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走出了国公府的府门,向后望了望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这已经是她三天里第二次来了,“小姐,国公夫人也太过分了。都二次了,在小姐面前好大的架子……”王蓉挥手打断了云儿的话,在国公府受到冷遇,原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谁让自己的二叔当时没有远见,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还没有留下一点情面。
在王蓉看来萧若芷今天的态度,王蓉觉得已经不错了,换做是自己只怕会更过分。自己的贴身丫鬟云儿却接受不了。上了自家的马车后便开始为唠叨不停,连说还好小姐没有嫁过去,否则得被欺负死了。王蓉知道自己的心思自然会被云儿揣测出来,这没什么,毕竟云儿自己就是跟随自己的。
自己看来还是要花些心思才能重新与国公府建立关系,幸好这次京城的人很得力,还用的是信鸽,要比降旨的钦差快,现在时间还有来得及,没有耽误事情,不过看来国公夫人这条路子是走不通了。
萧若芷的乖巧听话,只会在李宽面前展现出来。大多数时间都会端庄成熟的姿态出现,那是她从小养成的气质,一个大家闺秀的气质。萧若芷对商贾之事既不在行,更不上心。在她的眼中那些都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时间长了,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些有钱的商贾为富不仁的事情,进而萧若芷对经商之人多少有些瞧不起的。特别是想王家这样冒犯过自己的人,更是厌烦不止。
余杭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白色的长袍。腰带上面挂着上好的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折扇上面的题字非常的漂亮,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折扇的字体很是不同,如果有识货的就会知道这是李宽的真迹。
在白衣公子两则分别有人跟随着,其中一人身穿华服,一边谄媚地说笑着,一边下意识的弯着身子,显然是白衣公子的仆人。同样是跟着,另一个年轻人却是不同。怀里带着一把刀,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紧张。不住地打量着路人。看样子他是个练家子,恐怕身手不会低。
“你一定要目露凶光吗?不会有点笑容”李宽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看到二牛虎视眈眈的样子,李宽恨不得上去揍这个家伙一顿,那有这样的护卫阿!万一自己那天在街上看见个良家女子,自己还没有调戏一下呢,就会被二牛的凶恶眼神吓跑了。
在考核二牛的武功之后,潘峰还是很满意的。出来之前潘峰便把二牛安排了李宽的身边,目的不光是为了保护李宽的安全。也在考验二牛的应变能力,可以视为对二牛再一次考验。二牛本身就有些身手,经过潘峰不断地调教又有了不小的进步。但经验确实叫不出来的,只有在实践中自己摸索。
似乎是李宽的话起了作用,二牛一脸迷惑地看着李宽,然后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也没有了那凶恶的眼神,整个人立马为之一变。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宽笑着说道:“好,非常好!走吧!我们去钱家谈谈。”
余杭的织造业,在众人的眼中,向来有着不少闪闪发亮的人物,一些精于商业、精于算计的商才在各个舞台上活跃,舒展着他们的才能,例如老一辈的王太公、沈太公和赵太公等人,都有着自己值得称道的成绩,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像王蓉、沈煜和赵氏兄弟也都渐渐崭露头角,活跃在余杭的商界当中了。
这些人精于商才,其实在哪个行当或许都能做出成绩,另外也有部分精于技术的人,各家各户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长处,某种程度上,也要托赖于这些人的支撑。
