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今天交给你一件事情,你必须完成。”
穿着黑色风衣的老大巡视着排成一排的小弟,他突然停下脚步相中了廖伟杰。
“老大,有事您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廖伟杰搓着手,笑的非常狗腿,没想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喽啰,居然有辉煌腾达的一天,谁不知道帮老大完成任务,就可以从喽啰变成一个干部,油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晚上估计有几天做梦都会笑醒、
“你跟我来。”老大看都没看一眼,自顾自的转身离开,廖伟杰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他心里有些忐忑,眼神东看西看的在四周徘徊,他不知道要等待他的是什么,只能紧紧的跟在老大的后面。
绕过一道道拐角,他来到了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可没曾想,由于太紧张,身子僵硬一不留神脚绊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几步就扑到在地。
在落地的一刹那,本能的抓住前面的一样东西。
哗——
他稍稍抬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泛着银光放在地上的金属箱子。
廖伟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当他看到箱子旁边那双擦的锃亮的皮鞋后,他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老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大!非常抱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廖伟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道歉。
“够了!”老大似乎被廖伟杰弄烦了,喝住他让他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老……老大…。。”廖伟杰的头在半空中停下,他低着头浑身颤抖。
“看见我旁边的箱子了吗?”老大背对着廖伟杰,低沉的声线让整个房间顿时压抑异常。
“看……看见了……”
廖伟杰顾不上额头上掉下来的冷汗颤抖的看着地上的箱子。
“很好,我要你把这个箱子,带到一个地方。那地方到时候会有一个人,你在那里说暗号,在把这箱子给他。做为交换,他也会给你一个箱子。到时候你把箱子交给我就成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是。”
“那,我来告诉你地址。”
老大转过身子,直直的看着廖伟杰。
之后廖伟杰他极其认真的听着,老大说的每个字他都不敢忘记。
“如果箱子里面有任何闪失,你就不要活着来见我,那么我刚才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很好,那你可以滚了。”
“是!”
接到命令后,廖伟杰抓起箱子就跑了出去,直奔老大给的交易地点。在去的途中,他的心还在快速的跳动。
算廖伟杰紧紧的抱住手中的箱子,死死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交易地点。
当他来到交易地点的时候,发现一个和老大说的一模一样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他赶紧跑了过去。
“哥们,一个人等人呢?走哥们请你喝珍珠奶茶吃火锅去。”
廖伟杰灿笑的上下打量着接头的人
呦,这小子还真有钱,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戴上墨镜还真有明星的感觉,干这交易的人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油水可以捞。
黑衣人面瘫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廖伟杰的任何一句话,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箱子交了出来。
“喂,兄弟,你是干什么的?”廖伟杰一边将他手上箱子给黑衣人,一边跟他聊了起来。
黑衣人没说什么,直接拿着廖伟杰的箱子离开了。
“切!抓什么拽!老子早晚有一天和你一样穿一身名牌!真是热脸贴着冷屁股!真晦气!”廖伟杰咒骂着黑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首要做的任务就是要把箱子给他的老大。
“没想到,这交易居然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会有多难呢!哈哈,我廖伟杰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二
啪啪啪—
老板有节奏的拍着桌子,眼神在廖伟杰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的表情依旧冷酷,就如同一个冰雕,没有感情和生命的冰雕。
廖伟杰大气不敢出,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把交易而来的箱子交给老大的时候,老大会是这个表情。
“干得不错。”不知道多久老大终于发话了。
“这是老大栽培的好。”廖伟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始拍起马屁。
“呵。”从来都不笑的老大看着下面搓手奉承的廖伟杰笑了出来,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干的不错,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完成的这么好。”
“您客气了。”
“不用跟我说客套话。这点钱,你拿着花吧。”
老大笑着大步走到桌子边,打开桌子上的手提箱,拿出两叠厚厚的纸钞递给廖伟杰。
“不不不,为老大干活,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在收老大的钱呢。”
在老板打开手提箱的时候,廖伟杰的眼睛不断的瞟向箱子里满满的钞票,在老大转身的时候,立刻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说拿着就拿着!”老大似乎有些生气,一把把两叠钱塞到了廖伟杰的怀里,“这毕竟是你用命换来的,多拿点。”
“哈?是是是是!”廖伟杰虽然不理解,但是钱谁不喜欢呢?
