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王朝从汉和帝起,即位的皇帝大多是小孩,最小的是只生下一百多天的婴儿。因为皇帝年幼,所以由太后临朝执政,而太后会习惯性地把政权交给她的娘家人,这样就形成了外戚专权的局面。一旦有的皇帝死后没有儿子,太后和外戚就从皇族里找一个孩子接替皇帝,以便他们控制政权。公元125年,东汉第七个皇帝汉顺帝即位,外戚梁家掌了权。梁皇后的父亲梁商、兄弟梁冀先后做了大将军。梁冀是一个十分跋扈的人,他胡作非为,公开勒索,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等到汉顺帝死了以后,接替他的冲帝是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只过了半年也死了。于是梁冀就在皇族中找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接替,就是汉质帝。汉质帝虽然年纪小,但十分聪明,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清楚明白。他对梁冀的飞扬跋扈看不惯。有一次,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朝着梁冀说:“真是个跋扈将军!”梁冀听了,十分生气,当时虽然没有发作,但后来一想,这样聪明的一个孩子如果长大了,定然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暗暗把毒药放在煎饼里,送给质帝吃。汉质帝哪儿知道饼里有毒,吃了以后马上觉得肚子不舒服,不久也就死了。从此梁冀更加跋扈。但后来也没有落得个好下场。虽然梁冀死有余辜,但是汉质帝的死却让人觉得十分惋惜,他是很聪明的一个娃娃皇帝,但是他不够明智,在自己羽翼还没有长成之前就公然对守握重权的大臣挑衅,最后落得个被毒死的下场。如果汉质帝驽笨一点,或者即使聪明也不表现出来,而是在暗地里操作自己的计划,那么他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惋惜。
杨修,字德祖,弘农人,才识广博。太祖杨震、曾祖杨秉、祖父杨赐、父亲杨彪,皆位居三公之位,官高位显,而且都有清廉的名声,杨氏是当时声震朝野的名门望族。杨修在建安年间被举为孝廉、除郎中,25岁时被曹操请署曹属主薄,很受器重。杨修和临甾候曹植意气相投,谈词藻、论古今,交往甚密,有着很多千古佳话。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物,最后被曹操给杀掉了。原因何在?就在于杨修过于显示聪明。
杨修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喜欢说自己博学善言、文笔隽永,于是他恃才傲慢,目中无人,而且特别喜欢在曹操面前耍点小聪明,以为曹操是当时豪杰,自己能在他面前耍些小聪明,证明自己确实比他还要高明,殊不知这种想法本身是在意淫,最后落得个被杀的下场。当一次边关给曹操送来一盒食品,曹操亲笔写上“一盒酥”三个字,便把它搁置一旁。杨修看了以后,便擅自做主让左右分吃了。当曹操问这是什么缘故的时候,杨修回答说:“盒上明书‘一人一口酥’,我们怎么能够违背丞相的命令呢?”曹操听了,表面上嘻笑,但心里却十分厌恶。而杨修不知道,他自我感觉良好,他认为曹操不会为这种小事情生气,这样既可以显示长官大度,又能说明上下级亲密。而杨修完全错了,他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埋下了祸根。曹操是能在小事上上纲上线的人,他能够提高到原则的高度上来看问题,杨修的作为完全可以看成是叛逆。
曹操平时十分害怕遭人暗算,于是曾经对人说自己患有梦中杀人症,告诉左右在他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了给自己的病症找一个很好的证明,他话没有说多久,就在寝帐中杀了一个为他盖被的近侍。之后,曹操假装如梦初醒,先是故作震惊,然后是泣泪送葬。这本是曹操公示天下,以保证安全的好戏,但就在曹操表面痛苦流泪,心中暗喜成功的时候,杨修在一旁指死者而感叹道:“丞相不是在梦中,而是你在梦中啊!”曹操听说后更加厌恶杨修。
事过不久,曹操在斜谷一战失利中,终于抓住了杨修整理行装准备退兵的把柄,给杨修扣上了个“惑乱军心”的罪名,堂而皇之地拿下了杨修的脑袋。纵览史册,杨修之所以被杀,绝对不是因为鸡肋的缘故。曹操是一代袅雄,纵横捭阖,气吞日月,他处死杨修也绝对不是一时的愤怒,而是经过认真权衡的。弘农杨氏在当朝四世三公,而杨修的父亲杨彪是当朝太尉,杨修本人也才华横溢,作为一代名士而声名远播,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曹操杀掉杨修是要承担很大风险和骂名的,曹操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曹操在杀死杨修后,曾修书一封送杨彪,并让夫人卞氏寄书给杨修之母以作解释。两封书信都充满了对杨修满腹才华的溢美之词,但其中有“屡违我军令”的字句,这可见曹操杀杨修之心早就有了。杨修的放浪形骸、锋芒过露、自恃清高而放荡不羁的性格,注定了他为曹操所不容。
