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不列颠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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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炸弹也疯狂(3)

大群伦敦东区的工人愤怒地把萨沃伊饭店围了起来,要让这些资产阶级看看穷人是怎样挨炸的。饭店的总经理下令用茶点款待工人们。很快,工人们离开了,但没有忘记高呼反政府口号。

二战期间,在德国空军的轰炸下,约有3万5千名伦敦人死亡,5万多人受重伤,许多建筑物被摧毁。大战结束后修复工作不断进行,但仍能看到许多轰炸留下的痕迹。

虽然伦敦平民遭殃,但对英国空军来说,却是因祸得福。德军在战略目标上的改变,减轻了对战斗机机场和军需工厂的压力,使其得到喘息之机,有了发动反击并重创敌人的能力。

此时,希特勒却认为英国空军的战斗力受到了很大削弱。在这种情况下,希特勒通知三军将领,准备实施“海狮”计划,然而后来英国空军轰炸机部队的持续作战,使“海狮”计划搁浅。原来,在9月初,德国在法国各港口集结了1000艘以上的驳船,还有600艘停在内河上游的安特卫普港。这些是希特勒用来横渡英吉利海峡的运输船。从9月10日起,每天晚上,英国轰炸机都携带着炸弹,飞过英吉利海峡,在两个星期的连续轰炸中,炸毁了12%的驳船,摧毁了港口附近的登轮器材和通讯设备,破坏了德军对入侵航道的扫雷工作。

从布伦到奥斯坦德这一带的法国海岸,驳船和港口设施燃烧着熊熊大火,无数颗炸弹就在这一大片火海中开花爆炸,把夜空照亮,英国飞行员称这段海岸线为“黑潭战线”。

随着不列颠空战的日趋激烈,德军伤亡越来越大。有时看来似乎德军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把英国空军赶出天空。但是到了第二天,德国飞行员还是发现“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飞上空中迎战,勇敢无畏的英军意识到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生死存亡的一战。

按照德军空军参谋部理论上的分析,英国战斗机部队应该不存在了。但那些源源不断的英国飞机是从哪里来的呢?

僵持不下的战局令戈林心烦意乱。他决定倾其所有发起一次孤注一掷的进攻。

3.最为激烈紧张的一天

1940年9月14日晚,戈林亲临英吉利海峡的小城德律奇,组织对英国的大规模空袭。黑压压的德军机群飞往英国,疯狂地轰炸英国的伦敦和其他重要城市。

仅在13、14日两天的轰炸中,无数伦敦平民被炸死,不少街区化为灰烬,大部分兵工厂、发电站和码头等重要工业设施处于瘫痪状态。

伦敦在遭受重大的打击后,丘吉尔仍没有屈服的迹象。于是希特勒再次发出“把英国的城市夷为平地”的命令,让戈林趁热打铁,批准他在9月15日进行大规模的空袭。

德国空军根据戈林的命令,制定了15日的作战计划:把所有力量拿出来,在英格兰南部与英国空军决战。

希特勒把9月15日定为对英“大规模空袭”的时间后,英军又一次截获了这个“超级机密”。

于是,丘吉尔当即召开了国防会议,重新部署,使英军处在了有准备的迎击中。丘吉尔向全国发表了广播讲话,进行全民总动员。丘吉尔对英国人民说:“面对这种危险,我们必须行动起来,给敌人以沉痛打击。”

丘吉尔说:“毫无疑问,希特勒是在高速地消耗他的战斗机群。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德国的空中力量就会自行削弱,其主要力量将消失殆尽。”

9月15日,星期日,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秋高气爽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但这也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在后来英国空军的军史里,这天被称为“不列颠战役日”。从中午时分起,英国各监测站的雷达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群群飞机的信号。

