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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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读史(8)

这话貌似精辟,却难以成立。真正美好的爱情,正爱得死去活来的会自动戛然而止吗?除非遭到外力的摧毁,如战争、海嘯等,那回味的就不再是爱情的美好,而是痛苦。

6、“另外一个应该到意大利投资的理由是,这里有美丽的秘书。”

——贝卢斯科尼在担任意大利总理时,以这样的话游说美国商人到意投资,其口吻有点像拉皮条的。不久就下台了,不知跟兜售意大利“美丽的秘书”有没有关系?

草根之诰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根据民间传得最多的话语,可了解2006年的一部分社会情态。比如,有女愁嫁人、有儿愁就业……成了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

1、“37度的男人正走俏。”(阿满)

——现代挑剔的女人们挑来挑去挑了个37度,36度太冷,38度太热,37度属于“低烧”,比正常体温多一点温暖,又不至于太热情做作。不冷不热,不死不活,不帅不丑,平平淡淡,总之“男人无才便是德”,正好给女人以安全感。我猜测,下一步该男性机器人吃香了。

2、一方面出嫁难,一方面少女堕胎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以前的说法是:请把你的第一次留给你的丈夫;现在的说法是:请把你的第一胎留给你的丈夫。”

——结婚生子,繁衍不息,本来是人类的本能,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谁知随着人类社会的高度发达,很容易很自然的事情变得不容易、不自然了:先是不一定结婚,结了婚不一定有孩子,有了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是自己的不一定能保证健康成人,健康成人了不一定能在竞争激烈的竞争中找到适宜自己的生存位置。或许有一天人类该把回归本真、保持自然视为头等大事。

3、诸葛亮出山前,没带过兵;女性头回临盆前,也没生过孩子——为什么用人单位都要求我们有“工作经验”?

——大学生质问得有理,然而有理不等于有工作。甚至呼天抢地地质问越多的学生,越容易成为“三霸生”“面霸、会霸、柜无霸”,即参加面试最多,参加招聘会最多,被拒绝的次数最多。用人单位不会理会大学生的质问,大学生应该去质问自己的大学,你没有工作经验可以理解,可有真才实学吗?大学教育本该与社会需求协调一致,为什么大学生会过剩?现在是社会在修理大学,大学毕业并不是真正地毕业,还要重读“社会大学”。

4、那么有了工作的又如何呢? “一进公司,两眼无神,三更半夜,四肢无力,五脏六腑,七零八落,久而久之,十分痛苦。”

——现在讲究拿多少钱干多少事,而不讲“三老四严”、“主人翁精神”,所以一方面就业难,一方面并不珍惜就业的机会,好高骛远,拈轻怕重。那就借鉴美国一家厂大门上的标语吧:“如果你爱自己的工作,你就是它的主人;如果你恨它,它就会成为你的主人。”

5、当下有一首《贪官是怎样出来的》民谣:群众告出来的;情妇失宠后“抖”出来的;小偷无意中“偷”出来的;有关部门根据线索“揪”出来的;其他贪官落网后“咬”出来的;收了好处费不办事被“揭”出来的;驾名车养美女住别墅“露”出来的;非正常死亡后“挖”出来的。

——近十年来花样翻新的贪污腐败,让老百姓大长了见识,成为无处不在的任何场合都可以大谈特谈的话题,为民间的口头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或者说,这些年“顺口溜”和“黄段子”能够盛行,是得益于贪污腐败的猖獗。

6、“一张文凭,两国语言(精通英),三房两厅,四季名牌,五官端正,六六(落落)大方,七千月薪,八面玲珑,九(酒)烟不沾,十分老实。”

——这是在上海流传的女孩子择偶标准。一方面大家都知道现在社会上“剩女”特别多,急得许多父母代替女儿去参加各种婚姻派对大会,到处替女儿相亲;另一方面女孩们又不肯降低择偶标准,对婚姻充满理想主义。而眼下的事实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剩不下,即便没有文凭,没有房子,没有名牌,没有高薪,只要是个男的就行。难怪现在生育不平衡,生男多,生女少,男的无论生多少都剩不下,谁有机会不多生呀!