“把这钱拿着,不够的话到我这里拿。”老大看廖伟杰收了钱,真心的露出了笑脸。
“老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廖伟杰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老大会笑,而且笑的有点瘆人,不像是在看自己。他现在想马上遁走离开,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对了,东塘口那边缺一个管事的,你有兴趣要去吗?”
“要去!要去!当然要去!”廖伟杰放下了矜持激动地说道。
东塘口那边油水最多,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偷偷的自己捞点什么。这么好的工作,贪财的廖伟杰怎么可能放过。
“好,就决定是你了,我明天会跟他们说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廖伟杰连忙道谢,赶紧离开,因为他看到老大笑的越来越开心。
自从那次交易以后,廖伟杰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他现在在每天混得顺风顺水,赚的盆满锅满。
不仅自己小弟的数量逐渐增加,权利和地位也在老大的扶持下越来越高。现在帮里除了老大都非常敬重和害怕,生怕一不留神得罪这个二世祖,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他抢了老大的女人,老大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女人送给了他。可见老大有多重视廖伟杰。
甚至有人开始预测下一任老大是廖伟杰,这一下子几乎帮里有权势的人都开始巴结。
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廖伟杰接二连三的接到老大的命令,出去交易,交易的地点不停地更换,但人却永远只有一个。
可奇怪的事,和他交易的人永远都没有变,就算熟络了,那个人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终于他忍不住了。
“喂!我说兄弟!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好歹说句话成吗!”廖伟杰无语和无力的蹲在地上,抬头看着黑衣人。
就在刚才,他以为和黑衣人那么熟了,就不用说什么暗号。直接把自己的箱子放在黑衣人的面前,一把抢过黑衣人手中的箱子。
结果,黑衣人一使劲就抢了回来。好胜强的廖伟杰自然不服,打算去抢,很显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根本不能占到任何黑衣人的便宜。
一心抱着任务要紧的他,最后说出了暗号,黑衣人就把他想要了很久的箱子递给了他。拿起地上的银箱就走。
“等等!”廖伟杰大喝一声,黑衣人止住了脚步,“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吗!你很拽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已经被权利迷失方向廖伟杰,绕到黑衣人前面,冲着他狂吼。
“哼~”
看着廖伟杰嚣张的样子,黑衣人扬起了嘴角。
“笑……笑什么笑!”
廖伟杰有些底气不足的叫嚣着,在看到黑衣人的笑时,他脑海里想到的是他的老大。一样冰冷的脸,一样灿烂瘆人的微笑。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对于黑衣人的挑衅,廖伟杰有些不满。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给我的箱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吗?那里面那个可以让你平步青云的东西。”
“我为什么要知道。”廖伟杰不服气的争辩。
“哦,是吗?那好自为之。”黑衣人笑容一下子消失,留给廖伟杰一个冷酷的背影。
“真是的!那个混小子!装什么拽!”
廖伟杰在黑衣人离开后,也回去给老大交差。不过黑衣人的话,一直魂荡在他的心里,甚至差一点忘了老大的奖赏。
就算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还是没有忘记,他被黑衣人问住了,或许被自己的疑惑给怔住了。那箱子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平步青云,拥有一人之上外人之下的权力。
如果自己独占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话,会怎么样呢?
