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新罗马帝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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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要领导意大利”(2)

奥地利的特伦托是个3万人的城市,精通德语的墨索里尼成了一个热情的“社会主义”宣传家。他在这里任职就像他干其他工作一样,也是出于生计。

墨索里尼从事的工作并不是很难,但必须发表很多演说,演说一般是在啤酒馆里进行。他讨厌啤酒馆,因为他已经戒酒了,带着这种心情演讲,结果可想而知。

不久,墨索里尼为民族主义者巴蒂斯蒂办的《人民报》写文章。当地的社会主义者对他表示怀疑,不喜欢他。为了打发时间,他拼凑了一些故事在《人民报》上发表。

为了能找到一份法语教师的工作,他张贴了很多小广告,声称自己有可靠的教学方法。在特伦托的日子对他是有好处的,比如当地警察对他的干预少了许多。

他经常在市图书馆看书,图书馆从上午9点开放,晚上10点关门。他订了40种日报和8种杂志。特伦托比弗利好得多,弗利是个无知的农业城市。

特伦托是个拥有自己的文化和历史的城市,奥匈帝国的一些重大事件都发生在这里,在当代政治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特伦托的人们喜欢争论维也纳的犹太人问题。当时,奥匈帝国首都维也纳的市长卡尔·卢埃格尔推行反犹太主义。1909年的希特勒是个在维也纳街头流浪的艺术家,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当时,墨索里尼和希特勒还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后来,他们成了盟友,如果当时他们相遇,他们都会蔑视对方的政治观点。

有关犹太人的争论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渐忘了,但有关特伦托的争论却激烈起来,特伦托处于进退两难的位置。在这里,意大利语和德语交汇。意大利的民族统一主义者想收回意大利领土。他们为了显示特伦托的地位,于1896年在特伦托竖立了一尊但丁的塑像。

这样做对奥匈帝国哈普斯堡帝国意味着什么?对意大利和奥匈帝国已加入三国联盟又意味着什么……墨索里尼就各种问题写成了一篇篇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人们爱听什么他就发表什么观点。

墨索里尼在特伦托住了8个月,在这期间,他带着喜欢发表意见的积极态度厚颜无耻地参加了很多辩论。墨索里尼经常故意亵渎神灵,他在报纸上说:“我敢打赌,大多数天主教徒和牧师更喜欢好牛排,而不是耶稣。”他还经常批判军国主义,写道:“恐怖的章鱼用它那粘糊糊的触手不停地吮吸着各国人民的鲜血。”

他赞扬社会主义,在《劳动者的未来》上发表社论:“社会主义意味着个人觉悟的提升,但革命需要人们的努力才能实现。社会各阶层人士,每个人都可以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为推翻君主制作准备。”

社会主义派系斗争长期困扰着墨索里尼的社会主义思想,尽管他是个冒牌的马克思义者,但他还是很重视社会主义之父马克思。当他同情穷人时,会记得马克思主义者都是国际主义者,承诺解救全人类的工人阶级。当墨索里尼谈起爱国主义时,他对听众们说,真正的社会主义者是反对爱国主义的,因为他们是国际主义者。墨索里尼在文章中写道:德国的社会主义者被德意志民族主义污染了。

墨索里尼编辑的报纸《声音》迎得许多当时的年轻人的支持。墨索里尼把当时的意大利首相饶里蒂以及他的自由主义政府描述成无可救药的平庸,是意大利民族的耻辱。墨索里尼在一次演出中,公开地劝特伦托市民订阅《声音》。

墨索里尼也在工作的《人民报》上写道:“很明显,社会主义者也不应该放弃民族语言和文化,不应该放弃传统。在热爱他们民族的同时,不能压迫其他的民族。所有民族应该发展兄弟般的关系,这才是社会主义者的完美状态。”

