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位大能还是忽略了这项工作的难度,他一直搞了数百年,才最终将龙魔斧炼制而成,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试一试龙魔斧的威力了,因为他死了。他和魔龙战斗时,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满身都是伤,很多还很严重。
战斗刚刚结束,他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就开始了龙魔斧的炼制,一晃几百年,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得到机会治疗,越拖时间越长,也越严重。就在龙魔斧成功之日,由于心中那一口气散掉了,各种伤势立刻一起发作,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
后来这柄龙魔斧又辗转经过了许多人的手,可惜能够让它认主的人极少,但是每一个能够让他认主的人,只要成长起来,都是一个个可怕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宗派的上层会给他那么高的评价的原因之一。
看完了那一本书介绍古兵器的书籍后,凤初离发现除了龙魔斧之外,古兵器的数量还是有一些的,其中不少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古兵器和现在所流行的法宝的不同,古兵器一般不具备什么花里胡哨的功能,它们的功能比较单一,不过都极为实用,然而它们的炼制技巧都比较简单,基本上都是靠材料取胜。
而现在的法宝讲究多功能,炼制的手法也比较高明,可以说是以技巧和工艺取胜。两者各有千秋,不过要是硬碰硬的话,坏掉的多是现在的法宝,毕竟材料在那里摆着呢,很多时候技术和工艺再好也扭转不了本质上的差别。
宗派为了鼓励弟子积极参加逐鹿大会,给出的条件也很优厚,除了在参会之前的日子中会给予比平时多十倍的资源配给,并有专人给以指导外,如果在大会中表现良好,还可以从宗派获得的资源中得到一定比例的奖励,不过奖励的部分是要扣除宗派事先拿出的那一部分的资源。既便如此,只要宗派能够有额外所获得的话,参加大会并且活着回来的弟子就根本不用担心资源匮乏的情况,至少在二十年的时间内不用担心。
据说天工殿就曾经有一名弟子因为在逐鹿大会中表现抢眼,为了宗派获得很大一笔资源,最后宗派为了表彰他的卓越表现,将那一次额外获得的资源奖励了他一成。他靠着获得这一笔资源,不仅修为突飞猛进,而且还组织起了自己的班底,最后成了天工殿中的一位大佬。所以说参加逐鹿大会虽然很危险,但是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通过师兄关青的讲述,凤初离终于知道自己的那几位师兄为什么死去和残废了,原来都是拜逐鹿大会所赐,由于玄武堂弟子负责整个天工殿的防卫,原本实力就很强,加上经常有动手的机会,实战能力也是很强的。这样他们就是十分符合参加逐鹿大会人员的要求――实力强、实战能力强、生存能力强。
虽然逐鹿大会要求的是收集数字牌,但是并没有做出具体的规定,究竟是从大会场地寻找呢,还是从别的人手中数字牌抢夺呢?一开始,参赛人员都是自己搜寻的,但是后来有一次一个人动了抢劫的念头,具体是谁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他的举动却是确确实实开了坏头,至此以后每一届逐鹿大会都会出现了很多抢劫的情况,而且势头是越演越烈。
而奇怪的是,不知道各大门派的上层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居然放任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即便那些监督员看见了,他们也不会制止,任它发生。这就让逐鹿大会成了一个血腥无比的角斗场,基本上每一个能够从大会上回来的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接下来的两年半的时间,凤初离接受了他有记忆以来最最严酷的训练,也许是不想他重蹈他几位师兄的覆辙,师父铁岩真人虽然很忙,但是他会抽出每一分钟的时间亲自指导他,帮他分析身上的一切优点一切缺点,并为这些优点和缺点制定针对行的训练,使优点转化为优势,而且缺点也会被要求强制改掉,无法改掉的也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
除此之外,师父铁岩真人和他的各位师兄还模仿历届逐鹿大会的情况,进行仿真度极高的模拟训练,并在训练过程中针对他的具体情况,进行侧重训练。最让凤初离受不了的,是师父和师兄们中模拟训练中表现出来的冷酷,他们会完全进入他们扮演的角色,对他进行冷酷无比的打击,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住手,哪怕他们已经将他打成了重伤昏迷过去。
两年多的时间中,凤初离感觉自己在地狱之门前面晃悠了无数次,其中还有不少次已经将一条腿迈了进去。师父和诸位师兄虽然在训练中表现得极为严苛与冷酷,但是训练结束后,他们都会对他们极好,不仅会将他们从宗派领取的资源几乎全部给你,而且还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为他提升实力。
尤其是师父铁岩真人更是常常不惜消耗珍贵的元气为了调理身体,将训练过程中出现了各种暗伤一一清除掉,刺激他的身体机能,让他一直能够沿着最正确的方向前进。
原本他还对被选为危险性极高的参赛人员到一些不满,但是现在这种不满已经消失了,并且决定在大会中好好表现,不是为了所谓的宗派,只是为了不让一些人失望,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逐鹿大会开始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临走的时候,铁岩真人并没有来送他,只是让关青交给他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人,那是一个替死人偶,是铁岩真人做了整整两百年玄武堂堂主后,宗派颁发给他的特别奖励,是极为珍贵的宝物,拥有了他就等于多了一条命,铁岩真人等于是将自己的一条命送给了他。
