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洋的论辩!慷慨激昂,入情入理,震撼人心,威慑敌人,具有极强的感染力,论辩获胜,施洋也赢得了“醒狮”的称号。
洞察心理,争取共鸣
有不少的论辩,特别是象法庭论辩、竞选论辩、论辩比赛等,是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进行的。在这种场合的论辩,要取得胜利,就不仅仅是驳倒对手的问题,可以说,更为重要的,是征服听众的问题。因此,听众的心理、听众的情绪、听众的愿望、听众的利益,对于论辩者来说,就成为一个不能不洞察、不能不考虑的问题。一个好的论辩者,应该做到随时洞察听众心理,以情激情,争取情感共鸣,引导听众情绪,向自己方面“一边倒”,这是论辩中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下面请看安东尼洞察听众心理,运用情感技巧,争取听众的情感共鸣,挫败布鲁图,取得论辩胜利的著名例子:
在古罗马处于盛世的时候,凯撒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个独裁者想当皇帝。公元44年被宠臣布鲁图等人刺死。当时,布鲁图的名望很高,深受国人敬仰,他在刺死凯撒之后,当众发表演说,宣布所以行刺的理由:
“……凯撒活一天,我和诸位就要做一天奴隶;凯撒早死一天,我和诸位就能早一天做个自由人……因为对罗马的强烈的爱,我才不得不刺杀我的亲爱的朋友凯撒,刺死凯撒的就是我,就是这把短剑。假如今后我的行为和凯撒一样,请你们就用这把短剑来刺杀我吧!倘若有谁也和凯撒一样,那么我这把短剑,也终究不能饶恕他的。”
对于布鲁图的辩护,听众群情激昂,报以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可见,听众被他说服了,人们的态史是肯定的。接下来,是凯撒的心腹安东尼上台,他驳斥布鲁图的说法,使听众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安东尼论辩取胜的秘密,就在于他紧紧地抓住了情感的因素,使听众的情绪在强烈的刺激下,身不由己地行动起来。安东尼是这样驳斥布鲁图,以情感征服听众的:
我今天来,是安葬凯撒,并不是为他歌功颂德的。我发现,人生在世,犹如“好事入泥沙,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好象只对凯撒说的,而布鲁图无疑是位正人君子。他告诉你们,凯撒野心勃勃,如果事实确是如此,那自然是凯撒的大错。凯撒已经死了,也算是补偿他的罪过。我今天未蒙布鲁图的好意,准许我演说,所以我无论如何,也应该住凯撒面前说几句话,布鲁图真可说是一个君子,同他合谋的人,也属于当之无愧的君子。凯撒原来是我的亲密朋友,待我诚挚公平,但是在布鲁图这样的君子的眼睛里,偏说他私怀野心。凯撒想将当年获胜疆场,缴获的财物,莫不归国所有,难道这是野心吗?他每当听到平民的哀嚎,也流下同情的泪水,有野心的人,能有如此慈悲的心肠吗?遗憾的是,布鲁圈一定坚持说他有野心,而布鲁图又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我有什么办法呢?那天露泊卡雨节的时候,你们亲眼看到过,当时我三次以皇冠劝凯撒登基,他三次拒绝,这能算有野心吗?……从前,你们都非常爱戴他,我想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今天他死了,你们反而没有替他伤心流泪,这真使我百思不得其解。哎,良心啊,难道你跑到禽兽身上去了吗?理智啊,你哪里去了?此时,我的心已在凯撒的棺材里了,我要等他回来,只有他回来,才能再说话啊!
