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那十年,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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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狗哥走了

孟陈薛三人换了身衣服,赶去饭店在门口等着。孟超还是第一次知D县城里竟然有看上去这么有档次的饭店,用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孙健来了便带着他们径直往楼上去,问他们怎么不进来?提他名字就行。原来这里有他的固定包房,二楼的777包房。

几人坐定,服务员进来每人递上一本菜单后添上茶水,静立一旁。

孙健让几人点餐,几人又推让回来,大家也都没啥忌口的,孙健直接喊过服务员,一面翻着菜单一面点菜。点了十几个菜,交代快点上,服务员便出门安排去了。

菜陆续上来,多是硬菜,几人着实饿了,见到菜来也不谦让,狼吞虎咽地话都少了。先上四个凉菜,属赠品,有咸淡有甜香,是咸菜丝、卤煮花生米、凉拌藕片和猪耳尖,单这四个小菜,内行就能看出饭店的不凡来,用料讲究,每一颗花生、每一片藕、每一根咸菜和猪耳朵都差不多大小,简单拌了,味道算是中规中距。各色菜上来,几碟蔬菜,或辣炒或醋溜或凉拌色彩搭配的甚是好看,除了这几个全是肉菜,驴肉醇香,四色蘸酱的口味与驴肉相互搭配都是恰到好处,炖牛肉的汤汁并不很浓口感清香,肉有弹性筋道而不难咬,辣炒鸡是香辣入味且分量很足吃的过瘾,红烧排骨,清炒虾仁,辣椒炒肉,粉蒸蟹,清蒸石斑鱼,海鲜汤……

几人推杯换盏喝的也都差不多了,算是吃饱喝足,此时孟超问了一句:“你们是吃馒头,还是煎饼。”三人齐“靠”一声,三人吃的总和也就比孟超略多一点,三人都要吃撑了,感情孟超还没吃饱。陈涛道:“小饼,粉丝啥的不都让你吃了,还没吃饱啊?”孟超道:“我这不是怕你们没吃饱么~”孙健道:“你小子不地道,喝了几瓶啤酒?”孟超道:“两瓶。”陈涛道:“我第四瓶都快没了,你才……”话没说完只听孙健怪叫一声:“日,我这怎么六个空瓶子了。”

孟超赶紧岔开话题,端起酒杯道:“健哥,来我再敬你一杯!”孙健不依不饶道:“先自罚三杯再说!”陈涛跟着起哄让孟超吹一瓶。孟超也是实在人,三杯啤酒差一点不到一瓶,连干三杯,打了个长嗝。孙健刚喝了放下酒杯,陈涛忙给满上道:“超子可是敬了三杯,弟弟替你满上~”孙健踢了他椅子一脚道:“滚蛋!”

这时好久没言语的薛勇端酒站了起来,道:“孟超,我敬你。”说罢直接干了,孟超只好跟着干了一杯。薛勇看他喝了才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连累了你。也谢谢你,把责任扛了。”这顿饭,薛勇都吃的很沉默,有点格格不入,此时好像相通了什么似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孟超摆手说没什么,孙健好奇心起问啥事。陈涛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跟薛勇在宿舍怎么掐起来的,再到班级后门,到现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孙健问孟超道:“要不要我帮忙求情,王璐家里我这边也能说上话!”孟超推说不用,把校长室的事简要交代,只是隐去了王璐的部分。接着孙健又说:“你们这点恩怨算啥,屁大的事。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你们三个一起喝一杯,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本无大仇,借着酒劲,孟陈薛三人也就碰杯明志,陈薛二人握手言和。

孙健道:“跟你们喝酒真没劲,四个人两箱都没喝了。走我带你们找个好地方玩去,再找几个漂亮的姐姐陪你们喝。”陈薛二人闻言欢呼一声,孟超笑而不语。几人出了包房,下楼去,服务员进门点验不提。

楼下刚站定,经理过来告知总共开销打完折后六百六。三人咋舌,一顿饭吃掉了孟超两个多月的生活费。孙健直接说挂他老爹账上,经理却说不用,有人结了。几人一愣问是谁,经理回说是一个小胖子,留名陈驰。众人当下了然,孙健赞了一声小胖很上道,没把此事放心上。

