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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家祸源

第一章李家祸源

阴霾牢牢地笼罩着碎叶城,乌云吞噬了最后一缕残光,凄风牵着落叶,肆无忌惮地冲向前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阴森晦涩,令人毛骨悚然。

子时刚过,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身裹夜行衣,犹如鬼魅扑向城东,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实属罕见。两人正疾驰间,突见百丈之外有两处亮光闪动。俄顷,传来更夫打锣声:“天干气燥,小心火烛……”

矮者向同伴打个手势,两人气纳丹田,悄无声息地窜上房顶。一会儿儿,两名青年更夫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打锣来到近前。

高者悄声道:“三哥稍等,我下去结果了他们。”说完着势欲扑。

矮者反手抓住高者,轻声道:“不要冲动!饶了他们狗命,以免打草惊蛇。”说话间更夫已经远去。矮者又复向高者颔首示意,道:“四弟,我们走。”

高矮两人来到碎叶城东,一座大山截路而卧。高矮二人功力深厚,目力奇佳,虽然漆黑一片,也能隐约窥见大山突兀险峻,巍峨壮观,瑰丽异常。时逢盛夏,山上藤蔓盘绕,荆棘丛生,苍松夺翠,直插云霄,令人耳目一新,毫无萧瑟酸楚之感。

矮者心下喟叹:“碎叶地处西域,偏僻荒凉,哪曾想会有一座风光旖旎的大山相傍,真是难得!”

高者向前一指,道:“三哥,山麓有十多户人家,根据探子回报,李客应该杂居于此。看,还有一户未熄灯,我们不妨过去打探打探。”

矮者道:“四弟,安大人给我们的任务是探听消息,核实探子回报。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坏了大计。”

高者嘿嘿一笑,道:“三哥也忒小瞧了四弟,我虽然平时轻狂嗜杀,但做事却小心翼翼,绝不含糊。”

二人说罢,施展轻功,瞬间便来到亮灯处,随后蹑手蹑脚地绕到窗前。

矮者轻声道:“四弟,你留意周围。”

高者点头应诺。

矮者舔破窗户纸,向屋内窥视:只见房内摆设古朴大方,略嫌简陋。居中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水壶、茶杯,还有盏油灯,火焰随风摇曳。墙角有张木床,漆已剥落,木床中间躺着两个酣睡的襁褓孩童,男童二岁左右,女孩尚不足岁。一名男子侧身向内,背对高、矮夜行者,隐约可见他黝黑削瘦的肌肤。一名女子面对高、矮夜行者斜卧于床,该女子大约三十出头,村妇装扮,柳眉弯弯似新月,脖颈白皙胜莹玉,樱桃小口里镶着两排皓齿,一头秀发披肩而垂,飘逸不凡。最撩人的是两颗杏眼,清澈的眸子里充满慈爱和贤淑。女子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熟睡的孩子。

良久,矮者情不自禁地嗫嚅道:“好美!好美!好……”

高者拍拍矮者肩膀,道:“三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好美?”高者连问三遍,矮者才缓过神来,颔首喃喃地道:“女人,女人啊!我十几年来御女子无数,就连尼姑也阅历八九,可还没遇到如此令我神魂颠倒的少妇,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然能孕育出……”高者迫不及待地道:“三哥,大局为重!刚才你还教训我,怎么你自己反倒对一村野女子缠绵缱绻了?收敛心神,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矮者猛敲自己的脑袋,道:“四弟说的是,瞧我这嗜好,差点误了大事。”

就在此时,男子微微晃了晃脑袋,揉揉惺忪的睡眼,道:“娘子,夜已深了,怎么还不睡?有心事?”

女子秀眉微蹙,道:“相公,这几天为妇眼睛总是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不祥之事发生。”

男子紧握女子的玉手,安慰道:“这阵子事情多,娘子可能太辛苦了。唉,都怪相公没用,让娘子陪着我李客受苦。”

女子轻轻摇头,道:“快别这么说,怎么能怪你呢?留在这蛮夷之地,不都是为了祖宗遗留的秘笈?换句话说,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李客叹息一声,道:“是呀,祖上在隋末大乱时偏居于此,至今也快一百年了。”

女子似乎有些困惑,道:“相公,你以前说过,这本秘笈适用于兵荒马乱,即如此,隋末天下大乱,祖上为何没有练习呢?”