这时,墨索里尼逐渐放弃他所谓的社会主义,已经成为一个民族社会主义者了,他想离开特伦托到更能出人投地的地方去:佛罗伦萨、米兰、罗马,最好是巴黎。墨索里尼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在为《劳动者的未来》所写的最后一篇文章里,他描述了巴黎,尽管他没有去过:“巴黎是个能考验人的热情、仇恨和爱的城市,是能够决定世界命运的竞技场,能够容纳整个宇宙的城市。”

墨索里尼的婚姻

909年夏,奥地利弗朗茨·约瑟夫皇帝要到特伦托附近的因斯布鲁克巡察,警方担心墨索里尼会伺机闹事,急切地想找个驱逐墨索里尼的借口。8月29日,特伦托发生神秘的失窃案,警方把这个案子嫁祸给墨索里尼,把他抓进监狱。9月24日,他出庭受审,被宣布无罪释放。

警方派人严密地监视他,墨索里尼宣布绝食。9月26日,奥地利政府派人把他扔在边境上,他只好回到意大利弗利市附近的家乡。

墨索里尼又一次失业了,并远离了政治。回到家6周后,他在意大利待烦了,想离开旧世界到新世界去,他决心走远一些。这时,墨索里尼与拉凯莱·圭迪订婚了。墨索里尼一生有400多个情人。墨索里尼不仅情妇多,私生子也多。墨索里尼与拉凯莱是几年前在罗莎的教室里第一次相遇的。那时,墨索里尼替病重的母亲上课,拉凯莱被新来的年轻老师打动了。墨索里尼被她的金发碧眼吸引住了。拉凯莱比墨索里尼小7岁,她尊称墨索里尼为您。拉凯莱家里很穷,相貌平平,但雄心勃勃的墨索里尼从未抛弃过她。

墨索里尼接拉凯莱到弗利的家里居住,生活很拮据。拉凯莱对墨索里尼把钱浪费在买书上感到难以理解。尽管如此,她还是与墨索里尼生活在一起。墨索里尼与希特勒等独裁者不一样,他有着正常的家庭生活,他把拉凯莱视为自己与真实世界的联系。

1910年1月9日,墨索里尼成为弗利的社会主义周刊《阶级斗争报》的编辑,兼任当地社会党分部的书记。在谈到他书记的职位时,他开始带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他终于吸收了文化,获得了世界范围内的知识,掌握了各国语言。墨索里尼总想离开弗利,走得越远越好。

1910年9月1日,不满20岁的拉凯莱为他生下了长女埃达。

一次,一个社会党人想在政坛中出人投地,请墨索里尼在他的报纸上写篇论阶级斗争的文章。墨索里尼请他先写一篇论革命秘密的文章。那个人欣喜若狂,拼命写了篇文章,请墨索里尼过目。墨索里尼读完后,笑道:“你是党内最笨的一个,你还是少写为妙!”

1912年,意大利社会党在勒佐伊弥利亚举行全国代表大会,人们推举墨索里尼当《前进报》的总编辑。墨索里尼接管《前进报》后,发行量猛增到10万多份。党员由5万人发展到15万人。

1914年6月8日,根据社会主义党和总工会的号召,意大利爆发反帝游行示威的总罢工。以“红色周”而著称的这次罢工使得起义者在一些地方夺取了政权。

墨索里尼在《前进报》上发表文章说:“意大利最大的责任,就是缩小战争的范围,要绝对中立。”

1914年11月间,他发现协约国的力量扩大了,形势对德奥不利,他写了一篇文章,主张意大利应该扩军备战,“不是所有的战争都应该反对,战争也有有利于革命的一面。意大利应该加入协约国对德宣战,德国是所有叛逆、耻辱的来源。”

意大利社会主义党在米兰开会,墨索里尼在演讲台上说:“从此,我与不主张参战的人势不两立。”人们大喊:“打死他!打死他!”墨索里尼说:“诸位可以赶我出去,但不能赶我的思想出去,现在参战有利于扩大意大利的国土!”几天后,社会主义党开除墨索里尼的党籍,撤销他的总编辑职务。