凤初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替死人偶贴身放好,他发誓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动用它,他要将它带回来,亲自送还给师傅。
凤初离乘坐着是一只比上一次宗派在莲花镇收徒用到的那一只更大的机关鸟――鲲鹏,向这一次逐鹿大会召开的地方飞去。鲲鹏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大约一百人,不过和他一样的参赛者并不多,只有大约不到十个,因为最近二十年宗派获得新资源确实不多,而按照大会规则上缴资源份额少的,能够派出参会人员也是很少的。
而按照经验,参会人数少的宗派往往会最先被除名,因为那些参赛人数多的宗派会将它们选定为优先打击对象,因为它们都不想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凤初离第一眼看见逐鹿大会的会场时的感受就是一个字――险:悬崖峭壁、深沟大涧随处可见,再配上茂密的森林,诡异如幽灵一般飘动的雾气,处处都透着险恶。不仅仅是地势险恶,选择这处地方的人的心也很险恶,置身如此险地,心中的黑暗势必会被逗引出来,杀戮再所难免。
地势险恶,但是凤初离的心中却感到了一阵按捺不住的兴奋,他走进去了这片险恶之地,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山、树、水、草……似乎都向他打招呼,欢迎他回家。那时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信,在这片天地之中,他可以掌控一切。
不过他并没有让自己沉溺于这种几乎疯狂的自信中,因为他知道那感觉是假的,是前世的记忆在做怪。前世他是一个丛林战的高手,进入丛林他就可以操控一切,但是现在他既不在原来的世界,他面对的对手也不是普通人,盲目的自信只会让他丢掉性命。
慢慢地他将心沉了下来,让自己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中,在这种状态中,他的五感会前所未有的敏锐,其敏锐是平时的数倍,甚至十倍,而且他的存在感会降到最低。这种状态没有任何人教过他,是他和师傅师兄的演练中,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领悟的一种技巧,来自于本能。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为期十天的逐鹿大会也渐渐地走到了尾声,所有的人都盯着场地的出口,焦急地等待着。这一届逐鹿大会和往届都不一样,大会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天,居然还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这显得很不正常。
在场外要数谁的心情最紧张恐怕就要数那些参加了赌博的人啦。这似乎是人的一种天性,好赌!不但有个人开出了盘口供人下注,就是各大门派之间有时候也会参与赌博,而且赌注之大让人咋舌,甚至出现赌资比各派拿出来重新分配的资源的总和还要多出数倍的情况。
随着太阳渐渐向西落下,所有人的心更加焦灼了,因为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后,就标志着第二十九届逐鹿大会彻底结束了。可是问题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看见一个参与大会的人出现。
有些压在了重注的、地位又很高的修仙者按捺不住了,他们一起去寻找熟识的监督员,想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他们失望了,监督员也不是很清楚出现了什么问题。因为大会开始的第五天后,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再见到那些参加大会的人的行踪了,这让他们感到了一丝诡异,一股寒意从他们的尾椎末端向上一直爬到了他们的后脖颈子,整个后背一片冰凉。
他们找到这一届大会的主办方――玄天宗,将心中担忧和督察员的发现的异常都告诉了他们。听了之后,他们也比较惊讶,不过他们还是坚持大会结束后,再去调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夕阳一点一点地沉入了山的后面,只有一抹淡淡的红还强撑着不肯散去。这时各大门派的人终于等不及了,一下子涌到了主办方玄天宗的座席跟前,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些脾气的修仙者已经口出不逊了,毕竟那些参加大会的人都是各派挑选出来的精英,如果是战死了那也就罢了,但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任谁也受不了。