四
这个拿走箱子最好的时机,没过多久就到了。老大再次派他出去交易了。
这次廖伟杰在拿到箱子后,直接回了家,在路上他仔细巡查着延边景物和行人,甚至到了家里他也搜索了一阵子。
确认安全后,才把箱子放到桌子上,他真个人激动都浑身发抖,他期待的新生活就要到了。
但打开的时候,他真个人都傻了。
在箱子中央放着只有半根手指大小黄色的物件,可惜这不是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廖伟杰打开箱子后,发现一切都是泡影,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上,目光死盯着箱子里的物件。
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而玻璃瓶里面则是大半瓶金黄色透明的液体,封口的地方怎么用一个木塞草率的塞住。
“这怎么看都是油吧?”廖伟杰拿起玻璃管上下打量着,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像是常吃的食用油。
“应该不是吧?这东西可值钱了。”
廖伟杰否定着自己猜想,为了更加确认,他毫无犹豫的打开了木塞。然后谨慎的凑进鼻子里闻了闻。
“斯,这味道怎么这么像……。不不不,不可能,一定不会是,不会是。”
不死心的廖伟杰,干脆直接把瓶子里的液体一股脑喝了进去。
“可恶!真的是油!”
在开头他尝到了点血腥味,但在整个喝下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沉痛的事实。他有些抓狂,不断地打砸着房间里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难道,这是试探?那老东西不会知道,我在暗地里搞的鬼吧?不行绝不能让老东西得逞!”
说着廖伟杰拿起扔在地上的瓶子,冲到厨房,把食用油倒进瓶子,塞上木塞,擦掉指纹,放到箱子里,最后在盖上。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
“救我,救救我,我好痛苦,救我,救救我。”
在廖伟杰的脑海里回荡挣扎,一个虚弱的女声在黑暗里回荡挣扎。
“啊!不要!不要这么对我!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
凄厉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哭哭哭!哭什么哭!”廖伟杰有些恼怒直接破口大骂。
“杰……杰哥,你,你在跟谁说话?”跟在廖伟杰生后小弟发现他的异常连忙把他唤醒。
“关你什么事!”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廖伟杰有些恼火的吼着。
“是是是。”他的小弟唯唯诺诺的映衬,“杰哥,你怎么了,最近怎么看你精神有些不好。”
“嗨,别提了!这几天根本就没睡。”
廖伟杰一脸烦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天每当他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就会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长的很漂亮,可皮肤太过惨白,就像纸一样,长发披散,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但是有很多地方都滚上了泥土,脸长的很漂亮,可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脸上的装全都花了。
她的样子很凄惨,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哭的都当廖伟杰睡不着觉,现在因为失眠的原因,他都出现了幻觉。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女孩的话,搞的他心神不宁的。
“杰哥,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撞邪,怎么可能!我从来不信这东西。开玩笑~”
“您还真别不信,这东西还真有,我第一次来地方,住在工地,每天晚上工头养的狗就在一个地方汪汪大叫,那时候吵得人根本睡不着。结果没过几天,工地就出大事了!”
“怎么着?”廖伟杰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了。
“在那只狗叫唤的地方,挖出一具尸体,而且挖出来后,那只狗还是在叫唤。直到工头请了一个天师施法后,那只狗就再也没叫过。”
“还真有这事!那尸体长的什么样?”
活了这么久,廖伟杰还真没见过死人,他一直的这是他人生的耻辱。
“不知道,我没敢看,听说都变肿变黑了,而且我还听说,那个天师把那个尸体头割下来拿走了。”
“头?还真有趣。”
廖伟杰有些漫不经心,他已经开始不停地打哈欠。他快不行了,得赶紧找个地方睡觉去,
六
在那之后廖伟杰再也没有做过一次噩梦,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除了最近老大交给他的任务频率越来越多。现在他每周都要去做交易。
难道老大已经知道他打开箱子的事情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完了。
想到这里廖伟杰有些害怕,不自觉得加快脚步,可眼前出现的仅限购让他心有些凉。
“那个一直和我交易的小哥呢?”
廖伟杰看着前面的人,有些诧异。那个人同样穿着黑色的衣服,但脸是一个中年的病态大叔。
“问你话呢!”
