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李天佑出了门独自漫步在村里,一边走一边体会着身体的变化,只感觉浑身的感官都灵敏了不少,不但眼睛看到更清晰了,耳朵更灵敏了,就连鼻子都似乎能把味道分辨的更清晰了。
最神奇的就是清晨的微风吹拂在脸上身上,都感觉蕴含着一丝生命,那种柔柔的凉凉的,似乎夹杂着一丝欢快的情绪,这是李天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若是按照李天佑以往的生活习惯,今天应该去山上打猎了,不过早上听剑辰子的意思,三天后自己就要跟他走了,因为平日里打柴打的多,积累下来倒也还够三天的用度,便也没必要去了。
随意的在村里闲逛,心中却渐渐的有些黯然,自小在这个村子里长大,早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把足印遍布了整个村落,对于村子的一角一落,闭着眼都能摸的门儿清,而如今即将离别,漫步在这里,却又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村子。
“咦,棒子叔家的房顶什么时候翻新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唉,五年前和小胖一起栽下的小树,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
“水生家的大黄狗,经常听到它叫,记得小时候还经常拿石子砸它,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
一面走,一面感叹着,李天佑才发现自从李老汉去世后,自己天天忙于生计,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村子了。
“听说小胖去年就被送到县里的学正门下读书,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点书生的样子了。”
“李奶奶家的柴禾估计快用完了吧,不知道以后谁来帮她挑呢?”
“快要立秋了吧,天又要转冷了呢……”
这时,前面屋角下正有一老汉牵着一幼童散步,李天佑不由躬身道:“村长爷爷!”老汉一转头,正是李家村的老村长,曾经和李老汉颇有交情,不然李老汉当初也不会因为他儿子生病而冒着风险去南山采药。
老村长慈祥的看着李天佑问道:“是天佑啊,今天怎么有空闲着了?”
李天佑答道:“村长爷爷,想及好久没有闲着了,天佑出来转转。”老村长轻叹一声:“明天,就是叔明老哥的祭日了吧!”李天佑不由黯然的点了点头,李叔明便是李老汉的本名。
老村长再叹一声:“天要转凉了,该立秋了。”李天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村长爷爷,我要走了,两天后。”老村长怔了怔,沉默了好一会,李天佑低头默默的看着老村长拉着孙儿的手,瘦骨嶙峋的皱纹刺的他不由心头一阵酸楚。
良久,只见老村长用那枯若树枝的老手摸了摸孙儿的头,低叹一声:“唉,出去也好,雄鹰长大了,若是不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一生也是虚度。”
“也罢,你且随我来吧。”说着,老村长转身牵着孙儿,开始往回走,李天佑怔了怔,连忙跟上。
转过了两个拐角,三人来到村中央老村长的家里,老村长虽贵为一村之长,却是过惯了清贫的生活,推门看去,却也是跟普通村民一样的青砖瓦房,只不过院子面积大些,分成前后两进。
来到老村长家里后,老村长慈爱的拍了拍孙儿的头:“小宝,你且找你娘玩一会,爷爷马上过来。”小宝懂事的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奔厢房跑去,老村长招了招手,带着李天佑来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
进房以后,老村长径自来到床前,打开床头的柜子,从底层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里面却是躺着一方玉佩。
老村长摸着玉佩看了一会,转手递到李天佑面前:“拿去吧!”李天佑有些吃惊的问道:“村长爷爷,您这是?”