“怎么会这样的……”赵太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是啊。”赵氏兄弟的老大赵福桐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几个月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王家突然中断了与永济公的来往。生意也就跟着不做了,王家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让王蓉那丫头再次去国公府,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这问题简简单单地问出来,所有人在顷刻间都已经沉默下来,面面相觑。过了许久,老二赵福康方才问了一句:“染布方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赵福桐蹙眉摇头,“我们安排在王家的也不止那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拿错的东西,再说一共就二种特殊的水,应该不会错的。我叫人试过,按照他们的方法,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把布浸泡其中,染出的布确实是要牢靠的多。褪色显现大为减少”。
“那会不会时王家已经知道水的来历,自己弄到后,就甩了永济公呢?”。
“应该不会这样,永济公那边很严,除了永济公夫妻二人没有人知道这水是怎么做的。”。听完大哥的话,赵福康揉了揉额头,随后望望前方的几名掌柜,“杨叔叔、聂叔叔,你们看看能不能主动联系一下国公府呢?王家既然不愿意,我们未必不能成事”。
大家相互看了看,那位被称做杨叔叔的掌柜摇头说道:“二公子,你说的这个办法,大公子早就想到了,不过大公子担心是不知道王家不愿和永济公做买卖,大公子在没有弄清以前,就贸然和永济公合作生意,风险不小”。
赵太公看着两个孙子十分高兴,这两个人都有长处,缺点也是同样明显。长孙遇事稳重,不忙不忙的处理一切事情,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不过有时也显得婆婆妈妈,不够果决。二孙子正好相反,胆大心粗,不注重小节,有时办事略显毛糙些。还好兄弟二人心还是很齐的,没有内耗的迹象,相反他们倒是相互辅助,弥补了对方不少不足之处。
赵太公挥挥手道:“其实我们几个月前就在分析王家那边的动作,他们近日的确做出了一些调整,王家的做生意出了名的谨慎敏感,这次他们不跟永济公合作,只怕不在于生意本身,而是在于生意以外的事情。”
聂掌柜点了点头:“却是如此,王家人一直是这等性格,宁愿少赚,也要将风险降到最低。早年王家走得有些艰难,当时有一次王家因为怕风险,推了一笔近万贯的生意,旁人都骂他们毫无气魄,谁知半年之后承接下这笔生意的几个商户都被牵连。还有就是在伍德年间,当时江南有不少世家支持太子建成,结果当今天子登基后,那些支持太子建成的世家,谁家不是被杀的血流成河,一蹶不振呀。可是当时王家就是没有表态,这次保全了下来,他们王家如今在余杭虽不是最富的,倒的确是走得最稳的。”
正在大家议论的时候,一名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说:“大公子,大公子,谢先生让小的告诉大公子,永济公去了钱家”,赵太公一皱眉,“怎么,福桐你怎么敢派人去监视永济公?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祖父,孙儿自然没有胆量去监视永济公,不过是在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安排了几个人而已”
“你这是为何?”
“这个永济公做的东西太过匪夷所思,好像是这次他给王家两种奇特的水,谁要是拿到了,就有可能把布的做的更好,长此以往的话,现在余杭三足鼎立的局面就很有肯能被打破。孙儿觉得即便我们没有跟他建立关系,至少也要知道他和那些人做着买卖,咱们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众位掌柜再次领教了大公子的心思缜密,赵福康在听完大哥未雨绸缪的安排后,觉得确实要比自己强的多,更适合做赵氏布行的掌权人。
正在赵氏祖孙等人猜测李宽意图时,李宽已经从钱家出来了,心情畅快不少,他没有想到回和钱家谈得这样顺利。会谈结果是有钱家出面销售李宽的制造的玻璃灯笼,然后双方根据协议分成。钱家作为余杭的首富,家族的买卖涉及了很多方面,经营上也有独到之处。
双方一拍即合也是有原因的,首先说李宽,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李宽发现萧若芷虽然有一定的经商天赋,但由于从小的教育,所以对经商之事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些厌恶。李宽自己更是一点也不懂了。因此需要一个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人指导自己。
虽然钱家连玻璃灯笼是何物都不知道,可还是很特快的答应下来,至于这东西赚不赚,能赚多少钱,他们一概不关心。不是他们疯了,他们主要考虑到李宽是宗室,头上毕竟顶着一个国公的爵位,余杭又是李宽的封地,要是能和李宽搞好关系的话,对其今后的生意有着莫大的助力。至于玻璃灯笼是赔是赚,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甚至他们倒希望能够赔些钱,那样的话,就能够让李宽欠些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