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任千沧,他没有回我的话,我急忙说道:“你不相信我?”他下那井已经有好几次了,从来没有听他说那井里除了女尸还有别的什么。“真的!我梦到他们的。他们想要爬上来。可是我堵在了井那,他们还扯我的脚,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想要拉我下去,他们只是想要上来。我的脚……我的脚……”
他急忙缩着自己的脚,查看着脚踝。在夜灯下,我的脚踝上并没有任何的痕迹。难道这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而不是被那具女尸影响的结果?
现在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我自己了。我缓缓吐了口气,才说道:“也许我真的只是做梦吧。”
“好了,一身的汗,去洗个澡吧。”他说着,也轻轻推了我一下。
身上确实是被汗弄湿了,我走向了浴室。只是心里仍是一次次出现着梦里那么多的尸体在朝上拥挤着的画面。温热的水冲过我的身体,让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同样的梦境,之前的梦总能在现实中找到相应的证据来。可是这一次却不能。之前被白头发缠着脚的时候,脚上也有痕迹。这一次被那些尸体直接拉着脚踝,却没有一点痕迹。
不对,这次梦和以往不一样!以前的梦里,我就是我自己,而这一次梦中,我是一个孕妇。在现实中我是不可能怀孕。而怀孕的是井里的那具女尸。我在梦中第一次成为了她!我突然想到了,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那下面还会有尸体,是因为我们每次只是碰到那女尸。井水很深,女尸下面是什么呢?会不会真的就有那很多具的尸体呢?
我急忙关了水,想要跟任千沧说说这件事,但是等我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间中已经看不到任千沧了。只有蹲在窗前的那只灵宠猫朝着我喵了一声,似乎是在高速我,任千沧出门了,不会有事,让我放心。
我看着窗外已经映着的鱼肚白,天也快亮了。
天才刚放亮,我就找到了厨房找早餐去。厨房的阿姨还笑着说,没见过我这么当太太的。这才几点就到厨房来吃东西了。
吃过早餐,我就出门了,赶到市区的时候,也不过八点多,还早得很呢,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朝着一家小影楼散步过去。趁着一大早,影楼还没什么工作,让人家帮我处理一下那张图呢。弄好了图,还要去找任千沧,说要一起去宝爷家里看看的
十点的时候,我从那家影楼里出来,处理好的图片已经被打印成了崭新的相片了。虽然还是有很多看不清楚的地方,但是还是能大概看出来了。
赶到藏馆,走进大门,看着我向二楼走去,一楼的保安就拦下了我,说道:“太太,太太,等等。”
“怎么了?”她既然能叫我太太,应该就是知道我是任千沧的妻子,那他为什么还拦下我呢?
保安说道:“任先生刚才上楼的时候交代了,他在会见重要客人,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扰。现在大家都在一楼呢。”
我看着一楼那边角落,接待客人用的沙发椅子上,坐着的都是藏馆里的人,还有不少的老人家,袁雪也在其中。藏馆并不属于吴光的势力范围,在这里只要任千沧用点办法,就能让消息传不到吴光那去。
我走向了袁雪,她看上去,脸色还是不大好,在她的身旁,放着那只昨晚阿姨帮忙整理出来的大箱子。
“袁雪。”
“太太。”她看到我有些意外。我也心虚地按按自己的包,毕竟包里还藏着她那张老照片的图片呢。
“你怎么出院了也不休息几天,就直接来上班了呢?还发烧吗?”我把一张木凳拖到她身旁,跟她一起坐下。
她说道:“没事了,昨天下午就办好出院了。我过来看看,一会再附近找房子。”她的眼神有些闪避,想是看到我,又想到了那个大院子。两次的经历应该让她确信那地方是闹鬼的。我想现在就算我说要让她回到大院子那边工作,她也不会去了吧。
“你一个人啊。”我皱皱眉,“今天我和任千沧说好要去宝爷家了。要不然可以帮你一起找房子。”
一旁的老人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就热情地加入了进来。不一会就定下了袁雪的住处,就在离这里不算远的一个老人家的房子。他儿子出国去了,原来给儿子买的房子一直空着呢。正好租给袁雪了。
老人家说道:“就是那房子是个小区里的三居室。我儿子的主卧我锁上,其他的两房两厅,你随便用。这要租,价钱可比单间贵。你这孩子都还没毕业这……”
“没事的,一会能带我过去看看吗?价钱不是问题,能住着舒服就行。”
听着袁雪这么爽快的回答,我再次确认了她家里是有钱的,她还特意到任家来工作,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了什么目标理想,分明就是为了找那个墓的线索。
这时,有保安过来说道:“任先生请大家回到工作岗位上。客人已经离开了。太太,先生请您上去。”
我跟着几个老人家一起上了二楼,他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则走向了任千沧的办公室。在那古朴风格的办公室里,任千沧还坐在那张古董锦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小的茶杯,似乎还在思考着问题。
我坐在了他的对面,他才看向了我,笑道:“怎么过来了?”