就在他们围着玄天宗的修仙者好像菜市场的中老头老太吵吵嚷嚷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的欢呼声:“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他们齐刷刷地回过了头,向大会场地的出口处看去,果然像人们叫喊的那样,有人走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但是当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的心中不禁爬上了一层迷惑。按照以往的经验,逐鹿大会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除了第一二届之外,每一届逐鹿大会的死亡率都超过了五成,现在走出来的人已经明显超过了五成的比例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陆续走出来呢?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同门呼唤他们,他们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不理不睬,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下,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有些性子急的修仙者忍不住了,飞身跳到了熟识的同门身边,伸手就要去拉他们,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们居然对自己的同门动手了,而且出手异常辛辣狠毒,很多不曾防备的修仙者被他们击成了重伤,甚至有些还丢掉了性命。
突然出现的异变让所有人一片哗然,这时那些见了血的参会者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两只眼睛中陡然亮起了红色光亮,就像是两点红色火焰。与此同时,他们牙齿和手指甲都在疯长,长长的獠牙探出了唇外足有寸许长短,而且他们的指甲则有半尺来长,透出青紫色。
那些参会者完成了变身之后,对周围任何活物都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身形快似鬼魅,手指上的指甲快如刀锋,稍有接触就是皮破血流,甚至是肠穿肚烂。修仙者穿着的护甲等级稍微低一些都抵挡不住他们的撕抓,场面异常混乱。而修仙者攻击他们时,他们却发现他们身体已经和普通人很不一样了,力气稍微小一些,或是攻击法宝的等级稍微低一些,根本就无妨穿透他们的身体。
终于由于参加大会的人的修为都不是特别高,一阵慌乱之后,各派的高人出马之后,大约花了半个时辰,除了极个别趁着夜色逃跑的逃掉的,绝大多数被杀死或者止住了。
就在人们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商量如何处理善后的时候,会场大门再次出现人了人踪。有了前车之鉴,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立刻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做出了进攻的家伙。
这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师弟,师弟,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你赶快回答一声,大家都很担心你们啊。”
“八师兄,是我。你们没有事情吧?”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壮的人影,突然脱离了队伍向一个人扑了过去,速度极快。
虽然已经听见那人说话了,但是有不少神经依然处于高度紧张的修仙者下意识向那个黑影发动了攻击。一时间,各种颜色的彩光向他一起射了过去,就像节假日燃放的焰火,十分的漂亮,但是只要稍微有一些常识的都知道那些彩光有多么的危险,多么的致命。
那个率先呼唤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出现了这种情况,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搭救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急速前扑的高大人影的肩膀上突然跳了一个东西,在他身体周围一旋转就形成了一个黑色罩子,将那些攻击全部封堵了出去,叮叮当当之间,火花四溅,很多法宝都被磕飞了出去。
见危险解除了,那个黑影重新跳回了他的背上,眼尖的人已经依稀看出那个黑影应该是一件武器。能够自动护主的兵器?那些看清楚的人心都杀过了一丝艳羡,他们都是知道一件会护主兵器的价值的。
那个高的人影躲过一劫之后,似乎并不在意,依然向呼唤他的人走了过去,眼看他们就要靠到了一起。但是这个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谁也没有想不到的事情。
“妖孽休得害人!”随着一声霹雳大吼,一道数十丈长、数丈宽的白色匹练,如天河倒泄一般,向那个高达人影席卷而起,而那个招呼他的人也同时被笼罩在了攻击之中。不仅如此,看那架势,二人身后的数十个人也难以逃脱它的攻击。
面对攻击,那个高大的人影反手从肩头上抽出了一柄样式奇特的大斧,刷刷一脸劈出去了九斧。几道数丈长的斧形光刃冲天而起,在要接触到那道白色匹练时陡然聚合成一道,就像河中钉下的木桩,又像是裁布的剪刀,刺啦一声,居然将那道白色匹练给裁了开来,向两边散开了,不仅高大人影本人和呼唤他的人躲过了一劫,就是那些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也没有受到波及。
就在人们认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那个大喊妖孽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气:“小小妖孽,也敢猖狂!再次我一剑!”话音未落,一道比刚才那一道更为宽长,也更为刺目迅疾的白色匹练向高大人影再次席卷而去,依然没有丝毫顾忌他周围的人的生命的意思。
高大人影再次将手探向肩上大斧的斧柄,但是这一次却有人抢在他的前面动手了,一道鲜红刺目的红芒从他们身后飞射而出,直接架住了那道白光。两者相处,红白两色光点喷溅而出,向下面洒了下来,就像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彩雨,显得极为漂亮。
那个两次发招的人见自己的攻击再次受阻,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哪个瞎了眼的狗东西胆子这么大?居然敢阻挡我铲除妖孽!”
