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兵临诺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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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开辟“第二战场”(2)

这就需要盟国海军组织大规模的单独扫雷战,扫雷战需要255艘扫雷舰艇和设标船。在每条航道上,每隔一海里设置灯光扫雷浮标,做到精确导航。由于扫雷区域的海水流向和流速每小时都发生着变化,因此航向必须经常调整。每个区域均派一名经验丰富的扫雷军官负责。这些通道在登陆后的几周内都将使用,因此拉姆齐的参谋部为英国航务局规定了用海洋灯标代替扫雷浮标的方法。

在登陆前6周,德国空军加速在英国南部沿海港口进行空中布雷。盟军也需要在这些海域扫雷。不过,盟军拥有制空权,德国的空中布雷只能在漆黑的夜晚进行,效果极差。

由于水下障碍物数量猛增,盟军在夜间登陆显然损失较大。拉姆齐要求爆破组紧跟第一波突击部队,尽快清除水下障碍物。

盟国陆军认为最好是在涨潮时登陆,这样能缩短部队到达德军岸防工事的距离。但涨潮将淹没水下障碍物,无法保障撞到障碍物的登陆舰艇的安全,将严重影响日后的登陆作战。因此,拉姆齐从海军的角度主张在低潮时登陆。

诺曼底海岸附近的涨潮和落潮情况约为大潮25英尺,小潮19英尺。海滩坡度平缓,岸上有很长一段无法被小潮淹没。拉姆齐与蒙哥马利研究了这个问题,最后决定:在半潮时登陆,即在涨潮来临前3-4小时登陆,使爆破队在第二波登陆部队登陆以前排除障碍。当涨潮时,爆破队马上停止工作。为了尽量减少步兵的伤亡,第一波突击部队应为水陆坦克,随后是特种装甲兵,最后才是步兵。

为了防止登陆艇、近海船、渡船和车辆的堵塞,以及防止物资堆积所造成的积压现象,必须做好海滩勤务工作。拉姆齐认为,参加第一批登陆的海滩勤务主任的任务是繁重的。50英里的海滩太长了,勤务主任难以全面兼顾。另外,海滩勤务工作队容易遭到攻击,不容易完成任务。为此,拉姆齐计划建立两个勤务机构:

1.海滩海军主管军官。在各自负责的海滩上,各主管军官是海军的最高长官,直接向突击编队司令负责。

2.渡船高级指挥军官。各渡船高级指挥军官配合海滩勤务主任和海滩勤务大队长的工作,指挥海滩附近的所有渡船。

因此,盟国海军应对所有渡船的控制进行训练,以满足登陆部队的要求。在每个登陆区的海上,拉姆齐的参谋部专门指定两名军官担任渡船高级指挥军官,负责接收到达登陆区的舰船,同时负责集结和指挥返航的登陆输送队。

关于空中轰炸和舰炮轰击问题,盟国制定了联合打击计划。

1.登陆前轰炸那些对登陆部队特别有妨碍的德军炮连。比如,轰炸勒阿弗尔以北的炮连和科坦丁半岛上的炮连。为了不暴露诺曼底登陆地域,对其他地区的炮连也同时轰炸,并降低对诺曼底海岸的轰炸威力。

2.登陆前一天晚上轰炸10个炮连,盟军空军向每个德军炮连空投炸弹100吨。其中4个位于英军登陆的诺曼底登陆地段。

3.在登陆前两小时,派中型轰炸机轰炸诺曼底登陆地段的德军6个炮连。

4.登陆过程中,盟军舰炮轰击当面的德军各炮连。

5.登陆过程中,盟军的小型军舰和炮火支援艇袭击德军的海滩防御工事,由重型和中型轰炸机群给予支援。

盟军战斗机隶属于火力支援部队,负责向规定目标进行35—45分钟的强击,并向临时出现的相关目标进行强击。在德军炮连被摧毁或者被夺取以后,舰炮归陆军指挥,轰击德军的机动炮连、德军的反突击。

