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异之对于五百师只是派过来一个旅长,和他商量两军配合作战的问题,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高全是中将,自己这个师长同样也是中将。不说自己这个黄埔二期的就一定比人家高贵吧?总是也不比高全底下!大家都是一师之长,你高师长这个架子,摆的似乎有点大了吧?
二十三联队,覃异之当然听说过。这是日军中数得着能打仗的步兵联队,其战斗力,在整个日本陆军中都是出了名的。当年在古北口跟随关麟征将军参加长城抗战的时候,他就领教过!大敌当前,对五百师师长的这种不合时宜的做法,覃师长也不打算追究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抗日而来的,只要能打赢了鬼子,揍疼了这个二十三联队,以及他身后的牛岛支队,个人承受少许的委屈,覃师长完全能够承受。
王大柱带着五零三团上校团长刘星,以及十名警卫骑马来到了一九五师指挥所。
覃异之身为师长,虽然准备接受和一个旅长的平等谈判,可不代表他就能大度到放下架子,出去多远迎接,能站在自己的指挥所门口表示欢迎,就已经是看在对方是自己的合作友军的份上了。
王大柱少年时就加入了军队,三十多岁的人,当兵的历史就有快二十年了。后面跟着的刘星,更是上过保定军校的,一身军人的气质绝非等闲。这俩人往那儿一站,从气势上来说,一点也不比一九五师的这帮黄埔生差多少。覃异之看了之后,也是暗自震惊。本以为高全这个土匪师长草头军,手下必然也是一帮粗鲁的草莽汉子,哪知道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五百师二零一旅少将旅长王国栋,代表五百师,奉命前来一九五师商谈两军协同作战事宜!”王大柱不用人介绍,一眼认出前面站在最中间的那位中将军官,大步走到跟前,敬礼,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面的刘星落后一步,一起敬礼。
“原来是王旅长,我就是一九五师师长覃异之。王旅长快请,刘团长请。”虽然双方军衔不同,覃异之既然欣赏王大柱两人的气质,当然也就不会摆什么架子。人都已经来了,那就谈吧!
王大柱和刘星在气势上,就折服了一九五师的这帮骄兵悍将,双方各自放下杂念,在一九五师的临时作战室,就着作战地图,商量起了两军怎么样配合作战的问题。
这也就是高全点名让王大柱带着刘星去的用意,就算他自己亲自去,效果也不见得会有这两人好。高全自己当然没问题,可他身边的陪同人员,却是不太好选。
柳七肯定是头一个人选。柳营长身手好,脑子活,官职虽是营长,军衔却是上校。按说是个最佳人选,可这人生就的一副邪气的面孔,和黄三炮、金飞龙等人站在一起,倒还能镇住场面,在覃异之这样的黄埔出身正规军师长面前,就有点拿不出手了,搞不好还能惹人反感。金虎是高全的警卫员,去哪儿都可以带着,作为谈判组成员,身份就有点低了,小蔡也是一样,气质形象再好,警卫连长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能去参加这种级别的谈判。
像王大柱和刘星这样,一个少将旅长,一个上校团长,反而到哪儿都能拿的出手。
商谈是在友好严肃的气氛中进行的,毕竟这是在战场上,商量的也是怎么样和日寇战斗的问题,场上的气氛,根本就不能用愉快来形容。两边都拿出严谨的态度,把每一项细节都拿出来反复推敲,一直到所有问题都明确落实了,王大柱这才告辞出来。
日寇明显有抱成一团的趋势,这场仗不好打了!高全看到侦察营传过来的情报,立刻意识到老鬼子牛岛的不好对付。
可以想象,牛岛支队在中间像只铁鸡蛋一样无缝可钻;五百师和一九五师在外围围着猛打;天上鬼子的飞机像绿头苍蝇一样狂轰滥炸;鬼子们凭借武器上和兵员素质上的优势,闷着头往前慢慢拱。这场仗打下来,就算能把牛岛支队打成个半残废,自己这边两个师,伤亡也绝对是一个让人绝难接受的数字。这可不是高全想要的结果!
两军配合是肯定的,一九五师在旁边已经蓄势很久了,高全也不可能拦住人家。按照王大柱和覃异之商量好的,一九五师迎头拦住二十三联队,五百师由后攻击牛岛满的旅团部及其直属部队。这样就等于两支部队各打一半,一九五师出的力大一点,谁叫人家是中央军主力呢。
高全正对着地图沉思呢,金虎过来报告,独立旅旅长张二孬来了。高全当是就是一愣,这仗马上就要开打了,这家伙不去指挥他的部队,来这儿干什么?
“让他进来。”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把人挡到外面的说法,高全也想从张二孬那儿了解一下独立旅的近况。听侦察营长的报告,总是没有独立旅长亲自解说的好。
“呵呵,师座!”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进来了。“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就是抗日决死军第二纵队的赵子铭,赵司令。”张二孬指着身边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笑呵呵的介绍。原来这位是专程来向高全引荐人来了。
“高师长,赵子铭可是久仰大名了!”赵子铭干脆利落的给高全敬了一个军礼。
“原来是赵司令来了,欢迎欢迎,快请坐。”高全赶紧起身表示欢迎。人家赵子铭和自己可不是一个系统的,今天能走到这里和自己携手抗日,光是这份勇气,就值得敬佩。
“高师长客气了,赵子铭算什么司令?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赵子铭很会谦虚,看得出来,这位赵司令从张旅长那里,对高全还是很是有了一些了解。
“好!”高全看见赵子铭,眼睛忽然一亮,双手一拍,先叫了一声好。“子铭,”既然人家不见外,高全也不客气,直接叫了人家的名字,也不管这位赵司令,看上去比他要大上不少,“我正要组成一支穿插支队,现在人手不够,子铭愿不愿意带着你的决死军加入?”
“我早就和张旅长说过,我来这儿就是打鬼子来的,高师长但有所需,竟管差遣就是!只要是和鬼子打仗,赵子铭无有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