和第一见面的小哥一样,那个大叔也没有说话,只是有趣的打量着廖伟杰。搞得廖伟杰有些火大。
但他没有骂出来,因为他已经熟悉流程没有说出暗号是不会说话,他只能沉默地瞪着那个大叔。
“好吧,你赢了。”被瞪的有些无奈的大叔,挠着头靠在一边。
“以前的小哥去哪了?”廖伟杰直奔主题,神情严肃。
“他死了,因为手上没有人,所以我家boss让我帮忙代班。”大叔说的很平静,在这期间他还抽空抽了支烟,“好可惜,那小子只差几次任务,就能升上高级干部了。”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明明上次还见过面的,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小子上次带来的成品是假的,boss怀疑他独吞了,所以就审问他。那小子嘴硬死不承认,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大叔一脸无所谓的丢掉烟头,将箱子递给廖伟杰,另一只手一把夺过廖伟杰的箱子。转身离开,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抬起手挥了挥。
“你也保重小子,我家boss和你的老大似乎已经见过面了。”
七
廖伟杰在大叔走后,已经木讷的待在那里很长时间,他没想到他做的事情会人命,更没想打,老大已经知道。他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会消失。更要命的是他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不行!我得赶紧跑!”
已经忘记箱子,他飞速的狂奔着,脑海里不停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在奔跑的过程中,他无数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有好几次穿马路都差点被车撞,幸好跑的快,不然真的就完了。
“让开!全特么给我让开!”
在惊起无数的惊呼声后,廖伟杰突然停了下来,他愣住了。
在他的前面是一堵墙,而墙上有一张寻人启事,里面照片的人他很熟悉。是他前阵子梦到的那个女孩,女孩笑的很开心,不像是梦里的样子。
“爸爸,妈妈。”廖伟杰无意识的说了出来,他下了一跳,“咦,我怎么哭了?”
脸上湿湿的,碰了一下才知道那是眼泪。然后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
女孩在深夜里面走,结果背后遇到了一个人将她打昏,等她清醒的时候,发现她在一个庙里。整个身体都放在一个干枯的水池里,四肢被锁链拴住。而周围水池里面放的是蛤蟆,蜈蚣,蝎子,蛇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昆虫。
而她的身边还有几具非常阴森的骸骨,可惜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她无助的尖叫着。
身体上有几道口子被划开,那些毒物都被血吸引,不断的啃咬着伤口。女孩在尖叫,拼命的尖叫。可惜没人理会,围着水池的几个人,带着面具,嘴里不停的念叨的什么。然后用专用盖子盖上,只露出一个头。
她无时无刻的在被吞噬,痛苦的尖叫到昏迷,在尖叫。每天不断的循环。直到她死了为止。
但那群里并没有放过女孩,她的头被割下,然后用某种古老的方法将其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在画上符文,放到一个坛子里,下面在点上火。几天之后,再把坛子拿出来,到处里面的液体。
那是一个金黄色的液体,澄清透明,但非常的稀少。将它放进玻璃瓶里,然后在放在箱子。
之后廖伟杰清醒了。
八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他被一群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是他的老大。
老大看起来非常生气。
“老……老大。”廖伟杰挣扎赔笑想要挣脱,却被一个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突然嘴里涌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刚想吐出来却被人捂住。而原因是因为老大的一句话。
“把他的嘴给捂住!我不想再听见他说话!”
老大彻底对他失望了,不过慢慢的他笑了。
“看来,你已经察觉到了。你知道那箱子里的是什么吗?”
“唔~”廖伟杰拼命的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可那都无济于事。
“那东西可是宝贝,只要有了那东西,那基本上就天下无敌了。听过一个新闻吗,一个尸体可以让整个殡仪馆爆炸。而主要的作用,就是油,人油。或者说是尸油。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武器,卖给军火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唔!”
老大没有理会廖伟杰,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必要留下你了。”
老大掏出手枪,对准了廖伟杰。
也就在这时,廖伟杰一口咬住捂住嘴的手,待那个手的主人因为疼痛放开。一口吐掉留在嘴里的液体。
可惜他的老大没有看见。
“不要啊!”
廖伟杰大喊一声,老大这才注意到地上金黄的液体,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子弹已经飞了出去。
砰——!
所有一切,在爆炸声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