11月15日,在垄断资本家们的支持下,墨索里的《意大利人民报》问世了。意大利社会主义党说墨索里尼创办报纸时接受了法国的钱。意大利政府派出一个调查委员会,彻底清查此事。清查过后,发现创办费用都由墨索里尼的富人朋友“捐资”。

这时,墨索里尼深受尼采的影响。尼采主张唯意志论,强调人生的目的是“扩张自我”,鼓吹“超人”哲学,普通人只是“超人”实现意志的工具。墨索里尼反对民主议会制度,反对马克思的社会主义。他在报纸中说战争才是道德,只有通过战争才能争取意大利的利益。

《意大利人民报》创刊伊始,就引用了两句格言:布朗基说:“谁有铁,谁就有面包。”拿破仑说:“革命是一种理想,须要有刀枪维持。”

墨索里尼在报纸上宣布:意大利人不能只图平安,不肯出战,人人装聋作哑,希望别国吃苦冒险为意大利争利益,这是不可能的。非战不足以改变民族的惰性,意大利有许多没有收复的土地,不战争就没有收复失地的希望。

墨索里尼写道:“啊,意大利,我要把生命献给你!”他要“拯救”意大利,在他身边聚集了大批民族主义狂热分子,墨索里尼俨然变成了主战派的首领,成为垄断资产阶级侵略扩张的代言人。

为了夺取政权,墨索里尼在苦心经营着他的《意大利人民报》。报社的工作条件非常差,报社位于米兰保罗街一所破房子里,墙壁多半已经脱落,屋里的椅子破烂不堪,但工作人员在“超人”精神的激励下,繁忙地工作着。

墨索里尼写文章时,桌上堆满了报纸和参考材料,每当他写社论时都不准任何人打扰他。

墨索里尼写字台的后边,挂着意大利敢死队的黑旗。旗子旁有白骷髅和刀子。书桌上有支手枪,枪口对着墨索里尼。报纸出版后,他都仔细阅读。墨索里尼经常对编辑人员说:“我讨厌惹人困倦的文章,文章必须尖锐泼辣,像炸药一样震撼人心。”

墨索里尼喜欢骑马和开车,车开得很快。一次,他从米兰到波龙雅,车严重超速,警车在后面追他。路人都以为是追捕逃犯。

墨索里尼总想开飞机,想考个驾照。在考试时,他飞得太快,没有获得飞行驾照。一次他驾机时坠落,朋友摔死了,他自己受重伤。但他仍喜欢开飞机。

墨索里尼经常在《意大利人民报》上呼吁政府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站在协约国一方。墨索里尼写道:“意大利苟安已久,不肯奋斗。要改变政府的态度太难了。”

早在一战爆发以前,意大利就与德、奥结成三角联盟,规定一国如果受到攻击,其他两国必须支援。为了撕毁盟约,墨索里尼创建了“革命同志会”,即意大利法西斯党的前身。

1915年1月,“革命同志会”党徒发展到5000多人,大多是流氓打手和军国主义者。

在一次“革命同志会”的集会上,墨索里尼发表演讲:“大家都是反抗旧习俗的人,我们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今天意大利不选择战争,明天就要革命了。我要意大利参战的目的,一是打倒奥匈帝国,收复意大利的旧土。二是,把我们的思想传播到俄德两国,这对于世界革命是有贡献的!”

意大利是英法两国长期拉拢的重要对象,英法同德奥两国正在展开激烈的外交战。意大利位于地中海地区,战略地位重要,有一支较强的陆海军。意大利的参战将对西欧战场发生重要的影响。

意大利在一战初期宣布“中立”,是因为大战刚爆发时交战双方胜负难料。意大利不愿意冒战败的危险在“中立”的招牌下向交战双方索取更多的领土补偿。

意大利宣布中立,实不失为明智的决定。早在1815年,维也纳会议的召开象征着拿破仑帝国的灭亡,代表欧洲近代史的起点。当时,意大利和德国只是个地理名词,都没有形成民族国家。

