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绝处逢生
安禄山当然也知道陈子昂师徒不是好惹的,但为了得到《飞将军秘笈》,已筚路蓝缕十余载,眼看秘笈就要到手,怎能就此罢休?不行,随机应变,放手一搏吧!思到这里,安禄山索性豁出去了,挺胸仰头道:“陈老前辈,安某和您老井水不犯河水,您又何必横插一竿子呢?如果您老捐弃前嫌,我们大可联手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荣华富贵还不垂手可得!即使您老不感兴趣,至少也不该阻止安某,狗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陈子昂何尝听不出安禄山十足的火药味,内心揣度一战在所难免。陈子昂想罢仰天大笑,朗声道:“既然狗想咬人,老夫师徒就只好奉陪了。”
安禄山和史思明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已做好安排,让“财怪”、“酒怪”对付孟浩然,“色怪”、“尸怪”对付王维,安禄山、史思明、“精卵二鬼”四人联手围攻陈子昂。安禄山内心捉摸:“沙漠四怪”迎战孟浩然、王维,虽然不能取胜,但也可勉强战成不败之势。这边四人围攻陈子昂显然占尽优势,时间一久,陈子昂内力消耗过多,自然束手就擒,那时再打败孟浩然、王维,活捉李客一家,《飞将军秘笈》还不手到其来?
陈子昂察言观色,已知安禄山动机,但自己人手短缺,无可奈何,只有硬接。不过陈子昂心中有数:可让李客夫妇抱着孩子先走,自己师徒轻功俱佳,料想脱身不难。
高手过招,谁敢轻狂大意?各自安排完毕,安禄山抱拳道:“陈老前辈,得罪了。”安禄山说完,已率先一掌劈向陈子昂头顶天柱穴。陈子昂身子横飘三尺,已到“夺命幽灵”史思明面前,紧接着腾空一脚,踢向史思明腹部,史思明不是等闲之辈,急使一招“大鹏展翅”,身子斜飞出去,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同时抽出夺命鞭,头下脚上,贯头一鞭横扫陈子昂腰际。陈子昂江湖阅历广博,素闻“夺命幽灵”史思明为人阴险狠辣,深藏不露,一条夺命鞭更是出神入化,且鞭上镶有倒刺,被其攻击时,只能躲不能碰。好在陈子昂身手敏捷,借势后跃,两掌分袭“精鬼”和“卵鬼”,掌风未到,安禄山手执丈二长矛,已然戳到。陈子昂只好撤掌闪身,随手从腰间掏出烟袋,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荡开安禄山的长矛。
在四大高手围攻之下,渐渐地,陈子昂已是攻少守多,全凭卓越轻功“白云飞渡”左闪右躲,上窜下跳。不过一时之间,陈子昂还不至于落败。
孟浩然比起王维,招式虽然不够优美,但沉稳有力,虎虎生风。再加之孟浩然习武较早,内力较深,对付“财怪”、“酒怪”,虽然不敢说稳操胜算,但丝毫没有败迹。旁边,王维和“色怪”、“尸怪”厮杀得也叫惨烈,三人早先交过手,已熟稔对手招式,故而杀得更叫精彩。
从表面上看,王维招式清逸欢快,似乎片刻便可获胜,但内行人看得出来,王维招式不够狠辣,尤其缺乏置对手于死地的杀手锏,虽占上风,但要想击倒敌手,却绝非易事。
当然,孟浩然、王维二人都想尽快战胜对手,以解师父之困,
但偏偏事与愿违。“沙漠四怪”早先听安禄山吩咐,尽使死缠烂打之招式,宗旨是即使击不倒对手,也不能轻易让对手脱身。
李客夫妇目睹场中拼杀,虽然内心乐于援手,却自叹功力浅薄,上去只能添乱,根本于事无补。后来李客开始走动,奢想寻个机会上去挡个一招半式的,扪心自问,也不至过于内疚,愧对救命恩人。
陈子昂眼观六路,知道如此拖延下去,吃亏的必将是自己师徒几人,于是瞅准机会对李客道:“李兄,你们抱着孩子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李客起初不愿离开,心想怎能舍救命恩人于不顾。后来,还是陈文娟提醒道:“相公,我们武功低微,在此也于事无补,徒劳陈老前辈挂虑。不如我们先走,陈老前辈武功高强,轻功又好,脱身并不难。”李客想想也有道理,道:“多谢陈老前辈师徒救命之恩,当容后报。”李客说完,和陈文娟抱着子女向东蹒跚而去。
安禄山内心着急,妄想拦住李客夫妇,怎奈陈子昂早有防备,展开“白云飞渡”,瞬间飞到安禄山面前,几招快捷无比的抢攻便挡住安禄山去路。“精卵二鬼”倘若遇见青年男女,尚可施展诱惑淫术,但对陈子昂这样年龄、功力俱辣的宗师,就无计可施了,更不用说抽身拦截李客夫妇。那边,“沙漠四怪”也是分身乏术。安禄山八人只盼快些放倒陈子昂师徒三人,以便追逐李客,早些拿到秘笈。让安禄山略感欣慰的是,李客拖家带口,此处又是荆棘满地,杂蕤横生,相信一时三刻也走不了多远。
陈子昂虽然功力深厚,但面对四大绝顶高手,不知不觉体力渐渐不支,随时都有中招之迹象。李客夫妇刚走,陈子昂又不敢贸然脱身,唯恐安禄山几人拦截李客夫妇,以致前功尽弃。一刻钟后,陈子昂已是声嘶力竭,喉咙干涸,出招也缓慢下来。而安禄山、史思明、“精卵二鬼”相互配合,攻守互为,缓急兼备,又加之年轻,体力充沛,虽然个个也气喘如牛,但还不至于即刻倒下。
孟浩然、王维攻守游刃有余,但见师父危急,二人不禁心急气躁,都想尽力摆脱“沙漠四怪”的纠缠,过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可“沙漠四怪”早先已向安禄山夸下海口,保证可以缠住孟浩然、王维二人。因此,四怪打斗格外卖力,孟浩然、王维也是徒有奈何。
忽然,陈子昂一声尖叫,左手臂已被安禄山长矛划破。好在陈子昂躲闪迅速,只是皮外伤而已,但依然有鲜血渗出。孟浩然、王维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师父”,妄想纵过来帮忙,但均未办到。
陈子昂受伤后,安禄山面现得意之色,攻势更加凌厉,大有一招便将陈子昂毙于这荒山野岭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