话音刚落,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某些人在张嘴喷粪的时候,最要先想一想自己,不要自己骂了自己。”
“谁?谁敢骂老子?站出来!”
“我说某人自己是瞎子他还不承认,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你居然看不见,不是瞎子是什么?”
“鼠辈,胆子不小啊!居然敢骂我银剑真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有种的,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
“我站出来,你又能够那我怎么样,真人?”一个一身红衣带着一脸鄙夷表情的中年人从高大人影身后人群款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两只还是不停的掐动着剑诀,显然他就是放出赤红色光芒和银剑真人相斗的那个人。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爱多管闲事的赤炎老鬼!赤炎,你赶快闪开!让我斩杀了这个妖孽!”
“银剑,你口口声声说这个小伙子是妖孽,那你究竟有什么证据呢?”
“证据?需要什么证据?之前那些人都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了,他和他们一起出来的,他能够没有问题吗?”
“原来这就是银剑你的逻辑!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那好吧,我就用你的逻辑问你一个问题,银剑,你是不是常常偷看人家小姑娘洗澡啊?”
“赤炎,你胡说什么呢?我堂堂银剑真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呢?”
“银剑,我就是认定你偷看小姑娘洗澡了。”
“赤炎老鬼,你凭什么认定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需要什么证据?你的名字都叫做了,那你去偷看小姑娘洗澡还不是应所当然的事情啊。”赤炎不仅语调和之前银剑真人说话时的语调很像,就是语气也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中倒出来的。周围的人听了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赤炎老鬼,你……你……”
赤炎好整以暇地说道:“银剑,既然你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的逻辑,那么你又何必将你的逻辑强加于人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我想你总该听说过吧?收手吧!这位小伙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想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雪亮的,绝对会给出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的。我说的对吗,各位同道?”
“对!”周围很多人都齐声应和,他们原本就对银剑真人的做法就颇有微词了,现在能够狠狠地落一下他的面子自然不愿意放弃。
由各大门派共同组成的调查组最终的调查结果证明包括凤初离在内的、最后出来的十二人都没有问题。同时经过细致调查,逐鹿大会出现问题的根源也被找到了,完全是这一届的主办方玄天宗的责任。玄天宗修仙者选择逐鹿大会的会址时出现了重大失误,居然没有对场地进行彻底而严密的考察,错误地将会址定在一具古老僵尸的巢穴上,最终让各派参加大会的精英弟子,成了送上门的美餐。
虽然玄天宗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大派,但是迫于其他各派的联合压力,不得不对那些遭受了损失的门派给予了赔付。虽然玄天宗财大气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次赔付,虽然不会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也够它喝上一壶的。
天工殿作为仅次于玄天宗的强大宗派,虽然凤初离和其他几个参与大会的弟子基本上都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不赔偿也是不可能的。最终凤初离虽然没有在逐鹿大会中凭借优秀的表现为宗派得到大笔的资源,不过他却从玄天宗手中得到了补偿。尽管回到天工殿之后,他交出了差不多一半所得,但是剩下的已经足够他使用二三十年了。
其实凤初离在这一次逐鹿大会之中还是得到了很大好处的,只不过除了他本人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罢了。其实这一次有那么多的弟子遭到了古老僵尸的毒手,和他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那一颗在莲花镇上为他脱胎换骨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的血魄珠在他进入了逐鹿大会的会场没有多久就苏醒了过来。通过交流,他从它那里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它为什么会不惜消耗能量为他脱胎换骨。
原因还要追溯到在他遗忘之角的时候,那时血魄珠幻化了的血雾对他进行追杀,但是他凭着聪明机智和敏捷的身手,躲过了无数次的杀身之祸,但是最终他还是受了伤,将一口血喷到了血魄珠幻化的血雾中。但是让血魄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血液含有一种奇特的气息,让它生不出反抗的意志,就稀里糊涂地认他为主了。
接受这一条血魄珠传递给他的信息后,凤初离很是纳闷一段时间,他实在想不出他的血液中含有的那种奇特的气息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血魄珠这么可怕的东西毫无抗力地认他为主?
