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龙若海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对副局长一职被赵有才谋夺的事,都能大度一笑。但他听到有人这样伤害叶婵娟,那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丝毫容忍。更何况人家是想要让自己戴上‘绿头巾’,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答应这种事。上次怒打过文杰,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没有想得到,那么样沉重的教训,都没有能让这小子有所收敛。反而乘着自己到宁北破案的机会,竟然又想卷土重来。
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忍耐得下这种事情。何况自己刚刚偷食禁果,本来就对婵娟有一种内疚,有一种负罪感。听到这些事情,龙若海哪儿还能按捺得住。他双眼瞪得血红,明摆着的是当场就要发飙的模样。‘啪’的一下子拍得桌面上的东西四面摇晃,然后就要出去寻找过少兵。
“你别这样好不好。那小子听到你回来,还不早就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多少哩。你以为人家傻呵,等你这个拳击冠军回来把他当沙包打哇!切,你想把我们学校当成你们公安局吗?也不知是傻,还是怎么啦!”还是鲁祥云有办法,一句笑话就将处于暴走状态的龙若海拉了回来。 “哼,这小子别让我碰上。到了那时,我可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当官的老子,先打了再说。只要见到面,我就揍他个皮。非要揍得他父母亲认不得自己的儿子,才会吸取教训哩。”龙若海咬了咬牙,说出了很少说的狠话。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儿发狠啦。今天我也不当护花使者啦,也不做你们小两口的电灯泡。省得人家总是说我不解风情,说我不知进退。嗯,我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小俩口回家慢慢交流吧。”鲁祥云下了逐客令。“云儿,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改日我来摆酒做东,把你的男朋友也请过来,一起聚上一聚,行不行呵?”
龙若海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知道如果再说这个话题,叶婵娟心里肯定不好受。以后哪儿碰到哪儿算,反正饶不了这小子。这样一想,龙若海的脸上重又露出了笑容。听到鲁祥云如此善解人意,也就说上了笑话。他这一和云儿开玩笑,叶婵娟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好了一会儿,就又在瞎说八道。婵娟,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才是。不然的话,我可不依你哩。”鲁祥云一听龙若海提到男朋友的事,脸色也难得地红了起来。她知道龙大哥这是欲盖弥彰,当然是一脸的羞涩。自从上次在唐东乐园那餐晚饭之后,两人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龙若海和鲁祥云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起来。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鲁祥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龙若海。
她知道龙大哥是有特殊任务在宁北,她知道自己与龙大哥的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让人感觉有点无奈。越是这样,越能激起鲁祥云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距离与惊险,让这个自幼就充满英雄情节的女中豪杰陶醉。当她得到龙大哥的消息时,总是激动与焦急共存,担心与自豪同行。此时的她,只能多情地瞟了龙大哥一眼,拉着叶婵娟嗔怪地说着抱怨的话。尽管心中也有无数的话,想与龙大哥叙说。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此刻的时间,当之无愧的要属于叶婵娟。她只能强忍内心的委屈,催促着小夫妻俩赶快回家。
回家的路上,叶婵娟听着龙若海介绍这二十多天的辛苦和艰险。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嘘唏。说是下次去宁北,一定要去看看孙圣杰的一家人,要给他们一家带去真诚的祝福与关心。俩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龙若海的父母家,因为老母亲给在宁北工作的儿子打过几次电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事,但龙若海知道,肯定会有事情要说。不然,妈妈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刚刚从茶楼下班回家不久的父母,看到儿子和媳妇双双进门,当然是笑逐颜开。妈妈乐哈哈地给媳妇拿水果,爸爸则是推上自行车去菜场。龙若海见状,连忙陪着爸爸一起去了菜市场。一家四口,也算得上是吃了一顿难得的团圆饭,龙若海的妈妈唯恐叶婵娟吃不好,不断地将菜捡到媳妇的饭碗中。惹得龙若海大发牢骚,说妈妈是只顾媳妇,不要儿子。
妈妈听了龙若海的抱怨,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也捡了几筷子菜送到儿子的碗中,说道:“吃吧,吃吧,你就怕自己吃亏。和自己老婆都要争个高下,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叶婵娟捧着个碗,‘吃、吃’地偷笑不已。她知道龙若海这是变着法儿,哄两个老人开心。儿子再大,到了父母眼中还是孩子。饭后,一家人团坐在一处,随意的聊起天来。
不用龙若海发问,他妈妈就说起了给儿子打电话的事。自从宁北县开始对化工企业进行专项整顿以后,就不断地有人给龙若海的父母打电话,说是让龙若海悠着点儿,断人财路的事不要做得太绝。老人家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这不是自己儿子说了算的事。副省长都在那儿坐阵,谁还能说不查吗?明摆着的,这是大人物的事,自己的儿子才多大一点的官!
