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中国农民打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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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打工仔的险峰之搏(1)

虽然都是在农村务农的农民,但是他们埋藏在心里的欲望一点也不比城里人少,甚至一点也不比那些现在学有所成的大学的教授、科学院的院士以及音乐家、名演员、名导演、著名企业家少。只要有这种可能性,他们也都想成为香港的李嘉诚、霍英东,美国的戴尔、沃尔玛,甚至爱因斯坦、克林顿与布什。

只是由于他们的祖辈长期被束缚在那离不开的土地上,他们的欲望力被压抑着、蜷缩着,得不到伸展。在今天,一旦有了这个机会之后,他们就如弹簧一样被弹起来了。而在颇大的底数之上。总有那么极少的一部分人,会实现他们的愿望,会达到“无限风光在险峰”的那个峰巅。

应当关注这样一部分人,他们是亿万富翁,是成功的大企业家,他们不仅领帅中国经济的潮流,而且吸纳中国几百万、几千万的农民工,为中国解决“三农”问题,解决经济贫困问题贡献出他们的力量。他们今天可能还没有做大,但不久的将来,甚至会排列于世界500强的名单之上。到了那时,一切的称谓不再是“中国的比尔·盖茨”,而是倒了过来,“法国的张某某”、“西班牙的李某某”等等。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中国才能被称为世界强国,骄傲地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顶峰,一览群山小。也许,他们今天为自己致富在作着的努力,是集中国民众才智和中国财富、资源在向世界经济高峰的一次冲刺。应当说,在经济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雅典奥运会上的中国“奥运冠军”。

两把火烧出的一个中国鞋王。

第11个故事:“鞋王”王振滔的故事。

在温州市的永嘉县,那里有一个中国奥康集团有限公司,它的总裁叫王振滔,现在才39岁不久前,《工人日报》上爆出一大新闻:“中国首个财羞团,冲出商海。”这则新闻的核心内容是:由温州的九大民营企业共同打造了一艘资产上的“联合舰队”,可运作的资金超霎过百亿元。这个叫“中瑞财团控股有限公司”的组织,它的副萋囊董事长兼新闻发言人就是王振滔。

据报道,经国家工商总局核准,中财团是全国首家无地域限制的以“财团”命名的控股有限公司,创建资本金为5580万元人民币,由神力集团、奥康集团、法派集团、国光地产、浮泰力实业、星际实业、新雅投资、耀华电器和远洋眼镜九家股东企业共同投资,各占股份总额的九分之一。按照公司章程规定,中瑞财团将适时不断按需增加股本,九家股东均以货币方式增加相同的出资额,以确保九家股东股权平等。

作为中国最早开放的14个沿海城市之一的温州,到2003年,尽管全市GDP达到1220亿元,增长了14.8%,是温州六年来增幅最高的一年,增速仍落在全省倒数第二位。根据《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分析,中国大陆最具竞争力的47个城菱市中,温州的竞争力仅排名在第45位上。这个比较表明,在领跑了20年之后,温州的产业群已经发展到一个相当的高度,难以再现当年的大起大落景气,像皮鞋、低电压电器这些温州特色产业,由于行业本身的局限性,使得做大的空问日益缩小。

于是,用财团的集群力量打向全国的构思产生了。“惟有整合,才有出路。”一直都在思考温州企业何去何从的王振滔说道:“其实,我们已经考虑了两条出路,一是行业内部的整合,进一步做大做强。二是打破行业局限,吸引不同产业的龙头企业,整合为一个超级集团,向高端市场领域开拓。最终,我们将走第二条路。”

这个绝妙的点子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但王振滔肯定是其中的一个核心人物,他一向都有着大的思维,大的布局,大的手笔!

在2003年的6月,经过长达5个月的谈判,中国奥康集团总裁王振滔一行数十人携巨资强势人渝,于重庆的璧山县置地2600余亩,兴建一个中国西部鞋都工业园。

三个月后,也就是2003年9月28日,中国西部鞋都工业园区按照既定的时间表开始破土动工。时至今日,园区内的主体工程--西部鞋材交易中心已经基本上成型,马路对面的两座面积接近9000平方米的厂房也已经竣工。据了解,正在建设中的中国西部鞋都,占地2600亩,总投资10亿元,分两期建设,一期工程占地937亩,力争一年半完工;二期占地1563亩,用3年时间完工。建成后,整个园区将集鞋业生产、市场流通、科研信息、技术培训和商业住房配套为一体。具有规划超前、布局合理、构思巧妙、依山傍水的整体特点。