7、一项名为全球生活节奏的调查显示:“在随意情况下走过60步所需的时间,广州人平均只需要108秒;重庆需要12,3秒;北京需要126妙;上海人最慢,需要273秒。”

——广州人值得羨幕,目标明确,精神抖擞。以重庆和北京人所代表的是随大流,夹在中间不紧不慢。上海人最麻烦,心眼多,想得多,心事重重,左顾右盼,好像抬脚动步都得查黄历。

8、“如果在进入社会之前就只相信金钱,你差多没有希望了;如果进人社会之后还不相信金钱,你差不多没有救了!”

这句话被许多家长拿来教训自己的孩子,道出了所有家长的矛盾心理,希望孩子纯洁,又怕将来到社会上吃亏;从小就教孩子适应社会,又怕孩子学坏。于是设计出了这套“两段论”,但谁遵循它谁就会吃亏。上学学一套,到社会上干的是另一套,上学只要理想不谈钱,到社会上不要理想只认钱……“两段论”容易培养两面派,甚或心理失衡,性格分裂。

广告之语

1、2006年引起争议的广告多是拿人的“中间部位”做文章,刺激消费者的“性趣”,捎带着恶搞“中央”一词。如福建长乐人李振勇抢注安全套商标“中央一套”,紧跟着有网友为其设计了这样的广告词:中央套,你套,我套大家套!想事事去忧,就用中央一套!”一内衣产品的商标叫“中央三套”;一药厂为自己的壮阳药取名“中央抬”;一丰胸产品的广告语是:“一穿就大,一戴就挺!”(《羊城晚报》)

——这些人拿自己的产品恶搞,等于拿自己糟践,打着为“中央”的旗号,走的却是邪门歪道,想起哄赚热闹是可以的,想把企业做大、发财是断不可能的。越容易引起人们的性联想,越要严肃正经,美国辉瑞公司生产的“伟哥”,也是为“中间部位”服务的,走的却是正道,所以发了大财。

2、利用谐音拿名人或严肃的国家机关取乐,哗众取宠。有两种猪饲料的商标分别是“猪食茂”(朱时茂)、“催永圆”(崔永元);—化妆品叫“张摩”(张艺谋);甚至拿最高法院开涮,将理发店取名“最高发院%—咖哩鸡店的广告是:“看超女决赛,吃咖哩鸡腿”;火锅店的广告语更邪乎:“吃了咱火锅,能防禽流感”“…(《广州日报》)

——据闻还有叫“爱伦坡“林语堂”的楼盘正在兜售。这是一个嬉皮赖脸、全无顾及、缺少尊重和神圣感的时代,讲究的是“逗你没商量”。不管转什么脑筋,只要能显摆一下,逗得大家哈哈一笑,就是本事,就算过了一把癮。倘还能赚点钱,就会更加不择手段。

3、海口一民营企业主将其生产的老鼠药和杀虫剂注册为“双轨”,并广为宣传:“当双轨老鼠药进入千家万户时,必将对贪官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们收敛腐败行为。”——好家伙,这俨然像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直属企业!

还有专在腐败上做文章的广告,南京生产的“至尊南京牌”卷烟的广告是:“至尊南京,厅局级的享受。”——为什么不往上说成是“省部级”的享受,而把消费对象瞄准在“厅局级”呢?因为“厅局级”中落马的贪官最多,在“厅局级”划线就等于将“省部级”以下的干部都囊括进来了。“厅局级”自身要吸这种烟自不必说,羡幕和想当“厅局级”的人,以及向“厅局级”行贿的人也都会买这种烟……想得多好。

——这就叫拿当官的说事。过去有一种理论,社会是由官场、市场和情场三大块构成。而现在的官场中就有个大市场、大情场,能打进官场,把官场搞活,还愁不能发财吗?只是要格外当心,刀尖上舔血的买卖危险性很大。