1940年9月15日一大早,丘吉尔兴奋地来到位于地下15米的第11大队的防空指挥部。这个防空指挥部纵深约20米,分为上下两层。丘吉尔站在楼上的特别包厢里观看。下层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台,下层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黑板,黑板分为6个装有密集灯泡排成的纵行,代表6个战斗机中队。每个纵行代表一个中队,当最下边的一排灯泡亮起时,表示所在的那个中队已经做好升空准备,可以在命令下达后两分钟内升空;倒数第二排灯泡亮时表示那个中队可在5分钟内起飞;倒数第三排灯泡亮时表示那个中队可在15分钟内起飞;倒数第四排灯泡亮起时,表示中队已经升空;倒数第五排灯泡亮时,表示那个中队发现敌机;倒数第六排灯泡亮起时,表示那个中队正在与敌机格斗。倒数第七排的灯亮起时,表示中队正在返航。

在包厢左边的小屋子里,几位军官负责分析、判断雷达站传来的情报。再往右的屋子里,几位陆军军官正在分析、报告高射炮队的情况。

丘吉尔在包厢里看了一会,来到第二层。第11大队司令帕克对丘吉尔说:“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发生空战,暂时还很平静。”

丘吉尔发现,帕克倦容满面,神情恍惚,好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十几分钟后,防空指挥部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坐标员们来回走动,把敌机入侵的情况摆在地图台上。

帕克接到报告,40多架德机正从迪埃普的德国机场飞来。

当第11大队各个中队完成“立即起飞”准备时,墙上指示牌的那一排灯泡都亮了。很快,从地图台上又传来“20多架”、“40多架”德机的信息。十几分钟后,英国上空又要爆发激烈的空战了。

德机入侵的信号不断反映到地图台上,“40多架”、“60多架”、“80多架”。标图员们不停地沿着德机的飞行路线推动板块。

一批又一批的德国飞机从英吉利海峡对岸飞过来了。德国空军总共出动了大约400架轰炸机和700架战斗机,朝伦敦方向蜂拥而来。

英第11大队的战斗机很快升空了,接着大部分战斗机中队都开始与德机格斗。坐标员们根据快速变化的情况来回推动板块。第11大队司令帕克紧张地盯着地图台,同时不时地发出指示,军官根据帕克的指示传达给各战斗机队。

很快,第11大队的战斗机中队都参加了战斗。不久,一些飞机飞回来加油、装弹。接着,所有的战斗机又升空了。

第11大队已经没有预备中队了。帕克立即打电话给道丁,要求从第12战斗机大队抽调3个中队支援他,防止第11大队的战斗机补充弹药或者加油时,德军来一次大轰炸。道丁马上抽调了3个中队投入空战。

空战的情况与英国防空指挥部地图台反映的情况一样,德机还未进入伦敦上空,数百架英战斗机就迎面扑来。这一次,德军刚到达英国海岸,就遭到了迎头痛击。他们本以为已经损失惨重的英国战斗机此时布满了天空。

英战斗机不顾德国战斗机的拦截,露出了少有的凶狠,对德轰炸机进行围攻,使这些轰炸机在失去保护的情况下,被英战斗机一架一架地击落,只有少数仓皇逃窜。

战场形势仍然很严峻,丘吉尔发现帕克有些不安。丘吉尔来到帕克身边问:“我们不能再多派些飞机了吗?”

“预备队还没有来。”帕克的心情十分沉重。

丘吉尔知道,英国空军的飞机多数正在返航途中,如果加油的时候在地上受到德机空袭的话,那损失将会很大。当时,如果真有几十架德机攻击机场,英国空军真没有任何办法。5分钟后,大部分的英空军中队在机场降落,加油、装弹。指挥部的人们紧张地盯着地图台,看着德国飞机运动的方向,幸运的是,德国轰炸机和战斗机不断地向东移动,竟没有来炸机场。

帕克激动地对丘吉尔说:“首相阁下,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目前力量的极限,我们的飞行员太少了。”