这就是王振滔个人公司发展上的另一个大手笔、大布局。王振滔的起家,被传媒总结成是“两把大火烧出来的中国鞋主”。

第一把火是当年的焚烧假冒伪劣产品之火。那是1987年8月8日,日子是个好日子,但对于温州人而言却是一个很倒霉的日子。这一天,被收缴上来的5000多双劣质皮鞋都堆放在杭州的武林门广场,随着一声点火令,这堆积如山的皮鞋被烧成了灰烬。自那以后,温州制造假冒伪劣产品的臭名声也随烟云到处飘荡。

王振滔在那时是个推销皮鞋的推销员,他因此也丢了饭碗。

12年之后,也就是1999年12月19日,同样是在杭州武林门广场。这次是由王振滔亲自发起,亲自点火,烧掉了2000多双假冒他的产品--假奥康皮鞋,表示了他对假冒伪劣产品的深恶痛绝,以及彻底烧毁这种恶劣行为的决心。

王振滔出身于永嘉县的一个农村家庭,家境一贫如洗,全靠仅有的几分地讨生活。随着3个弟妹的呱呱落地,他家的生活更差了,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读到高中一年级,眼看家里实在支持不下去了,身为长子的他只得退学回家。1982年,17岁的他背井离乡,随堂舅到武汉做起了小木匠。每天,他举着写有“打家具”的木牌站在街头揽生意,遭受过数不清的日晒雨淋、冷语白眼。

20世纪的80年代初,中国处于产品短缺的时期,作为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的温州,就打了个提前量,将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各种推销员应运而生,都推销着自己的货物。1985年,王振滔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他没有本钱,就选择了不用先期进货的电器和阀门产品,带着样品和产品目录回到湖北推销,客户看中后,再回温州厂家下单,从中获得差价提成。温州是中国的鞋都,制鞋业历史悠久,早在15世纪时温州鞋就进贡皇宫。在布鞋和大头鞋一统天下的年代里,款式新颖的温州鞋一直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做了一年推销的王振滔意识到,推销鞋能够现款现货,资金积累快。凭着在推销界的良好口碑,他从5家皮鞋厂赊到了第一批皮鞋,星夜兼程赶到他相对熟悉的湖北鄂州。地段好的门面是租不起的,清一色的国有商场是不让个体户进驻的,寻了好几天,柜台依然没有着落。王振滔一脸沮丧地回到招待所,倒头便睡。早上起来,打包一看--蒙了,一夜之间多出11万现金!再一看,不对呀,包是一样的款式,但不是自己的那个,同室的一个住户也不见了。王振滔意识到可能是那个人离店时提错了包。11万元在当时甚至现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王振滔昧下这笔钱,正可以作为他的起家资本。但是他想都没有想就跑了出去,去寻找那个提错包的人。经过一番周折,终于钱归原主,那人自然感激不尽,于是两人交上了朋友。闲聊时,王振滔说到自己的难题,那人一听,说: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在五交化商场当经理,我去帮你说说,兴许能行!

在交纳租金的前提下,商场经理终于破例给他提供了一节半柜台试一试。

王振滔柜台里花色繁多的皮鞋在那个时问比起国营商场来可谓独树一帜。一双真皮皮鞋售价只有18元钱,比起别的商店里便宜了一半。所以开业没几天,他的柜台前排起了长龙,一天忙活下来,总有三四千元进账。他还创造性地把不同款式的鞋子分别取名为“老板鞋”、“总统鞋”和“健美鞋”,使得他的柜台迅速成为皮鞋潮流的风向标,连周边的市县消费者都到他这里来买鞋。月底结算,王振滔一个半柜台的销售额,居然比商场其他10个柜台的总销售额还高。他迅速还掉了所借的欠款,又赊进了一大批货,这样,他口袋里的钱开始鼓了起来。

谁知,第一次武林门火烧皮鞋事件让温州的皮鞋都背上了假货的罪名,在信誉的雪崩下,王振滔也没有幸免于难。武汉电视台一则报道--《武汉市民脚踏30万双温州皮鞋》,拉开了全省大清洗的序幕。一天的傍晚,当地工商局执法队员突如其来,不由分说查抄了他柜台里价值20万元的货。等他赶到时,柜台里已经空空如也。

这场劫难让王振滔近两年的积蓄损失殆尽,血本无归。1988年,王振滔回到家乡,看到中国鞋都满目疮痍的衰败景象,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商机--在一张白纸上画最新的最美的图画!于是,他毅然用仅剩的3万元剩款创办了永嘉奥林鞋厂,从此他走上了为温州皮鞋雪耻的艰巨道路。

他最初的企业,顶多算得了是一个小手工作坊,一台制鞋机,三个志同道合的合作者,几位手艺不错的师傅,就这样,1989年1月,前店后厂的奥林鞋厂正式开工了,没多久,因为他企业的名字同“奥林匹克”有同音之嫌,就改名为“奥康”。

