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慕志浩却摇了摇头,“你娘亲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我也曾试探过,但她却始终不曾提及。”
慕云歌闻言蹙了蹙眉,她以为慕志浩既然肯将她养大,就一定会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我娘亲的?她又是什么人?”慕云歌再次开口询问,既然关系已经挑明,她也不用再称呼他为父亲了。
慕志浩回忆起当年的初遇,眸光有些恍惚,轻声道:“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京中的青年男女都会前去,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你娘亲,当时她也穿着一袭白衣,在层层灯火中走来,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那般的超凡脱俗,所有见到她的男人都会为之心动。”
慕云歌听着慕志浩的描述,脑中勾勒出她娘亲的样子来,一直安静的聆听着。
一直到慕志浩的声音停止,慕云歌的唇角轻呡,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的娘亲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慕志浩也只说了他与娘亲相遇的过程,对其他的事情都是一语带过,但也让慕云歌对自己的娘亲有了一些了解。
“给你娘亲上柱香吧,我想她能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慕志浩的声音里丝毫不掩饰他对云琼的爱意,反而表达的十分明显。
慕云歌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上前走到灵位前,拿起三支香点燃,白色的轻烟缓缓飘散,慕云歌的眸光凝了凝,随即将香插入前面的小鼎中,随即又轻轻的鞠了一躬,却并未跪下叩首。
慕志浩看到她的动作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别的事吗?”慕云歌上完香后转身看着慕志浩轻声询问着。
慕志浩看了她片刻,然后又看向那灵位,视线在那三炷香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慕云歌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走出石室,沿着来时的道路向外走去。
慕云歌走在慕志浩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眸中泛起一股冷意,慕志浩刚刚的话虽然是疑点重重,但其中必定也有真话掺杂在其中的。
但究竟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就要靠她自己来分辨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上面的祠堂,在两人出来之后,那面墙再次缓缓的合上,慕云歌看了一眼前方供奉的数十座灵位,然后才继续跟着慕志浩走出了祠堂。
两人在里面待了快半个时辰,让等在外面的众人都有些焦急了,尤其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好在两人终于出来了。
李氏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心中有些怀疑两人这么长的时间在里面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但现在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李氏待两人走到院门口,这才连忙开口道:“老爷,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是祁世子亲自来迎亲的。”
慕志浩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转向慕云歌嘱咐道:“歌儿,祁世子身体不适竟然还能亲自来迎亲,可见他对你的看中,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祁世子。”
慕云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新郎亲自来迎亲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怎么从慕志浩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她应该感恩戴德一般?
“是啊歌儿,嫁到齐王府可不比慕府,切不可在任性了,出嫁从夫,歌儿定要早日为祁世子诞下子嗣,这样一来日子也能过的更加美满。”李氏也连忙开口嘱咐,她这话虽然是平常的嘱咐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但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另一种含义,有几人连忙垂下了头,掩饰住她们脸上那嘲讽的笑意。
但慕云歌的反应却十分平静,只是淡淡的回道:“有劳母亲挂念了!”
李氏见她的话并未惹怒慕云歌,碍于慕志浩在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道:“那我们就快去前厅吧,别让祁世子等太久。”
话落粉蝶拿来绣着花开并蒂的喜帕盖在了慕云歌的头上,也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众人也都看不见她的表情。
粉蝶走在慕云歌身侧,扶着慕云歌的手臂众人向前厅走去。
这喜帕其实也是慕云歌早就准备好的,虽然别人看不到她的脸,但她却能透过喜帕看到身边的众人,而且十分清晰,只是镀上了一层红色而已。
前厅内此时十分热闹,前来迎亲的祁昱正坐在椅子上,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原本应该在房中养伤的慕雨烟,两人正在闲聊着,说是闲聊,其实也就是慕雨烟在说,而祁昱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罢了。
慕雨烟的腿仍旧行动不便,所以她是坐着软轿让人抬过来的,脸上是精心装扮过的妆容,但仍旧掩饰不住那一丝苍白,身子似乎比前几日更瘦了一些,纤腰不盈一握,她今日不知为何也穿上了一身白衣,与慕云歌平日穿的款式有些类似。
慕云歌来到前厅就看到里面两人相谈甚欢的场面,好在她的头上罩着喜帕,所以众人也无法探出她的心思。
李氏看到慕雨烟的出现也十分惊讶,目光第一时间看向她的腿,她昨日去看时她还下不了床,今日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
“父亲,母亲!”慕雨烟听到脚步声这才转过头去,笑着开口唤道。
“烟儿,你怎么不在房里养伤,跑出来做什么?”慕志浩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父亲,今日是姐姐大婚,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出来送姐姐呢!如果传扬出去只怕以为烟儿不懂礼数,不敬长姐呢!”慕雨烟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话落还转向祁昱询问道:“祁世子,你说是不是?”
祁昱闻言眸光看向她,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祁昱已经点头赞同了,慕志浩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迈步走进大厅。
慕云歌的目光先是停留在了祁昱的身上,他今日也是一身大红色锦袍,虽然他偏瘦了些,但个子还是很高的,他的脸上仍旧罩着那银色的面具,虽然看不到样貌,但却仍旧能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尤其是在与他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慕云歌竟然有种他能透过喜帕看到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