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桃花运
李白又道:“在下被奸人所害,囚禁于此,不想天公作美,才在此得见两位姑娘,还没请教两位姑娘芳名?”
白衣姑娘似乎已忘掉疼痛,莞尔一笑,道:“在下姓宗名倩倩,家人都管我叫倩倩或倩儿,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小青,为人……”
“既然姑娘腿骨已经接上,怎么还不打道回府?反而在此谈情说爱,似乎……”孟蕊平时在家娇生惯养,独占心强,认定师兄李白只属自己,哪容她人分享!
小青倒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我家小姐只不过和李公子多说了几句话,你吃什么醋?倒像人家妻子,管那么严!说不定李公子还看不上某些人呢。哼,自作多情!”孟蕊边说边撇嘴,还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下可气坏了孟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急败坏地吼道:“他不要我,我也不嫁他,你嫁他好啦!在这里装模做样,卖弄风骚,这里可不是风月场所,恬不知耻。”
小青满脸涨红,正待反击,被宗倩倩拉住,道:“小青,不可无礼,孟姑娘说得对,咱们下山吧,它日再拜谢李公子今日之恩。”宗倩倩扶着小青努力站起,蹒跚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遂转过身子道:“李公子,这座山唤着终南山,我家就在山下,平时爷爷很少让外人上山,不知李公子怎会囚在此处?需要我帮忙吗?”
李白刚才见几位姑娘为他争风吃醋,不禁有些飘飘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觉得这就叫成功。李白因此心情惬意,竟忘了身陷囹圄,性命堪忧。此刻听宗倩倩问话,不觉自嘲:老父在此,千钧一发,自己怎能心猿意马?……突然,李白内心蛊惑:白衣姑娘姓宗,又说此处归其爷爷管辖,难不巧和宗楚客有关系?想到这里,李白脸色陡变,厉声道:“宗楚客是你什么人?”
宗倩倩吓了一跳,旋即答道:“怎么?你认识我爷爷?”
孟蕊似乎抓住了机会,忿忿地道:“早该料到你和宗楚客有关,我们被宗楚客害成这样,你还佯装不知,果然有其祖便有其后,一丘之貉!你们……”
宗倩倩不等孟蕊说完,分辩道:“我爷爷三十余年不问江湖之事,怎会把你们囚禁于此?这……这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去问爷爷。”宗倩倩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颇是疑窦:倘若不是爷爷出手,谁会把他们囚禁于此呢?但从种种迹象看来,李白等人绝非孬人,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客察言观色,料定宗倩倩所言不假。忽然,李客有了主意,于是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宗姑娘,你心肠好,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念在你和白儿相识一场的份上,同时也为了天下苍生,希望你能大义勇为,想办法通知四川峨眉山的陈子昂老前辈,他老人家自会想办法搭救我们。到时候你不但是白儿的救命恩人,还是全天下人的救世主,白儿明白事理,日后定有殊报,其中曲直利害,还请宗姑娘三思。”
李白听父亲话中多含自己,用心良苦显而易见,但自己光明磊落,怎能利用感情骗取人心呢?显然不是大丈夫所为。李白正待辩解,随机又想到父亲所受之苦,自己又身系国家安危,有些事情也只好舍而求其次了。如果宗倩倩能够答应,以后好好待她便是。
孟蕊听出李客话中有话,芳心不禁震怒,还哪管得上李客话中深意,正待发作,恰被早有准备的月圆拉住,挤眉摇头,苦苦哀求。孟蕊也只好作罢,但心中依然憋气。
宗倩倩陷入痛苦的思索,良久才道:“我回去和爷爷辩理,爷爷深明大义,会放了你们的。”宗倩倩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虽然爷爷疼爱自己,但爷爷殚精竭虑几十载,怎会轻易放弃呢?
李客又道:“宗姑娘,没用的。除非通知陈老前辈,否则白儿……唉!天下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露宿街头?”
宗倩倩一只手搭在小青肩上,踌躇而去,快到洞口时,又复转身道:“李公子放心,我自当竭力搭救。”宗倩倩说完这句话,便和小青消失于洞口。
话说宗倩倩和小青均是心事重重,又加之腿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家中。此时,宗楚客、宗晋卿和宗中一依然未归。宗倩倩躺在闺阁绣床上,辗转反侧,起食难安:李白英俊潇洒,且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不救他们,于情于理均说不过去,况且爷爷为了私欲,已害得人家妻死子散,家破人亡。唉!可……可爷爷平时多么宠爱自己,回想起小的时候,常用小手调皮地扯爷爷胡须……如此看来,爷爷处心积虑已有几十载,眼望就要成功,自觉一介女流,怎能凭一面之缘、点滴之恩而背叛爷爷呢?早知如此难以抉择,还不如刚才被巨蟒吞了干净,免得左右为难。宗倩倩隐隐觉得,更棘手的事情还在后头,无论鹿死谁手,一场悲剧无法避免。两相比较,宗倩倩似乎应该帮助李白,毕竟他是站在正义的一边,更气人的是……是宗倩倩渐渐觉得李白的影子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难道自己已经……不,不可能,也不能,可……唉……
这时,小青端着一盆冷水走进房来,拧着毛巾道:“小姐,你伤口初愈,眼前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虽然我自小就是你的丫鬟,可小青心理明白,小姐和小青情同姐妹。根本没把小青当丫鬟看待。看着小姐陷入痛苦的思索,小青心里也难过,檫察脸吧。”
宗倩倩接过毛巾,捂在额头上,道:“小青妹妹,姐姐平时衣食无忧,什么事情都不用劳心费神。可如今……要有一个万全之策该多好呀!对了,小青,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小青万没料到宗倩倩会有如此一问,也不禁犯难。但小青平素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她明白宗倩倩最后会有什么样的选择,只不过想获得自己的支持罢了。这么一想,小青随口答道:“小姐,李公子显然是个慷慨豁达之士。刚才他态度严厉了,可人家毕竟失去娘亲,父亲又……焉有不怪之理?老主人对你疼爱有加,对我也是恩重如山。照理,我们不该背叛老主人,尤其是我。可小青心理明白,小姐决不会袖手旁观,小青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小姐一人受苦。因此,依小青之见,有一个办法也许可行,只是……”小青倏然闭口,摇头不止。
宗倩倩听小青说出了共同的心声,一把抓住小青的手,忙不迭地道:“小青,快说,有什么办法?”
小青咬咬牙,许久才道:“咱们分头行事,小青去峨眉山通报陈子昂师徒。小姐央求老主人,倘若老主人答应,就让李白几人沿西路去峨眉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路上会和陈子昂等人相遇。如果老主人不肯放人,那就只好让陈子昂师徒想办法搭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