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报表,李宽不禁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多月的辛苦,总算有点成果。珠帘一挑,如画端着茶点走了进来,上前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殿下应该休息了”。说着话就把准备好的茶点摆放在李宽的面前。李宽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好的,等我收拾一下”如画道:“殿下,您歇息吧,这里交给奴婢收拾”。李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如画将书案上的整理完毕后,一转身看见了李宽正神色黯然地看着自己,看着忧伤的李宽,如画不知道如何劝慰才好,走到李宽的身边柔声道“殿下”。
“阿,哦,我没事,有些累了”李宽急忙掩饰着自己的失神,李宽看如画仍然没有要回到自己房间的意思,只得让如画寻出被褥让她一起休息。敲门声忽响,如画忙去开门,香儿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向李宽说道:“殿下,水来了”,如画接过后,香儿退了出去。为李宽净了面和手,又蹲下为李宽洗脚,看着服侍自己如画,李宽再次想起了素娥服侍自己的情景,李宽再不忍看,扭头不语
等到如画服侍完,李宽说道:“如画你去里面睡吧”说罢李宽和衣而卧。如画替李宽塞好被子,静静躺下睡去。李宽心下难受,一夜胡思乱想,未有半丝睡意。
与此同时,萧若芷的闺房里,萧氏姐妹也在躺着聊天,萧若兰听见姐姐一声低低叹息后,便是静默无语。过了好久才说道“也不知道殿下现在如何?”萧若兰知道姐姐是在想李宽。
由于婚期临近,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传言,独孤氏已经不让萧若芷去楚王府了。静了会萧若兰说道:“听如画说,殿下带着几丝憔悴,眼里满是伤痛无奈,不过不是至近的人,不细看看不出来。”萧若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姐姐问道:“姐姐为什么要把如画送过去,难道姐姐就不怕他们……”。
萧若芷明白妹妹的意思,抚摸了一下妹妹的脸,萧若芷说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本来如画就要做我陪嫁丫鬟的”。若兰像看妖精似得看着姐姐,别人都严防死守的事情,姐姐不但不理会,还主动把人送到李宽枕边。简直不可无法理喻,怪物。
萧若芷接着说道:“妹妹。先抛开如画肯定不会和我争宠不说,就说殿下,你觉得他可是个风流之人吗?”萧若兰想了想道:“这可不好说,男人还不都一样,都很贪得无厌,稍微有点姿色的就想占为己有”。
“别人不好说,至少我觉得殿下不会”。萧若芷语气坚定地说道。萧若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姐姐,“姐姐,你就这样相信李多变?我倒是相信将来他一定会到处欠下风流债”。
“李多变?”萧若芷疑惑地看着妹妹,“就是楚王呀,现在长安城中的众多才子背后都这样称呼他”萧若兰甚为得意地说道,原来萧若芷将收集到李宽的诗词,经过精心挑选后刊印成了诗集。只是还未得到李宽的同意,不好公之于众罢了。萧若兰有心炫耀,便背着姐姐将诗集散播出去了。
尽管对于这些风格迥异的诗词是否出自一人之手,外面有不少质疑之声。但那段时间李宽已不在京城,而且萧若兰还把原始底稿拿了出来,众人看到李宽自创的“楚王体”这才相信。这年头诗词书法是一家,在书法上有高深造诣的人,也多半称得上一代大儒,差也差不了多少,既然李宽能自创一派书法,写出这些风格迥异的诗词想来也无甚可疑的,所以现在有不少人都称呼李宽是李多变。
听妹妹说完,萧若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妹妹你怎么能未经殿下首肯,就私自拿出去,这可多不礼貌,万一殿下要是责怪下来,我可没有脸帮你求情”。
“殿下会处罚我,姐姐你信吗?”,看着得意洋洋的妹妹,萧若芷无奈地摇着头,楚王也太宠溺妹妹了。现在妹妹对楚王可以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斜眼对着妹妹说道:“行,算你厉害好了吧”。萧若兰像只小猫似得依偎在姐姐的身边说道:“姐姐”。
第二日李宽来到了户部,在为自己临时安排的房间中收拾着东西,一抬头看见唐俭正好经过自己房间,李宽忙大声道:“唐大人,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门外的唐俭一听李宽叫自己有事,一转身就行了李宽的房间。