盟军共有106艘负责炮火准备和支援的军舰,在东部登陆地段部署73艘,西部登陆地段部署33艘。这些军舰将消耗大量的弹药,盟军采用驳船进行补充弹药,驳船返港时应马上靠岸,驳船只需很短时间就能返回发射阵地。

另外,拉姆齐的参谋部还考虑了炮管更换的问题:6英寸以下的火炮均到英国南部有造船厂的港口更换;15英寸火炮到英格兰北部港口更换。

关于集结各种登陆输送队和人员的问题,拉姆齐的参谋部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几乎每个细节都需要各兵种间的密切配合。比如,把部队、军需和装备都集结到指定的港口附近地区。

登陆部队又细分为突击登陆部队、乘船预备队和第二梯队,拉姆齐的参谋部制定了详细的运输计划,安排好登陆舰艇,想办法把部队送上船,再从港口及时把部队送到登陆海滩。

英国制造了55块混凝土铺路板,使重装备的装载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些铺路板斜放到登陆舰或登陆艇的斜板上,使坦克、装甲车和卡车开上去。

由于有很多英国商船参加运输工作,战时运输部向广大船员们解释了参战的危险性,要求他们在志愿书上签字后才能参战。除因年龄、身体和家庭等原因而离开的少数船员外,大多数船员都留了下来,他们愿意为反法西斯战争服务。

大量的商船是盟军横渡海峡的支柱。有很多大型商船负责运载重要军事物资,还有许多从没有装载过重要物资的近海小船,这些小船的船员们也都愿意为胜利而战。它们经常参加抢滩演习,最重要的是掌握船只不用放横就能靠滩的技术。在后来的登陆战中,小船的货运量几乎是大船货运量的两倍。小船不仅数量多,而且便于靠近海滩。

为了尽量避免混乱,拉姆齐成立了“后续部队控制组”,简称“布考”。他还成立了“周转控制组”,简称“特考”。

“布考”负责解决陆军的需要与舰船之间的问题;“特考”负责组织有港口与登陆海滩之间的船只运动。拉姆齐要求这两个组织必须简化手续,每一艘船应在舰桥上悬挂一块大黑板,写上醒目的字母,标示驶离和驶往的地区、所载货物和所属运输队的编号,使护航队长很容易就能找到他指挥的运输船只。

1944年1月,英国开始建造人工港。为了保密,英国人给人工港起名为“桑树”。拉姆齐派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中很有能力的坦南特海军少将负责“桑树”工作和代号为“冥王”的海底输油管工作。在恶劣天气造成的令登陆部队苦恼的4天中,正是“桑树”挽救了盟军的危局。

人工港的主要部件是146个混凝土沉箱,每个沉箱长61米,沉箱的大小根据所沉没处的海水深度而不同。建造这些沉箱需要33000立方码的混凝土和31000吨钢材。沉箱都装有浮箱。

由于建造时间紧迫,又缺乏足够的船台建造沉箱,坦南特海军少将决定在太晤士河挖12个深坑,在坑里建造沉箱的基础部分,再使其上浮后建造其余部分。48个沉箱是在深坑里建造的,57个在干船坞、18个在2个湿船坞建造的,23个沉箱在船台上建造的。

坦南特认为人工港不能承受中等风浪,他决定用70艘废船作为沉船。在突击登陆开始后把废船沉下去,以便在人工港组成之前提供避风水域。在盟军登陆两个星期后刮起的大风浪中,沉船所组成的防波堤起到了挽救人工港的作用。

坦南特计划系留若干200英尺长的可漂浮的十字形钢制构件,使它们首尾相连,为人工港开辟出一个深水锚地。在人工港里,还有浮码头和码头头部,它们可随潮水的涨落而升降,小船、坦克登陆舰和坦克登陆艇通过码头向岸上卸载。