几人出了门,孟超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这里怎么这么贵,像和平路那边,这么一大桌子顶多就一百多块。”陈薛二人也点头附和。孙健笑道:“土包子,你以为这口那里都能吃到,那用料讲究多了去了,就说那石斑鱼可不是普通的石斑鱼,不说别的只是运到咱们这来,在保鲜上都要花很大功夫,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反正你们知道省城和市里那些大官来吃都赞不绝口,就是了。再说你们心疼啥,这不是有人请客吗?”几人笑着拍马屁说孙健见多识广,称这也算狐假虎威了一把。说到这孙健像打开了话匣子,几人上车后他爆料道:“这里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有一次市长秘书来这喝多了耍横,回去就挨了处分不说,这一辈子的前程也泡汤了……”

话没说完,听见有人敲车窗,定睛一瞧竟然是龚筱筱。孙健摇下玻璃,问她怎么来了?龚筱筱反问他们是要去哪里玩?孙健道:“不玩,这不开车送他们回学校!”龚筱筱道:“喝酒了还开车,我来开!”孙健道:“你不是没驾照?”龚筱筱回道:“我驾照就快拿出来了,再说你不是也没驾照?”孙健无言以对,只好把孟超轰到后面去他自己做到了副驾驶上。

车刚起步就猛窜了一下又骤停,差点没把后面的几个晃吐了。孟超三人,抓着所有能抓得地方噤若寒蝉,生怕影响到司机的发挥,龚筱筱的注意力全在车前也是神经紧绷,只有孙健乐不可支地在那瞎指挥。“看后面~”“看左面~”“刹车~”

路虽不远,对后排的三人来说这一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好在路上的车并不多,车速也不快,行人远远的躲开了。有个交警看了这台跳着前进的车的车牌号一眼,没来过问。

学校门口一下车陈薛俩人就各自找了一棵树,把中午吃的全都吐了出来,孟超倒还好,没喝多少。孙健冲三人一摆手,简单招呼一声边指挥司机离去了。看着渐跳渐远的车,孟超才缓过神来,暗想以后宁愿走路也不会再坐她的车了,估计陈薛那俩应该也是如此想的吧。

孟超把二人送回宿舍,这会酒劲上来,他自己也回去歇下了。

刚要睡着,就听有人敲门,他起身一看来人竟然是体育老师。给老师倒了杯水,孟超坐到床上这就想继续躺着。

体育老师开口了,道:“孟超,你对篮球赛有兴趣吗?下周学校举行篮球赛。”孟超迷糊道:“没兴趣~”体育老师自顾说起了计划安排:“学校好几年没办了,这次学校想大办。分组淘汰赛,小组赛四个篮球场同时进行,周二开始每天下午两场,两天完成第一轮,周四第二轮一天,周五第三轮两个球场同时进行,再用一天决出四强,周六单场比赛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决赛周天上午进行。怎么样?来玩一下。”孟超一直听完也没打断,真是出于礼貌,他随口问道:“这样不影响学习吗?”体育老师嘿嘿一笑道:“校长已经同意了,周二到周五下午全体放假,下午的课调到晚自习上。”孟超道:“那老师能同意?本来晚自习就班主任一个人需要带班……”体育老师说:“校长发话谁有意见,为了学校的荣誉!”孟超愕然,还上升到学校荣誉的高度了,随即道:“这跟我也没啥关系啊?”

体育老师忙道:“大办可不只是动静大,奖励也丰厚,参与就有奖励。参与奖励一个篮球,第一名有两千奖金,第二名奖励一千,四强奖五百,奖金可以自由分配。到时候决赛,可能还有记着来采访呢。”这确实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在这一中,县里最出成绩的高中,这年头学校里能拿两千以上工资的老师都不多。

孟超还是回了一句没兴趣,就下了逐客令道:“老师,我这刚要睡着你就来了……”体育老师也是知趣的起身离开,道:“你慢慢想,离比赛还有些时间,不过还是尽快决定的好。”

孟超再躺回床上,思来想去,难以成眠,看了几页小说才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超又被敲门声吵醒。正要发牢骚,见来人是王建国,孟超恭敬地叫了一声“哥”。王建国自坐了,端起桌上的凉水就喝,道:“这都几点了还睡呢,小心我告诉师傅你小子偷懒。”孟超道:“中午喝了点酒,有点晕乎就躺了一会……”王建国问跟谁,孟超把孙健来打球的事说了。王建国吐槽说孙健不靠谱,肯定是躲龚筱筱的监察才来找孟超的,直言回头见到非得损他几句才好。