“关键是我们能继续战斗!”丘吉尔劝道。

中午12时左右,丘吉尔离开了防空指挥部。

13点30分,空战达到高潮。英国空军的数百架战斗机在空中盘旋着、俯冲着,将一串串仇恨的枪弹射向德机。这时候,整个英格兰东南部,从海峡沿岸直到伦敦一带,到处都展开了激烈的空战。

英军的地面高射炮不停地喷射出火舌,只见空中飘散开一簇簇炮弹爆炸后的余烟。不时有被击中的德机,裹着烈焰和浓烟,向地面和海面坠去,像流星般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弧线。

当德国的轰炸机逃走后,英军战斗机又扑向德军战斗机。德国战斗机怕受到围攻,急忙掉头往回飞,但英军战斗机紧咬不放,在追击途中又击落了多架德战斗机。空战持续了整整一天。几乎没有一个德机编队完好无损地飞抵伦敦,并平安返回基地。

这一天成为整个不列颠战役中战斗最为激烈紧张的一天,英国空军共击落德机185架。一些德机被击落,还有一些弹痕累累的德机在归途中坠毁。就在英国战机与德国空军死拼的同时,英军还出动了所有的轰炸机,对德国集结在海峡对岸的舰艇和地面部队、港口和码头实施了最猛烈的轰炸。

9月15日是英国空军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日子,也是奠定不列颠战役胜局的日子。为了纪念这一天,英国空军决定把每年的9月15日定为“不列颠战役日”。

这一天的空战,使德国空军真正开始认识到,英国空军非但没有被击败,反而比以前更强大了,德国企图使这次大规模空战成为整个战役转折点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德国空军在物质、人员和士气等方面,遭到惨重的损失。当德国飞机返回机场时,已经千疮百孔、弹痕累累,几乎每架飞机上都有一名或一名以上的空勤人员被打死或受重伤。

德国飞行员发现那些早在几天前就应该被消灭了的“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反而越来越多时,非常郁闷。每个德国飞行员都对是否能继续进行空中攻势表示怀疑。德国飞行员扳扳手指算了算,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飞行,死期也不远了。只是有些人早一点,有些人晚一点。他们发现一个又一个久经战斗考验的老战友,都相继消失了。筋疲力尽的德国空军只得停止了大规模空袭。

9月16日和17日,英国空军持续猛烈地轰炸了准备发动入侵的德军舰停泊港,使德海军遭到重创。被炸伤和烧伤的士兵用两列长长的军列运回柏林。海军向希特勒报告:在安特卫普,5艘运输轮受到重伤,一艘驳船沉没,一列军用列车被炸毁。在敦刻尔克,84艘大小驳船被击沉或受损。在瑟堡更加可怕,一座大型军火库被炸毁,一所大型军粮库被焚烧,多艘轮船和鱼雷艇被炸沉。一位陆军将军对希特勒说:“如果这时实施‘海狮’计划,还不如把我的士兵送到火葬场里!”

由于受到英国战斗机的追击,一批前来袭击伦敦码头区的德国轰炸机偏离了航线,把炸弹投到伦敦上流社会的彻尔西和维多利亚火车站附近。有颗炸弹命中白金汉宫,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王后和两个公主死里逃生。审查机构删掉了该新闻。后来,丘吉尔知道了这件事,他立即命令媒体把这一消息传出去,叫伦敦的穷人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们挨炸,国王和王后也和他们一起挨炸了。

对于与平民有矛盾的资产阶级政府来说,德机轰炸白金汉宫是个大好机会。丘吉尔已经得到情报,若不采取行动关心挨炸的伦敦平民,政府就可能会看到一场叛乱。

利物浦市码头区的平民已经行动起来,砸烂了富人的别墅区,捣毁了政府的办公室。在所有被作为重要轰炸的地方,英国人都划分为“富人”和“平民”两个阶级。那些有钱的中层和上层阶级吃得好、住得好,而贫困、饥饿的平民住在挨炸的贫民窟。