杨修并不是一个武将,屡违军令的事情也很难影响到战争的格局,事实上杨修的所作所为对战争的格局确实没有多大的影响。曹操兵败斜谷和杨修一点关系都没有,然而曹操却以“屡违我军令”之名杀了杨修,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后世很多人都认为杨修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介入了曹操儿子的夺嫡之争,即使如此,但杨修在当时要想不死,却是完全有可能的,他只要不那么聪明就行,即使本身聪明得无法改变,也不要显示出聪明来就行,而他却做不到。
三国时期还有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物:弥衡。弥衡是当时的名士,以骂人闻名于世。其骂人的技巧堪称空前绝后,旷古未有。最著名的一骂,就是击鼓骂曹操。当时曹操选贤任能,孔融举荐好友弥衡。曹操也久闻其名,欲礼而贤之。但没有想到弥衡的恃才傲物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朗朗乾坤,人才济济,能入弥衡之眼的不过一两人。在大堂上,曹操引以为豪的一班文臣武将被弥衡贬得一钱不值,张辽当即要杀弥衡以出恶气,而曹操还算有点爱才之心,不忍心杀他,于是让他当了鼓手。此举是为了羞辱弥衡一番,杀杀他的嚣张气焰。而弥衡倒好,竟然在曹操大宴宾客这种庄重的场合脱了衣服,光着身子大骂曹操,这被后世称为千古第一骂,不仅是擂鼓大骂,还脱光了衣服骂当时权倾朝野的曹操。
而高明的曹操并没有立即让他做刀下之鬼,而是把弥衡派到荆州刘表那里。当在曹操那里碰壁之后,弥衡却没有丝毫悔改,在刘表那里继续受挫。弥衡坚信自己并没有错,坚信自己是一颗金子,总有一天会闪闪发光,然而弥衡没有遵守入世的潜规则,他不是主动去适应那个社会,而是书生意气地寄希望于社会来适应他。于是弥衡被刘表派到江夏,弥衡又把刘表的大将黄祖骂了个狗血淋头。黄祖不是曹操,当场一刀就把弥衡给杀掉了,死的时候才24岁。
曹操、刘表和黄祖究竟该不该骂姑且不论,即使假设他们该骂,但弥衡有何等资格来骂他们。最后在曹操和刘表的阴谋中,在黄祖的鲁莽中弥衡丢掉了性命。
处世心经
在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中,许多事情非要寻出个究竟,有时也是不现实的,倒不如多一点“糊涂”少一点执拗,何尝不是另一番开朗、超脱的生活风光呢?
守中庸,不要走极端
老狐狸说
没有人否认精明强干的人都会藐视陈规旧俗,也没有人否认天才都有一定的叛逆性,但任何事都不能做得太过分。为人处世如果太过分,就容易走极端。一个易冲动、爱走极端的人,不仅不会取得成功,而且会把已经取得的成功葬送掉。所以,永远都不要走极端,要守中庸,行中道。
走在道路的中间
在民谚中,有“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两句话。这两句话看似简单通俗,其实是中国人对人生矛盾及其原因的高度概括。为什么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因为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生活充满了五花八门的矛盾,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俗话说得好:“苦恼祸灾时时来,谁家挂得免战牌?”我们想要知道的是,在这些五花八门的生活矛盾面前,有没有一种调和矛盾的准则。答案是有的,它就是“中庸”。做人中庸,做事也中庸,这是我们处世的艺术。在既不想去征服对方,又不能被对方征服的情况下,调和主客体之间的矛盾,除了用持中的艺术外,别无选择。
中,是至善的表现;庸,是道体的功用。将中庸用于宇宙本体,它就是天地的中正,和天地互相平衡;将和用于人生功用,它就是内心的中正,和内心互相平衡。所以尧将帝位传给舜时告诫舜说:“一定要把握住‘中’。”所以舜将帝位传给禹时告诫禹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所谓人心,就是因了我们的肉体凡身而生的种种欲念。所谓道心,并不是说人有两个心,而是说一人之心具有两个方面或者双重性状。在同一情景下,人的行为可以由人心来支配,也可以由道心来支配。人心惟危,是说人心很危险,往往会滋生过度的欲望。道心惟微,是说道心很微隐,良心常常含而不露。康熙年间的大学士张英在《聪训斋语》中说:“圣贤领要之语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危者,嗜欲之心,如堤之束水,其溃甚易,一溃则不可复收也。微者,理义之心,如帷之映灯,若隐若现,见之难而晦之易也。”所以,一个人要做好人很难,要做坏人却极易。只有发明道心,弘扬天理,人的行为才能不偏不倚,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这就是“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意思。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古代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用后丢掉)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也没有仁爱,也同样像对待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他们自生自灭。天地之间,不像个大风箱一样吗?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政令繁多反而使人困惑,不如抱守虚静采取适中的态度。”