在19世纪,意大利和德国分别完成了统一建国的任务。德国变成世界第一等强国,而意大利却是中等国家,勉强列入大国之林。

为何两国的实力相差得如此大呢?意大利的地理位置太差,到处是山,人多地少,资源匮乏。意大利是个狭长的半岛延伸至地中海,既远离欧洲大陆,又在防御上处于劣势。德国建国经过三次战争,经受了严峻的考验。意大利的建国却很容易。德国人是北欧人,素来办事认真,意大利人是南欧人,行事一向马马虎虎。

在一战以前,欧洲的势力掌握在英法德俄四国手里,意大利起不到决定性作用。意大利颇有自知之明,不想在欧洲争霸,只想在地中海和北非争霸。意大利与德奥结盟,只是想壮壮声势。

1915年3月,意大利政府同时与交战双方谈判。在德国的劝说下,奥匈帝国忍痛割让一部分王室领地,作为对意大利“中立”的报酬。但这些领地很小,又不能立即兑现,引起意大利人的不满。意大利人的野心越来越大,除了对特兰提诺、提罗尔、的里雅斯特、伊斯特利亚和达尔马提亚沿岸等地区有领土要求外,还想在埃塞俄比亚中部成立由意大利控制的自治公国,并且要获得非洲一些殖民地和一部分土耳其领土。

4月11日,墨索里尼在罗马被捕。几天后,被释放了。墨索里尼继续在报纸发表战争言论,说反战派是卖国贼。墨索里尼发表演讲:“要改造国会,必须把十几个卖国议员毙了!意大利王国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在这危急时刻,人民必须自决:或是战争,或是革命。”

经过他的宣传,意大利全国沸腾,纷纷响应《意大利人民报》。意大利反动作家、诗人邓南遮也站在墨索里尼一边,效忠墨索里尼。邓南遮在作品中宣传唯美主义、色情和尼采的哲学,鼓吹军国主义。邓南遮发表演说劝政府参战,并站在英法一边,反对德奥。结果,意大利首相饶里蒂的反战案被否决了。意大利各地爆发主战者的骚动,意大利国王被迫罢免饶里蒂,要求萨兰德拉组阁。

英国率先同意了意大利的所有领土要求,法俄两国先后表示同意。后经过讨价还价,1915年意大利与协约国签署《伦敦条约》。

1915年5月23日,萨兰德拉成为意大利首相,向德奥宣战。

第二天,墨索里尼在《意大利人民报》上发表社论:“从此,意大利人要打仗了,意大利不再有党派的成见。意大利万岁!祖国的生存是与人民的幸福密切相关的。意大利民族是个有着强大活力的民族,愿与意大利共存亡!”

意大利法西斯暴徒

意大利参战后,墨索里尼想参军,但未获批准。1915年9月3日,墨索里尼最终获准入伍,他对《意大利人民报》的编缉们说:“我要到前线作战了,希望后方有保障,你们要努力力奋斗!”战争降临时,墨索里尼参军上战场了。

墨索里尼在训练有素的伯萨利尼联队当兵,曾先后在嘉索、伊松佐和阿尔卑斯山战斗。后来,伯萨利尼联队进入法国作战,采取连续进攻的战术,插入敌军后方。

1916年,伯萨利尼联队在阿尔卑斯高原战役中取得重大突破。团长听说墨索里尼能写文章,请他躲在后方,替这个团写团史。墨索里尼说:“我是来参战的,不是来耍笔杆子的。”他继续在战场上作战。

墨索里尼在作战时立下战功,升为排长。但由于他的政治背景不好,就不再提升他了。作战期间,墨索里尼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战地通讯,呼吁意大利人支持战争:“军队现在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一面要对付前线的敌军,一面要对付国内意志薄弱的胆小鬼。”

战友们大量的伤亡使墨索里尼崇拜起宗教来。他认为,意大利要崛起,在世界上称霸,不能缺少凝聚人心的东西。过去他一向反对宗教,如今却认为意大利人的好风俗、好习惯,都是由宗教保存到现在的。意大利之所以统一,主要是靠天主教的维系。如果没有教皇,就没有意大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