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吃醋
李隆基看在杨玉环的份上,始终对杨国忠不加深究,由是杨国忠更加胆大妄为,并乘机对告密之人打击报负。朝堂上下一时怨声载道,叫苦不迭。地方官递上折子请求朱批赈灾之款,自然也是一拖再拖,得不到及时处理,弄得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开元盛世逐渐濒于崩溃。外族势力也乘机蠢蠢欲动,窥我华夏神器。
贺知章高风亮节,视为正派楷模,常常上书指责杨国忠专权误国,希望能引起李隆基的重视,怎奈奏折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杨国忠忌惮贺知章乃元老重臣,又加之武功太过高深莫测。因此虽然怀恨在心,却始终不敢对他暗下毒手。贺知章见朝廷昏暗如此,心下谓叹,怎奈力不从心,索性递上辞呈。
这下正中杨国忠、高力士下怀。
高力士虽然对李隆基忠心耿耿,但也是权力欲极强之人,平素呼风唤雨,即使是太子李享、太师杨国忠也敬他三分。朝庭大臣之中,高力士虽然和贺知章相安无事,那也是忌惮贺知章武功了得。如今贺知章主动向皇上请辞,高力士心里自然愉悦。
李隆基早前已经多次犒劳贺知章,希望他能不辞劳苦,再干几年。其实这也是李隆基的权谋之术,李隆基深知贺知章乃空明雅士,对权力财物不甚有趣,正好借他威望,来制衡早年的李林甫一党。后来由于裙带关系,宰相之位自然给了杨国忠。尹始,李隆基脑袋还算清醒,心想只要贺知章在朝,任由杨国忠翻腾,也不至失了权柄。
渐渐地,李隆基满脑子都是杨玉环曼妙的身影。一时三刻倘若没她相伴,当真茶饭无味,夜不能寝,哪还顾得上朝政之事?
杨国忠递上贺知章辞呈,又造谣诽谤贺知章如何倚老卖老,如何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高力士虽然自诩年高德昭,对这些讹诈之事不屑一做,但利益攸关,索性也随声附和。
李隆基心里自然有数,但眼下还指望高力士、杨国忠主持政事,权衡利弊,只好御笔一挥,准许贺知章辞官告老还乡,并赠送诸多金银财宝。贺知章无事一身轻,也乐于接受,走遍长安酒坊,购买美酒数车,埋于院中,饮酒赏月,赋诗联句倒也逍遥快活。
贺知章走后,杨国忠和高力士串通一气,朝廷内外,诸事皆决于二人。太子李亨顾及权位,笃信韬光隐晦,内心虽对高、杨二人恨之入骨,表面上却装着浑若无事,一团和气。高、杨见他憨实寡言,甚是放心,平日里更加肆无忌惮。
杨玉环本是柔弱寡性的女子,早就听惯了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的赞词,一切宠爱恩情,都认为理所当然,从未产生过怀疑或者自认侥幸。
虽然杨玉环怀念和李白朝夕相处的日子,但似乎也不讨厌眼前奢侈的生活。一旦把生活当成了习惯,倘若全都突然消失,杨玉环还真不知道是否能够适应。
在杨玉环进宫之前,李隆基先是对李瑁之母宠爱有加,后来李瑁之母抱病而终,李隆基便把目光转向明艳乖巧的梅妃。自从杨玉环进宫后,李隆基便对杨玉环着了魔,甚至不顾爱子李瑁感受,横刀夺爱,把本是儿媳的杨玉环变成自己最宠爱的杨贵妃。
一个月以来,李隆基寸步不离杨玉环。梅妃睹物思人,怀念被李隆基宠爱的日子:门庭若市,骆绎不绝,不但后宫佳丽阿谀奉承,就是文武大臣,也隔三差五送来珍珠玛瑙翡翠及鲜美果子。而这时,偌大的院落冷冷清清,俨然一座没有信男善女的尼姑庵。
梅妃哀叹世态炎凉,人事多变,索性挥毫写下几首哀婉凄凉的诗句,每晚孤灯漫吟,倾诉相思之苦。
恰好这晚李隆基路过,听到梅妃哀似鬼哭狼嚎,遂想起从前和她共度蜜月的日子,不禁心下愧疚,转身移步,来到梅妃房间。