孔子说:“君子的言行做到符合中庸的道德标准,小人的言行违背了中庸的道德标准。君子之所以能够达到中庸的标准,是因为君子的言行时时处处符合中庸之道;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的标准,是因为小人所作所为肆无忌惮。”孔子又说:“中庸可以说是最高的标准了,可人们却很少能长久地实行它。”孔子是一个中庸大师,他不如颜回仁德,但可以教他通权达变;他不及子贡有辩才,但可以教他收敛锋芒;他不如子路勇敢,但可以教他畏惧;他不及子张矜庄,但可以教他随和。孔子具备了他们各人的长处又避免了他们的短处,他之胜于人,就在中庸之道。荀子也深知中庸之道,他说,对血气方刚的人,就使他平心静气;对勇敢凶暴的人,就使他循规蹈矩;对心胸狭隘的人,就扩大他的胸襟;对思想卑下的人,就激发他高昂的意志。他左之,则右之,他上之,则下之,总之,一切以中和为尺度。这样,你就能不急不躁,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不上不下;进退自如,出入自然,坦坦荡荡,大大方方,潇洒自如,游刃有余。这样,你的人生就达到了化境,不论在何时、不论在何地,你都拥有一个和谐的人生。
如果你还必须依靠节制来实行中庸之道,那说明你还没有真正进入中庸之道。只有当你毫无怨尤、毫无痛苦、毫无感觉地迎接人生,你才真正地进入了中庸之道。
君子之所以能做到适中,就是他能顺应时代的变化,走在中庸之道上,子华说:“圣人看重中庸,君子把守中庸。”东方朔说:“智者为人处世没有不推崇中庸的。”为人处世恪守中庸,就合乎人情,合乎大道,没有过失。当然,恪守中庸这件事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宋代朱熹说,自从孔子去世后,世道衰微,人心衰微,他对宋代萎靡的社会风气感慨万千:“中庸之道已经失去了,人们不行中庸之道已经很久了。”朱熹又借子思的话说:“天下国家是可以治理公正的,官爵俸禄是可以推辞不受的,雪白的锋刃也是可以踩踏闯过的,但中庸之道是很难做到的。”
为人处世符合中庸的原则,就能秉承天下大公、居处天下大善、征服天下大众、成就天下大事,就能急流勇退,成方成圆。
过刚易折,柔弱胜刚强
老狐狸认为,过刚易折,柔弱胜刚强。
做人不要太刚,太刚容易让亲近自己的人受伤。光芒夺目的太阳周围是没有星星在闪烁的。历史上,有很多人由于过刚,而让周围的人受到很大的伤害。
马超是为人过刚的典型例子。作为三国中的骁将,他联合韩遂一起对曹操发动进攻,而且节节胜利。而曹操则利用马超过刚的弱点,用反间计来离间马超对韩遂的信任。马超过刚,他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却听信了谗言,逼迫韩遂投降了曹操,使马超军队大败。后来马超又被杨阜算计,被屠了宗族。这都和马超为人过刚有很大关系。
如果一个人过分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分地相信自己,过分地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就容易表现得过刚,自然也会伤害周围的人。
明成祖朱棣攻破南京后,让方孝孺为他起草诏书,方孝孺不愿意,朱棣一再逼迫,方孝孺于是拿起笔写了四个字“燕贼造反”。朱棣十分愤怒,对方孝孺说:“难道你不怕我诛杀你九族吗?”方孝孺回答说:“你诛杀我十族我都不怕!”于是朱棣真的把方孝孺的朋友、师生算作第十族一并诛杀。方孝孺的回答很硬气,但是他的那些朋友和师生却死得实在是太冤枉。
相对而言,五代十国的冯道做人就不那么刚烈,而是韧性很强。他的经历比较离奇,他生活在五代十国的乱世中,但并没有死在乱军之中,相反他最后活了七十三岁,与孔子同寿。冯道在五代十国时期十分有名望,他并没有像那些乱世诸侯一样揭竿而起,而是当了一辈子官。他当官不说,而且在燕、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契丹六个政权中当官,在相位上近三十年。他五次被封公,死后被封为瀛王。
冯道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争议较大的一个人物,不同的人对他的评价不同,比如欧阳修说他不知道礼义廉耻,司马光说他是奸臣中最奸诈的;而苏轼却说他是佛,李贽把他归为圣人。这些有争议的评价我们暂且不管,关键问题是冯道在乱世中好好地生存了下来,而且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
人如果太刚不仅会让自己受伤,而且也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太刚往往表现为太讲原则,很多事情认为自己办不到,即使丢掉自己现在的一切,也办不到。让他说别人一句好话,他做不到;让他揽上一个别人犯的错误,他做不到,他认为谁犯的错,谁就应该承担责任。这种人太刚,不能灵活机动,做人不够聪明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