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肖柏彻底乐了,“那我等你啊,上次从中国带了几袋饺子过来,再不吃掉都要变质了”。
“嗯”,纪婉笙笑问:“你晚上打算干点什么呢”?
“不要做什么,休息,在家看电视”。
“真是有点羡慕你”。
他傍晚回公寓,一直在外面漂泊了个多星期,更加怀念中国的菜,自己下厨炒了两道,吃的很饱,然后躺在沙发里看电视。
九点半,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门铃声。
他以为是于韶年,一打开,肖兰茜扑了进来,“我亲爱的哥…”。
肖柏往后面退了几步,才没让她扑到自己身上,“你干嘛,不在宿舍呆着,怎么跑这来了,又不是周末”。
“哎呀,人家跟宿舍里的一个室友吵了一架不想回去就过来了”,肖兰茜唉声叹气的说。
“怎么吵架啦”?肖柏皱眉。
“哎呀,人家只不过是不小心撒了点牛奶到她床单上吗,她有洁癖,话说的很重,我一直给她道歉,她还说的不好听,我当时也恼火起来就跟她吵了几句”,肖兰茜撅着嘴抱怨。
“屁点大的事”,肖柏连说都不想说她了。
“女孩子的世界你不懂”,肖兰茜扑到沙发上,“哎,哥,你怎么这么可怜啊,这么美丽的晚上还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真是个单身宅男,我们学校的那些男生没课就溜出去泡女人了”。
“我才从伦敦回来,很忙的好吗”。
“哎,听你爸说这次为公司干了件事,赚了不少钱”?肖兰茜笑嘻嘻的说,“恭喜啊恭喜”。
“这种事自己家里说说就行,千万别说出去”,肖柏警告的看了她眼。
“那你总得庆祝庆祝请我客吧,你说你赚那么多钱不找个人帮你花有意思吗,这样吧,就今晚请我去吃夜宵,我要吃那个芝士焗龙虾”,肖兰茜哀求的看着他,“拜托拜托你了,一直想吃,但是好贵,求你让我做回土豪”。
“唉,你真是没出息,下回吧,今天不想出门了”。
“下什么回啊,择日不如撞日,我真的受够了那些法国餐,我要吃龙虾,吃好大好大只龙虾、螃蟹”,肖兰茜拽着他胳膊往门口走。
肖柏只得关了电视,和她一块下楼,公寓对面停着一辆银色的复古跑车,肖兰茜挽着他隔壁说道:“哇,你看那跑车什么牌子,真好看”。
“是不错呢,威兹曼呢,好几百万一辆”,肖柏不耐烦的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改明儿哥回国后买辆更贵的”。
“哇喔,哥,我好崇拜你哦,一定要记得借我开开啊”,肖兰茜嬉笑的拍马屁。
肖柏亦被她拍的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
银色跑车里。
纪婉笙安静的看着那两个人走远,肖柏手插着衣袋,年轻女人的手亲昵的挽在他胳膊里,两人说说笑笑。
今晚会议结束的比想象中早点,想着反正是回家,干脆开着自己新买的车子绕了点路来他公寓看看,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晚上会在家休息,来的路上,她想着大约可以让他下个饺子吃吃,她有点饿了。
可是刚到这,准备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公寓里走出两抹身影,他身边的女人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深棕色的长发,皮衣、皮裤,甜美娇俏,依偎在他身边说说笑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也露出得意而又宠溺的神色。
那个瞬间,她想起以前每次欧阳英训她的话,她说自己在感情路上太单纯,现在的男人表里不一的太多,负心的、花心的太多,自己的身份更意味着遇到想利用她的人会更多。
她也听朋友说过交的男朋友脚踏两只船,也亲眼看到过公司的下属一次交往好几个女朋友,只是她一直更相信这世界上总会有对感情认真的好男人。
可是没想到…她这次还是看走眼了。
她身体冷不丁的颤了颤,握紧方向盘,喉咙里升出一股又恶心又疼的滋味。
是她太笨了吗。
他说他只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她就信了,说他来巴黎后没有过暧昧对象他也信了,说对自己奋不顾身也信了。
其实她真的是太笨了。
也许他早就有另外的女朋友吧,毕竟两个人总是见一面隔一阵,有时候还隔半个多月,平时也只是偶尔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就算有女人她根本就不得而知。
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他的。
纪婉笙心想,可是有些事情不试她大约会后悔,可现在试了,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发动车子。
最后再看了眼这栋公寓里。
大约她再也不会来了,也不会想再去尝试爱情了,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到处都充满了谎言。
第二天,肖柏上班的时候忙里抽闲的给纪婉笙打了通电话,铃声响了一阵就断了,他以为她在忙,等了大约四十多分,又给她打了通依然没接。
他看看时间,十二点了,难道现在还在忙?
他吃完晚饭,再打,还是老样子。
他开始心绪不宁,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接连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依然没回,到晚上,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奇怪的情绪再柏,锲而不舍,这次总算拨通了,“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很忙吗,不是说好今天有时间的话一起见个面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足足十多秒也没人说话,肖柏只觉得心里的不对劲越来越浓烈,“说话啊…”。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点”,纪婉笙冷冷淡淡的嗓音对他来说就像一个重磅的炸弹一样。
他低低的吸了口气,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开玩笑,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纪婉笙口吻果决的像一剂毒药。
“我们见个面,见面聊”,肖柏大掌拂过自己乌黑的短发。
“没有什么好聊的”。
“纪婉笙”,肖柏咬牙,直呼她名字,他真的生气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这样吧,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再接你的了,前些日子就当我吃错了药不正常了吧”。
“你别这么莫名其妙行吗,就算要判我死刑也要给我个理由…”,肖柏忍不住低吼,但是回答他的是电话“嘟嘟”的声音。
已经挂了。
他看着手机的通话时间,懊恼的砸到皮沙发里。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恶狠狠的踹了沙发几脚。
就像个噩梦,明明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突然告诉他不要再联系他了,简直就是突然一脚把他从天堂踹进了地狱。
想到要结束,他一刻也坐不住的拿上外套冲出了公寓,开车一直到她公寓楼下,看了眼所在楼层,灯没亮。
他蹲街角抽烟,手脚冻得冰凉。
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才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公寓门口,他拨给她,似乎已经被她弄进黑名单了,竟然提示暂时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