手戏,两个人居然都是一遍过,导演也不住的夸奖。
很快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流逝,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左凝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人。剧组实在是太偏了,每次打车都很费劲,正在左凝发愁的时候,于修介已经开着他的跑车来到左凝面前:“上车。”
左凝自然会上,为啥不上车?那些个俗烂泡沫剧的情节里常常会出现男主角开着自己的豪车停在女主角身边让她上车,而一般那些美丽的玛丽苏们也会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走自己的路,不甩男主。每当看到这些,左凝就会觉得特可笑,你干嘛不上车啊,不是连打车钱都省了吗?
于是左凝极其自然的上了于修介的车。
“我家在……”
“我知道。”
“哦”
沉默……
“左凝,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快到左凝家的时候,于修介突然靠边停下车,眼神空洞的看着方向盘,静默几秒,便轻轻开口。
“于修介……”左凝显然被于修介突然的话语惊到,心里暗叹,这才是原来而又最真实的于修介吧,温文尔雅却又安安静静的气质。
“我发现我怎么都看不透你,”现在的两个人能有这样单独单在一起的时间比起前来说已经不容易了,于修介继续开口说道,“我想,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多长,我也越陷越深……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产生过这样的感情……除了你,左凝,怎么办,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你。”
“于修介……”听到于修介深情款款地说完,左凝感觉眼眶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再向上翻涌,就快要漫出来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告白,却马上就要相隔遥遥无期。左凝感觉心都要碎了。
“左凝,”看到左凝悲伤的脸,于修介能微微感受到她的心意,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若即若离,但是,于修介不想让她难过,只是不想见到她难过的脸,“你不必给我答复。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着你的,直到你身边出现一个真正牵起你的手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是我,我会给你幸福,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我,我会祝你幸福。”
将左凝送回家,默默看着她走进去,于修介依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他静静地在车里坐了很久,突然想起来曾经梦到过的一个场景,他跪在一个年轻教授的研究所前,跪了整整三天,然后见到了一个女孩,一直背对着他女孩轻轻开口,对他说,“是你吗?我想你。”他看着女孩的背影,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惊痛的感觉,迫切的想知道她是谁的心情,仿佛让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起来,可是,女孩始终没有回头,而是逐渐消失不见……
醒来之后,于修介对这个梦的印象极其深刻,他甚至觉得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谁会对一个梦念念不忘?可是于修介却从没忘记过那个女孩。而现实生活中的无论女**人也好,他的追求者也好,没有人让他产生过那样强烈的感觉,直到……有一天,睁开眼睛,就撞上了左凝干净的眸子,突然就有了别样的感觉,只是当时他不懂,现在,他发现自己对左凝的感情是那么深沉又强烈,他怎么放手?
过了良久,楼上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泪流满面的左凝听到了于修介发动车子离开的声音,心里不禁倏然一抽,又一行清泪掉下来……
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刚走进自己的化妆间,就发现桌上摆了一堆零食,都是她喜欢吃的。
轻轻地,左凝在嘴边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意。
于修介刚到机位前定好位置,就看见已经换了戏服旗袍的左凝远远地走了过来,脸色不悲不喜,眼神虽清澈,但隐隐藏着犹疑。于修介静静地将这些尽收眼底,面色上不动分毫,只是对轻轻对越来越近的左凝露出一个微笑。于修介穿了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目光深邃迷人,只凝视着眼前人。对上于修介有些炙热的眸子,左凝感觉心中一紧,想要低下头来,却还是不忍。
和于修介拍对手戏的时候,导演惊叹两个人眼中透露出来的对对方的爱意,基本都是在赞叹中一条过。终于拍完了一个上午的戏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于修介已经将两个人的饭菜在左凝的化妆间都准备好,而左凝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静静将筷子摆好,突然感觉的好像回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初时光。
“吃吧。”
“话说,你为什么在我的化妆间吃饭。”本来想问的干脆点决绝点,但是话到嘴边却是那么软绵绵的。
“看着你的吃相,我觉得比较下饭。”
“我……”左凝看着坏笑的于修介,心里就像一万头骆驼奔驰而过。从来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公子的于修介,什么时候也这么顽皮了。
晚上于修介依旧送左凝回家。
“我走了,你也快点回去了。”左凝站在自家门口对于修介挥手告别。
“不公平。”于修介并没有听话的转身就走,而是突然蹦出了这么三个字。
“什么?”左凝一愣。
“很不公平,”于修介对上左凝疑惑的眼神,淡淡地说,“你在我家睡了一个月,可是我甚至都没有进过你的家门。那就今天吧,我参观一下。”说着于修介抬腿就迈过左凝往她的家里走去。
“哎,等一下。”卧槽,我家是什么景点吗?