“唐大人,我有东西给你看。”说着拿了报表出来。唐俭不知道李宽会有什么东西要让他看,向李宽施礼后,两人走到桌前,李宽摊开报表给唐俭看,先细细讲解了何为复式记帐,借方代表什么,贷方又代表什么,然后开始仔细讲如何看这张图表,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唐俭越听越惊讶,看看书案上的报表,又看看李宽问道:“殿下,您这段日子天天忙的就是这个?”李宽点点头。唐俭叹道:“这样看帐,清楚明了不说,而且想要什么立即可以找到,又容易发现问题。”说完唐俭有脸带疑惑看着李宽,李宽知道唐俭想要问什么,忙道:“唐大人,本王也只是随手偶得”。
有些东西李宽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就直接把话说死,免得以后纠缠不清。唐俭知道这是李宽有意搪塞自己,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低头又开始琢磨那些报表了。李宽笑道:“你才开始学着看,所以慢,等看习惯了,以后会很快。这个只要做表格的人做的好,看的人是很省功夫的。”唐俭道:“殿下,回头给你找几个小吏,你教会他们如何添制,吩咐他们做。自个看着就可以了。”李宽一听此事正中下怀,就点头答应下来。
李宽从户部出来后,想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萧氏姐妹了,李宽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因为素娥的时间状态不好,萧氏姐妹肯定已然知道,怕是还会为自己担心不已。现在正好无事就想着过府看看萧氏姐妹,好让她们安心些。
时间不大就来到了丞相府,门很快就开了。两个开门小厮见李宽立在门前,一惊忙行礼。李宽淡淡道:“去报个信,就说本王来了!”一个小厮立即飞奔而去,另一个忙掩了门,领着李宽往前厅而去。
来到前厅李宽看见独孤氏,正在笑盈盈地等着,忙上前施礼。独孤氏将李宽让了进来,侍女奉茶后与李宽闲聊了起来,没说句话,萧若芷便也来到前厅。
原来一听李宽登门,萧若芷怕其有事,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询问李宽何事前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前些时日心情不好,怕你担心挂怀,所以今日就特意过来看看你,也好让你安心才是”。萧若芷这才放心,一扭头看见了祖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萧若芷红着脸低头不语。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独孤氏看着李萧二人的表情,心底十分高兴,她能感觉到李宽真的很在意萧若芷的感受,这让她很放心以后萧若芷的婚后生活。
“若芷呀,殿下难道来府中一次,你就陪着殿下去后园走走吧,那里的梅花很好看的”独孤氏笑吟吟地说着。李宽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红着脸的萧若芷拉走了。
来到了后园,李宽看着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萧若芷,玩味地笑了起来。萧若芷正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追逐嬉笑之声,萧若芷一楞,谁不知道丞相府规矩很严,谁敢这样肆无忌惮呀?
片刻间,就见二个侍女模样的跑了出来,如诗一面跳着躲开,一面陪笑道:“好姐姐,我错了。”
如画骂道:“好的不学,碎嘴子功夫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仔细我告诉小姐去!”说着做势赶了两步,又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
如诗忙一面告饶一面慌慌张张地侧身小跑,忽地看见了李宽和萧若芷脸色一惊,脚步急停,身形却未止,一个踉跄,四脚朝天绊倒在地,如画还没来得及笑,如诗赶忙爬起来,灰也顾不上拍打就朝着李宽和萧若芷施礼。如画一愣,急忙转身这才看见站在屋廊下的李宽和萧若芷,连忙施礼。
萧若芷面色清冷抬了抬手,让她们起身,李宽在萧若芷身后却是满脸的笑意,
如画和如诗行完礼就要告退。李宽大笑起来,萧若芷没有好气地说:“笑吧笑吧,赶紧笑吧!可是憋坏了!”如画看李宽瞅着自己手中的鸡毛掸子,忙把它丢在了一旁的席子上。李宽越发笑得大声起来,萧若芷紧着嘴角,看着他们,过了一会,自己也绷不住,开始笑起来。
李宽对如画笑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暴露了自个的本色,以后可是装不了温婉贤淑了!”萧若芷敛了笑意,淡淡说:“还不都是被你灌得,原先她们可规矩了,现在被你灌得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李宽微微呆了一下,随即又都浅笑着,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