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两天后我来取”。
两人选了个框架,老头记载入本,出门时,利彻远踮起脚尖帮他把卷闸门拉下来。
“谢谢啊”,老头感激。
“不客气”。
两人上车后,利彻远抽了一张纸,擦干净拉卷闸门沾染上的灰尘,简汀看着他一根一根修长的指尖上沾着污渍,挺意外,实在见过他太多面了,这样的他却又是第一次见,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大人物会跟街边开店子的老人家也有几分交情,还丝毫没有架子,想想聂沛洋那帮人,总仗着出身优越,经常不会将比自己身份低的人放在眼里,越想,越会觉得他身上的品质难能可贵。
“怎么啦”?利彻远擦完手指,见她还看着自己。
“你经常来这裱框”,简汀问。
“偶尔”,利彻远顿了顿,又说:“我妈喜欢刺绣,经常让我来弄”。
“你家客厅的那副观音菩萨刺绣也是出于你妈之手”,简汀想了起来。
利彻远莞尔点头,“也是我****着我挂上去的,她信佛”。
“你妈真厉害,那么密密麻麻的刺绣都能绣好”,简汀赞叹。
“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利彻远忽然别有深意的笑说。
简汀心口剧烈的一跳,别开脸,“你之前说明年求婚是在开玩笑吗”?
“这种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利彻远握住她细腻的手,眼神说不出的动人,“我们现在发展的很顺利,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我认为明年我是可以向你求婚的,女人二十七岁不算大,但也不能说小了,也是值得考虑人生的终身大事,你经历过聂沛洋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想你是有曾经想跟聂沛洋结婚的,但他让你失望了,如果我现在对你报以不认真的态度来谈恋爱,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伤害”。
“我明白了”,简汀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彻远,你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很高兴能让你有这种感觉”,利彻远看看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嗯”,简汀赞成。
“还是去你和沐婷上次看电影的那家影院吗”?利彻远问。
简汀点头,“我在那有卡”。
影院在商场六楼,附近车子满满的,都没有停车位,最后只能选择停地下负三楼的停车场,进去的路有点复杂,利彻远方向感不好,饶是简汀指路也还是开的有点眼晕。
下车的时候,他叹气的说:“我要是一个人来,肯定会转不出去”。
简汀也好笑,不明白一个那么聪明的人方向感怎么会那么差。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电影院在商场哪个位置,简汀一直领他过去,买票,进场,两人买票有点晚,位子略微靠前。
电影还没播放的时候,他说:“我已经五年没有进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简汀心里微甜。
他又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简,因为你,我现在觉得很快乐”。
简汀回头,撞进他乌黑的眼睛里,她的喉咙和现在瞬间的被捏紧,然后松开,她的心好像差点飞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亲完后,她脸部沸腾。
但她不后悔,在刚才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
看完电影出来,利彻远把车钥匙递给她,“你开,下面的路太复杂”。
简汀看到他纠结的双眼,差点没忍住笑了。
回小区后,他捧出来那束向日葵,简汀目光在那些金黄色的花瓣上停顿了几秒钟,问道:“你为什么要送我向日葵”?
“向日葵像阳光,我希望你像阳光一样灿烂、开朗”,“另外,其实我自己也挺喜欢向日葵的”。
简汀捧过花,眉头扬了扬。
“上去吧”,利彻远送她到门口,手附在门槛上,笑眯眯的问:“我可以进去喝一杯茶吗”?
他眼睛有一丝丝的渴盼和希望,简汀突然想起在电影里他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最终心软,“就一杯”。
“好,一杯”,利彻远弯着唇。
简汀轻轻呜咽了声,“别,外面能看到”。
利彻远吃力的往外一看,这里是二楼,旁边一栋小洋楼里几层灯火通明,依稀的,还能看到人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脸色掠过一阵阴暗,键臂一捞,她再次跌到他肩膀上。
他下了一层楼梯,抱着她坐到最里面的餐桌椅上,她背在餐桌上,仰头,两人抱住彼此互相亲吻。
夜色越发浓厚。
她的丝袜掉在地上,利彻远终于按耐不住暗哑着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征求的说:“我想进去可以吗”?
简汀脚趾头缩了缩,望着他越来越炽热的双眼,羞赧至极,“我们交往没多久,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利彻远乌黑的眼睛依旧灼热,可却多了丝怜惜,“我尊重你”。
“你背过去”,简汀脸红的说。
简汀低头,正好看到他休闲裤中间,她深吸了口气。
“我先回去了,明早要赶去上海出席泰禾股东大会”,利彻远面色将僵青的亲了下她脸颊。
简汀一愣,“又要出差,后天赶得回吗”?