梅妃见是李隆基,怔怔不敢相信,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头扑在李隆基怀里,诉说相思之苦,说到动情处,李隆基也不禁潸然泪下。
李隆基毕竟是情场高手,多年来驰骋后宫佳丽之间,游刃有余。此时,他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探身把梅妃抱起,平放在床上,温柔地脱去梅妃衣服,吹灭烛光,翻身上床……也只一会儿,李隆基便败下阵来。
梅妃还没进入状态,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柔声道:“皇上,您……您整天泡在杨玉环那儿,是不是太累了?以前您如狼似虎,让贱妾畅快不已,如今却怎地?”梅妃虽然娇声细语,但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李隆基也恨自己没用,连声道歉:“心肝宝贝,朕这几天朝政繁忙,实在是太累了,你就饶了朕吧。来,心肝宝贝,让朕搂着你睡吧,亲爱的心肝……”
杨玉环一晚没等来李隆基,不知怎地,,心里甚是不畅快。
第二天一早,杨玉环叫来丫鬟查问,才知李隆基去了梅妃那里。在杨玉环眼里,根本就没把李隆基当皇帝看,只知自己等了他一宿,他却阴奉阳违,跑去和别的女人快活,这还像话?
杨玉环很快来到梅妃院落,不等丫鬟通报,便直闯进去。李隆基听到丫鬟呼唤杨贵妃,这才忆起昨晚之事,心下暗叫糟糕,杨玉环这一大早来此,显然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隆基连忙起身穿衣,并让梅妃躲在床下。梅妃见李隆基怕成这样,不禁嘴角抽动,掉下泪来。为了不让李隆基难堪,梅妃只好钻入床下。
杨玉环气鼓鼓地来到李隆基面前,见床边放着女子绣鞋,弯腰探视:梅妃躲在床下。杨玉环心下气恼李隆基朝三暮四,转身跑回府邸,紧扣大门,任由随后而来的李隆基如何解释,杨玉环就是不开门。
李隆基心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一声怒叱,满朝文武无不根颤!如今竟被一名妃子拒之门外,传扬出去,这皇帝的脸面朝那儿搁?这么一想,李隆基转身走回朝堂,一连两天没去杨玉环处。
第三天上午,李隆基怎么也忍不了相思之苦,只好忍气吞声,来到杨玉环府邸。
丫鬟见皇帝驾到,忙跪下口呼万岁。
李隆基不见杨玉环迎驾,心下更是愁闷,转身欲走,只听丫鬟细声道:“皇上,杨贵妃两天前已经移步宰相府,至今未归。”
李隆基思杨贵妃心切,忙派太监带上鲜果什物,前去迎回杨玉环。
却说那天杨玉环见李隆基夜宿梅妃处,一时心潮澎湃,想起李白,心下难受,这才来到哥哥杨国忠府邸。岂料杨国忠正与丫鬟小红鸳鸯戏水,见妹妹到来,料知必有它事,也顾不得害羞,急忙下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细问之下,才知详情。
杨国忠责备道:“妹妹,皇上贵为真龙天子,对我们杨家恩惠有加,妹妹岂能如此对待皇上?万一皇上龙颜大怒,那可如何是好?”
杨玉环哭泣道:“我不管我不管……大不了一死,眼下这种只有美色肉体、没有灵魂的日子,我过够了。哥哥,妹妹怀念以前的快乐生活,那时……呜呜……”杨玉环虽然寡性善良,但有时也耍小性子。杨国忠看着杨玉环长大,内心当然清楚,处于无奈,只好道:“妹妹暂且在此歇息,哥哥这就派人去宫中探探风声。”
李隆基见不到杨玉环茶饭不思的情况很快传到杨国忠耳朵。杨国忠老奸巨猾,料知不出三天,李隆基必然派人来接杨玉环。这么一想,杨国忠索性放下心来,成天陪着杨玉环观花逗鸟,一时之间,兄妹二人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