“开门吧。”于修介直直来到左凝家门口,几秒后,后面的左凝撵了上来。
“你怎么直接就找到我家了?”左凝狐疑的看着于修介。
“我早就踩好点了。”于修介淡淡的回答。
“……”
撅着嘴的左凝像个小媳妇似的不情不愿的准备按密码,手还没提起来,突然门从里面开了。
左喻从里面探出头来“姐,你回来了……这位是?”
看到和左凝极其相似的小女孩,于修介突然想起来,曾经梁依依告诉过他左凝还有一个妹妹,想必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了。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哥哥。”
“哦,叔叔好。”左喻一脸傲娇。
“……”到底跟左凝是一家人啊。
走进房子里,于修介发现左凝的家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别墅差。但是毕竟早已经知道左凝是季澜忻的女儿,所以根本不会惊讶了。
于修介十分自然的坐在沙发上翻阅桌子上的杂志,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左凝看到这样的于修介,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到于修介家里的时候,不由哑然失笑。
“我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了。”
“……”
左凝做饭期间,于修介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就像曾经在他的家里一样,但是现在唯一不一样的是,沙发的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安安静静的看书。
“你叫什么名字?”于修介想要跟她亲近一点,毕竟,是妹妹啊。
“你跟左凝一样叫我殿下就好。”左喻从书中抬起头来,轻轻回了一句,但是表情却很冷淡。
“额,你跟你姐姐看上去好像很不一样啊。”没想到平常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左凝居然有这样一个冰山妹妹,而且于修介从来没有和小孩子打过交道,此时虽然脸上镇定自若,但心里已经开始翻涌潮水。
“我姐姐是我的。”正在于修介略感气氛压抑的时候,左喻忽然抬头,认真地甚至有些决绝的开口,“你就不要打她的注意了。”说完,左喻便站起身来回答自己房间,只留下沙发上已经愣住了的于修介。
“如果不能如你所愿呢?”刚打开自己房门的左喻正要进去,蓦然因为钻入耳中的这么一句话而驻足。
小孩子对哥哥姐姐的占有欲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一个小女孩近似宣战似的说出那些话,于修介还是忍不住回应了。
“那你就试试看吧。”左喻并没有回头,只是重重撂下一句话便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呵……”于修介不由倏然失笑,自己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吗?看来人真的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而左凝正在厨房挥舞着大勺,于修介和左喻的对话她浑然不知。
昏暗的屋子里,左喻悄悄地拨通了一个电话:“现在有空吗?来我家吃饭,给你二十分钟……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你的把柄呢,当然,来的时候不要告诉左凝是我叫你来的。”话音刚落,左喻便掐断了通话,转头静静看着桌上的小闹钟,滴答滴答……
“好了,可以开饭了。”左凝将饭菜在桌子上摆好,于修介便第一时间坐过来,也不管有没有人招呼他,自顾自就开始添饭加菜,无比随意。
“……”看着于修介的举动,左凝无语的撇撇嘴,但是看到他吃得那么香,心头却又升起暖暖的感觉。
这时左喻也出来了,看到于修介已经开吃了,脸色一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上桌吃饭。
气氛有些怪怪的……左凝打量着坐在自己左边的于修介,他只是优雅而专注的用餐,在他盘子里的食物快速而均匀的减少,每当快没有的时候,他又会给自己添菜,而坐在自己右边的左喻,始终沉着一张脸,没有怎么好好吃,却一直在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偶尔往自己嘴里送一口。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仿佛都沉沉压下来了。刚刚自己做饭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是发生了点什么吗?