“不会迟到”,利彻远揉揉她发梢,离开,上楼。
简汀也捡起地上的丝袜灰溜溜的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犹豫再三,内疚的给他发了条短信:“会不会很难受”?
发出去之后,她就隐隐有点后悔了。
三分钟后,他回过来:洗了个冷水澡,好些了。
简汀回复:对不起。
他很快回复:下次帮我,好吗?
简汀看着坐在化妆台前的自己,脸像石榴一样红通通的。
她放下手机,护肤,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很久,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爬起来回了一个字:好。
而在书房里视频聊天的利彻远看到这个字唇角牵起一抹纹路极深的笑容。
电脑那端的副总经理雷昱凯戏谑,“笑的这么闷骚,有女人了”?
利彻远扬扬眉。
次日,利彻远出差上海,总裁不在,公司各部门又接连召开了一天的会议,简汀在顶层大约也了解到公司即将面临一次新的改革,而这次改革将以网络零售为主。
上至总裁办,下至最微小的文员,每一个人都忙的像打仗一样,加班到深夜。
晚上九点,韩语开车来公司门口接她。
她顶着浓浓的疲倦上车,韩语看了她眼,说道:“你一个翻译,公司那些计划文案的事又做不来,加班到这么晚干嘛”?
“明天上午有事休息,我今晚加班把手里的事做完”,自从上次经过蒋思蕾的事情后,简汀宁愿多做点、多忙点,也不愿被人抓住把柄。
“现在真是要取个礼物见你一面都难了”,韩语伸手:“我礼物呢”?
简汀笑盈盈的将纸袋递过去,里面放着在丽江给她买的围巾,韩语戴着试了试,问她,“怎么样”?
“简直戴出了model的感觉”,简汀露崇拜状。
“小样”,韩语翻白眼,“晚上去我那睡吧,长轩和他师父跟利彻远出差了”。
“好啊”,简汀系上安全带。
“刚才我给长轩打了电话,他说泰禾那帮股东请利彻远去会所玩,叫了一大帮女人”,韩语忽然神秘兮兮的说。
简汀表情凝注。
“不过长轩说利彻远一个女人都没沾,手指都没碰一下,只坐在一边抽烟”,韩语笑嘻嘻的用肩膀撞了下她,“利彻远不知道我是长轩的女朋友,所以肯定不是装的”。
简汀眉目微松,抿唇笑了。
“你这次没看走眼”,韩语将好友的神色都收进眼底,说:“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啊,咱们之间关系还用得着拜托”,简汀笑说。
“前几天一家网络小新闻上曝光利彻远成为泰禾新股东的事情,这条消息出来后,网络点击率进入了前十,外界的人都很关注这件事情,大家都想知道泰禾未来的发展”,韩语说:“另外前阵子利彻远巨资进攻欧洲市场,这件事也在商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各大新闻媒体最近把他列为最具新闻的采访重点对象,只可惜他历来低调,也很少愿意接受记者采访,我想请你帮个忙,尽量试试”。
简汀拧眉,“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答应,其实他要重新打造泰禾,挽回泰禾的声誉,迟早也是要通过你们记者的笔杆子,只是我不知道他具体打算在什么时候,我很少过问他在公事上面的想法,他的心思我猜不透”。
“你说的我明白,要真不行也没关系啦”,韩语笑笑。
晚上睡在韩语家公寓,简汀洗完澡出来,接到利彻远电话。
她问:“你在干嘛呢”?
“跟几个股东在会所”,利彻远似乎在吸烟,听到他吐气的声音,“里面太吵,外面透透气,给你打个电话,还没睡吧”?
“会所”?简汀故意问:“有女人吗”?
利彻远沉吟,她紧张的心悬在一起,不要骗她。
“有,不过我没碰,简汀,我更想你了”,利彻远低哑的说。
简汀舒了口气,微笑:“你明天能看到我了”。
韩语从厕所里出来,看到她拿着手机缩在沙发上,低低笑笑,客厅的灯照的她清丽的脸颊有几丝隐晦的甜蜜。
简汀看到她,结束了这通电话。
韩语剥了粒葡萄,“你跟利彻远已经那个了”?
“没有啊”,简汀俏丽一红,莫名其妙。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衣服里面有什么痕迹”,韩语指了指,“不是利彻远留下的”?
简汀低头一看,猛地用手捂住,挺直身子,浑身尴尬,“我们确实没发生”。
韩语噎下葡萄,琢磨了她会儿,笑:“发展的这么快,很快就会发生了”。
“别胡说”,简汀瞪了她眼,往房间里去了。
晚上睡觉,她想起昨天晚上意乱情迷的事,说实话,如果利彻远没有征求的问了她那句话,而是选择不管不顾要了她,兴许她最后还是会接受他,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理智已经没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