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凝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玄踏星仍然伸出的手，把手放进玄踏星的手里，她没有去看辰远曜，似乎玄踏星的身边从来就没有其他人一样。
辰远曜再一次抬起头，把目光落在远处的青山上，再也没有去看姬天凝，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也明白这样的她，不是真正的她。被天使之翼控制，那样的痛苦该是怎么样才能承受过去？
她那样高傲倔强的女人，在天使之翼的控制下，也心甘情愿跪在玄踏星这个男人面前，情愿做撒旦王的奴隶。
紧紧握住拳，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这样的结果他早该知道，但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痛苦，会不安，会为她感觉不值。
“陪你老朋友走走，我在客厅等你。”
玄踏星松手，笑着侧目看着辰远曜：“曜，让我心爱的小母豹陪你走走，我想你们有许多话要说。”
不容拒绝，玄踏星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别墅走了进去，把姬天凝和辰远曜两个人留在草地上。
“你还好吗？”
姬天凝忽然笑了，轻声问了一句，目光没有去看辰远曜，她同样不愿意被辰远曜看到这样的她。
“比你好。”
辰远曜转头盯着不远处盛开的花，不肯去看姬天凝的脸，曾经心底是有一点怨恨的，但是在刚才，这一点怨恨也烟消云散，随风消逝。
她是无奈的，只是被撒旦王用天使之翼控制的奴隶而已，她所做的事情，都不是她愿意去做的。
和他一样的无奈，有很多事情他也不想去做，不想伤害她，但是还是做了。
“恨我吧？你可以恨我！”
“我不恨可怜的女人！”
姬天凝笑了起来：“是啊，我这样可怜的奴隶，撒旦王的奴隶，不值得你恨。他要我做什么，我没有能力拒绝，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对你做了什么？”
辰远曜终于回头看着姬天凝，看着她晶莹玉白的俏丽脸庞，少了几分精灵古怪，多了几分妖娆魅惑和隐隐的沉重。
“他需要做什么吗？不，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着我毒瘾发作就足够，那种滋味你不懂。”
辰远曜笑了一下：“或许我多少是懂的一点的，我不怪你，你的选择不算错，你别无选择。”
“也许，不是别无选择。”
姬天凝抬头向远处望了过去：“我希望可以找到能解除天使之翼毒瘾的解药，那样我就可以得到自由，可以摆脱天使之翼的控制。”
“姬天凝，你知道你想做的这件事，我们做了多久吗？”
辰远曜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苦涩，只有经历过被毒瘾折磨的滋味，才能深切地体会到那种感觉。而他，在这两天中，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痛不欲生的感觉。
侧头看着姬天凝，他想，被天使之翼控制，毒瘾发作时的痛苦，该是普通毒瘾发作的数倍，没有人能支撑过去。
从来都没有人，能逃过天使之翼毒瘾的发作。
其他的毒品，即使是纯度最高的毒品，只要有足够的意志力，加上药物和一些帮助，都是有可能戒掉的，唯有天使之翼，一次服用，终身为奴！
“我知道，但是我仍然不会放弃，你愿意帮助我吗？”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有资格帮助你吗？”
“你会帮助我的，用尽你所有的能力来帮助我！”
姬天凝走到辰远曜的面前，晶亮的眸子盯住辰远曜。
“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要尽力帮助你？”
“我和他打一个赌，如果我能找到戒掉天使之翼的药物，他从此就退出毒品，退出黑道，做一个正当的生意人。辰远曜，你该知道，可能穷你的一生，你都只能看着他在佤邦做撒旦王，在黑道呼风唤雨。如果他肯退出，他是不会把佤邦的一切，把他手里的一切，留给别人的。”
“你的意思……”
“他会毁掉这所有的一切，没有人能比他毁灭的更加彻底，这些是你们一生，甚至更久都做不到的！”
几句话，让辰远曜激动起来，他明白姬天凝话里面的意思，如果真的可以这样，世界缉毒警署为之奋斗了多年的愿望，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会真的在他有生之年实现。
瞬间，辰远曜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苦笑了一下：“姬天凝，你太天真了，如果是这样容易，他会答应和你打赌吗？”
“我知道或许很难，但是你会帮助我，尽力帮助我。没有什么不可能，或许我可以去一趟魔鬼谷，也许我能从那里找到我想找到的东西。”
“魔鬼谷！”
辰远曜重重说了一句，目光中露出一丝希望，如果真的有能解除天使之翼的解药，戒掉天使之翼毒瘾的解药，或许魔鬼谷中会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他会让你有机会研制出那样的药物吗？”
“他答应竭尽全力帮助我，答应让魔手帮助我，给我提供所有的资料和帮助。你知道，他虽然是撒旦，说过的话却不会失言。”
“我知道，我会尽力帮助你，给你想要的东西，虽然我可能对你的帮助的不大，但是我仍然会尽力帮助你。”
“谢谢，我知道你会帮助我，我的电子邮箱你知道，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发生了什么事情？”
辰远曜看着姬天凝：“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玄踏星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待你。”
“是发生了一点事情，和你无关，我只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就是这样。”
“你……”
辰远曜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明白姬天凝的意思，违背玄踏星的意愿，一定是撒旦王要姬天凝去做什么事情，姬天凝不愿意，因此受到了惩罚。不需要其他的惩罚，只要看着她毒瘾发作，在痛苦中挣扎，就足够了。
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眸子深处是隐藏的痛苦和畏惧，他想，他多少知道一点，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回去休息吧，你累了。”
“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待你，我不想被你送去见你的教官，我别无选择。”
“我懂，你不用再说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我欠你的。”
辰远曜说完这句话，转身没有一丝犹豫，迈步离开姬天凝，没有回头去看姬天凝一眼。
看着辰远曜离开的身影，姬天凝忽然发现，她对玄踏星的了解太少太少，本来以为玄踏星会虐待辰远曜，用尽各种手段去伤害折磨辰远曜，想不到两次看到辰远曜，他看上去都很好。
似乎他只是失去了自由，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被虐待折磨过的痕迹，精神也很好。
想不透，那个撒旦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她只想能尽快找出戒毒的药物。
转身，走回别墅，她知道玄踏星在等她，也知道接下来她要为玄踏星去做的事情。不能拒绝，只有听从玄踏星命令，她现在的地位，是撒旦王的奴隶。
苦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被天使之翼控制，成为玄踏星奴隶的人，还有多少？
她知道，那些服用天使之翼的人，无一不是有着亿万身家，身份高贵无比的人。而那些人，平时大概也只有别人跪在他们脚下的机会，跪在别人的脚下，那些人连想都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