正当左凝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氛围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
“乔蒂,你……”左凝打开门就看见气喘吁吁的乔蒂正扶着旁边的墙大口喘气:“十九……十九分钟……”
“什么?”
乔蒂感觉心脏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律动,便径直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到餐桌上那个俊美的让人一看就不舍得移开视线的男人。
“于修介?”常看电视乔蒂自然知道这位“国民公子”,但此时此刻在这里见到他,乔蒂还是感到十分吃惊,而此时的于修介也停住了筷子在打量着她,并在对方叫出自己名字之后有礼貌的站起来打招呼:“你好,我是于修介。”
虽然面上波澜不兴,但于修介却在心里微微皱眉,眼前这个……女生,面容精致帅气,目测超过一米七,穿着棒球服搭配破洞牛仔裤和帆布鞋,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帅,这帅的让男生都嫉妒的女生此刻就站在左凝的身边,看着两个人这样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于修介觉得自己很不爽。
但是不爽的又何止只有他一个。
“你好,我叫乔蒂,是左凝最铁的哥们儿,我是来蹭饭的,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尤其说到“最铁的哥们儿”这几个字的时候,乔蒂还刻意拢了拢左凝的肩。
这样的动作落在于修介眼底,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还是优雅温和的以主人的口吻说道,“不会,来者是客。”
“我去给你盛饭吧。”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好像有隐形的电光火石,但是左凝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在心里叫苦不迭,这都什么事啊。
“乔蒂,坐我这里吧,我已经吃饱了。”这是左喻站了起来,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现在,可以将一切都交给乔蒂了。
“可是你才吃了这么一点。”左凝叫住左喻。
“左凝,人,不是只有吃饭才会饱,现在我已经特别饱了,感觉都快撑着了!”说完,左喻便不再搭理她,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那接下来就是左凝坐在于修介和乔蒂中间,三个人开始一起进餐。
“左凝,你多吃点肉才好,太瘦了。”说着,乔蒂给左凝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
“额……好。”自从上次在乔蒂的梦里见到那一幕以后,现在左凝跟乔蒂在一起的感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后来细细回想起和乔蒂的过往,有一种念头在心里越来越强烈……她从来都认为乔蒂是个正常的女孩,只是比较霸气一点豪爽一点而已,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但是现在,她开始有了这种想法,所以再和乔蒂接触,顿时觉得别扭很多,而乔蒂好像也有所觉,但是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和原来一样,于是左凝揪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毕竟是曾经共苦乐过的朋友……可是现在,为什么那颗放下来的心又被重新提起,左凝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就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来,左凝,多吃点蔬菜。”于修介也给左凝夹了些青菜,但眼神却有意无意瞟过乔蒂的脸,就像是说给她听的,“晚上还是清淡点好。”
“我……”搞什么?