4、2006年最肉麻的广告,当属蒋雯丽为一化妆品代言,利用孩子的口吻说:“妈妈,长大了我要娶你做老婆。”

有人指责有乱伦之嫌,有人赞赏其用心良苦。

5、2006年最神经质的广告是:“有许多人希望配偶与自已亲近,但又不希望过于亲近。于是抱着笔记本电脑与配偶依假在一起,既可以感觉有交流,又可以确保不会有四目相对的亲密。”

——这是什么广告大家想必一目了然。但,感情正常的男女是不会买这种“第三者笔记本”的,它是专门为那些想甩掉对方又不愿意明说的人预备的。

6、2006年最莫名其妙的,是英国国家安全局为了招募女性加盟,公开打出的广告:“她一个月花30英镑用于化妆,喜欢蜷在沙发上看好的言情小说。她喜欢在自己中意的意大利餐馆享用浪漫晚餐。她开车执行许多任务,常常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是坐着,一旦需要却能立即全力投入。她有只叫霍格的猫……”

——中国人无法理解这样的广告,真有这样的好事还不得挤破头!值得玩味的是英国国家安全局招人还要做广告,显然是由于女人们不愿意去,即便条件如此优越。

7、我认为2006年最精彩的,是英格兰足球队的广告:“一个球队,一个国家,十一头獅子。”

——这是英格兰队的精神和信仰,所以博得人们的喜欢和热爱。现在没有精神和信仰的球队以及球员太多了。

8、去最能打动人的征婚广告有两则:“女,35岁。疲惫的女人,热衷充满艺术品味的事物,同样也对愚笨、怪异的东西感兴趣,期盼缠绵的亲吻和拥抱。”“男,38岁。虚伪的男人,反对成双成对,热爱写作、绘画、修理汽车,拥有乡间别墅,目前与小猫小狗同住。”

——胜过言情小说,给人以极大的想像空间,调动起人们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婚姻是一种艺术,征婚更是艺术。

惊人之语

在一个热衷炒作的商业社会,谁不喜欢一鸣惊人?或有惊人之举,或有惊人之语,曝冷门,展奇思,“语不惊人死不休”。

1、2006年英国一科学机构公布了一项最新研究成果:“工作是人们的健康快乐之源。如失业达6个月以上就将面临严重的健康威胁,相当于一天抽烟20包,也就是400根。”

——失业就等于多抽烟,这种换算让没有参与这一研究的人匪夷所思,无疑是对下岗者雪上加霜。其实让人信服无须吓唬,也用不着这么绕弯子,只要直接拿出两组有根据的数字就行:世界上吸烟者的平均寿命是多少,不吸烟者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失业者的平均寿命是多少,正常退休的人平均寿命是多少?

2、还有更邪乎的,研究生殖健康的人发布:“化学合成物正在攻击性染色体,要不了5000年,这个星球上将不再有男人了——这话看似很吓人,其实吓唬不了任何人,5000年太长了,我们的文明史才不过5000年,谁会为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操心?

于是,关心地球升温的人把恐怖大大地提前:“下个世纪,全球90%的人类将死亡!”

——这可够吓人的,还有90多年人类就要完了,至少生活在沿海发达地区和大城市的人会消失,剩下的那10%的幸运者不知是生活在哪个大山深处的犄角旮旯里。也就是说到现代人的孙子一辈就将灭绝。可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在为此忧虑呢?现代人被吓唬油了,“抗震力”极大地增强,你吓晚你的,他活他的,只要不是马上就天塌地陷。

3、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院长毛振明说:“现在中国青少年体质可以概括为硬、软、笨。硬,即关节硬;软,即肌肉软笨,即长期不活动造成的的动作不协调。”(《羊城晚报》)

