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云惨死
原来宗倩倩被宗楚客临走时锁在闺房里,令袁尘看守。宗倩倩清楚爷爷脾气,如果李客不如实说出秘笈所在,李白等人必遭爷爷毒手。陈子昂师徒即使得到小青通报,一时三刻也赶不到终南山。宗倩倩知道爷爷对她最是宠爱,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上山。即使不能阻止爷爷杀李白,也可拖延时间,以等陈子昂师徒到来。
宗倩倩绞尽脑汁,忽然有了主意,忙从抽屉里取出火折子,然后从床上拉下被褥,胡乱地摊在地板上。床褥本干燥,遇火便熊熊燃烧起来。宗倩倩虽然心疼陪伴自己两年的被褥,但救人要紧,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袁尘奉命守在门前,见浓烟从房间里冒出,忙踮脚望房间里窥视,只见宗倩倩被烟熏得又跳又蹦,咳嗽不已。袁尘大惊,慌忙开门提水扑火,宗倩倩闪到袁尘身后,冷不防点了袁尘的穴道。
宗倩倩知道袁尘武功不弱,内力又极深厚,怕他一时三刻运功冲开穴道,于是又接连点了大椎穴、身柱穴、至阳穴和肩井穴。如此一来,就是袁尘武功再高,要想冲开五大穴道,至少也得两个时辰。宗倩倩把火扑灭后,便欲上山,这才想起自己骨折未愈,不便行走。但事不宜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被杀吧。宗倩倩出身武林世家,略懂医道,内心清楚如果自己坚持爬上山去,一条腿将永远不能正常走路了,李白会钟情一个瘸子吗?这……唉,不管了,就拿这一身拼了。这么想着,宗倩倩便咬牙坚持往山上爬去。
……
宗中一和杨玉英听见女儿叫喊,忙转身回头,只见女儿头发零乱,娇嫩的小脸蛋上被树枝划了几道口子,已有鲜血渗出,裤子也被磨破,膝盖殷红一片,尤其是骨折处,鲜血已经染红了绷带,观来让人不觉心寒。
杨玉英赶紧扶起女儿,内心又恨又爱,一时说不出个滋味。
宗楚客平时最宠孙女,见此情景,也是既心疼又气愤,正待出言责备,宗倩倩疼痛过度,人已晕死过去。宗楚客忙纵身过去,盘膝而坐,两股真气缓缓输入宗倩倩体内。片刻工夫,宗倩倩脸色已有苍白转为红晕,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李公子”,这更使宗楚客暴跳如雷,索性席地而坐,抽起旱烟来。
李白性子率直,几步走到宗倩倩身旁,蹲下身子,扶起宗倩倩,轻声道:“宗姑娘,醒一醒,宗姑娘……”
宗倩倩听到李白声音,迷迷糊糊伸手去抓李白。李白顺势握住宗倩倩小手。片刻,宗倩倩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心上人怀里,不禁又羞又喜,道:“李公子,你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李白微笑颔首,冷不防伸手点了宗倩倩晕睡穴,宗倩倩又复沉沉睡去。李白轻轻放下宗倩倩,昂首大声道:“宗楚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不死,日后必取你性命,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宗楚客没想到李白如此磊落,起身赞道:“果然少年英雄,怪不得老夫这宝贝孙女被你迷的神志不清。老夫问你,李客是否把秘笈之秘告知于你?如有,说出来老夫便饶你不死,如若不说,老夫绝不留情。”宗楚客说到“决不留情”四字时,右手扬掌,一丈开外的巨石应声而碎,四下飞溅开去。
父亲的惨死,生性的狂傲,使李白锵然而道:“父亲生前确实已把秘笈藏所告知在下,但你体想从在下口中探知丝毫信息,有种的就痛痛快快给本大爷一掌。”
如果李白慌说自己不知藏宝之地,看在宝贝孙女的份上,宗楚客本打算饶过李白。可李白偏是狂傲,虽然宗楚客欣赏李白骨气,但怒气更是不可遏制。宗楚客暗暗运气于掌,身子突然暴起,头上脚下,掌心直抵李白头颅。李白索性闭目微笑,只等一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李白被震退多步,直到身子抵住铁笼才得站稳,睁眼看时,只见眼前一片模糊,石头震碎飘散的粉末遮天蔽日,好一会儿才隐约看清场中人物。
“哈哈,宗老怪,多年不见,想不到内力精进如斯!老夫佩服佩服。”李白听出是师公的声音,心下暗喜,急忙唤了一声“师公”,撤开步子向陈子昂奔来。此时月圆已醒,孟蕊扶起月圆,欢天喜地里围在陈子昂身旁。
幸亏陈子昂及时赶到,接下宗楚客致命的一掌,否则李白早就血肉模糊,陪同父母去了。
宗楚客手捻胡须,道:“陈老鬼谬赞了,三十年不见,您老兄也是老当益壮,犹胜往昔啊!”
