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帝国的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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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后记

文无定式,史无定法。

历史原本就像一幅流动的长廊画卷,所以不一样的眼光,就有不一样的历史。因此,将历史通俗化也罢、娱乐化也罢,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历史大都是供后人解读的“当代史”,似乎都含有“我注六经”的意味。

对芸芸众生而言,很少是从政治层面上去解读历史的,而大都是出于好奇,总是凭兴趣来关注历史,也总是把历史当成一种不用压力来消遣的娱乐活动。他们不像史学家们那样,非要从历史的“底本”中去挖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念”来不可,用自己的眼光和兴趣来解读历史,大抵就行了,正所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如此便形成一个社会面极为广泛的“市场需要”,连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民众的这种闲情兴味。古今皆然,这也许就是当前“历史热”、“国学热”再度红火的主要原因吧?而且,这种热度恐怕还将继续“热”下去。

我原本是搞佛学文化的,对历史并无专门研究,现在却突然越界筑路,推出了这部历史通俗读物。尽管不是为了赶潮流、凑热闹,但多少还是受此热潮的影响。再说了,“中国皇帝的另类面孔”本身就妙趣横生,令人忍俊不禁。

这样自然便有意无意地走进“将历史通俗化”的潮流之中了。

不过,应当说明的是,我写这部史书,并不是完全出于兴趣与猎奇,而主要的用意,还是想从中探讨一下关于“将人性还原于历史”和“政治与文化”的实质问题。

皇帝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他就有人的属性,只不过他与众不同罢了。与普通人相比,他更具有多张面孔,更具有多重性、多面性和虚伪性的特点。

照一般人看来,当皇帝就是好,要什么有什么,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其实皇帝这一职业,完全是一份苦差事。尤其是当一个好皇帝,他活得比一般人都累、都苦。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种种限制,极不自由。就是微服私访出来逛一逛,也总是提心吊胆,即便是太平无事时,他也要提防别人会来抢他的皇位,连吃东西也要小心怕中毒,出门又怕有人会来暗杀自己。心里有话不敢随便对人讲,别人也不敢向他说真话。总之,皇帝是最孤独的人、最不自由的人、最不安全的人、最焦心多虑的人。尤其是当皇帝被彻底政治化、皇权化和异化之后,他更成了一个缺乏人情、人性和人趣的政治符号。要说是“牺牲”的话,这便是牺牲。也就是包括他们个人爱好、特长、个性、爱情和亲情在内的“人”的自由、“人”的尊严和“人”的乐趣。比如普通人的“天伦之乐”和“至爱亲朋”,皇帝未必就有。为了皇位,儿子可以毫不手软地杀掉他老子,老子也可以随时杀掉他的儿子。儿子可以和父亲的妃子通奸,继母也可以和他的儿子偷情。所以皇宫是最血腥、最不干净的地方。因此,不少皇帝都在报怨自己“为何生在帝王家”,并发誓说“生生世世”都不想当皇帝了。

明武宗朱厚照之所以不想当皇帝而想做一个自由自在之人,除了他的荒唐因素之外,就是他看中了做人的乐趣、单纯与尊严。

是耶?非耶?

我都写进书里了,仅供方家参考。

末了还想说明的一点是,本书虽然写的是24位中国皇帝的另类面孔,看似脱离了我一向坚持固守的禅文化的主航道,但实际上我仍然是按佛光禅影的“机缘”和“禅机”来观照他们的。

坦率地讲,我出版了这么多书,都是为有缘人而写的。

佛度有缘人。

凡与我有缘的读者,准能看透我的心路和人生轨迹,但愿我们能在心灵上撞击出火花。不过,即使难以沟通,或置我于可有可无的位置,我都同样地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人人都是佛)。

李哲良二00七年秋于重庆“栖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