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褪去,清凉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伴随着渗人的寒意。
一股巨大的寒流汹涌而来,犹如奔腾不息的洪流,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她紧咬牙关,发出一阵阵痛苦的闷哼。
寒流狠狠地冲刷着她的经脉,从心脏到四肢末梢,似倾尽了洪荒之力,一遍又一遍,从经脉中分离出些许黑污油腻的杂质,游离在经脉表层。
直到经脉完全通畅,寒流急流勇退,一窝蜂涌向她浑身骨骼,无法畅通无阻,只能寸寸侵蚀,直到游走完所有骨骼,寒意陡然下沉,似寒冰般填满她骨骼的所有缝隙,再无密度可言。
乔芊羽浑身焕发出层层寒霜,就连睫毛都覆上了薄薄的白霜,整个人犹如冰雪仙子。
这一次,寒意未退,热浪再次袭来。
炙热犹如岩浆般的热浪如法炮制般冲刷着她的经脉,经脉内壁被迫撑开一个个细密的毛孔,黑污杂质不断地被煅烧,幻化成黑气不断地涌出。
与此同时,被寒意冰封的骨骼,亦被热流不断地煅烧熔化,再次化作寒流冲撞着高密度的骨骼,直至每根骨头末梢。
一遍又一遍,那犹如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充斥着每一根神经,乔芊羽额上青筋凸起,下唇已不知被咬破多少次,血渍干涸,不一会儿又平添一抹鲜红,如此反复,似无休无止。
离服下丹药已经过去六天,月华宫明里暗里迎来了十几拨人,瑞妃强撑着身子,却明显精神不济。
黑暗中,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步态轻盈地走出来,担忧地看了眼一脸疲惫的瑞妃,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轻声到:“小姐,白砚来了。”
紧接着,一个白衣男子从他身后走出来,亲切地唤了一声:“彤姨。”
男子约十八九岁,容貌清隽,眉眼锐利却不失柔和,身形瘦削却不失阳刚,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这一款了。
倘若乔芊羽在此,一定会惊奇地发现,此人正是她在浮屠山脉时见过的那个被称为‘团长’的低阶玄王。
瑞妃单手支着额头,身子微微前倾,诧异地问到:“你怎么来了?”
“砚得到消息,说是殿下拜国师为徒,并获赠极品洗经伐髓丹,此丹能让人脱胎换骨,废物变天才,眼下沧澜各大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且殿下放出豪言,将参加四国大比,为国争光,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砚恐宫中生变,特意赶来以商对策。”
瑞妃闻言霍地起身,一巴掌拍碎身旁的茶桌,胸口起伏不定,怒喝到:“一派胡言!姓雷跳梁小丑,简直欺人太甚,若非本宫身份不便,岂容他挂着丹王的招牌沽名钓誉!还有那个姓白的女人,年龄不大心眼儿够毒,总有一天,本宫要将她满嘴利牙全都拔下来,让她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
白砚闻言,温润的眼眸闪过一抹危险的厉光,温和地笑着规劝到:“彤姨放宽心,为那些个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了,眼下,咱们得想好万全的对策,确保殿下的安全。”
瑞妃的情绪刚刚平复,立马又被调动起来,拍了拍额头,来回踱步念叨到:“这几天来月华宫的访客比过去十几年还多,眼看预选赛日子逼近,宇儿那里还没有任何动静,若是四天后她不能出现在预选赛的赛台上,只怕到时候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