“左凝,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你居然跟于先生是朋友呢?哦!”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乔蒂又接着说,“是朋友,没错吧?”乔蒂现在已经是完全明白左喻叫她来的用意了。
“额,是……”
“我们现在是情侣。”左凝话还未说出口,于修介抢着回答。
“什么?”左凝和乔蒂同时出声。
“我们最近在合作一部戏,饰演情侣,所以私底下我也想和左凝在一起,找找感觉,以便更好的入戏,但是,”于修介温和的声音突然一转,“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好像我还真的跟你说不清楚呢。”
于修介挑衅的眸子和乔蒂越发深沉的眼光撞在一起,隔着已经快要蒙圈的左凝,两个人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一切,看来,真的是情敌。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样的说法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还是想奉劝一下于先生,”乔蒂也丝毫不甘示弱,“戏和人生傻傻分不清就算了,但是梦境和现实一定要分清,不要随随便便的以为做梦时可以得到的东西,在现实中也能得到。”
“呵呵,乔小姐的话我记住了。”虽然这样的话语着实让人有些不爽,但是于修介还是温文尔雅的回答,“所以在现实中,我会拿出在梦境中不需要付出的诚心和努力,去得到我想要的。”
“哎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菜都凉了,你们还是快点吃饭吧。”不懂可以装懂,但是现在即使懂了也要装不懂,不然很有可能最后三个人都没有台阶下。
“好。”于修介对左凝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以后,便有望继续低头吃饭,再不看乔蒂一眼。
我嘞个去,还是输了一局。乔蒂愤愤的想着,但是眼前美食摆着,于是她将所有悲愤都发泄在食物上,开始大快朵颐。
好不容易三个人都吃完了饭,于修介便准备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可没想到另一边乔蒂同时也正有此意。
“左凝家的厨房东西放得很乱,你来收拾的话应该会很麻烦的,还是我来吧。”乔蒂还是准备先发制人。
“别别,我自己来就好,你们该走了。”左凝说着就推着两个人,直到将他们两个推出门口。
“好了,再见。”说完,左凝便迅速关上了门,回过头就看见左喻已经重新坐在餐桌上,捧着自己之前的小碗狼吞虎咽了起来……
左凝:“……”
而这时的门口。
“乔小姐,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我送你吧。”于修介露出绅士而礼貌地笑意。
“叫我乔蒂。”听到从于修介嘴里吐出来的女孩子,小姐等字眼,乔蒂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加之现在左凝已经不在现场,没什么好顾忌的,所以乔蒂的语气自然是不逊的。
“乔蒂,”于修介也不再做表面功夫,直接开门见山,“你是希望我把你当个男人一样跟你展开一场公平的竞争?”
“你说呢?”
“好,我明白了,那,再见吧。”
“再见。”
有看上去不像小孩的妹妹,有同性恋恋着她的朋友,她的生活还真是够丰富的。
正行驶在公路上的于修介嘴角微微扬起,只要一想到左凝,他总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注入蜜糖一样。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乔蒂又敲开了左凝家的门。
“今晚我在你家睡。”乔蒂命令似的开口。
“额……好吧,等会我就给你收拾一间房间。”
“我要跟你睡。”
“不行!”左凝几乎是尖叫着拒绝的。
“嗯?”看到左凝的反应,乔蒂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为什么,以前来你家不都是咱俩一起睡的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居然对我……”这句话左凝当然只是在心里哀嚎着,嘴上却开启撒娇模式,“我这几天特别累,就让人家自己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吧,好咩?”
“……”
结局就是乔蒂晚上跟左喻躺在了一张床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乔蒂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那是在左凝把左喻寄托在自己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问出问题的同时,乔蒂的思绪好像也飘到了那个晚上……
“乔蒂,”那时正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吃外卖的左喻忽然开口,“我感觉,左凝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什……什么?”对面的乔蒂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谁?”
“你以后就会知道。但是,那个人”左喻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冰冷,“我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任何一个接近我姐姐想要跟她在一起的人。”
“你……”眼前的左喻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加之因为听到的消息,乔蒂张张嘴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你。”
“什么?”
