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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今生共相伴(二)

陈晓成星期天给郝燕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告诉了她自己工作的事情,郝燕也很开心。她表示,说话就会算话,而陈晓成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郝燕还告诉了他,她宿舍的电话,让他以后晚上没事也可以去电话,两人温纯了一会后,便挂掉电话。

最近陈晓成已经慢慢熟悉了工厂的事情,他学习很用心,学起来也挺快。生活中,现在每天几乎就是和魏刚、汪涵在一起,三人熟悉起来话题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其实魏刚并非陈晓成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么冷酷高傲,听魏刚讲:只是那天他心情不好,游戏里的账号被盗了!陈晓成不知道什么是游戏账号,他很好奇,于是三人狼狈为奸,开始经常出没网吧。通过汪涵这个游戏天才的倾囊相授,陈晓成也学会了用电脑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产品。

但是玩归玩,三人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作为工产阶级的本分。

在车间里,陈晓成和那些老师傅关系也搞得不错,汪涵经常会透露一些人的爱好和弱点,而陈晓成就通过这些情报讨好他们,再从他们身上学些本事,反正自己年轻,多学点终归是好事,多多益善。

陈晓成很纳闷,汪涵在厂里几乎是百事通,陈晓成总能从他嘴里听到谁家女儿抢手、谁家母夜叉是二手货、谁家欠了钱不还、谁家的汉子昨晚进出红灯区等等。但是汪涵有时候做事又总有些无理取闹,跟武老四有得一拼。他经常会强迫陈晓成做一些他不喜欢做的事,你不做?行!今天咱们冷战!然后,第二天陈晓成还得认个错。最突出的就是:每天晚上,汪涵都得叫上陈晓成去他家后面的广场一起玩,还老是用美女来诱惑。陈晓成很忙,他特地买了些工业书籍看,他想把那些机器搞懂。所以有时候会忘记汪涵的事,由于没有电话联络,汪涵也是说一不二,所以两人便经常冷战。

汪涵已经十几次不理陈晓成了,两个人每天早上来到厂里就吵,然后后不一会陈晓成认玩错,两人立马亲的跟谈恋爱似得,勾肩搭背。师傅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俩若即若离的伙伴。魏刚却总是在二人中间开导,似乎很不想看到他们吵起来,但每次,两人刚和好,一到下班同样的问题又会出现。魏刚后来也就不再劝阻了,你俩有本事以后吵了就别和好!!

学徒期很快满了,陈晓成出人意料的在三个月之内就学会了这些看似繁琐的技术。老板和车间出任也对这个单纯的少年刮目相看,能三个月看懂图纸容易,能三个月学会基本的操作也容易,能三个月把车床上用的刀磨好却有点牵强,能三个月把大部分机械搞懂却更是难,能三个月把这些全部加起来都搞会却更是让人震惊!而陈晓成干活总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用汪涵的话说:“他很有激情。”而且质量和数量都不必别人差。在老板和车间主任开了一次会以后,工资一下从500涨到了1500。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陈晓成尝到了辛勤耕作的甜果。然而,却有人看不顺眼了。浩然,是工厂的铣床工人,也算陈晓成的半个师父,这人长相极丑,心胸狭隘。最看不惯就是人家的工资比他高,每次都喜欢为难新工人。刚开始看陈晓成手脚快,便天天让他帮自己干活,他是厂里唯一一个计件制工人,别人都是按天算钱。(所谓计件制,就是每完成一道工序或做成一件成品,按按公司规定单价乘以成品数量所得到的结果为一天工资,每天收入没有保底。)有陈晓成帮他干活,这三月每月工资以翻倍速度增长。然而古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陈晓成的表现被所有人看在心里,他也不例外,现在陈晓成出师了,工资涨了两倍,他的工资却降了一倍,所以心里极度不平衡。看见陈晓成和汪涵说笑,那双恶毒的眼睛就盯着陈晓成,想要用眼光杀死他一般。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只是嘴里不停的咒骂陈晓成:“小杂种,有机会一定搞死你”。

朋友之间,有时候吵闹反倒可以增加双方的感情。而争吵,只要有一方妥协,这场争吵必定停止;这是陈晓成这段时间发现的特殊规律。他与汪涵从一开始的每天一吵到每两天一吵,再到三天一吵,到现在,两人几乎都不再因为任何事情争吵。因为就算有,他只要先认个错,说清楚原因,汪涵便不再强求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而汪涵的性格也显得大度不少。

工作仍在继续,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生活依然如昔,一切都顺其自然。

2003年,12月17日。

晚上9点。陈晓成给郝燕宿舍打电话,郝燕接起电话沉默不语。陈晓成道:“喂,燕燕,在吗?”“嗯,在。”郝燕的声音有些不削,似乎有些不开心。“呵呵,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陈晓成继续道。然后跟郝燕说起了最近自己的事情,郝燕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但只是呵呵假笑了笑。陈晓成感觉不对劲问道:“怎么了,燕燕,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擦,谁啊?跟我说。”郝燕为难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陈晓成最怕就是郝燕过得不好,所以只要是她的问题,想都不用想,保证妥妥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最近我爸生病住院了,把我的明年的学费用了,我...我没钱交学费,晓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先垫着,等我爸出院我就把钱给你。”

陈晓成想也没想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好,你要多少?”他想到初中才多少学费?高中高也高不到哪去啊。郝燕说道:“2500块,晓成,你有2500块吗?我要是交不上学费,我可能就要辍学了。”陈晓成听了吓了一跳,但一听郝燕要辍学,立马急道:“别急,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给你汇过去。3000够吗?你还要生活呢,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注意身体才行。”郝燕细声道:“够了,生活费也够了。”给了陈晓成地址以后,两人又煲了一会粥便挂断了电话。

3000块对于现在的陈晓成,有点难,他算了算自己的工资,一愣,刚好3000多,这样过年就给不了老爸钱了。但只要郝燕能过得好,再多苦都是个屁。

和汪涵说了说这事,汪涵感觉他不应该给郝燕,但在他的坚持下,汪涵也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这太蹊跷了。两人商量怎么问老板拿钱,最后拍定:说自己爷爷中风,危在旦夕,急需用钱!反正他爷爷刚好中风,不过他几个叔叔已经凑钱治得差不多了。

拿钱反而容易,陈晓成还没说完编好的理由,刚说急需用钱,老板便一口答应,立马给钱。

风风火火赶到邮政局便把钱打给了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