——中华民族一直以勤劳勇敢自豪,只要勤劳勇敢就不会“硬、软、笨”。而如果“硬、软、笨”,就无法勤劳勇敢。中国还曾是世界上拥有最瘦人口最多的国家,而今“全球五分之一的胖人在中国”(《英国医学杂志》)。在中国的习俗文化中,胖是一种“福态”,“富”起来的标志就是得先“胖”起来,而瘦是“尖嘴猴腮”,有时为逞能还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4、2006年在长沙市民中流传着一个笑话:“拿张北京地图用针插三下,可能点中一个厅局级单位;拿张上海地图用针插三下,可能点中一个世界前五百强在沪的分公司;而拿张长沙地图用针插三下,居然戳中了三个洗脚城。”

——这说明什么?说明长沙是个注重保健的平民城市,人们活得健康快乐。不是还有笑话说,只有健康才是自己的吗,只有快乐最重要吗!

5、现代科学研究证明:“你家中的多数尘埃,都是你的死皮。”(《通俗小说报》):

这么说,美容店里的尘埃最多。

恶搞之语

2006年“恶搞”成风,因此“恶毒的话”也就少不了。

1、“在此乱抛垃坂者将遭恶运缠身,行街摔死,赌钱输光,生意失败,百病缠身,老婆走佬,老公失踪,家宅不宁,人畜不安!”此是深圳皇岗上围二村屋墙上的标语。国人随时随地制造垃圾的能力,以及随时随地乱抛垃圾的习惯,已经激怒另一部分国人,觉得怎么咒骂都不解气。然而骂归骂,情况却未见有多少好转,这是得益于一种颇为皮实的“垃圾性格垃圾不怕脏,难道还怕骂吗?

类似的还有:“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摘自《检察风云》)这是强制计划生育的标语能用这种手段对付生孩子,可想而知那个地方的生育率二定很高,而且生出来的孩子生命力极强,即所谓“恶向胆边生,一报还一报”。

2、“把山西挖空了,就到北京当富翁。”

——这更像是一种恐怖话语。北京流传着这样的新闻,80多个山西煤老板,提着满箱的现钞进京,看到哪座大楼好,就抬手一比划,这个洞眼儿从下到顶我都要了!暴富的人,富了必暴。暴发户进京的多了,让首都这座历史文化名城见识了更多的“财富故事”。

3、“账单要写得清楚些,而药方不妨写得潦草些。”

——中年医生向新来的青年医生传授经验,本该治病救人的医生,反成了高额医疗费坑害患者的帮凶,实属可恶。这确是一句恶语。难怪关于治病难的顺口溜特别多,“救护车一响,两头猪白养”;“割个阑尾炎,白耕一年田”。于是有人就只好“小病拖,大病扛,重病等着见阎王……”

4、为了 2008年的奥运会,北京完成了《菜单英文译法》讨论稿,各饭店纷纷中译英,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令人恶心的乃至吓人的菜名都出来了:“四喜丸子”成了“四个高兴的肉团;“宫保鸡”成了“政府虐待鸡”;“生鱼块”成了“砍那陌生的鱼”;童子鸡”成了“还没有性生活的鸡”;“红烧獅子头”成了“烧红了的獅子脑袋”;“麻婆豆腐”成了“有满脸麻子的女人制作的豆腐”(羊城晚报)

——奥运会的比赛只有一个月,而北京奥运会的好戏早已经开场了,关心奥运的人们可不要错过哟。

5、“养一个儿子是养一个豺狼,养一个孙子是养一条蚂蝗,养一个媳妇是养一个娘娘。”

——这是流行于武汉的一个说法,我之所以把它列为第五大恶语,是因为这句话表达了当下社会一种较为普遍的老人与子女的矛盾。传统习俗是“养儿防老”,“有子万事足”,而现在却倒过来竟有了“啃老族”“一直无业,二老啃光,三餐饱食,四肢无力,五官端正,六亲不认,七分任性,八方逍遥,九(久)坐不动,十分无用。”什么叫“转型期”?阴阳转换,老幼转换,贫富转换,伦理道德转换……

倏忽,唐山大地震已经过去3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