(讲到这里,安东尼大哭起来,并有意停下来不说话,让听众在下面议论。有的人说安东尼讲的有道理,有的说凯撒死的冤枉。)
是的,昨天,凯撒的一句话会使天翻地覆,何等尊严!今天,他躺在这里,却无人理睬。如果我的话能唤醒你们的良知,那我就对不起布鲁图,也一定对不起凯西友斯等人,因为他们一伙人是正人君子呀,我怎敢这样?我情愿对不起死去的人,我也情愿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你们大家,而不愿对不起这些正人君子。可是,我手头有一张纸,那上面写的内容我不愿读出来,因为倘要我读出来,哪怕愚夫无知之辈听见,恐怕也会要去对凯撒的尸体抱头痛哭,会拿手帕去接他的圣血,也许,有人还要在他身上拔一根毛发拿回家作纪念,而且象宝贝一样,子子孙孙传下去啊!
(听众中有人大声呼喊:请你快读遗书给我们听。)
你们不要性急,我万万不能读给你们听,因为你们一旦知道这遗书中对你们所表示的关怀,那恐怕就坏事了。你们不是一根木棒,不是一块石头,你们是有情感的人,人听了凯撒的话,心情一定会燃烧起来,一定会发疯。倘若你们不知道自己正是凯撒的继承人,会更好些,一旦知道这一切,我难以想象大家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下面听众中许多人喊叫,让他念遗书。)
难道现在就一定要听吗?等一会儿都不行吗?我真后悔刚才脱口说出那句话,恐怕已经对不起那些杀害凯撒的正人君子了,不该,不该!
(下面有人说,什么正人君子,他们是叛臣逆,是坏蛋,你快念遗书吧!)
你们实在要逼我念,那么就请大家站开,在凯撒尸体的侧面站成一个圈,先让我把写遗书的人指给你们看看。请问,你们允许我下来吗?
(安东尼走下来,站在凯撒尸体旁,对着听众。)
你们要有眼泪,现在就尽情地掉罢。凯撒穿的这件大袍,你们大家是熟悉的。我还记得,凯撒第一次穿上这件大袍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那天正是征服爱威领地的光辉日子。现在你看:凯西友斯的刀子是从这里刺进去的;你看加斯加在这里捅了一刀,你看,这个地方,正是凯撒最宠爱的布鲁图刺穿的。你看,刀子抽出来时,凯撒的鲜血淋淋,好象已跑出门来问:“凯撒是那样的爱布鲁图呀,难道布鲁图也忍心下此毒手吗?”啊!天知地知,凯撒是何等爱布鲁图!这一刀,是无情无义的一刀。凯撒看见布鲁图来杀他,“无情”两字所造成的伤痛会比刀伤厉害得多,简直气得他心碎胆裂,鲜血长流,扑倒在罗马将军庞培的雕像后面,脸都藏在大袍下面。哎,各位,请想一想,这是怎样一个大冤劫啊!照这样凶残下去,你我不都是在劫难逃吗?你们怎么也哭起来了?我发现你们也是讲天良的人啊,大家都在同洒伤心之泪,你们这些善良的人,才看见凯撒的一件衣裳就如此悲痛,你们还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呢,他的尸体在这里,你看,被这些大逆不道的叛徒弄成这个样子了!
(听众这时大哭大闹、大喊大叫,都骂布鲁图是叛藏,发誓要为凯撒报仇。)
各位朋友,不要忙,不要因为我的话,就把大家气成这样予。杀死凯撒的人都是些正人君子,因为什么私仇隐怨而下此毒手,我实在不得而知。位们既然是些正人君子,老实厚道,那么也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朋友们,我来并不是煽动你们的义愤。我不会说话,没有布鲁图那种口才。你们谁不知道我是一个拙嘴笨舌的人,只知道爱我的朋友;就是杀死觊撒的人,也深知我是这样,所以他们才肯让我当众演说。我一无智慧,二无身价,既无口才,也无手段,哪里会鼓动人心?我只是随便说说,自己知道什么就讲什么,之所以指给你们看凯撒的伤口,是想请这些哑巴了的嘴替我说说话。我想布鲁图是我的话,恐怕他会在凯撒的伤口上都栽一个舌头,会把罗马的每块顽石都说得跳起来,燃烧起来!