丘吉尔却不怕挨炸,他经常爬到屋顶或者站在阳台上观看空战。有一次附近落下几颗炸弹,卫兵们慌忙把他拖进地下室。农业部、财政部和国防部都一再挨炸,燃起熊熊的大火。唐宁街首相府也经常挨炸,卫兵们只好把首相办公室搬到一幢特殊结构的建筑物里,在地下20米处有个作战指挥室,战争期间丘吉尔就在这里办公。

到了夜里他还是喜欢爬到圆顶上观战,对拉他进地下室的卫兵发脾气。有时候,他会来到距离伦敦几十里的契克斯躲避空袭。空袭最严重的时候,他还曾去过牛津郡迪奇利的保守党下院议员特里家里拜访。

德机在英国各地投掷大量的定时炸弹,给英国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恐慌。很多志愿者争先恐后地清除定时炸弹。萨福克伯爵带着女秘书和司机一同行动,哪里有定时炸弹就到哪里去挖,挖第35颗炸弹时,三人被同时炸死。

丘吉尔通过广播承诺努力去满足平民的需求,修筑坚固的防空洞、建立食品分发中心等,尽管暴乱时有发生。但全国范围内不分阶级的新团结出现了,随着德军轰炸的扩大,英国人空前团结起来。许多人把旗杆插在自己的屋顶上,上面飘着米字旗,没有一面白旗。使英国人空前团结的主要原因是英国空军的非凡表现,英国开始在空战中占上风了。

与此相反,德国空军损失惨重,让德国空军司令戈林惊恐万状。

希特勒警告说:“假如他们宣称打算对我们的城市发动猛烈袭击,那么,我们的回答是:我们将从地图上抹去他们的城市。”

9月17日,希特勒再次推迟“海狮”计划的进攻日期。但是此时德国的空军已被打得焦头烂额,伤亡惨重,德军空军即使有可能恢复元气,那也是很困难的。空军两个军团的司令极其坚决地请求戈林放弃这些代价高昂的白天空袭,改为夜间轰炸。这意味着要学习新战术。最后德国空军逐步掌握了这些战术。

9月的后半个月,天气逐渐变坏。德国空军只组织过几次昼间轰炸,战果却越来越令德军失望。整个英国都为处于劣势的英国空军的表现而自豪,特别是9月23日至24日,119架英国空军轰炸机抵达柏林,其中84架轰炸机抵达目标区域。在夏洛腾堡区,燃烧弹引爆了一个煤气储存罐。有一颗投到希特勒官邸的炸弹没有爆炸,把卫队吓得魂飞魄散。这次轰炸死了22个德国人。

在互相攻击对方舰船的时候,德国空军的战绩并不比英国空军出色。德国空军的主要攻击目标是英国战列舰“罗德尼”号和“纳尔逊”号、战列巡洋舰“胡德”号、航空母舰“皇家方舟”号。

9月26日,德国侦察机在北海巡逻的时候,找到了英国皇家舰队,他们出动了9架He-111和4架Ju-88前去攻击。“胡德”号战列巡洋舰和“皇家方舟”航母号都没有任何损失。但德机驾驶员弗兰克却说命中了目标,德国宣传部门报道“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已经被德机炸沉了,后来德军发现“皇家方舟”号又出现了,这一尴尬局面逼得弗兰克差点自杀。

9月27日,戈林怀着极端仇恨出动飞机对伦敦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

德空军飞行升空后,戈林来到东普鲁士的一座森林猎场打猎。他邀请王牌飞行员阿道夫·加兰一起参加,以示奖赏。加兰在上周英吉利海峡上空的空战中击落了第40架飞机,戈林非常喜欢他。

当他们来到林子里时,发现一只漂亮的牡鹿王。戈林把猎物让给加兰,加兰一枪打死了牡鹿王。

戈林与加兰在林子里度过美好的一天,他们从空战的巨大压力下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