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都是寓言,写到最后,还是让我用一个寓言故事做最后的结束语吧,咱们还拿算命先生说事:
从前有个算命先生带了一个徒弟,二人以测字为生,相依为命。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不小心把金戒指丢了,来找测字先生测字。先生让她抽个字,她从竹筒里抽出个纸卷,打开一看,是个“酉”字。
先生问:“你的戒指是什么时候丢的?”小媳妇说:“昨天下晌。”先生又问:“你的戒指丢不了,在风箱里,你去找找吧。”媳妇回家一找,果然在风箱里把金戒指找到了。
徒弟问师傅:“你怎么知道她的戒指在风箱里?”先生说:“你看这‘酉’字,如果向侧面倒下不就像一个风箱吗?”徒弟一看,果然不错,佩服地点点头。
下午,先生出去了,又来了一个人,说他挑酒的扁担找不到了,徒弟便让他抽个字。那人一抽,也是个“酉”字,徒弟一看,便说:“你的扁担丢不了,在风箱里。”那人一听就生气了:“风箱里能装下扁担吗,净是胡说。”两个争执不下。正巧先生回来了,问明情由,把个“酉”字端详了好一阵,问道:“你的扁担几时丢的?”那人说:“今天上午。”先生说:“丢不了,就在酒坊晒酒糟的地方,快去找吧。”那人急急地跑到酒坊晒酒糟的地方,果然找到了。
徒弟心中纳闷,又问师傅:“你不是说‘酉’字倒下来像个风箱吗,怎么又成了酒坊呢?”先生说:“‘酉’字添三点不就是‘酒’字吗?他是一个挑酒的,不上酒坊找上哪儿找?酒字没有水,当然就是酒糟了。准是出糟的人顺手拿了他的扁担去担糟,给扔到晒糟场上了。”徒弟听了,点头称是。
第二天天傍黑,先生不在家,来了个人说,他的大黄牛不见了,徒弟让他抽字,事情也巧,那人又抽了个“酉”字,徒弟说:“丢不了,在酒坊晒酒糟的地方。”那人去找没找到。正在这时,先生回来了,徒弟把情况说了。那人跟着补充:“牛是傍黑走失的。”先生算了算说:“你那牛正在西河沿吃草呢,快去牵回来吧。”那人果然在西河沿把牛找到了。
徒弟又问师傅。先生说:“这个丢牛的,丢在酉时,正是喂牛的时间,他有事没来喂,牛饿了,自己出去吃草,酉字是西字多一画,就是西河沿,那里有草,是放牛的好地方,再说牛是黄色,西方属金,金也是黄色,所以这牛肯定是到西方去了。”你看,一个酉字多少故事?
一个字有多种解释、多种理解。其实寓言故事也一样,一个寓言也有多种解释、多种理解,如何解释、如何理解必然因个人的思想、经验、历练的不同而不同,所以寓言是常新的。
如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像套公式一样把师傅讲的话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一遍,就像算命先生那个呆头呆脑的徒弟,那是不行的。同样的故事发生于不同的时间地点,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结果必然是不同的。如果我们每天只是待在写字楼里,面壁而坐,不学会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不经受风雨的洗礼和锤炼,不和复杂的社会接轨,将来你就会成为寓言里那个比呆鸟还呆的小徒弟,只会人云亦云,照猫画虎。只会到风箱里寻找你工作的扁担,只能跑到晒糟场去寻找不吃酒糟的黄牛。
寓言里那个测字先生为什么高深莫测?为什么料事如神?因为他每天行走于人世间,因为他行走于市井里弄,因为他熟悉那里的地形地貌,因为他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因为事情的结果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先生没有把自己的思维拘泥于那个不变的“酉”字上面,而是让自己的头脑与客观实际相结合,展开创新思维,这才是他料事如神的资本。
每一个寓言都是老掉牙了的,但是当它和变幻莫测的时间、地点、人物放在一起思考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寓言所折射出来的哲理总是如此深奥,如此博大精深,如此让人耳目一新,喜欢创新的人尤其如此。他们聆听了智者的声音之后,总是能从中悟出自己的道理,用旧瓶装新酒,推陈出新;总是能够开动脑筋,将寓言应用于自己的生活、工作、学习之中。
如此,拙作就没有白下功夫。
杜忠明2010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