(听众怒不可遏,要立即去烧布鲁图的住宅。)
我请你们再听我几句话,你们现在只是要行动,要当干什么?我问你们!凯撒为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的爱戴呢?哈,哈,你们还是不知道,听我告诉你们,我先前不是说有一个遗书吗?你们怎么忘了。遗书就在这里,遗书上有他的印章,上面写道:凡是罗马的公民,每个人都分给75个德拉克玛(钱币);他的花园树木,也都送给大家永远作为公共游乐场,让你们的子子孙孙共享其乐。哎,象凯撒这样的人,世上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
安东尼说完,听众发疯似的喊叫,争先恐后奔向布鲁图的住宅,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为凯撒报了仇,这说明情感具有何等的魔力啊。
林肯曾经说过:“不论人们如何仇视我,只要他们肯给我一个说几句话的机会,我就可以把他说服。”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就在于他能巧妙地运用情感技巧,将别人同自己之间的心理距离拉近,使之由仇视变为好感。下面请看他在竞选总统论辩中争取民众,化仇恨为好感的一个例子:
“南伊里诺斯州的同乡们,肯特基州的同乡们,密罗里州的同乡们,听说在场的人群中,有些人想和我为难,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也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爽直的平民。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样有着发表意见的权利呢?好朋友,我并不是来干涉你们的人,我也是你们中间的一个,我生于肯特基州,长于伊里诺斯州,和你们一样是从艰苦的环境中挣扎出来的。我认识南伊里诺斯州和肯特基州的人,我也认识密罗里州的人,因为我是你们中间的一个。而你们也应该更清楚地认识我。如果你们真的认识我了,你们就会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同乡们,请不要做蠢事,让我们以友好的态度来交往。我立志做一个世界上最谦和的人,决不会去损害任何人,也决不会干涉任何人。我现在对你们诚恳要求的,只是请求你们允许我说几句话。你们是勇敢而豪爽的,这一点要求,我想不会遭到拒绝。现在让我们诚恳地讨论这个严重的问题吧……。”
情感技巧的运用,在林肯竞选总统成功中具有重要作用。他以朴实而富有情感的话语击败了用语华美、口若悬河的对手道格拉斯,赢得了亿万选民的心,包括那些原来竭力反对他的那些州的选民,在听了他的竞选论辩后,也会为其真情实感所动,转而投他的票。
以情寓理,功心为上
论辩中常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即论辩的双方你认你的理,我说我的理,结果是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因为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没有办法达到统一,争辩也就会争辩不出里表来,只好告吹。出现这种情况,机智的论辩者最好是把自己的大道理先放一放,而以情为先,攻心为上,以自身的情感优势化解对方的谈锋将谈话的内容引入自己巧妙选择的“情感战场”,以情寓理,情理交融,才能说服对方、战胜对方。
《战国策·赵策》中触詟说赵太后就是以情感优势化解对方谈锋,从而取得论辩成功的例子。
