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除了一艘邮轮向这边在靠拢之外,四周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海水,碧绿的海面被海风吹起,海上荡起了细微的旖旎。
男人的手臂从后背还怀住她的腰,大掌时不时的摩挲着她的小腹,她立即转身,只见俊雅的男人噙着一抹笑意,刘海遮挡了他的额头,可是那张坏笑的脸除了万冷研还有谁。
啪!
手起掌落,林暮雪基本上是条件反射便是甩了他一巴掌,推开她,向远处游去,与他保持远远的距离。
万冷研抚着被打的脸,额头微皱,可是脸上的笑只是僵硬了片刻,便又是恢复如初那副桀桀的笑:“别人都说,女人如蛇蝎,还真是如此,我好心救你,得到的就是一巴掌的回报,还真是特别的报恩方式。”
林暮雪瞪着他:“谁让你不知死活想要占我便宜。”
“我何时占你便宜了?”
明明刚刚还抚摸着她的腹部,这会便装起了委屈,就像是林暮雪冤枉了她似的。
林暮雪没理会他,转过头去,等邮轮的到来,她再不想上船,却也更不想死在这荒无人烟的海底深处,几年之后,再是一堆白骨侵泡在海底,然后再化为海底生物的肥料。
露在海面的双肩和脸庞被灼热的太阳刺的发痛,就像皮肤里的每一处毛孔都在用针尖一下一下的扎着。
再是忍受不了,她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侵泡在海水里,隔绝着强烈的紫外线。
邮轮停靠在万冷研的不远处,他正动身将林暮雪捞起,带回船上,一个比他动作更快的黑影忽然从甲板上跳跃而下,钻进了水里。
万冷研立即止步,不用大脑想都知道是谁,手下放好绳梯,他慢慢往上爬,还不自觉的往下看看情况。他对林暮雪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挑逗她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青阳林啸优雅着泳姿向林暮雪游去,不顾她的反抗,一只手便钳住了她的身子。
他轻点手腕上如铁般坚硬的环圈,一条绳索连接着环圈便飞了出去,前段是如鹰爪般的爪子勾住了邮轮的护栏,那条绳索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扣住后,便立即收缩起来,带着青阳林啸向船上飞去,他抓住护栏,身体凌空一跃,跳入了甲板上,同时那坚硬的爪子竟是收进了他手腕的环圈里。
林暮雪是彻底惊呆了,精神未定的站在甲板上,湿漉漉的身子还滴着水珠,甲板上很快留下了一摊海水,和残留的血液混合,向船角滑入海底。
地面上还有几具尸体四仰八叉的倒在地面,有胸口中枪的,也有头颅中枪的,还有女人面目全非的靠坐在栏杆处,毫无生气的低垂着头颅,蓬乱的秀发上被赤红的血液黏成了一坨。
林暮雪经不住这血腥的画面,胃里又一次翻搅着,她扶住护栏,呕吐不止,只是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她晕血,看到血之后便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快死掉一般,头晕眼花,还有呕吐的症状,这些症状完全是当年被林夜云残忍杀害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青阳林啸放开她,对她的态度全完不像往常的桀骜,他面无表情的立在她的身后,只是那双波浪壮阔的眼神里有着疯狂的物质在滋生,果真和他在一起,她便会永无止境的陷入困境。
钟桐带着手下将甲板上的尸体一一处理,向海里抛去,围观的人群早已是被刚才的枪声吓的躲进了舱内。
万冷研从绳梯里爬了起来,白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沾水之后,全贴在他的身上,清晰勾勒出来的腹肌比起青阳林啸来还是逊了几分。
他勾起一边嘴角,靠着护栏双手怀胸,打量着还在呕吐不止的林暮雪。
青阳林啸再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再从上到下帮她抚顺着背脊骨。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就像是在对待着自己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方式让林暮雪觉得舒服了许多,手下已是将甲板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她转过身来,再是没看见那令人难受的血红。
只是,她看到的却是那张英俊不凡的面孔,她打掉他的手,虽然她从甲板上的尸体里已猜测到他的确是救了她,他势在必得的出现,是因为有了完全的准备,可是那份恨意还没有彻底消除。
如果可以,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林辰易的命。
她刚走两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她被他宽大的手臂箍住,强行被他带着向前方走去。
她根本挣脱不了,索性也就不去浪费自己仅有的力气。
一路上他安静沉默着,她也不想去打破这层持有的安宁,也或者说,她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专横的男人。
青阳林啸带她回房,走廊里看不到半个人影。
摇摇欲坠的舱门打开时放出咯吱一声响,那声音似乎与她的内心契合,与她共同抗拒着那个男人。
身体还滴着水珠,走过的地面都留下大片湿漉,她被他带入浴室,他面无表情,这种冷漠,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被她打破的物品也一一处理掉了。
她呆滞的站在那,很想转身就走,可是脚步就像吸上了磁铁。
他的不做声,让她有些不习惯,却又不喜欢他桀骜的样子。
水声响起,拉回她胡思乱想的意识,她望着男人调试着浴缸里的水温,最后才张开嘴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想走,看到他,她便会响起林辰易的死。
忽然一只手箍住她的手臂:“洗澡。”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后,林暮雪便被他拉回了浴室,双手捏住她的衣角往上提。
她立即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会洗,你出去。”
他松开手,没像往常那般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灰暗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才走向门边,对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在意他?”
林暮雪的身子轻轻抖动了一下,虽然不确定他口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谁,但她并没打算作答,只是向浴缸走进了一步,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