陈子昂摇头道:“我说宗老怪,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欺负几个小小娃娃?哎呀,这次被老哥撞见,你脸可丢大了,哈哈……”
宗楚客道:“哎,人老了,也想返老还童,快活快活。要是搁在以前,我宗楚客左拥右抱,天天烂在女人堆里,哪会和几个娃娃玩耍?如今不行了,功能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只能……哈哈,让老兄见笑了。”宗楚客几句话说得诙谐流畅,羞得宗中一夫妇和一帮姑娘无地自容。
就在说话的当儿,宗晋卿、白云、孟浩然和王维均已到来,大家问长问短,免不了又是一阵悲欢啼哭。
陈子昂见铁笼中躺着李客的尸体,叹了口气,道:“宗老怪,你手段太卑鄙了,看来老夫今天要代苍天教训教训你了。”陈子昂说完转向李白,道:“白儿,把你父亲的尸体抱出来吧。”
李白狠狠地剜了宗楚客一眼,忿忿道:“老怪物,你等着受死吧。”李白说完,和月圆又复举步入笼,准备把父亲尸体抱到笼外。就在这时,宗楚客右脚猛地踢起一块石头,激射陈子昂。陈子昂扬掌劈石的当儿,宗楚客急使一招“移步换影”,闪电般跃至铁笼门口,一眨眼工夫,铁笼即被锁上,李白和月圆又被锁入铁笼。
陈子昂暗叫上当,纵身一腿,足尖直扫宗楚客下颚。宗楚客急忙一招“摇首舍尾”,向右跃出一丈。陈子昂气运丹田,奋力一掌击在大锁上。陈子昂自讨这一掌体说是一把铁锁,就是一尺厚的钢板,也得凹下几分,可万没料到大锁竟然岿然不动,丝毫无损。
只听宗楚客得意洋洋地道:“老弟花了三个月工夫才研制出这把大锁,岂是任何人都能打开的!实话告诉你,没有钥匙和正确的开锁方法,谁也休想打开它。”
此时,陈子昂知道多说无益,索性静下心来。纵横江湖几十载,陈子昂明白,高手过招,最忌浮躁冲动,否则一招不慎,就会丧命黄泉。
良久,宗楚客、陈子昂二人同时暴起,身子倾斜上升,瞬间便已过了五招。宗楚客身形矮硕,上窜下跳,出手刚猛有力,把一套“掌下有鬼”施展淋漓尽致。众人只觉场中热气震荡,不由自主地后退,靠住石壁才得站稳。陈子昂内功深厚,招式娴熟,已臻化境,尤其是身段敏捷,左飘右移,倒也丝毫不落下风。李白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不觉惊诧,以前还自以为武功不凡,现在看来可笑之极。李白本想学上几招,怎奈宗楚客、陈子昂动作太快,只见人影上下翻腾,渐渐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白云性情急躁,右手一按拐杖,身子腾空而起,正要飞入场中协助丈夫,被宗晋卿拦住,二人厮杀起来。宗晋卿从十几岁时便跟哥哥宗楚客学掌,故而不用兵器,全凭一双肉掌御敌。按说,白云比宗晋卿先出道十年光阴,武功家底自然更是精湛深厚,可白云毕竟是一介女流,身体素质哪能和宗晋卿相提并论!况且宗晋卿又较白云年少,举手投足更是干净利索。好在白云有根大拐杖,挥舞起来密不透风,因此和宗楚客战成平手之势。但明眼人都清楚,时间一长,白云定当体力不济,从而被宗晋卿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