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晓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恐惧了,她不敢动,像是被点穴了一样。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在你面前迅速干瘪下去,最后成为一具干尸,她能看清楚她原本饱满的皮肤是怎么失去水分,开始变皱,变得跟电视上看到的木乃伊一样。
然晓的耳边甚至还回响着芳姐跟她说的那句“早上好”。
静穆的几分钟后,整个楼层的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声穿透了整栋大厦。
“好香啊…”争相往外跑的人都突然停下来看着干尸,嘴边喃喃说道,表情木然地向干尸走过去。
“啊!!!”而此时的然晓突然反应过来,突然蹲下抱头尖叫,这一声尖叫唤醒了魔怔的众人,众人看到自己都在往干尸走过去,脸色都蓦地一白。
“啊,刚刚那味道是干尸身上的味道。”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恶心,继而争先恐后的往外跑,生怕不小心就又被迷了心智一样向干尸靠过去,不一会儿整个楼层已经没有人了。
然晓本来也想跑,但是尸体上泛着奇异色泽的项链和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却吸引住了她。
然晓木然地从尸体上把项链拿下来,如果细细看然晓的眼睛,会发现然晓此时双目呆滞,仿佛被人迷了心智。
奇异的是项链被取下之后,尸体发出的异香也出奇的没有,然晓将项链往自己脖子上套,丝毫不顾忌这个是刚刚从尸体上取下来的。
警察到的也快,毕竟是在市区最繁华的大厦,加上刚刚跑出去的人又多,事情很快流传开了。
“小王,你看这尸体还真奇怪,这比埃及那边的木乃伊制作还快吧?而且身体上都不用包什么绷带。”抬着尸体的一个突然感叹道。
“你这是电视看多了吧,去,死者为大,就不要做过多的议论了。”叫小王的男人说道。
这案子太离奇了,看着尸体毫无伤口,就算是电视里面的吸血鬼杀的人,那脖子上也应该会有两个小的伤口的,死者确实全身没有伤口。小王摇摇头,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两人抬着尸体往外走。
然晓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她一直都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在看着她,当她想看清楚点的时候,人影又变得模糊起来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下来了,乌云蔽月,风声呼呼,似乎是要下雨了。
而此时的然晓看到的却是晴空万里,月明星稀的天空。
寂静无声的黑夜,纷纷扬扬的柳絮,然晓一个人茫然的看着周围,红灯渐近,又飘远,发出悦耳的声音,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然晓的状态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木然空洞,毫无光泽。
她的眼睛一直随着红灯笼的移动而动,仿若一个牵线的木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等的那个人是你,杀我的那个人也是你?”远处的山头突然响起女人愤怒的喊声。
“呼”不知何时起风了,飘着的红灯笼突然像是收到召唤似得,往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然晓穿着白色的睡裙,也木然的跟着红灯笼往西边走去,红灯笼汇聚处,红光满天,妖冶的红色,像极了人流动着的血液。
“啊…我不会放过你,我以灵魂起誓,以我之灵,附以汝身,生生世世,不死不灭。穆子全,就算你入轮回,我也要找到你。”狠绝的声音中透着绝望和刻骨的恨意。
然晓抬起头,看向红光,入眼是女子凄婉的笑容。
红光散尽,只看到地上留着一串项链。
然晓突然就很难过,窒息般的难过,就好像脖子被勒住的感觉。
她不知道刚刚那位女子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肯定遭受了背叛,甚至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然晓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甚至她可以很真切的感受到女子的恨和痛。
海天大厦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们都自动把昨天出现的灵异现象抛之脑后了。
“然晓,然晓?这死丫头跑那儿去了!”一个穿着西服分女人怒气冲冲的吼道。
“主管,然晓今天她没来上班。”一个女孩子弱弱地说道。
“假都不请就敢不来上班了,能耐了!”女人又冲着好几个人发了好大一通火,这才火急火燎地走了。
“这也是正常的吧,谁遇到这种事第二天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上班啊?”等女人走后,几个人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是啊,我听说那天然晓还是离着芳姐最近的,我在远处看都已经够吓人了,更何况还是那么近的看。”女子拍拍胸口,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她还是心有余悸。
“你们是闲的没事做了?还在这里说闲话?上头已经吩咐过了,这件事不许议论,你们是觉得自己的饭碗稳当了吗?”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说悄悄话的众人,道。
众人低下头,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情。
然晓浑浑噩噩的走着,拿着项链在这座空城中找了一栋又一栋的房子,还是没有人。
“往西边去。”
不知道是谁说话,然晓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有人。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夹杂着风声,似乎像是有人在低语。
“你是谁?”然晓大着胆子问道,然晓拿起项链之后整个人就突然清醒了,可是她并没有醒来,可以说是她发现自己醒不来了。
这难道真的不是梦吗?然晓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起一地的柳絮,像是指路一般,往西边拥去。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把诅咒尘封起来,不要让血液滋润了她的恨。”
一个女子的低音声入耳,然晓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然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然晓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梦里的感受那么真实,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那个梦里呆很久,最后那个送自己回来的人是谁,然晓都没有头绪,她突然觉得这个项链的来历很有必要查清楚了。
在试过多种方法之后,然晓都没办法把项链摘下来,每次都要摘下来的时候脖子就跟被东西咬住了一样,尖锐的疼着。
然晓并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成了猎物,一串项链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