浮码头上建有发电机组、船员室和储藏室。登陆艇的艇首靠在浮码头的倾斜跳板上,再放下登陆艇的跳板,车辆可以一直开到海滩上。小船可以靠上浮箱,把货物卸到卡车上。

盟军机械化部队的燃油消耗量很大,登陆计划提供了两个解决办法:

1.敷设4条6英寸和10英寸的输油管,每个登陆区各有两条。辅油管从岸上一直铺到系泊设备上,油船每小时可向岸上输送600吨燃油。

2.从英国的桑登湾到瑟堡以西的奎内克维尔敷设10条油管。

★“考里普”和“考塔格”

英国海军成立了“联合修理机构”,简称“考里普”。英国海军还成立了“拖船控制组”,简称“考塔格”。“考里普”的任务是协调因登陆而损伤的舰船修理工作。英国的每个码头、船台、修理滑道或者修理厂,不管是属于国家的,还是属于私人的,都由“考里普”统一控制。

“考里普”规定,登陆舰队的维修工作优先于其他工作。

登陆作战计划提出了远超英国拖船数量的拖船需要量。比如,仅人工港一项,在盟军登陆后两个星期多的时间内每天就需要拖带35个重型拖件,还需要拖带大量轻一些的拖件。

英美两国的造船厂加紧建造拖船,但到登陆开始时仍未达到计划要求,特别是救援的拖船数量不足。盟军共出动了132艘拖船,每艘拖船在航行时除了挂上各种旗帜外,“考塔格”还派出了信号军士。

不仅“考利普”和“考塔格”之间相互协作,它们还要与救援组织协作。救援组织的负责人是英国人麦肯齐,他擅长海上救援工作,曾在一战结束后在斯卡帕湾打捞过德国军舰。他在救援组织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大风暴中指挥救援工作。海上运输对诺曼底登陆影响很大,盟军登陆作战的胜负取决于盟军向海滩增兵的速度要超过德军调动预备队的速度。法国的交通现状是发达的铁路和公路网,这些交通网远远超过盟军的海上运输能力。

因此,盟军决定切断法国的交通,盟国制定了“交通战”计划:对72个目标进行至少3个月的持续轰炸,其中39个在德国,33个在法国和比利时。艾森豪威尔和副司令泰德空军上将支持该计划。

英国轰炸航空兵司令哈里斯和美国战略航空兵司令斯帕茨反对该计划,他们不愿意放弃各自的轰炸计划。

盟军高层领导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后来罗斯福支持艾森豪威尔和泰德,丘吉尔支持哈里斯和斯帕茨。最终,哈里斯和斯帕茨带着不满执行了交通战计划。事实上,英美联合轰炸的效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登陆前4个月,盟军轰炸机将76200吨炸弹投向80个交通目标。到盟军登陆那一天,距离诺曼底海滩150英里以内的所有德国车辆有75%无法通行;欧洲西北部的整个铁路系统瘫痪;重要地区的所有桥梁被摧毁,5000多架德机被摧毁。

结果,德国空军无力干扰盟军登陆,德军增援诺曼底地区的能力大大降低。

3.登陆日期的确定

1944年4月2日,拉姆齐向一些机构颁发了登陆作战计划的临时性副本。考虑到计划的复杂性,计划内容全部按时间顺序编排,而并非针对每一个编队而安排。登陆作战计划共有打字稿1000多页,这在美国参谋们中引起了广泛非议。

英国高层习惯制定详细的计划,美国高层习惯概括性的计划,而鼓励部下自己制定详细的计划。然而,登陆作战非比寻常,美国参谋想用一个时间表就能把几千艘舰船每时每刻的运动概括起来,并且使人们都知道每艘舰船都在干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美国参谋们只好接受英国人的详细计划。

4月10日,登陆作战计划开始复印,两个星期后下发,只有几个机构可以启封。考虑到一些小船的船长只能在横渡途中才能将副本启封,有可能一时之间不理解命令,所以指派熟悉计划内容的参谋向他们介绍。