李客把目光移开,陷入沉思。

女子见丈夫神情复杂,忙道:“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我陈文娟也是一时好奇,睡吧。”

李客抬起头,道:“你误会了。刚才忆起往事,所以显得迟钝了。”李客顿了一下,接着道:“二十四世祖李广文韬武略,威震匈奴,功盖寰宇,外号人称‘飞将军’。祖宗呕心沥血五载,遂写下《飞将军秘笈》,记载了他老人家所有的武功招式和心法口诀。但是……但是祖宗临终前曾留下遗嘱:除非乱世,否则后世子孙不得擅自修炼《飞将军秘笈》。娘子想必明白,谁掌握了《飞将军秘笈》,谁也就有了改朝换代的能力和野心,祖宗不想让我李家子孙酝酿生灵涂炭的悲剧。唉,哪一个王朝的雏形不是哀鸿遍野呢?!”李客说完轻轻摇头,言语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哀怜。

陈文娟道:“那么……如果李家子孙修炼后除恶扬善,赈灾济民,不是挺好吗?”

李客道:“祖宗的武功心法甚是怪诞,一旦修炼后就会情绪激扬,血脉贲涨,斗志叠倍,整天只想驰骋疆场,致敌于死地而后快。一直以来,李家后辈都恪守祖训,与世无争。到八世祖李皓时,他老人家终于忍不住寂寞,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修炼了《飞将军秘笈》,之后雄心日茁,虽百般压抑也无济于事,遂金戈铁马,创立了西凉政权,同时也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晚年,他老人家再三告诫后世,万不可再违祖宗遗训。”李客说完,静静地望着陈文娟。

陈文娟听得津津有味,抬头见丈夫睥睨自己,颇觉羞赧,脸上顿时飞来两片红霞,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既然如此,隋末大乱时,祖父为何不练习《飞将军秘笈》,从而逐鹿中原?如果保存《飞将军秘笈》而不练习,还不如一把火烧掉干净?”

李客上下打量陈文娟,许久才道:“娘子平时娴静寡语,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哈哈,也好,这些话相公平时搁在心底,也想找个人诉说一番,今天索性都和你说了。祖父不练《飞将军秘笈》,原因有二:第一,祖父饱读诗书,学冠古今,但性情宽和敦厚,淡薄名利,只想做个陶渊明式的山林隐逸之士;第二,隋末各种势力问鼎中原,而以唐国公李渊父子力量最盛,祖父相信李渊父子有能力给天下苍生带来福祉。再者李渊父子也是祖宗李广的血脉,只不过李渊祖上是小妾所生,属于旁支,不能掌握《飞将军秘笈》。但无论如何,我们和李渊父子也是同宗,怎能骨肉相残?至于为了保护《飞将军秘笈》而蜗居西域,也有几个原因:首先,《飞将军秘笈》是祖宗的心血,是祖宗遗留的华夏遗产;其次,如果遇到乱世,也可凭借《飞将军秘笈》救人民于水火,娘子想必明白,《飞将军秘笈》绝不能落入奸佞小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这些……唉,连累娘子在这荒山野林里担惊受怕了。”

陈文娟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客,道:“相公何出此言?为妇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的。当初嫁于你时,也是对你们李家之事略有耳闻,仰慕李家高义。再者,我们完婚已有数载,你我夫妻相敬如宾,对于一个女子,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荣华富贵宛如过眼云烟,镜花水月,何用之有?”陈文娟说到这里,低头端详着一双儿女,话锋一转,道:“这个话题过于沉重,我们以后别再叙说它了。相公,有件事为妇一直悬于心头,惴惴不安,不知是喜是忧。”陈文娟嘴上虽然这么说,内心却是欢喜自豪的。

李客道:“所为何事?”

陈文娟舒展玉体,道:“两年前,也就是分娩李白的那天晚上,为妇梦见长庚星入怀,遂生我们的儿子李白。鉴于长庚星明亮超群,为妇越俎代庖,自作主张,给儿子起名曰白,字太白。相公,你说这是凶兆还是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