每天清晨,王振滔就骑着那辆红色的本田摩托车去皮革厂选料。傍晚载着皮料回到厂里,与师傅们一道研究皮鞋款式,不到一个月时间,第一批鞋制出来了。

当大家极力回避“温州制造”这个术语的时候,王振滔却毅然地在自己的品牌上打上了“温州制造”字样,他对几个合伙人说,如果一直不打温州品牌,温州货就永无出头之日。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这年秋天,王振滔带着他生产的皮鞋杀回武汉。

境遇可想而知,武汉的大小商场一律拒收温州皮鞋。好不容易以试销方式,把鞋子摆进一家汉阳商场的鞋柜,一连半个月无人问津。

王振滔无奈中生智,他在柜台前贴出了告示:“这不是该被火焚的温州皮鞋,而是经久耐穿的皮鞋,保质期6个月,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以一赔二。”终于,有一位男顾客犹豫了很久买了一双。王振滔立刻递过一支笔对他说,“请留下您的通信地址和姓名,您将是奥康永远的荣誉顾客,奥康将来能做大的话,您将永远免穿奥康,这桩新鲜事经过当地一家媒体报道后,奥康突然间出了!”

由于价廉物美,400双皮鞋10天内就被闻讯赶来的市民一抢而空。王振滔立马催促厂里连夜赶工,货运到没几天,又销售一空。随后王振滔把资金全部投入到扩大再生产上,往返于温州武汉之间。为了节省费用,他坐火车只买站票,晚上困了就在冰冷的地板上打个盹。汉阳商场的旺销,也使不少商场改变了态度。王振滔仍然以租赁专柜的方式,连续进驻了武汉市区的数家商场。当年,他一个月就能卖一车、近9000双鞋。后来,达到了3天就要发一车货的态势。

到了1991年,奥康的销售额突破了!100万元。

1999年12月中旬,温州品牌制鞋企业齐聚杭州,举办“中国鞋都温州名优鞋展销会”。这实际上是一次“温州制造”;

的集体亮相,也是“温州制造”的雪耻良机。王振滔对12年前那第一把火还念念不忘,他在策划着这样一次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

于是,在这次会上,他特意举办了这样一次“会外参观活动”,把他从各地收缴上来的2000双假冒他们厂生产的皮鞋,运到杭州近郊集中焚毁,这是王振滔独特的宣言,今后温州人;

再也不能生产假冒伪劣产品了,若有谁冒充他们奥康的产品,见一双就烧两只。

在这次展销会上,奥康等温州品牌的鞋大获成功,5天的展期销出皮鞋3.3万双,参观人次突破30万,温州鞋类企共签下了6800万元的订货合同。

2001年2月18日,王振滔应邀到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栏目。主持人崔永元问他:“温州人为何不敢打温州品牌?”王振滔想不到到了现在还有人记得这笔账,看来是当年的假账伪账至今仍未还清。

于是,这年的3月15日,也就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日,王振滔做出了一个令同行震惊的举措,奥康毅然举起“温州制造”的大旗,把专卖店直接开到了上海的南京路上。而在10年前,也在这条路上,许多店家都贴出了这样一条通告:本店无温州货!奥康此举,就是向世人证明,温州皮鞋已经“昂首站起来了”。

同时站起来的还有这个王振滔,他十六七年前以3万元起家,到了今天已经拥有几十亿的资产,如此发展神速快捷,让他从一个小业主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在中国也许数不出几个来。这应当归功于王振滔自身的素质与品格,也应当归功于我们这个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时代。解剖一下王振滔,也就可以知道温州的企业家为何能崛起得如此之神速了。

种出仙草来的“赤脚医生”。

第12个故事:种仙草的“赤脚医生”。陈立钻,这个名字也许你没有听到过,但是“立钻牌铁皮石斛晶”这种保健品、保健药,你可能会在市场上见到。

陈立钻的家在浙江省天台县城关镇,他出生于1955年阴历2月24日,1962年开始上栖霞小学,他小学读了六年半,初中两年,高中两年,总共读十年半书后,到了16岁那年,他当上了当地的“赤脚医生”。他这个赤脚医生是自学成才,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对本地的中草药有了初步的认识和研究。

高中毕业后,他放弃了可以推荐上大学的路径,跑到山上水库工地,打了两年山洞。接着又到本县的五金厂、橡胶厂、工艺厂里去当过推销员、采购员,跑到东北、上海去推销过产品,这就是说,他在没有改革开放的那个时候,直到改革开放之时,就早在跑市场中认识了商品经济了。

这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想在外面干了,自个儿跑到家乡来。他的主意是种草药。而他种的草药被人称为“仙草”,就是叫铁皮石斛的这样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