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了。”
“回来了。”
两个人见面,问话同时脱口而出。
又俱是一愣。
“嗯。”夏绪笑着冲迹部点点头。
“进去吧。”迹部推开了门。
“回来了啊。”美千子冲着推门而入的两个人微微一笑。
“祖母。”夏绪行礼。
“祖母。”迹部也颔首。
“对了,我又带礼物哦,早上也没来的及给你们看。”美千子笑的眉眼弯弯、
冲着站在身边的几个女佣招招手,几个女佣向楼上走去。
不一会,几个人下来,一起抬着一样东西。
“那是画吗?”夏绪好奇地问出口。
那几个人似乎抬着一幅巨型油画。外面抱着幕布,因而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难道是世界名画?夏绪心中暗想,一定价格不菲,如果送给自己……发财了……
“一定会喜欢的。”美千子依旧微笑。走上前,伸手,拉下了幕布。
“扑——”刚刚坐下的迹部刚喝进去一口咖啡,悉数喷出,猛烈地咳嗽起来。
夏绪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双目尽眦,手指着前方,不自觉的颤抖。
客厅里的人下巴落地,全部呈现囧的样子、
那是一副巨型油画,笔触,用法,颜色,构图,全部完美到无懈可击。
不过前提是——如果那幅画里的主角不是自己和迹部就好了。
这幅画更像是——结婚照。
画中蓝发的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身着白色的纱裙,而她身旁银紫色头发的男子身着浅灰色的西服,嘴角上扬,确实十分傲据张扬的笑,他微微侧过身,正把一束花递给她。而画的背景貌似是夏特尔教堂。
“这是画的原型哦。”美千子手持一张照片,向前一伸。夏绪一眼认出里面是自己和迹部,那是在里奈婚礼上照的,当时自己和迹部恰巧是伴娘和伴郎,照片的场景几乎与油画一模一样。
这么“悚”的照片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摄影师照的啊!!
夏绪嘴角抽搐。
“我本来是想把照片放大呢,但是觉的画的画,会更唯美啊,这可是Sykes大师的作品啊。”美千子做双手“捧心状”,笑容越发灿烂,但是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这个挨千刀Sykes!夏绪的表情越发扭曲。
而一旁的迹部景吾嘴唇紧抿,表情是一样的扭曲。
“我还真是期待……”美千子的语气有向“康塔塔”的方向发展。
“你们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美千子还没说出口的话,也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夏绪抬头。发现小清水正从楼下走下来。
夏绪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前把画藏起来,可是美千子已经出声:“来未啊,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小清水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闻言走过来。
看到那幅画的瞬间,表情僵住了。
半晌。她开口,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老夫人。这是什么?”
“油画啊。”美千子笑的温和,“这是我送给小吾和小绪的礼物,特别吧?”
“是吗?”小清水挤出一个笑容,凑近美千子。“老夫人,也送来未一件礼物吧,不可以厚此薄彼哦。”语气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当然没忘了我们的小来未了。”美千子笑着握着小清水的手,“跟我来。”
小清水跟着美千子向前走。经过夏绪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
碧色的眸子深邃的如同深潭。
眼神复杂,而难懂。
夏绪接到她的眼神,愣住了,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半晌,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扭头望向迹部:“喂,那幅画怎么处理?”
“本大爷怎么知道!”迹部倚在沙发上,盯着那幅画,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渐渐陷入了沉思。
阳台的门被推开,夏绪扭头,对着走过来的人微微一笑,开口:“景吾。”
“啊嗯,GIN?”银紫发色的少年微微挑眉,径直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Bingo!”夏绪打了个响指,轻轻托起透明的高脚杯,轻轻晃动,淡黄色的液体微微晃动,“Blos的,迹部家的酒窖里还真是有不少的好酒啊。”
“本大爷当然知道。”迹部的神情颇为傲据,伸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握住了高脚杯,手指在那透明的映衬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美,“但是这可不适合女孩子饮用。”
“呵呵。”夏绪轻笑出声,表情有些慵懒,却没松开杯子,却像猫咪一样蜷了蜷身子,几缕深蓝的发丝垂在脸庞两侧,平添了一丝魅惑,她开口“你真是个好哥哥。”
迹部的动作似乎一顿,松开了高脚杯,走到她身边坐下,半晌,淡淡开口:“是吗……”
夏绪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啜饮一下杯子里的酒。
半晌,她开扣:“祖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迹部扭过头看她,表情有一丝诧异,少顷,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说道:“印象中,我小时候祖母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说与现在截然相反,不苟言笑,端庄威严,行为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性格竟然会改变这么多啊。”夏绪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叹道,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迹部“很好奇呢。”
“祖母把家族事业放下,完全交给父亲后,就变了样子。”迹部继续解释,“我祖父他去世的早,当时很多事都是祖母在打理。”
“怪不得。”夏绪嘴角挂起一抹云淡风轻地笑,浅紫色的眸子似乎有什么闪动,“她是放下了枷锁是吧,现在的样子,似乎是要把自己逝去的时光追回来呢。”
不期然,想到了柚木老夫人,
两个人的境遇惊人的相似,但是最后选择的生活却截然相反。
但是相同的是,在她们最美好的年华丽,她们都没有纯粹地为自己活着。
这是种悲哀呢,大家族的悲哀。
“景吾也会接手家族事业啊。”夏绪开口。
“当然。”迹部点点头,夏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脸上竟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夏绪嫣然一笑:“那么,景吾可要长命百岁咯,不然你的妻子可就辛苦了啊。”
“这种事用不着你替本大爷操心。”迹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据。
“是啊,反正祸害留千年。”夏绪低声说到。
“什么?”迹部微微皱起眉头。
“没什么。”夏绪摆摆手,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抽搐,“那幅画……”
迹部表情一僵,以手抚额,叹了口气,“祖母把它挂在二楼走廊最显眼的地方了。”
夏绪笑容僵住,把杯子重重往台子上一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对那个摄影师怀着无比的憎恨与鄙视。”
“彼此彼此。”迹部拉长语调,伸展了一下身体,扭头望向夜空,“不过说实话,那张照片拍摄的不错,就效果来说。”
“呵呵。”夏绪笑出声,思绪飘回到那次婚礼上,“那个时侯,我跟你不熟啊,总觉的你是个被才宠坏了的小孩子。”
“本大爷到觉的你才像个死钻牛角尖的小孩呢。”迹部嘴角上扬,笑容无比张扬,神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际遇就是这么微妙啊……”夏绪突然发出“文艺腔”的感叹,神情却像进入暮年的老人,阅览那些旧时光,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很庆幸……”
“嗯?”迹部扭过头去看她。
深蓝发色的少女只是扭过头,不再说话,仰头望向星空,目光似乎在追逐什么,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很庆幸,与你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