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程腹部被划了一刀,肉已经在腐烂,左腿腿根也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隐约能见白骨,还能瞧见在蠕动的白蛆,十分的渗人。
旁边一个老大夫蹲在旁边,正在给秋景程清理着身上的白蛆,地上还摆着一盆血水,还有三个丫鬟手里铜盆,里满是清水。
嫣然叹了一口气,走到丫鬟面前,拿着清水便就是洗了一把脸,看着秋景画调侃着说;“宁愿脸毁了,也是不愿意脏兮兮的!”。
秋景画也走到旁边的一个丫鬟面前,洗了一把脸,笑着说;“那我也陪你把脸毁了!”。
嫣然朝着秋景画灿烂一笑,眼眸里满是红丝,翘楚疲惫不堪,脸上却满是坚毅之色。撩开了衣袖,走到老大夫面前,声音清冷道;“把这个庸医抓起来,绑起来丢人到井水里,可是别让他死了”。
老大夫听到这句话,手一抖,站起身子来,瞪着嫣然,怒目圆瞪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秋景画可是不理会大夫说话,说;“还愣着干嘛,绑起来”。
嫣然也接着说;“给他灌一大碗井水,别让他自杀了!”。
这时本来还怒气冲冲的大夫眼眸里极快的闪过了一抹慌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的银针直接扎到秋景程的心脏上。可是秋景画更快,本来还在他身后,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啪”一巴掌,甩在老大夫脸上,老大夫一口鲜血吐出,直接倒在地上。
嫣然咂咂嘴,看着秋景画说;“如今,你那还有半分贵女的模样?”。
秋景画优雅的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指,贵气十足,嘴角微微地上扬,戏谑的笑道;“无事,反正你也不是贵女了,手帕交嘛,自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嫣然好笑的哼了一声说;“你才是蚂蚱,真是,有我们这么漂亮的蚂蚱么!”。
秋景画看着床上的哥哥,呶呶嘴道;“你可是快救我哥啊!”。
嫣然撇了一眼秋景程说;“男女授受不亲”,话虽这么说着,可是脱他的衣服却是十分的麻利,三下五除二,秋景程便是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床上。
秋景画脸上浮现一抹娇红,撇开了头说;“你也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啊!”。
嫣然语气凝重了起来说;“你们去刚刚那个大夫的屋子,他应该是备有干净的水,端过来。景画,你过来,帮忙!”。
秋景画有些犹豫道;“这样不妥吧!”。
嫣然抬头看着秋景画,似笑非笑的道;“你全身上下都是被景程哥看了个遍,你不看回来不亏么?”。
秋景画脸色更好了,跺了一下脚,说;“嫣然你可是不要乱说!”。
嫣然轻笑出声道;“景程哥可是比你大八岁,你出生,说不定景程哥还给你洗个澡呢!快点过来,我一个人搬不动他的”。
于是秋景画也不扭扭捏捏了,走到床边上,帮嫣然打着下手。
过了一会儿便有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过来了,嫣然喝了一口,点点头说;“那里可是还有?”。
丫鬟点点头说;“有,还有一缸!”。
嫣然点点头,道;“好,拿那些水熬一些清粥过来”,然后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药方子说;“派人把药熬了,用缸里的水,清早便是有干净的水过来了,你们别偷偷地用。不然景程哥死了,你们全都是要陪葬的!”。
丫鬟面色虽有些苍白,力气也是不太大的,却面露坚定道;“奴婢是秋府的家生子,哪怕是死,也是不会背叛主子的!”,话语说得十分的坚决。
嫣然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想起了傲晴,心里有些担心,却也相信夜忆凡既然是让她回来了,她自然是出师了,肯定是能自保的!
秋景画站在旁边,看着嫣然从哥哥的肚子上挑出一条条还在蠕动的白蛆,头皮发麻。再看着蹲在旁边已经二个时辰的嫣然,眼眸却是无半点起伏。
直到天亮,嫣然才挑完白蛆,剪完了腐肉,温柔的给他擦拭着身子,并没有半点不适。
丫鬟端来了药,嫣然先喝了一口,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让丫鬟去喂秋景程。
这时侍卫也带了干净的清水,嫣然这才喝了水慢慢的喝了几口,干涩到脱皮的嘴唇,这才好了一点。
嫣然和秋景画草草的吃了几口面条,这便就和侍卫一块儿去水源。秋景画要嫣然坐轿子,因为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嫣然的腿在打哆嗦。
嫣然也没有拒绝,她也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在轿子上补眠一会儿,也是极好的。
到了水源地,他们都是惊呆了,因为水里密密麻麻的尸体,看着便就是头皮发麻,哪怕是平时见惯了生生死死的秋景画也是没有忍住,在旁边直接呕吐了起来。
嫣然也是浑身发麻,却也只得说;“想必这就是原因了,你们打捞起来,再找仵作查探死因”。
捞了一上午,这才只是捞了一半,可想而知,这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了!