由此他想到了龙魔斧,按理说这么强大的古兵器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认主的。更何况认主对象还是他这么一个处处比它差很多的弱者。这种反常的情况出现也很可能拜他血液中的那股奇特气息所赐。
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血魄珠苏醒之后,就开始一时不停地叫嚷着要吃东西,说是太饿了。由于他和它息息相关,它感觉到饥饿,他也感同身受,但是他又不能让它吸干那些和同样身份的人,毕竟血魄珠进食之后的特征太过明显了。如果让它肆意妄为的话,他必然会有麻烦。但是又不能不管他,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它传递给了他一条信息,在地下有一只古僵尸王,它可以去抽取它的血液。
且不说僵尸在印象中就是坏蛋,就是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满足血魄珠胃口的食物他也是很满意的。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带着血魄珠,按照它的指示,顺着一条阴暗狭窄的密道进入了地下。在一座石窟中果然找到了一具几乎已经和石头融为一体的古僵尸王。
乘着古僵尸王沉眠的机会,血魄珠利用它吸血的天赋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取了古僵尸王的精血,好好地饱餐了一顿。这也导致了古僵尸王被饿醒,冲出去抽取那些参会人员的鲜血,从而导致那些人被尸毒感染,变成了僵尸。
本着福同享的原则,血魄珠将经过转化的一部分僵尸精血输送给了他。由于经过了血魄珠的处理,僵尸血液中的毒素和其他杂质全被过滤掉了,所以他得到僵尸精血之后根本不会出现变成僵尸的情况。但是僵尸精血可以强化身体,提高身体素质的功效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加强。
得僵尸精血之助,他不但将身体强度和素质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一直就差临门一脚一直无法突破的结丹和金丹之间的屏障也被洞穿了。
回到天工殿玄武堂老巢之后,凤初离找了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闭起关来。由于他还是二十年后第三十届逐鹿大会的参会人员,虽然玄武堂的工作挺忙的,但是也没有去打扰他,因为第三十届逐鹿大会等于两届合并在一起举行的,资源积累的更多,绝对不容有失。
由于已经借助僵尸精血在结丹和金丹之间的屏障上打开了一道缺口,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锤炼后,他顺理成章地晋升到了金丹水平。金丹对修仙者来说可以大的飞越,不但寿元很成倍地增长,而且各种神奇之处也会逐渐体现出来,最简单的就是表现在五感上。
在金丹之前,眼睛的视力虽然比一般人强悍很多,可以看见很远处的东西,但是它们毕竟还有一个缺陷,想要看到黑暗中的东西则必须要有光,尽管有时候微弱的几乎看不清,但是终究是有光的。
但是达到金丹之后就不一样了,即便在丝毫光线也没有的黑暗中,也可以看清楚物品,并且是纤毫毕现,跟在阳光之下看的一样清楚。
突破到了金丹之后,凤初离并没有急着出关,而是稳定了心神,开始专心致志地温养着刚刚结出的金丹,细心地呵护它,以确保它能够处在最佳状态。说到温养金丹虽然各个人都有各个人的方法和手段,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要求――心静、气平、耐心。
虽然温养是几个提高金丹水平乃至品阶的好办法,但是真正靠着温养一步一步提高提金丹品质的修仙者基本上没有,因为静坐温养实在是太耗时间和精力了。虽然修仙者的耐力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但是你要让他几年,甚至几十年一动不动地坐着,真是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不过凤初离决定挑战一下忍耐的极限,于是他开始在一个小屋子中闭关,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说不笑……进入了一种禅定般的境界中,将思维定格在某一记忆场景中,让他忘记时间的流失。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胡思乱想,引起思维波动,从而打破内心的平静。
时间永远都过得飞快,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觉间,凤初离已经静坐了十八年头,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落满了灰尘,而且厚厚的一层。
一日凤初离缓缓地睁开开了眼睛,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没有精光喷射,只有温润如玉的柔和,他的双眼好像两颗墨玉珠子,平和冷静。
过了好一会,他眼神中的凝滞之感才缓缓地散去,眼睛开始转动,一丝灵动悄然升起,整个人顿时有了生气。他缓缓地站起了身体,嘎巴嘎巴一阵爆豆般的脆响在他的体内炸响,同时积聚在他身体上的灰尘被一股强大的气劲震得飞了出去,并围绕着他的身体不停地旋转,形成了一道灰色的旋风,最后整道旋风飞入了他的手掌,被他使劲一捏,变成了一颗龙眼大的小泥丸,手指一弹,嗖地一声在他脚下的地面射了一个小窟窿,黑乎乎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