孟超问道:“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王建国道:“这不是车学完了,今天晚上就去SH了。”孟超道:“师傅知道吗?”王建国一摆手,道:“跟他说啥,不跟他说,师傅师娘不喜欢分别。”孟超哦了一声,算是了解。王建国起身搂着孟超道:“饿了吧,走跟我一起吃点去!”孟超推辞说:“我就不去掺和了吧。”王建国道:“掺和个屁,你以为他们那么多时间,还能专门来给我送行。走,就咱哥俩,还有你大眼哥。”

俩人走在学校的路上,竟然有人主动给孟超打招呼,显然是中午看球的认出了他。都不知道孟超名字,都是招呼一声“哥们,有空一起打球啊。”孟超笑应。王建国调侃道:“超子,几天没见你成名人了啊~”孟超谦虚几句,二人校门口摆了个三轮,去往美食城。

大眼早到了,见面难免寒暄一场,大眼靠了一句道:“就咱仨啊?”王建国回道:“人多难办,我今晚上还要赶车呢。”大眼笑道:“也是,郝哥不是说这顿算他的吗?这俩当哥的不来,正好使劲宰一刀。”

三人闲聊,孟超偶尔答话并不多言,吃喝到了一半,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却是孙健。大眼先道:“哟,稀客。娘们你还来啊?去要酒去,就喝了两瓶经理死活不松嘴了。”王建国接着道:“你还不了解他吗?肯定是躲弟妹来的。”

话音刚落,孙健将手提到前面来,四瓶红酒放到桌上,跟刚才喝的一模一样。大眼两眼一瞪靠了一声,正要起身出门被孙健按下了。孙健说道:“不是给狗哥送行吗?这是我自己掏的腰包。”

四人继续开整,王建国和大眼不免挤兑孙健,笑言让孟超少跟孙健来往。

孙健自酌一口道:“兄弟,答应你的钥匙和运动服过两天我给你送学校去。别听他俩的,俺们弟兄几个里就我最靠谱了。”王建国眉头一挑,道:“超子,还有这档子事啊?我说娘们你乱许诺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上回说送我个四轮,这都没见着。”大眼也起哄道:“还有我的‘大白鹅’~”“靠!”孙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知道哄我!”

几人喝的舌头都大了,互相打趣,看得孟超也是乐不可支。这种友情,不同于同窗之谊,不同于儿时玩伴,却同样是另一种美好。

酒少的很快,四人喝的量差不多,这是孟超第三次喝酒,今天连续两场也没喝多。三个哥哥都夸他酒量好,交朋友够使,泡妞也够使的了。

酒喝光了,孙健提议换场,王建国看了一眼时间,说要赶车。俩人来拉孟超,王建国把他们轰走了道:“超子能跟你们似的没良心,他是要送我上车的。”俩人还要纠缠,说也去送‘最后一程’。王建国直接把他俩塞进了孙健的车里道:“快去,好的挑没了。”大眼如梦方醒般说了一句:“我舅说今天新来了几个……”

道别一声,车子便歪歪扭扭的走远了。王孟二人打了个三轮去车站。王建国要送孟超先回学校,孟超执意不肯,只好作罢。

到了车站门口,早有一个大客停在路边,上面挤满了人。一人迎了过来,道:“狗子来了,给你留了座位,快上车吧,就快发车了,这位也去吗?”王建国道:“我弟弟,来送我的。我俩说几句话,一会就好。”那人应好而去。

王建国掏出来一沓钱来塞给孟超,几经推脱不过,孟超只得收了。王建国交代道:“这是一千块钱不算多,需要什么就买点什么。在外面不能缺了自己。真有事需要用钱就找孙健他们借,算我账上就行。”孟超应着。王建国继续道:“有什么事,就跟家里说,不能跟爸妈说,就跟师傅说,跟朋友说,跟我们几个是兄弟说,别自己扛着。”孟超应好。王建国继续说道:“过会回学校,跑几圈出出汗,酒劲就散了,再睡一觉就好了。”孟超应下。王建国拍了拍孟超的肩膀道:“行,我走了。你回去吧。”

看着王建国胖胖的身影,一步一步前行,在此刻的光影下,孟超竟然看到了王大爷的影子,加上刚才的话语,让他鼻头发酸,莫名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王建国是要去征战沙场似的。

客车走远,消失在视线之内,孟超折身回校。

躺在床上时,孟超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停地在脑海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