当时,赵太后刚刚掌仅做一国之主,秦国就加紧向赵国进攻。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提出要以赵太后的小儿子长安君为人质,才肯出兵救赵。作妈妈的赵太后,不愿意让自己的爱子当人质,这当然也是人之常情。因而,对于大臣们的反复规劝,太后大为恼怒,对臣下说:“你们哪个再来劝我送长安君当人质,我唾他一脸口水”。左师触詟为了国泰民安、求齐救赵,又必须在太后的火头上去说服这一国之主。于是,他就采用以情感人的办法。见了太后之后,对于送长安君当人质的事他开始时一字不提,而是委婉地询问太后的饮食,关怀体贴地寒喧着,在太后“色少解”的心境下,又提出愿送自己年仅15岁的小儿子入宫做卫士,并说自己年迈,对老儿子十分喜爱云云。当太后问他:“你们男人也爱怜小儿子吗?”触詟对道:“爱得比妇人还要厉害哩。”太后笑着说道:“我看还是妇人爱得厉害吧。”至此,老人爱子之心在双方情感上得到交融,触詟成功地找到了化解太后的怒气,引发其情感的渠道,就是说有了共同的语言,创设了沟通情感的情景。接着,触詟又巧妙地将太后的谈锋引向长安君,他对太后说:“老臣私下认为太后疼爱燕后胜过长安君多啦。”太后说:“你错了。我疼爱她,哪里比得上长安君。”这样的回答,正中触詟下怀,他正是要由此生发谈论爱子原则来劝太后的。接过话头,触詟说:“父母疼爱子女,要替他们作长远打算。您老人家送燕后出嫁的时候,抚摸着她的全身哭个不休,因为她嫁得太远而感到悲伤,真够心疼的。燕后走了以后,您并不是不想念她啊,每当祭祀,总要替她祝福、祈祷:千万不要让她返国呀!这还不是替她作长远打算,希望她有子子孙孙,不断承继王位吗?”触詟的说法,是从情感上对太后的作法以赞许,太后听了,心里觉得很受用,就点头表示赞同,说:“是这样的。”触詟继续把话题引深,他问太后:“从现在起算到三代以前,甚至算到赵氏开始建国的时候,赵王的子孙能够累代封侯的至今不绝的还有吗?”太后说:“没有了。”触詟又问道:“不光是赵国,就是别国子孙后代继续不断封纹的还有吗?”太后道:“我不曾听说。”至此,触詟已将太后的情感完全引到了自己的话题上,于是,他开始以情理交融的攻心战,向太后发起了进攻。触詟说:“这些人啊,近一些的呢,是自身遭到不幸;远一些的呢,还要累及子孙,难道是因为这些封了侯的子孙本身个个不行吗?只是因为他们地位虽高,却没有建立什么功勋,俸禄虽多,却没有什么劳绩,而且还拥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如果太后抬高长安君的地位,给他肥沃的封地,赏赐很多财宝,而不让他及时为国立功,一旦太后去世,长安君怎能在赵国站得住脚呀!我以为太后替长安君打算得不够长远,所以说你疼爱他还比不上疼爱燕后!”太后终于为触詟的情理所打动,说:“哦,那就听你的安排吧。”至此,触詟完成了说服过程,太后接受了建议,派长安君去齐做了人质。
我国学者彭倚云,是世界最著名的行为治疗专家阿加承教授的博士研究生。这个令人羡慕的学位正是彭倚云借助情感优势,以出色的论辩说服阿加尔教授而取得的。开始时,师生激烈争论了两个小时。
阿加尔教授咆哮如雷:“……你认为你可以说服我吗?”
“当然不一定,因为我还没有出生时,你已经是心理医生了。”彭倚云毫不示弱响亮地答道:“只有实验本身能说服你或者我,但是,如果没有人来做这些试验,那就永远不会知道我与你谁对谁错。”
“就凭你那个实验方案?我马上可以指出它不下10处盼错误。”
“这正表明实验方案还不成熟。要是你接受我做你的学生,你自己可以把这个方案改得尽善尽美。”
“你要我指导一个反对我的理论的研究生吗?”
“我是这样想的。”彭倚云笑了起来,“可是经过这两个小时的争吵,我知道牛津大学是不会录取我了。”
“最后我问你”,阿加尔教授在倔强自信的中国小姐面前渐渐让步了!“为什么你要选择行为治疗这一科目?为什么要选择我做你的导师?”
“因为你在那本书里曾写道:‘行为治疗的目的是为了给予在心灵上备受痛苦的人的一个能回到正常生活的机会,从而享受正常人应有的幸福和权利。’老实说,你书里的其他的话我不一定赞成,可这句话我能给予全心全意地同意。”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不能做正常人的痛苦,也曾看见许多人失去了正常生活的权利而痛不欲生。我觉得行为治疗能让心灵畸形的人重新做正常的人,不再忍受精神折磨。在这方面,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也许咱们的分歧只在于怎样才能更好地进行这种治疗。”
最后,这位阿加尔教授终于为彭倚云的情感与雄辩所打动,收下她做了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