老村长径自把玉佩塞到李天佑手里:“你且安心拿去,这是你爷爷交给我的,你爷爷年轻时在外闯荡,无意中得了这东西,去世前便叮嘱我代为保管,说是玉善养人,你若安心留在村里,便让我大限到来的时候带进棺材,权当个值钱物件陪葬了。若是你有一天忽然想去外面闯荡,便交予你当个护身符使吧。”
说着摆了摆手:“你去吧,东西给了你,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两天后我便不送你了。”说完便转身负手而立,不再言语。李天佑握着玉佩,静立良久,终是躬身一礼,退出了房间。
握着玉佩,李天佑便也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致,回到家中,却见剑辰子仍然在房中静养,李天佑便自斜躺在摇椅上,只觉阳光洒在身上,涌起了一股慵懒的感觉。
抬手把玉佩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见玉佩足足有成人半个巴掌大小,握在手里自有一股温润的感觉。玉佩一面光滑,另一面则布满了交错的纹路,中间留有一孔。
自己在城里赶集时,也经常见到那些富家子弟喜欢在腰间挂一玉佩,以显身份尊贵,不过那些富家子弟所挂玉佩多是雕龙琢凤,便是有特立独行之人,也脱不开年兽鱼虫之类,就算什么都不雕刻,也会把两面细细打磨光滑。
而自己手中的这块却是一面光滑,另一面却雕上了纵横交错的纹路,咋一看纹路错综复杂,似山川河流,仔细打量却全然不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做这玉的人刚刚把一面打磨完,便失去了耐心,另一面便用刻刀随意乱划了些纹路敷衍了事。
把玉对着阳光,倒是能看出来玉质晶莹剔透,显然是块好胚子,最后的做工却成了这样,便是李天佑这根本不懂玉的人看了,都不由轻叹一声:“可惜了!”
看着玉配中间那个孔洞,想及老村长说李老汉让自己把这玉当了护身符使,李天佑便起身去屋里寻了根红丝绳,拉扯一下倒还结实,便将绳子一头从玉中间孔洞中穿了过去,另一头打个死结,套在了脖子上,把玉佩收到衣领里面,贴着皮肤,便能感觉到触之温润,却也正好合适。
一转眼到了晚上,农村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为图省下火烛,基本都趁着天明就吃晚饭,吃过晚饭唠唠家常就歇下了。吃完了晚饭,剑辰子出房来告诫一番。
说是晚上练功,功行三十六周天就可以,这是修仙界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李天佑盘膝坐在床上,按照昨晚第一次入定的经验,成五心向天之势,双眼微阖,眼观鼻,鼻观脐,去感应丹田里的热流。
因为有了一次经验,所以很快便清空了思绪,只用了盏茶时间便进入了入定状态。心神感应到丹田内氤氲的丝丝热流,以心神推动热流沿着昨晚的运行路线前进,因为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运行极为顺利,中间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随着热流在体内运行,李天佑再次感应到那种仿佛身体渐渐变轻,飘飘然似欲随风而去的感觉,于是再度沉醉其中。
所谓修行无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三十六周天运行完毕后,李天佑克制住继续运行的冲动,按照剑辰子教的,把那股热流缓缓收束在了丹田里,继续氤氲。
那股热流收在丹田后,李天佑能明显感觉到比昨晚大了一些,不由有些兴奋,毕竟看得见的进步总是让人开心。可惜一晚上只能运行三十六周天,按照剑辰子的说法,人的经脉都是有承受极限的。
适度的运功不但能日积月累的拓宽经脉,而且还使得经脉变的更坚韧,若是过了这个极限,便超出了经脉的负荷范围,不但无益,反而可能造成难以愈合的损伤,往往是欲速则不达。
据剑辰子说,宗门曾经有一个人,因为资质低下,虽然勤勤恳恳在外门任劳任怨十来年,却一直无人肯收其为徒,后来宗门念其十来年一直勤勤恳恳,便赐下养气法门让其修炼。
却没想到那人却是要强的性格,为求精进,每日强行运功足足七十二周天,可惜双倍的努力不但没得到回报,反而因为经脉长期受到压迫,积累下了暗伤。
日积月累下来,经脉越来越脆弱,最终在一次突破的时候,因为脆弱的经脉承受不住暴涨的元气,落得个经脉寸断的下场,虽经救治人活了下来,却也终生不能修炼,最后郁郁而终。
有着前车之鉴,李天佑自然不敢违背剑辰子的话,功行三十六周天便收了功,醒了过来。睁开双眼,耳边隐隐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原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所谓修炼无时间,根据剑辰子所说,修仙者基本都没有睡觉的习惯,只要每晚打坐静养,不但不会觉得疲累,反而第二天会感觉精神充沛,比睡觉的效果都好,而且修为还能日益精进,可谓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