嫣然和秋景画在水坝四周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就好像这近千的尸体是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死的人太多了,哪怕是艳阳高照,她们也感觉凉飕飕的。
嫣然不用检查尸体,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水肿,个个胖的不行,那明显的刀伤。近千人啊,里面不乏老人和小孩,到底是谁,如此的残忍?
嫣然和秋景画下午回到了府,傲萱也早已经等着了,桌子上也备好了饭菜。她们刚刚走进大厅,看着一桌子的菜,直接走出去,哇哇的大吐,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她们没有用饭,沐浴更衣以后便是直接去街道。
昨天晚上傲萱和数十位黑衣人的的确确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大约寅时二刻的时候,数十个乞丐老人,沿着街道走,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到了大清早,他们便就和普通的乞丐无二,趴在大街上,喝的水却都是自带的,也不吃施舍的粥,很是奇怪。
于是他们便把他们抓起来,带了回来,等待嫣然郡主的问话。
嫣然沐浴更衣以后,这才感觉好似活了一般,看着铜镜里自己那苍白的面容,不过几日,好不容易圆润一点的脸又给瘦了下去。给自己略施了些粉黛,染了朱红,这才气色好看了许多。
秋景画在大厅里等着嫣然,瞧见她还略施粉黛,便不由的打趣道;“嫣然,你是想用美人计让他们说出幕后黑手么?”。
嫣然嘴角微微地上扬,眼眸里也浮现了一抹浅笑道;“还是你了解我!”。
虽说如今江南萧瑟,外面满是尸骨,可是在屋子里,瞧着她们的笑容,却好似感觉是到了春天,气氛无限的温馨和谐。
下人们把十来个乞丐带了进来,其中还有二个女子,面上虽然都是灰尘,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精神很好!
还真被秋景画说中了,他们在瞧见嫣然的时候,眼眸里满是惊艳之色,甚至还有几个眼眸里闪显了一抹疯狂。
嫣然嘴角微微上扬,面色如春,道;“把那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九个人的眼珠挖了,把第二个,第五个,第十个的手经脚经挖了”。
然后侧头看着秋景画,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挑眉道;“这美人计用得怎么样?”。
秋景画点点头,道;“蛇蝎美人,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
下面跪着的几人也全都呆了,没有想到她什么话都不问,直接就行刑。侍卫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拖下去,他们哪能和秋府豢养的护卫相比?
屋子里只剩下了了二女一男,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其中的一个女子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嫣然撇了一眼,淡淡的说;“拖出去乱棍打死!”。
女子直接吓晕了,侍卫直接把她拖走,旁边的一男一女浑身发抖,连忙磕头认错。
秋景画看着嫣然的眼眸里浮现了一抹诧异,何时,嫣然如此的残忍了?还是说,以前她根本就不够了解她?
嫣然对上了秋景画的眼眸,似笑非笑,清冷嗜血。秋景画心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撇开了眼。
嫣然含笑着看着地上磕头认错的二人,温柔的说;“大嫂,你先说,说完了他补充,如果你们露了什么,或者故意隐瞒什么,可是下场比他们还狠呢!”。
秋景画看着嫣然,很想知道她还有什么残忍的手段,说;“比如呢”。
嫣然抿嘴一笑,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道;“人彘”。
秋景画嘴角的笑容僵硬了,说;“恩,那是极有趣的!”。
地上的女子差一点晕过去,可是对上嫣然那嗜血的笑容,瞬间冷汗密布道;“回,回小姐,我说,我什么都说!两个月前,长江河堤被大水冲垮,我们的村庄被洪水淹没了,有个中年男子救了我,他说如果我想活命,就要按着他的要求做!他让我白天混在他们中间,晚上出来把这个粉末撒在街道上”。