4月26日,盟国海军司令拉姆齐和参谋们从伦敦搬到海军作战指挥部。

拉姆齐来到门廊外的正前方专门竖起的旗杆上,升起了海军司令旗。装有大镜子的大客厅已经改造成作战室,墙上悬挂着大幅包括登陆地域和英吉利海峡的作战地图。所有的窗子都用帘子遮起来,只有三位司令们及参谋们和负责标图的军官可以进来。

登陆作战的登陆地点确定后,第一梯队在海滩登陆的日期和时间还没有确定。起初,登陆时间定在日出前12分钟到日出后90分钟之间,高潮前3-4小时;晚上应有月光,便于午夜后空降的伞兵在晚上着陆。

6月份最适合登陆的日期为5-7日或者18-20日,最好选择在5-7日。但各登陆海滩的高潮时间不同,相差竟达1小时45分钟,最早的是“犹他”区和“奥马哈”区,因此5个登陆编队的登陆时间也不相同。

5月1日,盟军在最高司令部召开会议,研究侦察机最近拍到的海滩情况。德军正加紧在海滩设置水下障碍物。拉姆齐认为必须趁水下障碍物未布到超过2英尺深的水中时登陆。因此拉姆齐倾向于6月5日或6日登陆。最后确定的登陆时间为:

“犹他”和“奥马哈”区为06:30

“哥尔德”区为07:25。

“朱诺”区为07:35-07:45。

“斯沃德”区为07:25。

盟军决定在登陆前几天确定临时的D日,因为英吉利海峡两岸的天气多变。

5月2日至5月6日,O、S、J、G登陆编队在英吉利海峡举行了最后演习。此次演习代号为“费边”,4个编队尽可能根据实战来演习。O编队在斯莱普顿沙滩演习、S编队在小汉普顿以西海滩演习、J编队在布雷克尔沙姆湾的海滩演习、G编队在海林岛演习。

英国海军在演习编队以南的海面提供掩护,防止德军前来偷袭。U编队在一周前在斯莱普顿海滩进行了最后演习,U编队从基地驶往波特兰的路上遭到9艘德军E级艇的偷袭,两艘坦克登陆艇被击沉,损失638名官兵。该损失比实际登陆时的损失还要大。美国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金海军上将从地中海调来登陆艇弥补损失。

拉姆齐不允许对登陆计划作任何修改,因为这种修改若不加以控制,很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根据最后几天得到的情报,隆美尔又向科坦丁半岛增兵了,因此盟军需要改变空降计划。

5月中旬,盟军听说从德国调来1个步兵师和1个伞兵团,隆美尔将它们部署在美军选作空降的沿海地带。另外,盟军还听说隆美尔把德军第5伞降师调到雷恩,又把第17摩托步兵师从普瓦蒂埃调到诺曼底。

这些频繁的兵力调动自然使盟军怀疑隆美尔是否已经掌握了盟军的计划。事实上,隆美尔并不知道盟军的登陆计划,但盟军被迫改变美军的空降计划。

盟军运输机的新航线与西部特混舰队的舰船距离很近。拉姆齐担心舰艇会误伤运输机,曾经下令西部特混舰队禁止使用防空火力,后来他将该禁令推广到穆恩舰队。拉姆齐警告空军,若德军飞机前来空袭,盟军舰队的防空炮不能保证不开火。

5月15日,在蒙哥马利的指挥部圣保罗学校,英王乔治六世、丘吉尔、英国陆军元帅、三军参谋长、艾森豪威尔和盟军陆、海、空军司令和各编队司令召开了军事会议。

由艾森豪威尔首先讲话,接着是拉姆齐、蒙哥马利等人讲话,每个司令分别说明海、陆、空军的准备情况和作战计划,包括讲解诺曼底海滩及诺曼底地区的情况。大地图是斜挂着的,使听众能够看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