“你喜欢我姐姐吧?我能接受,因为在美国的时候,我从小见到最多的人除了姐姐就是你,你一直很照顾我们帮助我们,我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我希望姐姐和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更不希望会有别人插到我很姐姐中间。所以只有你……杨翊铭虽然跟我家也是世交,而且对左凝也好,但是在左凝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左喻……”听到对面的小孩口中说出的话,乔蒂百感交集,没想到左凝都没有看出来自己喜欢她,居然被这样的小孩看了出来,而且左喻说的话,其实她听到了,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乔蒂仔细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小学一起学舞蹈的时候,那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只穿酷酷的小男孩喜欢的短裤,头发永远不会过耳。就是这样的形象,站在一堆小姑娘中间,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除了左凝,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那天小小的左凝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头上还带了一个闪闪亮亮的皇冠发箍,看上去漂亮极了,就是这样漂亮的左凝走到她身边,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当时的左凝不会知道,自己这一笑,从此就深深刻在了乔蒂小小的心里。
后来乔蒂发现自己真的特别讨厌穿着粉粉嫩嫩的小裙子学芭蕾,但是为了能一直在左凝身边,她还是坚持下来,但是三个月之后,因为爸爸晋升了科长,并且到北京总部任职,所以举家搬迁,走之前明明和左凝交换了联系方式,到了新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而且她才发现自己给左凝的联系方式是旧的号码,因为搬了新家,座机也换了号码,于是便断了联系。但是她从未忘记过左凝,在十七岁的时候,她回了一趟老家,凭着记忆找到了左凝的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左凝家破人亡的悲剧,惊痛之余,她开始找她,却如同大海捞针,于是只好出国留学,抚平心情,没想到第二年,已经是伯克利学院学生会干事的她却突然在新生的名单上,看到了左凝的照片。
手里拿着左凝的名单,她开心的哈哈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让周围的白人黑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后来看到独自带着妹妹的左凝,她自然是尽力帮助照顾……
她从来都不敢说出来,她也决定了一辈子将这个秘密藏在自己心里,这样,她还是左凝最好的朋友。想见她就可以随时间,可以和她睡一张床,可以吃她做的饭菜……而且重点是不会分手,这样,也真的很好,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乔蒂。”床的另一边,左喻轻轻开口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我的洞察力有多么强大我自己都想象不到,所以,有时候我挺烦的,我也不是什么都想知道的,可是一看就啥都明白了,唉……”
“……”
与此同时左凝的房间里,她又开始新的画作了,画笔轻轻勾勒着纸上的人物,轻重拿捏稳当,人物的轮廓也慢慢清晰,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左凝终于停下了画笔,静静地看着眼前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
画面上方有一座座在大块大块云朵里半隐半现的美丽的城堡,就像天堂一样美丽的地方,
下面是湛蓝的海。
有一个男人平静的坐在沙滩上,而一个女人轻轻靠着他的肩,目光却远远望了出去,仿佛已经透过层层云朵看到了城堡。
轻轻叹了口气,左凝将画取了下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小储物间。
第二天到了片场,左凝跟于修介的对手戏已经及其默契,当大家都赞不绝口的时候,梁依依也会在角落悄悄盯着好像在虐狗的两个人心里恨得牙痒痒。
“好了,可以开饭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于修介又是跟个男保姆似的,将饭菜碗筷规规矩矩摆在左凝面前。
“我想好了,我们之间。”左凝忽然开口。
“什么?”左凝这句话伴随着的表情是严肃的,于修介心里咯噔了一下。
“四个月为期,我们交往吧,四个月之后,如果我爱上了你,
那么我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但是……”
“但是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于修介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这是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但是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你就放手吧,让我去找我真正的幸福。好吗?”
“……好。”于修介点点头,眼眸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左凝,“我曾经承诺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身边出现一个真正可以保护你的依靠,不管哪个依靠是不是我,只要他能让你幸福……怎样都可以。”
“谢谢你。”还能再说什么呢?眼前的男人,如此俊美温柔,此时此刻他在无比认真的对着自己承诺。左凝鼻子一酸,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感动,紧接而来便是无限酸楚,四个月之后,她会告诉他,自己没有爱上他,彻底斩断这段情之后,她会安安静静的去追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