我把那张相片推到了他的面前,边说道:“过来找你,去宝爷家玩啊。”
任千沧接过相片,认真看着。处理过后的图片,十几个人的五官都清晰了起来。背景也能看出是土坡,棚子什么的。好一会,任千沧才说道:“这应该是四五十年前的照片。那么这上面的人,就应该都成为老人家,甚至已经入土了。我们可以假设,袁雪把相片带在身上,那是因为她爷爷在这相片里。那么这十几个人,就应该有那个老教授。这个?”
任千沧指着上面的一个年轻人。我探头看了过去,还真的有几分像呢。“应该是吧。”我说着,“这上面十几个人呢,我们也只认得这么一个。”
“还有这个。”他指着相片里唯一的一个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就算那时候物资匮乏,孩子普遍长得比较小,他应该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谁啊?”我问着。
“吴光!他后面站着的,是他的师父。”
我看着那孩子,怎么的看不出来那是吴光。不过想想,任千沧应该也有接近四十岁了,他小时候就见过吴光和他师父。所以凭着这张照片他能认出来的几率确实比较大。结合着这些人共同的背景事件,还有图片的背景,我说道:“这是在那个墓的现场拍的?”
“嗯,应该是作为任家风水师的吴光和他师父去接那尸体的时候拍的。”任千沧把相片收了起来,并说道,“我去查查这些人还有几个活着的,也许能打听到别的消息。走吧,先去吃午饭,再去宝爷家。”
我起身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说道:“商商,我相信你说的。”
“说什么?”我疑惑着。
“那井里还有几十具尸体。”听到他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继续说道,“今天我见了那个大院子的建筑设计师,他也说了,当初在那大院子,下大基的时候,风水师在一个月圆夜,曾把几十个麻袋丢到了西北方的古井里。当初的古井并没有井沿,就是平地的一个坑,四周还有很多竹子。他是躲在土坡后面看到的。几十个麻袋,只有四个人去扛。任家当时的家主,还有我爷爷加上吴光和他师父。作为建筑设计师,他知道一座房子的井水里,丢东西都是不好的,水源出问题,这房子就住不了人。但是他也知道,这院子的设计图,是一个风水师画的,而那扛麻袋的人里也有那个风水师。他没敢说出这件事来。今天也就是我这个任家的子孙问了,他才把这个埋在心里半个世纪的秘密说了出来。
快九十的老人家了,听说是我这个任家的子孙约他过来,他是让他的几个孙子抬过来的。我想这个秘密,埋在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的心沉沉的。他说的这些,跟我梦中梦到的是那么相似。竹林,我在竹林里跑着,接着就掉下井里了。就被那十几具尸体扯着脚。
“他们是先丢下那几十具尸体,再把你家那祖宗女尸丢下去的。”
“嗯,别想这些了。就算那下面有着尸体,上面还住着那么多大活人呢。走吧,吃东西,然后去宝爷家。”任千沧说着掏出手机,给宝爷打了电话。就任千沧这面子,加上他说:“我们已经开车出门了,快要到你家那条路了。你回不回来啊?”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赖。宝爷那边是赶紧挂了电话,表示着会飞奔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