凤初离走出闭关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却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在嬉戏玩耍,后来他知道他们是大双和青山的孩子,时光匆匆,当初还是什么都不同的懵懂少年,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吃了一顿大双小双和青山青水一起做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了。心情有些烦躁,信步走了出去,慢慢地将他曾在天宫殿停留过的地方都一一走上一遍,他发现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它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
白石老店中那个昔日伙伴们拿来说笑的白玲姑娘,早已经结婚生子。在他再一次踏入白石老店的时候,她正在逗弄刚出生不久的孙子,脸上再无青春跳脱的气息,却多了几许岁月沉淀后的平静。她看见他时眼睛中有一丝亮光闪动,明亮如昨,但是很快又熄灭了,只是向他淡淡点了点头,低头继续逗弄怀中幼儿。
凤初离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想起来又如何,想不起来又如何,她注定是他生命中过客,而他也仅仅是她记忆中的一抹,如高飞的雁,一时心之向往,也仅仅向往而已,她知道自己终究要生活在地下。
他挑了一张桌子坐下,伙计热情地上来招呼,他也随意点了几样听着耳熟的菜,在等菜期间,他将目光在整间白石老店中游弋,却发现了里面有种强烈的陌生感,尽管里面的装饰一如从前,但是里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有时候,一个人对一个地方的记忆往往来源于人,而不是物,人不见了记忆也就生了。
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昔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冲动,一点一点地夹,仿佛变成了一个儒雅的文士。
他来到了他初到天工殿头三年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木材场,里面依然很热闹,砍伐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它在他的眼睛中也生了,昔日熟悉的同伴一个也没有看见。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大双和青山已经将他们的一双儿女领回了自己的家中,说是怕打扰了他。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喜欢他们,因为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生的涌动,毕竟他已经看厌失去,但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关青来了,他变成了独臂,模样也苍老了不少,只是精神依旧很好,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大很响。见他看见他的断臂有些伤感,他笑着和他说,十年前,一条成形的蛟龙误闯了天工殿的大阵,他负责将它驱离,最后发生了大战,它咬了他的一只胳膊,他却砍下了它的脑袋。
凤初离见师兄不介意,也就不再提起,而是向多年前一样,将心中的疑惑向他尽情倾述,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在他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可以为他提供满意答案的。
但是这一次他发现了他的迟疑,他的不确定。恍然间,他已经明白,他已经和他站在了同一高度上了。昔日他站的高,自然可以给他这个站在低处的人,尽情述说他看到的一切,现在站在同于高度,他看见的,他也能够看见,即便有些东西暂时不知道,也是他没有来得及看。
他回答不了的疑惑,他依然不甚在意,拉着他去见师父铁岩真人,说是闭关之后心中的疑惑一定要及时揭开,否则的话会在心中形成“障”,而“障”则会封堵住今后前进的路。
见到铁岩真人后,他对凤初离的进步颇感意外,不过他并没有追问,而是耐心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通过和师父的交流,凤初离知道自己已经在修仙的道路上走到另一个阶段。金丹之前,修仙者只要努力,资质又不是太差,最主要的是要有足够多的资源,一般都可以达到,但是金丹却是一道分水岭,能够跨过就是另一个天地,跨不过去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那里,直到老死。
进入金丹之后修行就愈加艰难起来,因为自此以后困住修仙者,迟滞他脚步已经不仅仅是真气的积累,而是一道道的“障”,只有破障而出才能够继续前行,如果突破不了,就可能一辈子被挡在那里,不得前进一步。而“障”在铁岩真人的口中则是挂碍,而凤初离自己的解释则是疑问疑惑。
铁岩真人在给他解答心中疑惑,也就是帮他破障的时候,同时也将破“障”的最主要的方法告诉了他,很简单,就一个字――静,所谓静能生慧,而破障的最好方法不是蛮力,而是智慧。
从师父那里得到教诲之后,凤初离又开始了静坐,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闭关,之前闭关的主要目的就是温养金丹,而意识是处于一种停滞状态;这一次他是在思考,用师父交给他的方法,解开心中的疑惑,也就是破障,为今后的修炼铺平道路。
不过给他静坐解惑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很快第三十届逐鹿大会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