发生了毒品案件以后,又有人打来电话,说是今天能拿掉龙若海的副局长,日后也能拿掉他的人头。龙若海自己跑得掉,父母和老婆跑不掉。在这样的情况下,妈妈越想越不放心。知道在电话中,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这些事,才想起给龙若海打电话,说是想让儿子回家一趟。不为其他,也要为媳妇考虑才是真。
“这帮无赖。”龙若海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声。他在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怕什么,他们也只能在背后发发饿狠。能少得了你儿子一根毛吗?”“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当心一点好。我们老了没有什么,还能把我们吃掉不成?你和婵娟要当心,特别是婵娟更要注意。”听了龙若海的话,妈妈稍许宽了点心,但还是关切地叮嘱儿子和媳妇。
回到自己的爱巢后,叶婵娟感觉到有点奇怪。龙若海没有急于上床,更没有象往常那样急不可耐地要与自己热情和缠绵。龙若海是有心事在身,当然没有以往急切。他在犹豫不决,如何向自己的爱妻启齿,说出和宋丹青的那么一夜荒唐。当然,并不止一夜。他不是担心自己所会遭受到的责难,而是害怕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会影响妻子的健康。
磨蹭了好一会,龙若海还是没有想定主意,只好脱衣上床。当他还在辗转反侧,构思解说词语的时候,叶婵娟的脸皮已经变了颜色,只因为她抚摸到丈夫肩头上多了一块牙痕。什么都不用说,叶婵娟明白了丈夫今天反常的原因。没有吵,没有闹,她只是披上上衣,静静地坐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的龙哥不是一个瞎来的人,但她还是需要一个答复和交待。
当妻子的手抚摸到那块尚未脱落的疤痕时,龙若海就已经知道,无法再加以拖延。婵娟是一个聪明人,哪儿会有不明白的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必须迅速做出解释。叶婵娟看到自己的丈夫,象个犯错误的学生,在自己的面前局促不安的样子。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等到龙哥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出以后,她也就已经原谅了龙若海。
她能想象得出,自己怀孕以后,老公就一直处于禁欲状态。在身心高度疲劳的情况下,饮酒过度,又碰上宋丹青这么一个早就情根深种的美女在旁边,擦出火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她看完宋丹青留下的信,更是唏嘘不已。这个傻妹子失身之后,还要在信中再三地帮作进行陈说,事件与龙若海无关,纯属偶然,请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要责难姐夫。自己将远走天涯,不会干扰姐姐的家庭生活。
虽然宋丹青去香港工作的事早就定了下来,但她一直不肯接受,不想远离离自己心中的情郎。如果不是这次突然事件的发生,她还不会迅速接受这个决定。不难想象,青姐的用情之深。“便宜了你这个花心大王。”叶婵娟用手指点了点龙哥的额头,她那灿然一笑,就象盛开的花朵一般,看直了龙若海的眼睛。到了这时,作为老公的龙若海,哪儿还会不知道如何抚慰自己的娟妹。二话不说,拥抱住娟妹就吻了上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俩口昨夜将事情的前后说清楚以后,感情不退反增,相拥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稍稍洗漱了一下,两口子就往岳父母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内有一个沙哑的喉咙,在高声吵闹。龙若海有点奇怪,什么人敢在‘老夫子’这儿放肆?前来开门的岳母,轻轻地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多话,然后就自顾自的回了厨房。
走到客厅时,看到一个身体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正大腿跷在茶几上,用手指着‘老夫子’爷爷在叫骂:“凭什么你能给孙女婿钱,一给就是二十万,外孙要买汽车你就没有钱。你这老头子,欺人也不能这样欺呀。”沙发扶手上坐着个脸色略显苍白,双眼浮肿的年青人,正大口大口地朝外吞吐着烟圈。
叶婵娟见到这番情景,不容龙若海上前打招呼,就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结婚以后依然保留着的房间。龙若海不能理解,有谁能这样冲着爷爷说话,有谁能在爷爷这儿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